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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小厮跑进来:“王爷,方才寿大夫让人送信来,王妃醒了。”
一一一
☆、第二九九章 婢子有错
秋香姑娘醒来时,崔小眠正在厨房里捣腾午膳。今日还是休沐日,贺远在家,母亲也在,这么冷的天气如果不围炉吃火锅,那就是不会享受生活。
厨房里没有旁人,就连李妈妈也去菜园子了,几个粗使丫头在外面,屋里只有崔小眠母女二人。崔
五夫人的厨艺在崔家各房妯娌中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看着女儿运刀如飞,不说别的,就只这一手好刀功,就连府里的厨子也比不上她,这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是不行的,两年前她就吃过女儿做的饭菜,女儿才多大,就算是从娘胎里学起也不行啊。
可这千真万确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趁着厨房里没有旁人,崔五夫人问道:“姐儿啊,和娘亲说实话,你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小眠正在切酸菜,闻言停了下来,她觉得应该告诉母亲真相。
崔五夫人称不上才女,却也知书达礼,她对于崔小眠告诉她的事坦然接受,何况女儿两岁时确曾全身湿透,她对那件事记忆犹新,原以为会感冒发烧,可是两岁的女儿却安然无事。女儿还是她的女儿,只是在两岁时更换了灵魂,幸好如此,女儿才能大难不死,丢了十多年还能回到自己身边。
“姐儿啊,明日随娘亲去水月庵还愿,如非菩萨保佑,你在两岁时就溺水而亡了。”
可不是嘛,两岁的小女娃掉到水里无人救助哪有不死的。只有崔小眠这样的游泳健将才能轻而易举地爬上来。
“母亲,您说我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秋香那时在哪里。我上岸后没有看到她啊,她八成是藏起来了,还有啊,她第一次在王府看到我穿女装的样子,竟然叫我小姐呢。”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她们都想到了一件事,可是也委实太不可能了。三岁的女娃把两岁女娃推进水里?十年后再次相见,竟能一眼认出?就连亲生爹娘都不敢确定的事。她一个幼时玩伴却能认得?
这时,芹菜跑进来:“小姐小姐,王妃醒了,王爷这会子已经去文绣园了。您要不要去盯着啊?”
崔小眠翻个白眼:“我盯他什么?”
芹菜一本正经:“听白菜姐说,王妃最会装可怜了,您不怕王爷让她骗了啊。”
不论秋香会不会装逼,她后背上的那一刀却是真的,想到这里,崔小眠放下手里的活计,对崔五夫人道:“母亲,咱们这就去文绣园吧。”
无论如何,秋香都是顶着崔绛春的名头。而崔五夫人是崔绛春的生母。
崔小眠和母亲来到文绣园时,贺远还在院子里,他并没有进屋。
崔小眠问王顺:“我师父在干嘛?”
王顺低声道:“王爷说想看看园子里的花草。”
如今是十一月间。天寒地冻,文绣园里除了一棵梅树以外,哪有花草可看。贺远就站在梅树下面,仰头看着一树红梅发呆。
崔小眠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轻声道:“师父,这梅花有何不对?”
贺远早就猜到崔小眠肯定会跑过来。小东西听说他来文绣园估计就已经坐不住了。
“梅花开得挺好,只是师父看到梅花就想到桃花城里的桃花了。你一早说过,那里的桃花不是真正的桃花,应是和梅花嫁接的异类。我小时候,御花园中便有几株那样的桃花,只是花开得不多,与桃花城中的不能比,后来便渐渐枯竭。我记得父皇还为此甚是不悦。”
“咦,你父皇八成是想起你娘,不对,悦妃娘娘了。”五柳镇紧挨桃花城,那里的桃花同样花开似锦。“你父皇喜欢桃花?还是悦妃喜欢桃花?”
贺远摇头:“我不知道,但悦妃似是最爱蕙兰。”
清悦庄里到处都是蕙兰,眠翠园里的蕙兰便是从那里搬来的。昨日贺远同父亲崔寿光见面的事,崔小眠已经听说了。她知道贺远正在为她娘家的事心烦,想不出办法取悦父皇,看到满树的红梅,他便想起小时候在宫里见过的桃花。
“不如我们让人到桃花城刨上几株桃花,桃花不稀罕,可冬日的桃花却是难得。”
“这么冷的天气,从桃花城几千里路程,那花树到了京城也给冻死了。”
“那倒也是。”
想当年在官府的缉捕名单上,粉家雀一直排在快刀小阎罗之上。并非是他的武功高,也并非是他犯罪档次高,而是因为他是采|花大盗,而贺远只是偷东西的小贼。
万里独行只为采|花,看到金银珠宝也不为所动,这是多么高的境界,所以他排第一当之无愧。采|花是一门技术,更是绝学。快刀小阎罗师徒再混十年也比不上他。人面桃花如此,抗冻的桃花亦如此。
师徒二人长嘘短叹,忽然觉得委实无聊,这么多事摆在面前,他们竟然聊起了桃花。看到崔五夫人站在身后,贺远连忙行礼,三人这才走进屋内。
秋香早就醒了,伤在后背,她躺着还不如坐着舒坦,这会子坐在床上,推开一丝窗缝向外张望。王爷和崔五夫人、崔小眠先后到了,早有婆子飞奔着告诉她,她也已经坐在这里看了许久。
她可没有崔小眠读唇语的本事,她看到王爷和崔小眠在梅树下站着说话,苦于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杨梅已经告诉她,崔五夫人这两日都在王府内,就住在崔小眠的眠翠园里。
“王妃啊,无论如何咱家五夫人也应住到文绣园里,可如今非但住到眠翠园,咱们这里她一步都不来,如今看那小狐媚子得宠,她竟连亲生女儿都不管,去抱那小蹄子的大腿。”杨梅也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幼跟着她。当年嫁进王府时,带来六名丫鬟,一个死了,一个病重送回崔家,余下的四个跟了她很多年。香芋自尽未遂被崔小眠藏起来了,葡萄也出了事,如今应是死了,只还有杨梅和金桔两人还跟在她身边。
崔小眠进来时,看到秋香坐在床上,柔弱得如同严寒中瑟缩枝头的一朵小花,让人不敢多看,生怕看一眼就会将她揉碎。
秋香的脸色苍白,原就尖尖的脸蛋如今更显消瘦,整个人就像是纸上画出的美人儿,没有生机,也不灵动。
她的眼睛缓慢地扫过三人,最后眸子停留在崔五夫人身上:“娘亲,春儿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崔五夫人原是不喜欢她,心底深处总觉得是她取代了自己的女儿,这对名义上的母女并不亲厚。可如今看到秋香弱不禁风的样子,又听到这句暖人的话,崔五夫人心里一酸,当年若没有秋香,崔家便交不出钦点王妃,不但犯下滔天大罪,更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今若不是秋香为崔小眠挡了一刀,眼下坐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就是她亲生的女儿。
桃木小人事关重大,而当年的火灾元凶也只是猜测,因而这两件事崔小眠并没有告诉崔五夫人,况且她只是深闺妇人,这种阴毒这事告诉她也只是令她更添恐慌。
崔五夫人坐到床沿,轻抚着秋香略显凌乱的秀发,柔声道:“好孩子,这次多亏有你。”
秋香的人就如同被抽去了魂灵,两只眸子有些涣散,她茫然地看着崔五夫人,就像是不知所措的小小女孩,她的声声细细嫩嫩,还有略微的颤抖:“娘亲,王爷不要我了,王爷不要我了。”
一旁的崔小眠心里忽地一怔,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贺远就站在她身边,感觉到她的颤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崔五夫人已经知道在出事的前一晚,王爷要把秋香送走的事,她的声音放得更柔,拉起秋香的手,道:“春儿啊,你身子不好,王爷只是想让你回娘家住几日。”
秋香忽然把手从崔五夫人手中抽出来,支撑着身体,在床上跪了下去,她下跪的方向不是对着崔五夫人,也不是王爷,而是崔小眠!
“小姐,婢子有错,婢子有错啊!那年婢子三岁,您只有两岁,娘亲去茅厕走开了,婢子就同小姐在花园的湖边玩耍,也不知怎的,小姐就滑进水里了,婢子害怕,吓得哭着跑来了,没能及时下去搭救小姐,这全是婢子的错啊!”
秋香身上有重伤,她声泪俱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力气用尽,身子晃了一下,便一头栽在床上。
崔五夫人离她最近,没等丫头们动手,她便将秋香扶了起来,几名丫头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将秋香放置在床上,又有人跑出去请寿大夫,有婆子端来参茶,秋香侧身躺着就着银匙喝了两口,这才缓过劲来,却仍是大睁着双眼,眼泪从空洞的瞳孔中淌出来。
崔小眠一言不发,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尼玛的,你没生在现代做演员真是屈才了,多亏老纸刚刚看着你时,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原主那一点点的记忆全都想起来了!
一一一
☆、第三零零章 好戏还在后头
天庆二十五年。
早春二月,园子里的迎春花都开了,嫩黄的花枝伸展开来,倚着低矮的围栏,错落有致,惹人怜爱。几只鸟儿在花丛中鸣叫,柳梢枝头,已经绽出青青的痕迹。
崔家五房嫡小姐只有两岁,按规矩,崔家嫡出孩儿不论男女幼时都要送到老太太园子里,由老太太调教。她才两岁,祖父还没给她取名字,大家都叫她“姐儿”。
她穿着粉红的绸子夹袄,粉红的小棉裤,两只白胖的小手腕上戴了一对金灿灿的小手镯。
春日的阳光明媚醉人,她扬起小手,让阳光照在金镯子上,那是耀眼的金光,她觉得很好玩,眯着眼睛摇晃着手腕上的镯子。
“小姐,湖里有好多鱼,也是金灿灿的,咱们去看鱼吧。”一个穿着葱绿衣裳的小女娃冒出来,她是乳娘的女儿秋香。
“不去”,姐儿晃悠着小冬瓜一样的身子,艰难地爬上石凳,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蜜三刀。
“湖里的鱼又肥又大,我给小姐抓一条炖着吃好不好?”秋香不气馁,依然在劝说着。
听说要吃鱼,姐儿这才有了兴趣,她把一块蜜三刀整个塞进小嘴,含糊不清地说:“不七(吃)炖的,要七(吃)夹(炸)的。”
她年纪小,说话本就不清楚,此时嘴里又塞了点心,更是含糊。可秋香却能听懂,她连忙哄她:“好啊,就吃炸的。炸得又脆又香,小姐最爱吃了。”
秋香边说边伸出两条小细胳膊,去抱石凳上的姐儿,她虽说比姐儿年长一岁,可却生得瘦小,看上去和胖得像头小肥猪一样的姐儿差不多年纪。
她想把姐儿抱下来,可却没有抱动。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和年龄不相衬的狠戾,嘟哝道:“早知你长大后那么讨厌。上辈子我都该把你从小弄死,肥得像头猪!”
她的声音不大,可姐儿还是听到了。
“伦家不气(是)猪!”姐儿嘟起小嘴,她才不要当猪呢。她知道什么是猪,猪好油腻,不如炸鱼好吃。
秋香连忙堆起一个笑脸:“小姐不是猪,小姐最好看最可爱啦,咱们去看鱼吧。”
姐儿高兴了,自己从石凳上滑下来,任由秋香牵着她的小胖手,向花园深处的湖边走去。
春日里的风儿还带着寒意,凉风钻进衣领。姐儿缩缩小肥脖子,她最怕冷了。
“我不去了,好冷啊。”刚刚走到一半。姐儿就打起了退堂鼓,还是坐到避风的花亭里吃点心最舒服,鱼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秋香的手却还是紧紧扯着她,她使劲甩了几下还是没能甩脱,姐儿撅起小嘴,不开心了:“我要找娘娘。我要吃刀刀。”
姐儿口中的娘娘就是秋香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