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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眠确信,贺远不但原则春梦了无痕,就连仅存的节操也随风化做轻烟了。
天了噜!人艰不拆!
好在还有可爱的邱峦少年。
“邱同学,我师父为老不尊,勾三搭四,我狠生气,我们去吃烤鱼吧。”
邱峦对崔小眠的神思路表示很佩服。竟然能从师父身上联想到烤鱼,不愧是偶像的徒弟。
崔小眠的烤鱼并非用树枝串了鱼架在火上直接烤,她把鱼腌上,肚子里填了葱姜,烤到两面金黄时,再洒上随身携带的舶来胡椒粉和辣椒面。香味传出去很远。
不多一会儿,正和婵娘在附近散步的嘉南王闻着香味就跑来了:“两个小的,躲在此处烤鱼为何不叫上本王?为人子侄,不知敬老,天打雷劈。”
邱峦叹息。他好不容易才钓上两条鱼,原本是和小眠子每人一条,如今看来只能敬老了,免得招来天雷滚滚。
嘉南王和他的爱妾吃着香喷喷的烤鱼,不住夸奖崔小眠手艺好,烤出的鱼外焦里嫩,口味独特。
邱峦和崔小眠猛咽口水,相对无言。
偏偏邱峦还不争气,又用了好大劲儿才钓上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待到小鱼烤好,他们悲催的发现,烤好的鱼比活着时又小了一圈儿!
天了噜!人艰不拆!
饥肠辘数的崔小眠从溪边回来时,贺远陪沈玲伊回到清悦庄后也回来了,正在喝着郝氏酿的梅子酒,肯着崔小眠做的卤鸡翅,二郎腿翘起来,不像王爷,更像快刀小阎罗。
那只荷包还挂在身上,摇摇晃晃挺碍眼的。
崔小眠打赌,荷包里装的一定是头发,可当贺远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打开贺包时,里面竟然没有头发,而是一包青梅!
给男人的荷包里装青梅,这是什么意思?让他没事时酸一酸,助消化?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贺远怕崔小眠听不明白,手指蘸了酒,在桌上写下这两句诗。
崔小眠念过书,也懂些诗词,这两句诗只看字面也明白了,提醒贺远时刻记挂着两小无猜时的感情。
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文化的女人真磨几。
于是她抓起那几颗青梅全都塞进嘴里。
真酸!
。。。。。。更饿了。
天了噜!人艰不拆!
傍晚时分,崔小眠沿着庄子遛弯,牵着她的是青梅竹马的肥仔。
“肥仔啊,你还没有找到感觉啊,我好饿,走不动了。”
“肥仔,这里的风水挺好,你就屙了吧。”
大树后面坐着一个人,一阵晚风吹过,把一丛灌木花枝吹开,露出了花丛后的人影。
那是个女子,肩膀一颤一颤的,似是正在哭泣,只是崔小眠听不到,但她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香芋。
崔小眠最是怜香惜玉,尤其是对她宠爱的香芋,更是怜惜。
崔小眠:香芋,告诉爷是谁欺负你了,爷去扁他!
肥仔:汪~~
香芋被忽然从背后跳出来的一人一狗吓了一蹦,樱桃小口张成血盆那么大,七魂去了六魄,好一会儿才归位。
“小公子,没人欺负奴婢,只是奴婢思念家中爹娘,偷偷哭了一会儿,给小公子添了晦气。”
“没事没事,爷气场强大。牛鬼蛇神全都免疫,不嫌晦气。你有多久没见爹娘了?”
“奴婢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崔府,还是上一次五太太和六太太来时,给我带过平安。”
这崔绛春也真是的。又不是相隔几百上千里,崔府和贺王府都在京城,逢年过节府里也给下人们放假,有娘家来接的就让她们回去团圆,也犯不上让香芋两年不见爹娘面啊。
“两年前,奴婢的娘随六太太来府上,那是奴婢最后一次见娘的面,崔大姑娘说王爷回来了,不让六太太再随便进府,从那时起。奴婢便再也没有见过家人。”
这可怜见儿的,香芋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崔小眠心里酸溜溜的,显然是崔蓉蓉嫌太婶婶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便不让她随便进府了,连带着香芋也见不到她娘了。
“香芋。别哭别哭,王爷说年前咱就回去,到时爷亲自送你去崔府,和爹娘住上几日。高兴了吧,给爷笑一个。”
香芋没笑,轻轻摇摇头:“爷,您错会了奴婢的意思。奴婢虽然想他们,可是不敢回去,奴婢和其他三个陪嫁丫头都是崔府的家生子,都有老子娘在崔家,奴婢们都答应过王妃,若不是同王妃一起。都不会走出王府半步,平日里如若不是主子打发,就连文绣园也不出来。奴婢们坏了规矩是小事,可家里老子娘就要受连累,如今奴婢离开了文绣园。跟着小公子,这心里也没有一日安宁过,奴婢跟着小公子的事,早晚会连累到爹娘,奴婢就是担心他们。”
崔小眠越听越狐疑,崔蓉蓉谨慎也就罢了,可崔绛春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多心计?
她从身上掏出两颗樱桃糖,问道:“香芋,你可从王妃那里见过这个?”
“这是糖豆啊,没见过,王妃和别的小孩不同,她从不吃糖,奴婢伺候她这么多年,唯一见过的还是王爷让人送去的采芝堂的糖果,只是王妃也没有吃,都赏给我们了。”
“香芋啊,这里既不是王府也不是王爷的地盘,这是嘉南王的庄子,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让人偷听了去,你摸着胸口说一句,爷对你好还是不好?”
香芋脸红了,吱唔道:“爷虽然总是逗弄奴婢,可奴婢知道爷是正经人,对香芋也没有坏心,不像外人传的那样。”
你们听听,这姑娘多有眼光,那些整日嚼舌根子说爷不正经的都是花痴,想爷想疯了!
“乖,爷没白疼你,那你跟爷说说王妃的事儿,比如说她平日里玩些什么,做些什么,得了什么病,用些什么药。”
香芋这姑娘吧,嘴巴特别严,她当日投水险些死了,崔小眠收留她,也要装神弄鬼才骗她说出厌胜娃娃的事,但除了那事以外,崔小眠就很难在她嘴里抠出东西来,上一次崔小眠从外面买点小吃给贺远吃,依例要给王爷用银针验过,香芋这才对白菜随口说出王妃连洗脸都要验毒的事。
或许是刚才哭得太过伤心,或许是小公子的笑容太过无害,香芋竟不知何时一只小手竟被小公子握在手中,小公子的爪子比她的还要白还要小,却更加温暖,暖得香芋姑凉的心窝子跳个不停,竟然舍不得把手抽出来。
总之,就是崔小眠用她的伪娘脸加耍流氓初步动作,稳准狠地撬开了香芋的嘴。
“王妃第一年进府时,就在屋子里发现一条蛇,我们都吓得不敢动,可王妃却拔腿就跑,逃得远远的。五岁那年,皇上大寿,王妃没能进宫,宫里就赏下寿桃,王妃却不肯吃,等到我们都出去时,奴婢看到她拿着根儿针一个个的试。。。。。。”
“头两年,崔大姑娘搬出文绣园,王妃便正大光明地试毒了,您还别说,有那么一两回真的出事来着,一次是外头新送的薰香,王妃不用,就赏了给葡萄,葡萄身上正带着葵水,用了一日葵水就没了,她没在意,继续用那薰香,自此葵水就再也没来过,我们私下都说,就是那香的缘故,想来是有人不想让王妃来月事,呀,小公子,您瞧奴婢都在瞎说什么。”
“无妨无妨,那你有月事吧,王妃也有的吧?”
香芋轻轻点点头,却再也不肯再说话,脸红到耳朵根儿,低着头,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崔小眠也不忍心再问下去了,多可人的丫鬟啊,可惜爷终究还是缺条腿,唉,一见少爷误终身,不见少爷终身误。
噗,看着羞答答的俏丫头,崔小眠也有了几分文艺女青年的气质。
以前不是没有,而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如果是和浣之哥哥在一起,她早就诗情画意了,天天对着贺远那个贼坯子,除了吐糟也没有别的了。
☆、第一九零章 那一夜的风情
崔小眠觉得吧,崔绛春似乎对下人挺提防的,就连香芋这样从小一起长大陪嫁丫鬟她也毫不信任,否则也不会把她们盯得这样紧,甚至连崔府都不能回。
以前崔小眠一直以为崔绛春是崔蓉蓉的教导的,现在看来并非完全如此,三四岁的小女娃看到蛇不哭不闹,竟然知道逃跑,再说,堂堂王妃的闺房之中哪来的蛇,十有*是有人放进来的,而且肯定是她身边的人,难怪她会如此小心,前两年的薰香事件,分别就是想让小王妃永远都不能来月经,当然更不能圆房。
崔蓉蓉还要靠着崔绛春上位,这事不会是她所为,贺远也没有别的莺莺燕燕,那就只能是沈玲伊做的,香芋也只说了两件事,类似的还不知有多少次,崔绛春真是命大,竟能次次逢凶化吉,活到十二岁。
崔小眠再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莫非是自己眼拙,错把穿越女当做本土女?如果她不是同自己一样的假小孩,那一定是一位盖世奇女,贺远何德何能,竟然娶到这样一个良配。真是交了狗屎运,不过这样的小孩也真是挺可怕的,贺远要倒霉喽。
崔绛春vs沈玲伊——半斤八两。
贺远回来了几日,沈玲伊便登门几次。次次都有新的借口,第一天给崔小眠送荷包,顺便也给贺远一只,第二天给崔小眠送点心,顺便看看贺远,第三天给带崔小眠出去观景,顺便带上贺远,总之崔小眠是万用牵狗绳,怎么用都能牵住贺远。
“师父,我赶脚我像一盏明灯照耀着你们走上不归路。”并非崔小眠自恋。只是因为贺远不明白灯泡的作用,只能以明灯来自我比喻。
贺远:“玲伊同我哭诉过了,姑母让冯老头抓你过去是有的,玲伊给你吃药也是有的,只是她却不知那竟是能害人的毒药。冯老头告诉她,吃了那药无需同我本人滴血验亲,也能用你的发血为符,请法师开坛做法,召来天神地鬼,测算出你的身世。玲伊单纯,竟信了这等鬼神之术。害你受了委屈。”
这样都行?!
沈玲伊竟能编造出这样的谎言,而且竟然还能说得畅顺!
这一次崔小眠佩服的不是沈玲伊,而是她自己,本巫女太有远见了,提前装失忆,我就是要看看你这条美女蛇能想出什么花招。你尽管放马过来,本巫女也是闲来无事,就陪你玩个痛快!
“她这样说,你相信了?”崔小眠的声音冷得像冰,贺远你个蠢驴。如果你敢说相信,我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相。。。。。。不信。”
喵了个咪的,崔小眠绝壁相信,这厮是迫于她那凌厉的眼神和她摸荷包的动作才临时改口。
“徒儿,为师饿了。”
这人是什么变的,说句“不信”也要条件交换?
崔小眠默默走过去,拿起贺远的爪子塞进他自己的嘴里,麻痹这叫猪八戒啃猪蹄,自残骨肉!
啃你自己去吧,魂氮!
因着他方才说起沈玲伊那些谎话时口气里带出的信任和怜惜,崔小眠决定有必要同他开启一轮冷战。
崔小眠大力摔了贺远的雕花木门,还不忘又踹了对过自己的房门,反正这是邱峦他家的门,她不心疼。
那夜天昏地暗,冷月无光,阴风阵阵,崔小眠蒙头大睡,只觉似又回到五岁之前,她流浪于巴掌镇时的寒冷夜晚,恶人恶犬遍于四处,衣衫褴褛寒风刺骨,头发身上爬满虱子,小小的脚丫生满冻疮。
白菜半夜被她不断发出的梦呓吵醒,才发现她浑身打着冷战,牙齿在格格作响。
李妈妈给她盖了三床棉被,她依然冷得发抖。摸摸脑袋,并没有发烧,李妈妈微微放下一半心,让小太监叫醒了王爷。
从小到大,除了那年出疹子,崔小眠几乎没有生过病,像只皮实的小猪跟着贺远东奔西跑,眼下倒也不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