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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连忙告饶,他可骗不了这位小主子。
太子笑着挥手,说:“本宫要就寝了,去熄掉几盏灯。”
“是。”
正阳宫的寝殿里,韩缜批复完了奏折也是腰酸背痛的,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连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李昇见着韩缜皱眉,立马把拂尘递给了小太监,自己亲自上前来给韩缜捏捏肩膀。
“再重点儿!”韩缜眯着眼睛享受。
李昇笑着应了一声,抬头便看见门外鬼鬼祟祟的小山子了,立刻垮下了一张脸。
小山子师傅已经看到他了,也不好意思再溜门边儿不敢进了,只好顶着被罚的风险进了殿内。
“皇上,宫外有人传话,好像是说唐大人不大好了,想请宫里的太医去看看。”小山子字斟句酌的说。
一双凌厉的眼睛睁开,韩缜唰的一下起身,说:“什么叫不大好了?他怎么了?”
小山子被吓得一抖,立马匍匐在地,回禀:“来人说唐大人突然昏厥不醒,宫外的大夫好像摸不准唐大人的脉象不敢妄断,唐老夫人遣人到宫外想请宫里的太医给看看,现在算来已经候着有些时候了。”
韩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立刻脚步匆忙的往殿外走去,李昇拿着大麾跟在后面。
“师傅!”
李昇给了他一个爆栗,黑着脸说:“分不清轻重的东西,回来再治你!”
小山子立刻吓得白了一张脸,他怎么不知臣子生病已经是让皇帝如此看重的事情了?以往派了太医就算好的了,碰上皇帝不高兴还要治你一个扰乱宫廷秩序的罪名啊!
☆、79
韩缜从太医院处拎了姚淳于后就往唐府赶去;虽然冷静下来之后知道唐季惟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他的心还是噗通噗通的乱跳,纵然知晓内情;但从内侍的口中听到唐季惟的情况时;还是怨怪他不爱惜身体。
唐府内灯火通明,萧氏看着韩缜带着太医威风凛凛而来,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落下了一半;问了安就着急的请了太医就诊。
“夫人,唐大人并无大碍;还劳烦您先去按着我写的方子就煎来一碗安神药来。”姚淳于捻着胡须把了脉;唰唰几下写下了方子;回头对着着急上火的萧氏说。
“是是是,我亲自去。”萧氏接过方子,听着姚淳于的话立马放下了心表示要亲自去监督。
萧氏前脚出了们,韩缜后脚就进了来,姚淳于也只得退到外室去把风,对于皇帝的心思,他懂不得十分到也可以猜到了七八分,老神在在的拎着徒弟就在外室喝茶。
韩缜走上前去,捂着唐季惟凉到指尖的双手,叹气的说:“纵然是要演戏也不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啊,听说你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好几个时辰的话,朕可真想给你几巴掌!”
唐季惟笑眯眯的睁开眼睛,说:“我这般努力是为了谁?”
韩缜好笑的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灼热的气息喷到白皙的脸上,到也给唐季惟的病色染红了几分。
“是朕不好,想的法子不尽人意,连累你受苦了。”韩缜低声说道。
唐季惟摇头,说:“即使你的法子不好也怪不得你,做不做在我,跟你没有关系。若不是来这一招的话,我母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韩缜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说:“鬼精灵!”
唐季惟撑着头说:“接下来可要看姚院首的功夫了,我们看戏便好。”
韩缜笑着贴着他的面颊,好似跟唐季惟在一起,他的那张冰山脸就格外容易融化,频频露出笑意。
韩缜和唐季惟在内间耳鬓厮磨,萧氏快手快脚的端了药汁往这边来。
“师父,来了。”小徒弟在外面张望了一番,看见萧氏带着丫头往这边来了,立刻溜进来汇报。
“嗯,知道了。”姚淳于立马放下茶盅,正襟危坐。
萧氏的嗓门极为清亮,笑着进门,“这药煎的火候正好,大人您看看这颜色这浓度是不是极好的!”
姚淳于示意小徒弟出了门,才叹息道:“夫人和唐大人母子情深,我行医数年,早看惯万般世态却也从没见过老母亲自为儿子煎药熬汤的。唐大人好福气啊!”
萧氏笑着听了一会儿才咂摸出点其他的味道,这意犹未尽的语气和惋惜的叹气声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夸人的。
“太医何出此言?是不是我儿情况有变?是不是他又不好了?”萧氏立马绷紧了神经,紧张兮兮的往内室走去。
“夫人留步,老夫有几句话要说。”姚淳于立刻阻止了萧氏进去的步伐。
萧氏怀疑的转过身说:“什么事情比我儿的情况更为重要,且让我进去看看罢。”
姚淳于摇头,说:“此事正是老夫想私下说与夫人听的,在唐大人面前谈起过于不妥了。”
萧氏立马回身,走到姚淳于的四五步开外,惊慌的说:“可是我儿的病情?”
看着姚淳于点头,萧氏正色,“太医有何问题不妨直言,老婆子我还是受得住的。”
姚淳于点头,说:“那老夫不妨直言了,还望夫人听了安好才是。”
萧氏的神经一下子警惕到了最高度,竖着耳朵端坐身子认真的听姚淳于的后话,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到也还未到伤心落魄之时,毕竟她心里隐隐觉得要是唐季惟出了什么事的话,皇上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有着这一层莫名的保护墙,萧氏表面上看来还算是镇定。
姚淳于娓娓道来:“老夫早已为唐大人诊断数次,唐大人的身体情况老夫不敢说十足了解,但想必也唯有老夫最为熟悉了。唐大人早年间想必受过伤吧?”
“正是!我儿以前受过不少苦,雪天摔断腿也是有的。”萧氏倾身向前,立马附和。
姚淳于点头说:“唐大人上次被行刺之后中毒也是老夫的父亲亲自治疗的,唐大人的情况并不好,受了这么多的旧伤新痕身子骨早已是羸弱不已的了,再来唐大人的身子受了寒毒,恐怕这辈子是无法有后代的了。”
萧氏唰的一下就站起来,白了一张脸吼道:“胡说!我儿只不过身子弱了些,怎么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来糊弄我这个老婆子了!”
姚淳于神色不动,只是轻轻的说:“唐大人的精元稀少而薄弱,纵然是娶了妻也是不能使唐夫人怀孕的,这一点老夫很有把握,夫人要是不信我的一家之言尽可到外面寻了有经验医术的大夫来,老夫不曾胡说过半句!”
萧氏砰的一下子摔落在圈椅上,青衣听到动静立马跑了进来。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青衣关心的问。
萧氏煞白了一张脸,惊疑未定的哆嗦着指着外面说:“去!去给我把赤脚大夫请来府里为老爷诊病!”
青衣抬头尴尬的看了姚太医一眼,再看萧氏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不得不听从的退下去请人。
萧氏目光无神,呆愣的说:“是不是皇上让你这么说的?”
姚淳于捻着胡须摇头,说:“皇上纵然心意昭昭但也不会拿唐大人的身子做文章,老夫行医将近二十年,不说医术如何,医德这一点老夫还是时时刻刻牢记不敢忘的。”
萧氏掀了眼皮看了姚太医一眼,哼着说:“但愿如此。”
唐季惟和韩缜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唐季惟垂下眼睑,沉默而落寞。
“这不关你的是,法子是朕想的,你的身子不能使女子怀孕也是真的,你不必太过伤心了。”
唐季惟嘴皮动了几下,也没说话,蠕动着身子躺在被窝里蜷缩得严严实实的。
“观儿,这并不是你的错,这个身体的遗憾并不需要你来背负。萧氏纵然因为你而伤心,可你毕竟不是她的儿子,她这么荣耀的后半辈子是你为她谋划来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韩缜轻声说。
唐季惟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我的确不应该太过介怀,毕竟这个身子再糟糕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福分,我已经知足了。”
韩缜好笑的把他给剥了出来,双手架在他的腋下像是提着一个婴孩一般,面对面的打趣说:“莫不是你还怀有异样的心思,不肯屈就与朕?
唐季惟力气不如他,自然是被他揉来搓去的,听了他的话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你有了儿子自然是不怕的,哼,我的儿子这辈子可就出不来了。”
韩缜斥责他,“乱说什么,太子视你如君父,你怎可如此伤他的心!”
唐季惟也自知此话过酸,太不得体了。想起短腿儿肉团儿还软糯的太子,即使这种伤怀的时候他也免不得露出了笑意。
韩缜抱着他亲了亲,低声说:“放心,太子孝顺朕一日朕便让他敬你一日,无后也不怕,没有牵挂正好可以一心一意的跟着朕住进宫去。”
唐季惟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又不是你的娈宠干嘛要人前人后的服侍你!”
韩缜气极反笑,狠狠地打了几下他的屁股,威严的说:“看来真是病了,这种胡话也敢乱说!你看过哪个劳什子娈宠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一人之下?”唐季惟扯起嘴角冷哼。
韩缜抱着他滚进了床里,狠狠的把他蹂躏了一番,虽然爱极了他这种傲气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但这种显然不利于夫夫和谐的对白他还是要给以颜色制裁的。
“便是在朕之上又如何?朕还在乎这个不成!”韩缜捶着锦被看着被压得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的人下了结论。
萧氏看着赤脚大夫晃着身子进了屋,立马就起身相迎。
“看给季惟看看,我担心得不得了了。”萧氏带着哭腔说。
赤脚大夫想伸出手拍拍她安慰她,看着后面跟着一起站起来的姚太医也只有收回手作罢了。
“别太担心,他一贯是个福气旺的,倒是你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赤脚大夫说。
萧氏把人推进了内室,说:“我也什么大不了的,你给我看看他才是正经的。”
韩缜早已拿着书坐与榻上,眉眼不动的盯着书上,好似有趣的不得了。
赤脚大夫不认识人自然也不会见礼,一心一意的给床上有些奇怪的人看了病。
“你这又是唱的哪出?”赤脚大人诊出身子并无大碍,低声询问道唐季惟说。
唐季惟看着站在一旁雷打不动的萧氏,说:“不过是老太太小题大做而已,我并不不妥。”
赤脚大夫回头看着萧氏说:“我看外面那个家伙也是个行家,你怎地把我急匆匆的叫来,这小子好得很哪!”
萧氏难为情的看了一下赤脚大夫,想着不想伤了儿子的心,只得打了个眼神示意他出门再说。
“你和这位太医论道论道吧,他口口声声的说我家季惟不能,嗯,不能生子了。”萧氏说出口还是有些尴尬。
赤脚大夫大惊:“他怎么连这个也轻易告诉你了!”
萧氏抬头瞪圆了眼睛,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撑着旁边的木桌说:“听你这口气,你也是知晓的了?”
赤脚大夫摸着鼻子不言不语,看着姚淳于并不插话的在一旁喝茶,随即就瞪了他一眼。
“我的儿啊!怎么如此命苦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萧氏崩溃的大嚎,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哎!”赤脚大夫掐着人中把人唤醒,青衣立刻端来了茶水。
萧氏就着青衣的手囫囵吞了几口,神色恹恹的挥手,说:“劳烦你还跑一趟了,我精神有些不济,让叶生送你回去吧。青衣,扶我回去躺躺。”
赤脚大夫说:“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季惟志不在此你也别为他伤怀了,这说不得也是一种机缘。”
萧氏顿了脚步,仰着头无奈的出口:“看来,我这个儿子我是守不住了。”
赤脚大夫沉默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