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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叶贞娘陡然音调拔高。
“别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顾瑾汐深吸口气。
“难道您就想让夫人始终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上?您到底有没有想过,其实老爷对老夫人还是没有死心吧;不管柳姨娘与顾瑾澜做了什么,只要有顾老夫人在,您都很难对她们做什么,不是吗?”
今天,顾老夫人对柳姨娘的维护还说明不了问题么。
“可……”
“难道小姐您还不能保证夫人的安全?”叶贞娘面色微冷,带着坚定,“这凉都大宅后院中,多少胎儿是足月出生的?那些大宅的贵妇为了争夺嫡长子之位六七个月便生产的人还少吗?咱们只需要准备周全些,再说这只是以防万一,咱们并不是非要夫人以身犯险!”
“够了!”
顾瑾汐捂着耳朵,“别说了我不想听!”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叶贞娘看着这样的顾瑾汐,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纵使她表现得再成熟,再稳重,终究不过十二岁的孩子,也许真的是她对她要求太严苛了;想着遂面色柔和了些,“小姐,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
这日天气晴好,可慕汐阁内却是阴气沉沉,气氛压抑得让人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往日里丫鬟来来往往,肆意调笑欢乐的院内,竟是空无一人。
慕汐阁的花厅内,却是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奴婢真的不知道。”
“小姐,奴婢们只负责院子里的洒扫,可从来没有进过您的寝房啊。”
“……”
整个慕汐阁的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着,解释着,声音此起彼伏;哭哭啼啼的嗓音,只让顾瑾汐原本就难看的面色越发的恼怒,“够了!”
“……”
顿时原本还闹嚷着的丫鬟们,下人们,此刻却都噤若寒蝉,连身子都不由得颤了颤。
“小姐饶命,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半夏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着;头磕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瑾汐俏脸顿时一沉,反手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啪!”
半夏的半边侧脸顿时红肿起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原本没有说完的话却是再不敢开口。
“哼,竟然将本小姐最心爱的衣衫给烧毁了,本小姐要你们何用。”
说着顾瑾汐已经双目迸裂,泛着慑人的红,慕汐阁上上下下二十余人,此刻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唯有叶贞娘站在顾瑾汐的身后,“小姐,那场大火乃是人祸,她们也是无辜的。不过一件衣裳罢了,小姐您何必这样小题大做。”
“一件衣裳,你知不知道那件衣裳有多珍贵?”顾瑾汐不满地瞪了叶贞娘一眼。
“我……”
叶贞娘有些悻悻地抹了抹鼻头,却是不敢再开口。
“那场大火是人祸,可为什么偏偏其他的都救了出来,唯独少了本小姐最喜欢的黛染彩雀织锦裁制的古蝶云纹千水裙?那可是本小姐最喜欢的。”说着,顾瑾汐的声音似乎嘶吼,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眸色深沉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怕。
说着,她抬手指着白芷,“说,是不是你们给偷出去卖了?不然为什么其他衣衫都完好无损,偏偏就那件被烧毁了的?”
白芷顿时面色惨白,不断的摇头,“小姐明鉴,奴婢没有;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呜,呜呜。”
“小姐明鉴,上次大火之后在清理寝房时,半夏姑娘也看到了那条裙子的残余的布料,奴婢真的没有。”白芷小声抽噎着。
想到顾瑾汐竟然连平日里最亲近的半夏都毫不留情的扇了耳光,自己更是哆嗦着,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不信,不信你问半夏和青黛。”
“嗯?”顾瑾汐双眸暗了暗。
“小姐,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半夏低着头,肩膀耸动着,“是奴婢的错没有将事情告诉小姐,呜,呜呜……”
“哼。”顾瑾汐昂着下巴,面色仍旧难看得厉害,“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本小姐的;别让本小姐查出来,不然,哼!”
话音刚落,陡然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一道人影已经落在顾瑾汐身旁的座椅上,看着他,“哟,这是谁招惹了咱家的宝贝,来告诉三哥,三哥帮你狠狠的欺负回来。”
“三哥!”顾瑾汐立刻扑倒顾子骞的怀中,肩膀不断的抖动着,“三哥,呜,呜呜……”
叶贞娘瞧着顾瑾汐眼眶都红了,瞧着就要落下泪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哽咽的模样。只好接过话头,接着道,“小姐不知怎地想起自己还有条黛染彩雀织锦的罗裙,这不找了半天没找着,小姐训了好久,半夏那丫头方才说是在上次慕汐阁那场大火中给烧毁了。小姐就……”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顾子骞那双狐狸眼微微眯着,抓头盯着半夏,“此事当真?”
“三少爷明鉴,奴婢句句属实,真的没有撒谎。”
随着声声咚咚的闷响,半夏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已经是淤青一片,隐隐都破了皮;合着那红肿的半边侧脸,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狼狈。
那模样瞧得顾子骞都心有不忍,“不过一条裙子,妹妹若是喜欢,三哥再给你做一条就是了。”
“说得容易,那彩雀黛染织锦的料子可不比其他,乃当年边陲部落上贡,一共就这么些,那条古纹云蝶千水裙我可是极喜欢的,都没舍得穿两次,呜,呜呜……”
说着委屈的小脸儿,竟是直接就哭了起来,“都怪她们,如果不是她们,我的裙子怎么会没了的。其他贵女都有,就汐儿没有,呜呜……”
“……”
顾子骞顿时也没辙了。他的蘅芜商行虽然做得不错,但这种贡品却是万万不敢沾染的;如今上面那位瞧着是不理,可谁知道哪天睡着的老虎就醒来了。
老虎头上拔毛的事情,他不做。
“不就是条千水裙嘛,过两日三哥请最好的绣娘用冰丝蚕纱给你缝制一套同样的千水裙好不好?保证这夏天穿着比那黛染彩雀织锦的料子舒服。”顾子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准备给秦岚孝敬亲娘的冰丝蚕纱给挪用了,“这冰丝蚕纱价值虽比不上得带染彩雀织锦的,但在凉都,三哥保证其他贵女都没有,只有咱家宝贝汐儿有,好不好?”
“真的?”顾瑾汐抬起头眼眶红红,脸上泪迹未干。
“真的,比珍珠还真。”顾子骞顿时只觉得心疼极了。
顾瑾汐这才破涕为笑,“三哥,这可是你说的啊。”
“就知道欺负你三哥,小哭包。”顾子骞抬手点了下她圆润精致的鼻头,“三哥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顾瑾汐抱着顾子骞的胳膊蹭了蹭。
“好了,好了,跟小猫儿似的。”顾子骞没好气的摇摇头,转头瞧着仍旧跪在地上,似终于松了口气模样的众人,“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是再发生第二次,就别怪本少爷翻脸无情!”
“是。”
众位丫鬟抬起头瞧着顾瑾汐没有开口,赶紧退出房间;那生怕顾瑾汐反悔的模样,活似后面有恶狼在追一般。
“瞧瞧,你把她们都吓成什么样了。”顾子骞不赞同地摇头。
“人家哪有!”顾瑾汐撅着嘴,“明明就是他们不对的,居然将本小姐最珍贵的古蝶云纹千水裙给烧毁了。”说着,眉毛拉耸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看得顾子骞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
从花厅出来,回到房间之后。
瞧着半夏那红肿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白芷心里竟然划过一抹快慰,“半夏,你没事吧?小姐也真是的,平时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力道要再大些,这都能毁容了。”
“白芷!”青黛顿时面色变了变,轻喝一声。
“小姐是主,我们是仆;无论小姐对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半夏语气凉凉的,只用热鸡蛋轻敷着侧脸,转头看着白芷。
白芷悻悻地瘪瘪嘴,心里却道,横什么横,不还是被打了。
“白芷她就是嘴快些,半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青黛赶紧开口过来解释道。
当初她们四人同时进府,都是慕汐阁的大丫鬟,可如今紫苏叛主被小姐打发,剩下她们三个,小姐就只有对半夏更信任些;今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半夏摇摇头,“主仆有别,我们做奴婢的,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份。”
“说的也是。”
青黛倒是没有什么不平衡,她并不是府上的家生子,是逃灾过来,没能力养活自己又不想做那样肮脏的皮肉生意才自卖自身,遇上的第一个主子就是顾瑾汐;虽然自家小姐的脾气有时候是喜怒无常,可却并不难伺候。她没什么要求,跟一起逃灾过来的小姐妹比起来,她的日子过得再好不过了。
“你要不要在房间里休息,小姐那里我和白芷去就行了。”瞧着半夏那红肿的侧脸,青黛有些担心。
半夏摇摇头,“不用,你们对小姐的习惯不了解,我怕小姐待会儿又生气,还是我去吧。”
“对了,你们吩咐厨房多准备几分爽口的小菜,我估摸着小姐该饿了。”说着半夏朝青黛道,“我先去小姐房里候着。”
“嗯。”青黛轻叹口气。
“现在人家可是小姐面前的大红人,哼。”白芷瘪瘪嘴。
“好了。”青黛轻喝一声,“还不赶紧干活,待小姐发作起来,我们谁都讨不了好。”
白芷瘪瘪嘴,大不了求了爹娘给自己换个主子伺候就是了。
听说浅云居和清风楼的下人,近来可是得了不少赏赐呢。上次表小姐抬手就赏了个手镯给自己,娘说至少值个四五十两,那可是自己两年的月例;想到这里,她的眼底不由得浮起些许贪婪。
房间内。
因着顾瑾汐刚发过火,那些丫鬟下人都恨不能离这里越远越好。
“怎么样,还疼吗?”顾瑾汐有些心疼地瞧着半夏那红肿的侧脸。
“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半夏摇摇头。
“哎。”顾瑾汐轻叹口气,从腰间的药囊里掏出一罐药膏,刚想打开却被半夏给阻止了,“小姐的药素来奇效,可如果奴婢的脸好的太快,那咱们这场戏可就白做了。”
叶贞娘也点头道,“嗯,我看了,她的脸只要消肿就大好了,并无大碍。”
“好吧。”只是对半夏她却始终有些愧疚。
“小姐,您说这消息当真能传到安伯候府?”半夏有些怀疑。
“放心。”顾瑾汐眼神闪烁了下,带着流光溢彩,如今的安伯候府可最不缺传话筒的;明里暗里,甚至这慕汐阁中;虽然大部分被拔除了,可谁都不能保证那些隐藏得深的。
半夏低着头,想到白芷,嚅了嚅唇,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
时间过得极快,都说夏日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好不容易梅雨放晴,这日天又飘了几点林星小雨。
顾瑾汐依旧按着往日习惯,到主院给苏怡请安并顺便探脉;陡然她面色刚沉下去,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外面的丫鬟来报,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