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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薛海将那雪白的布帛掀开,虽然身体已经被烧焦面目全非,可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她,被自己放在心上心心念念了数十年的小人儿。他整个人几近晕厥,心里酸甜苦辣,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何滋味。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错了,如果他没有对她的求救视若无睹,是不是她就不会这样想不开了?
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看着那些仍旧里里外外不断地忙碌着清理残垣断壁的丫鬟小厮,他闭上眼深吸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安太妃,“逝者已矣,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娘您也不要太伤心了。不管怎么样薛惜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了奴籍,厚葬了吧!”
“不,不……”安太妃仍旧眼泪汪汪的。
“这件事情就交给薛海去办。”秦睿低头,面色严肃,然后转身,嘴角斜勾,眸底似乎还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什么;背对着众人,“娘您如果不想住在荣恩阁就搬到隔壁的碧海阁去住吧。本王想静静,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睿儿!”安太妃的声音殷殷切切。
“……”可秦睿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身子稍微怔了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嬷嬷见状,双唇微微嚅了嚅,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搀扶着安太妃,“太妃娘娘,王爷可能只是太伤心了,您也不要介意!”不管怎么说,那薛姨娘肚子里可都是王爷的孩子呢,还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这说没就没了。
“噗——”陡然安太妃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甜,张口竟是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而且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翻腾着一般,那感觉……她眉头紧皱,两只眼睛半眯着。
“太妃娘娘,您没事吧?”张嬷嬷立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心情异常的慌乱;“要不要老奴去请大夫?”
安太妃两只眼睛半眯着,眸底泛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厉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低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张嬷嬷,苍白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表情,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张嬷嬷,你不知道reads;。当初我在云禛山的时候,惜丫头一个人来,她那么的小,可是眼睛却非常的明亮,又听话。我见不到睿儿,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着养着。”说到这里,她眼底的泪再也压抑不住,“我知道她喜欢睿儿,所以回到凉都,我就替她做主让睿儿将她收房。以她的身份,我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睿儿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如果不是碍于我,怕是根本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样的。可谁知道,她竟然让……竟然妄图杀了顾瑾汐,独占睿儿。我,我……”
“太妃娘娘您也不要太伤心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薛姨娘人心不足,现在沦落这样的场,哎!”张嬷嬷也是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只是搀扶着安太妃朝着她的卧室走去。
“罢了,罢了。”安太妃不断地摇了摇头,“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会儿!”
“可是太妃娘娘您的身子?”张嬷嬷仍旧有些担心,眉头紧皱,“还是让老奴请大夫来给您瞧一瞧吧。这薛姨娘刚走,如果您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您可让王爷该怎么活啊!”
安太妃无力地罢了罢手,看着张嬷嬷,“我自己的身子我自个儿知道;再说了,睿儿现在已经够苦的了。我不像让他再为我担心了。那些个劳什子的太医,怕是我今儿请他们过来,便是没事传到睿儿的耳朵里面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不得不说,对那些太医的脾性和手段,安太妃还是非常了解的;显然张嬷嬷也非常的了解,顿时就噤了声,不过看着安太妃的眼神仍旧带着十足的担忧色,“可是太妃娘娘,那您真的没有问题吗?您刚刚都吐血了?”
“气急攻心,吐出来了倒是好受了很多。”安太妃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了你先退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静一静!”
张嬷嬷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嘱咐安太妃多休息,然后就退走了。
“嘎吱!”
房门阖上的声音传来,原本一直强忍着的安太妃终于忍不住,张口又是一注鲜血喷出,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努力的想要压胸口翻涌的东西,可是那个东西却怎么都安静不来;她双眸微眯,似乎已经染上了几分血色,怎么会这样的?那个东西自从上次沉睡之后就非常的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闹腾过了!记得上一次闹腾的时候是因为子蛊死了,薛惜的死,难道?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张口直接轻声喝道,“来人!”
“夫人!”黑衣女子立刻从暗处闪身而出。
“晚月呢?去把晚月给我找来!”安太妃面色沉沉,刚想起身,胸口又是阵阵绞痛传来,喉头又泛起了腥甜的味道,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又重重地坐了回去,捂着胸口,额头上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黑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安太妃,面带担忧地开口,“夫人,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没事!”安太妃眸色沉沉,母蛊似乎越发的不安稳了,难道有密切联系的子蛊死了?所谓密切联系的子蛊是为母蛊提供养分的存在,这样的子蛊她放出去的原本就不多;而最近也就只有在秦睿的身上才有;可秦睿明明还好好的啊,“快,立刻扶我去暗室!”
“是!”黑衣女子只以为是安太妃身子不适,想要尽快用药,也没有怀疑。
暗室中,原本先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晚月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如此,第一次的时候或许觉得恶心,可慢慢的,习惯成自然,就如同最初的时候杀人,她同样恶心了好久;可现在,不一样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取人首级了吗?
炉火仍旧熊熊燃烧着,里面原本清澈滚沸的水现在已经熬成了漆黑泛着血红的药汁;咕咚咕咚间,似乎隐隐还能够看到那个成型的婴儿早已经被熬煮熟了,空气中散发着隐隐的肉香;只是却被那浓浓的药味给掩盖住了reads;。
“夫人,药已经熬住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先用一次试试?”晚月面无表情地上前,声音平缓宛若古井无波般,不带丝毫的语气;纵然明知道安太妃的性命跟自己跟她们无数姐妹的性命是绑在一起的,可是她也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左右就一个死,她死了就不用再承受这些了。
安太妃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尤其是视线落在那泛着血红的漆黑药汁上时。
“按照宁公子的意思,这药应该是已经好了,夫人,您……”黑衣女子上前,用勺子轻轻地搅了搅那熬煮了已经整整两三个时辰的药;勺子刚搅动,那原本还能看到整个形状的婴儿顿时就四分五裂,碎肉内脏全都漏出来了;在那漆黑的药汁中一闪而过。
“噗——”安太妃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张口又是一注鲜血喷出。
黑衣女子顿时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赶紧上前一步,紧张兮兮地看着安太妃,“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拿药来吧!”安太妃闭上眼深吸口气,努力的想要安抚胸口那翻涌的母蛊,可是不知道今天那母蛊到底是怎么了,竟然闹腾得这么厉害,偏偏她内力被秦睿封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强忍着。但愿服用了这药之后能为自己提供足够的阳气,助自己冲破那被秦睿封住的穴道;这样以后秦睿想再这么轻易的威胁自己便是不可能了。
黑衣女子眉头紧皱,不过对安太妃的话却是不敢反驳;而那边听到安太妃的话已经用玉质的碗盛了一碗药放到旁边的托盘上凉着了。
“夫人!”黑衣女子估摸着温度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双手捧着托盘恭谨地呈递到安太妃的面前。
安太妃的面色沉沉,看着那漆黑泛着血红,隐隐还能够闻到血腥味的药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的药,可是此时此刻她看到之后竟然只觉得有些恶心。可转念,这药汁已经耗费了自己太多的心血,如果不喝,自己这身子不知道到底还能够撑多久,元帝塚长生不老药,不!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想到这里,原本带着几分黯淡的眸子顿时亮了亮,她努力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平白的便宜了旁人,哼!想到这里,她端起那药碗,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饮而尽;闭上眼深吸口气,原本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点点血色。
“看来宁公子说得不错,这药果然是有效果的。夫人您看,只是这么一小会儿,您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黑衣女子赶紧将旁边梳妆台上的铜镜取来,开心地朝着安太妃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安太妃也只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嗯,的确是如此。晚月,这两日你们就辛苦些,在这暗室里守着,切记这药炉绝对不能断火!”
“是夫人,属明白!”晚月低头,声音铿锵。
安太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可陡然,她原本那红润的面色唰的变得苍白如纸,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张口竟然又是一注鲜血,而且跟之前不同,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母蛊已经有了发狂的趋势,怎……怎么会这样的?
第223章 八将后人之痛!()
“夫人”黑衣女子原本脸上带笑,异常欢快地将铜镜给放回梳妆台上;甚至连始终紧绷的神经好似都已经放下来了些,毕竟再也不用随时随地都担心安太妃会因为这个缘故而直接去了,自己也就此死掉。可转头就看到安太妃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唇间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的模样,她赶紧快步上前,语气透着十足的不解和担忧的模样,“夫人,您没事吧夫人,怎么会这样”说着,视线落在那仍旧不断翻腾着的药锅上,难道是这药出了问题
原本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晚月,此刻也抿着唇,眉头紧皱,薄唇微微嚅了嚅,可是到底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噗”安太妃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那只母蛊已经开始暴走,伤到自己的心脉了;可是她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强忍着,深吸口气,努力的想要安抚。
“难道是这药有问题”黑衣女子看到安太妃那满脸扭曲而又痛苦的模样,面色同样难看到了极致,终于还是忍不住带着疑惑开口;视线却是落在那熊熊燃烧炉火之上的药锅,眼底似乎带着几分探寻的味道。
晚月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这药是宁公子亲自开的药方,他不可能会害夫人。”想到这里,视线落在那屋内中央的空地还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带血石床,“莫非是药引不对”
“不可能,就算那胎儿没有足月顶多是没有药效,也不可能让夫人如此痛苦。”黑衣女子同样压低了嗓音,面色非常的难看;眼看着安太妃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着,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安太妃任由黑衣女子搀扶着,整个人似乎都快要晕厥过去了的模样,好在体内的母蛊并没有闹腾太久,渐渐地就消停了,她整个人好似从水里刚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