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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相信她的。”谢逸似乎也明白了顾子齐的想法,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看着不远处的顾瑾汐,嘴角微微勾着,“我们只需要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不管发生了什么,让她明白我们永远都会站在她回头可以看到的地方就足够了。”说着,瞧着那脸上仍旧带着愤色的顾子骞,低下头,语气透着意味深长的味道,“你看,在秦襄的事情上,她不就处理得非常好吗?”
“可秦睿不是秦襄!”顾子骞转头认真地瞪着顾子齐,脸上的笑意都透着明显的戾气,“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样的?”两个人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说其他,秦襄对顾瑾汐的感情,或许那根本就不能叫做是感情。只要顾瑾汐看清楚了,想明白了,就能很轻易的脱离出来;可秦睿不一样,他霸道却不失温柔,他为自己的妹妹所做的那些事情,自己都看在眼里。那一步一步陷进去了,想要再逃离出来,谈何容易。
顾子齐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未变,“你别总把她当成个孩子,她也需要成长的。”这一次就当是他们给她成长的机会,就算受了伤,他们也会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好了,时辰不走了。如果我们再不出去怕是爹娘要担心了。”谢逸低下头,薄唇紧抿,远远地凝着顾瑾汐,然后淡笑着道。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谢安和陆氏的情绪,顾子骞终究也扭不过顾子齐,只能任由顾瑾汐去了。只是这件事情,这笔账,他顾子骞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天下午,阳光和煦,整个蘅芜苑的气氛却压抑沉闷,摄政王府同样如此。
刚从御书房处理完政务回到摄政王府,秦睿甚至还来不及褪下朝服就看到沉星面带担忧的迎上来,嗓音急切,“爷,不好了,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秦睿听了,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自顾自的解开朝服的扣子。自从秦岚登基,前朝后宫都被狠狠地清肃了一番之后,那些个坊间卦传闻传到宫内的就极少。更何况,秦岚刚登基不久,又遇上年关,各种事情需要安置处理,哪有时间去关注那些事情。
沉星瞧着自家爷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赶紧上前开口,“出大事了。太妃娘娘今儿带着薛惜姑娘在锦绣坊跟顾小姐闹翻了,甚至……”感受到自家爷身上那陡然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沉星顿时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儿像是被堵住了般,薄唇微微嚅了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久,沉星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顶着自家爷那慑人的气势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退到旁边的软椅后,低着头做柱子状。
静,寂静。整个锦溪苑,本来人就少得可怜,除了几个被特定允的人外,其他的人全都禁止进入,甚至包括安太妃在内。
“……砰!”
原本沉星还非常的好奇,自家爷竟然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要知道以前只要事关顾家小姐,自家爷定然是会激动得立刻冲出去才对啊。可这样的想法刚起,猛然就听到耳畔一身脆响,看着那原本立在自家爷身边的梨花木红漆镂空雕花的茶桌瞬间化为灰烬,心猛的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这次太妃娘娘和薛惜真的是撞到自家爷的枪口上了,不过那到底是太妃娘娘,自家爷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吧。他心里的担忧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骤然就听到耳边秦睿那冰冷的话音响起,“去荣恩阁。”
“是!”沉星赶紧低下头恭谨地应声,然后心紧紧地悬到嗓子眼儿,飞快地抬起头,视线触及秦睿那难看黑沉的面色顿时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赶紧的低下头。心里兀自暗道,自家主子爷这哪里是没有反应,明明就是反应太大了;要知道这锦溪苑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家爷亲自挑选的,还有这些梨花木的摆件……自家爷竟然都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么。
锦溪苑,锦溪……瑾汐……光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可是为了迎接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所特地修建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珍贵精致。
荣恩阁中。
同样气得不轻的安太妃正拉着薛惜的手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张口闭口的指责顾瑾汐和顾子齐兄弟两人,什么没家教,什么没教养,什么不稀罕云云,各种难听的话从她口中出来,立在旁边的薛惜自然觉得快慰至极,只是脸上却仍旧一副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乖巧柔顺,低眉顺眼。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知道怎么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懂事。现在安太妃这样的气愤,自己就算再多说些什么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反而若是被突然回来的秦睿撞见,指不定会牵连到自己。
她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毕竟安太妃是秦睿的母亲,他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如何。安太妃也不会因为她不说就如何,反而留得个大肚能容的形象。
果不其然,她心中的想法刚浮起还没来得及散去,陡然只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凉风袭来,“砰——”
“谁啊,怎么这么没规矩,不知道夫人身子不好……”原本屋内烧着火盆,整个屋内的温度非常宜人,骤然袭来的凉风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只觉得几倍发凉,薛惜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秦睿气冲冲而来,顿时噤了声,低下头,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秦睿嘴角斜勾,双眸半眯打量着薛惜,轻哼一声,“没规矩?本王待是没有规矩那又如何?不过区区一个卑贱的奴婢,也胆敢教训起本王来了?”
“咚——”话音刚落,薛惜骤然双膝跪地,跪倒在秦睿面前,面色苍白身子颤抖着,薄唇紧抿,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秦睿见状,顿时原本就冷冽的表情此刻更是散发着宛若千年寒冰般的模样,瞪着薛惜,眸底杀意若隐若现;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本王怎么不知道,区区奴婢的衣裳也能用只有三妃才能用的黛染狐裘滚边的?”纵然只是衣裳领口边缘的一圈儿,但那也是违制!
“睿儿,你怎么说话的?”安太妃闻言,顿时就恼了,猛的抬头瞪着秦睿,“什么叫做下贱的奴婢?惜儿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她抬起头指着秦睿,气得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哼!”秦睿嘴角斜勾着,脸上透着点儿邪肆魅惑的表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双眸半眯,看着安太妃那气得怒不可遏的表情却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哼什么哼。怎么,刚才说摄政王府这门亲事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回头就找你告状去了?”安太妃面色难看至极,说话间都是咬牙切齿的,那副恨不能将顾瑾汐给生吞活剥了般的模样。
秦睿闻言,双眸半眯着,紧紧地凝着安太妃那开开合合的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又握紧了,额头上青筋直冒。
看到秦睿如此这般,安太妃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深吸口气,不过转念又想到今天在锦绣坊受的气,顿时闹闹嚷嚷着,朝着秦睿道,“睿儿,不是我这当娘的说你,那个顾瑾汐到底哪儿好了。脾气又坏又冷,长得又妖冶得好似个狐狸精一般。你也不看看,她若真的是个好的,今儿锦绣坊那么多贵妇贵女为什么都不帮她说话的?那乔大小姐就只说了她一句,她竟然就仗着自己会医术毁了人家的容。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再说了。咱们家惜儿到底哪儿不好了?哪儿比不上那个顾瑾汐?哼,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敢给娘脸色看,这若是真的嫁过来,还不得将娘直接给赶出王府去。照我说,这小家小户养出来的女儿,不要也罢!”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瞧着秦睿的面色也没有丝毫变化,顿时心里窃喜,拉着秦睿的手,将心底的得意强压下去,语重心长道,“睿儿,你可是娘唯一的儿子,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那个顾瑾汐实在是太没规矩,为人又傲气,根本就不是个持家的女人,倒是咱们家惜儿,爱慕了你这么多年,服侍为娘这么多年,她说什么了?”
“……”秦睿双眸半眯着,随着安太妃的话,眸底幽深凝聚,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越发的冷凝;可是安太妃却好似浑然不觉般,薄唇开合,口若悬河。
站在旁边面色苍白的沉星胆战心惊的,看着安太妃那不断闹嚷着让自家主子爷怒不可遏却不自知的模样,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顾小姐那可是自家主子爷捧在心尖尖儿上疼宠的人儿,平日里便是旁人说上半句都会被自家爷给嫉恨着,不知道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地方的;也就这太妃娘娘能有这胆儿。可是,就算这太妃娘娘是自家主子爷的娘,怕是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难道她没有看到自家爷那紧握的拳头,还有额头上那冒出的青筋吗?
感受到自家也身上那不断变得冷凝的气势,沉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在秦睿发怒之前赶紧站出来道,“太妃娘娘,顾小姐性子虽然孤冷了些,不过为人却非常的善良也仗义,曾经可不止一次救过爷的命呢!”
“那就从府库随便挑点儿金银首饰给她送去,就当是我们摄政王府的谢礼了!”安太妃却是不以为意低下头兀自摆弄着自己新涂抹的丹朱豆蔻。
“……”话音刚落,感受到自家主子爷身上那原本就冷凝此刻顿时变得宛若千年冰山般的气势沉星顿时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这蘅芜苑顾家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钱。还有自家爷的性命又岂是可以用金银钱财来衡量的。
秦睿嘴角微微勾着,双眸半眯,凝着安太妃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安太妃见状,心里自然更是得意,张口顾瑾汐的不是,闭口薛惜的好;只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将顾瑾汐数落得贱若尘泥,将那薛惜给碰上了天一般;最后甚至还上前一步,拉着秦睿的手,又将跪在地上的薛惜给搀扶起来,本来想将两个人的手放到一处,谁知道临了了却被秦睿给挣脱了。
“睿儿!”安太妃顿时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秦睿一眼,可到底是没有勉强,只拉着薛惜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惜儿的好你往后会知道的,那顾瑾汐……”
“夫人您别再说了。”感受到秦睿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冷凝,薛惜赶紧开口压低嗓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味道。她低下头,声音似乎带着哽咽,“睿哥哥和顾小姐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惜儿才是多余的那个。是惜儿不该插足他们之间的……”说着,抬起头,双眸含泪却带着浓浓的情谊看向秦睿,“睿哥哥,对不起!”
话音落地,泪珠顺着眼角同时滚落了下来,薛惜低下头,声音似乎哽咽了般,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嘤嘤抽泣的表情,若是遇到旁人怕是早就已经心软,甚至有那些怜香惜玉的,怕是早就将这样的女子给揉进怀中,悉心疼惜呵护一番了。只可惜,她遇上的是秦睿,更是心中早已经住进了另一个女人,根深蒂固,再也无法驱逐的秦睿。
他面色清冷,似没有任何的表情般,眸色清冷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浅淡,透着点点让人看不透的幽深和晦暗,冷冷地从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