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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之间竟然是放下了公主的架子。可就算这样也无法磨灭顾瑾汐心中的愤怒,对于夏惜柔她不会原谅的。重生而来本就是为了守护那些自己所想要守护的人,既然夏惜柔有胆子对自己的大哥动手,那想必也早就已经想好了事情败露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
“那对茜月公主所要说的事情,瑾汐也很抱歉。”顾瑾汐低下头,眼底尽是清明。
“……”茜月公主见状,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朝秋若使了个眼色;秋若立刻会意地点点头,将夏凉所有的下人全都领到屋外;至于半夏和青黛,她已经选择性的无视了;现在是她要求顾瑾汐,哪里还敢有什么要求,“顾小姐,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吗?”
顾瑾汐转头望着窗外,雨幕中烟雨朦胧的景儿;那新开的水莲飘在湖面,迎着雨,显得那么的夺目耀眼,她深吸口气,却是发出淡淡的一声冷笑,“谈一谈?可以。”
“……”茜月公主闻言,原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稍微放下了些。
“只要茜月公主能拿来催命的解药,想谈什么都随茜月公主您。顾瑾汐稍微顿了顿,这才接着道;眼瞧着茜月公主的面色白了、青了,黑了,紫了;顾瑾汐却是眸色清冷,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嘴角微微勾着,低下头,“我顾瑾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想要空手套白狼,茜月公主可是打错算盘了!”
“我没有!”茜月公主早已经是眉头紧皱,闻言赶紧开口反驳道;可感受到顾瑾汐身上越发凌厉的气势,她也只能沉沉地叹口气,低下头压低嗓音,“催命的解药我也没有。”
顾瑾汐闻言,原本心头还带着的三分希望顿时就磨灭了,转头,“既然如此那茜月公主还是请回吧。”如果真的注定了大哥此乃生死劫难,如果大哥真的逃不过这次,那夏惜柔必须给大哥陪葬,还有他们夏凉,总有一日,她会让夏氏皇族给大哥陪葬!
“不是,顾小姐,催命是皇姑姑私自下的,我也不知道。”茜月公主听了顿时有些急了,“我可以去跟皇姑姑谈谈。”
顾瑾汐嘴角斜勾,眉梢浅扬,“我顾瑾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童,我只有一句话想要我劝睿王放手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前提,拿催命的解药来换!”
“……”茜月公主闻言,眉头紧皱。
“除此之外,免谈。”顾瑾汐语气清冷,透着清冷又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气势,那模样让茜月公主都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出一股畏惧感。
抬眸深深地打量着顾瑾汐,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敲到好处的唇,五官单分开就精致无双;合起来更是宛若那只有神话中才会有的仙子般,清灵绝美的容颜透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如果不是她眉宇间蕴着的隐怒,怕是连她都会怀疑顾瑾汐是不是随时都会飞升成仙。猛然又想到自己在驿站时,听到驿站宫女们的闲聊,凉都中有那文人戏称顾瑾汐“不是人间富贵花,九天瑶台落凡家”,如今看来倒果真如此。而且她的眉眼,瞧着,不知道为什么,茜月公主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顾瑾汐倒是没有心思去猜测茜月公主的想法,只是低下头语气淡淡的,“茜月公主,请吧!”
“顾小姐难道我们真的就没得谈了?”茜月公主眉宇颦蹙,显然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冒着瓢泼大雨前来,就得到了这样一句话,她不甘心。
“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茜月公主的哥哥,茜月公主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顾瑾汐嘴角微微勾着,噙着清寒薄笑,眼底不带丝毫温度,“顾瑾汐只是常人,考虑的也是平常人会考虑的事;我做不到这么大度的原谅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大哥命的人。本小姐有些乏了,青黛、半夏,送客!”
“茜月公主,我家小姐身子弱,您还是请吧。”半夏低下头,朝茜月公主恭谨地做了个请的姿势;青黛同样,两人一左一右将茜月公主夹在中间。
茜月公主见状,凝着顾瑾汐那虽然已经竭力隐藏可却仍旧透着疲累的神色,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打扰了抱歉,本公主改日再来探望,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那茜月公主可是要尽快了!”顾瑾汐低下头,眉宇间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是细细看去那笑却是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狠戾,“毕竟时间不等人,顾瑾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茜月公主闻言,身子顿时僵了下,面色早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本公主明白!”
“请恕瑾汐不远送了。”顾瑾汐凉凉道。
“……”
送走茜月公主,半夏将支着窗户的木棍取下来,又着人备了炭盆,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她看着顾瑾汐那稍微恢复了血色的脸,也算是稍微松了口气,“小姐您也真是的,干什么要为了那茜月公主惩罚自己。”说着,抓着顾瑾汐的手,“您的手都快冻成冰棍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顾瑾汐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半夏手中抽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重生而来的缘故,她的身子一直就偏凉;前世的时候,虽然身子骨稍微弱了些,可却没有这般的情况。不管她怎么调理,都改变不了。
“小姐您还说。”半夏似乎也觉察到了顾瑾汐的情况,沉沉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过咱们这么对待茜月公主真的没有关系吗?”
毕竟是丫鬟,骨子里都带着尊卑;就算不是西楚国的公主那也是公主,她们今天这样的态度如果换了西楚的任何一位公主怕是都要闹翻了天去。
顾瑾汐低下头,“公主?哼,正所谓落草凤不如鸡,现在可是她夏茜月求着我顾瑾汐,不是我顾瑾汐求着她的。更何况,你以为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蘅芜苑拜访?”
“为什么?”半夏面带不解,眉宇颦蹙。
“不过是有人给她支招罢了。”顾瑾汐低下头轻笑一声,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她不用想都知道,除开楚凌阳,如今这茜月公主能够找的没有旁人。
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让她消气了吗?太天真了,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哄哄就满足的小女孩了,她很现实,想要她开口劝诫秦睿可以,夏惜柔的命她不会留下,催命的解药必须拿来!
半夏闻言却是不解。
“有些话听听就好,不用太明白的。”眼角睨着半夏那皱成一团的脸,顾瑾汐在心中摇摇头轻叹口气道。
半夏低下头嚅了嚅唇,半晌没有说话,抬头看着顾瑾汐,寂静与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大少爷体内的毒,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顾瑾汐闻言,顿时就沉默了。
以前师父虽然不限制她翻看手札,可是对她教授的医术相关却并不多;除开针阵是因为她天赋超凡,几位师兄师姐没有人能承袭衣钵,余下的大都是她自己摸索,偶尔师父也会指点一些。师父一生,研究毒药无数,可偏偏催命,因为失传已久,并没有任何记载。
如果能够寻到催命的配方,她或许还能够根据配方寻出解药来;可偏偏,催命这种早已经失传的毒药,哪里还有配方;如果真的有配方,也就说不上是失传了。夏惜柔究竟是从哪里寻来的催命,她甚至都非常的怀疑,夏惜柔说的没有解药,或许是真的。只是她内心固执的不肯相信。
瞧着顾瑾汐那情绪低沉的模样,半夏嚅了嚅唇,低下头,“小姐您要不要先回床上躺一躺,看这雨势,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的了。”
“不妨,你们去忙吧,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的。”顾瑾汐无力地罢了罢手。
青黛和半夏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从蘅芜苑出来,秋若早已经是气得面色苍白,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瞪着蘅芜苑那朱红色高耸的大门,端严的牌匾,就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公主,那顾瑾汐可当真是太不是抬举了!”秋若恨得咬牙切齿,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火光。
茜月公主同样是素来心高气傲惯了的,此刻受挫哪里接受得了;只是身为皇家公主,还是最有可能接受国主位置的公主,早就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她冷冷地抬眸看了秋若一眼,压低嗓音,带着几分隐怒,“回驿站!”
“可是公主……”秋若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茜月公主那从未有过的难看面色,只能低下头,沉沉地应声道,“是!”
回到驿站,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连着喝了两大杯姜汤这才终于驱走了体内的寒气。倚在软榻上,秋若站在旁边,脸上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怎么,觉得气愤?”茜月公主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抿了口茶,斜睨了秋若一眼,语气淡淡道。
秋若闻言身子顿时僵了下低下头,“奴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茜月公主闭上眼深吸口气,眉宇间仍旧透着浓浓的担忧,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又透着几分凉意,“觉得那顾瑾汐的态度强硬?觉得难堪了?”
秋若嚅了嚅唇,“……”
“对!”茜月公主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顾瑾汐本也是想让我们难堪的。”
“公主……”秋若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茜月公主,既然自家公主明白那顾瑾汐的想法为什么又要送上门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茜月公主却只是闭上眼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色,语气近乎感慨道,“秋若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我,如今的夏茜月,已经不是夏凉最受宠爱的公主了。”
“奴婢愚昧。”秋若低下头,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
“这次西楚之行,父王对我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点打落在院中的芭蕉叶上,虽然已经时值深秋,可驿站的花园中仍旧绿色郁郁葱葱,她语气沉沉,“可现在……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是惜柔公主做下的事情跟您无关。”秋若薄唇微微抿着,“国主何其睿智,定然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茜月公主闻言,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秋若你不要太天真了,也不用故意说这样的话安慰我。”说着她低下头,看着茶杯中已经快要见底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后宫中的公主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如今皇姑姑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甚至连母后都会受到影响,更遑论我。”说着,看着秋若仍旧想要说什么,她稍顿了下接着道,“不说其他,西楚的那些人或许不知道,但父王难道不明白,没有我的默许,狼骑铁兵又怎么会任由皇姑姑驱使?”
说吧,闭上眼,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所以,不要觉得顾瑾汐的态度不好,不要觉得她是趁人之危;她很聪明,比谁都看得明白。如今是我们有事情求着她,而不是她求我们。”
“……”秋若闻言,顿时沉默了。
良久,她才低下头,看着茜月公主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那公主,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茜月公主深吸口气,“楚家主那边随时注意着,他也是夏凉国人,就算恨极了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