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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
门外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面色难看,转头瞧着屋内的寒玉盒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双眸圆瞪,“您将朱果给了顾小姐?”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黑衣男子面色难看,只要想到顾瑾汐心脉的损伤,他的心就怎么都放不下来;那里钝钝的疼痛不断的在提醒着自己。
“可是爷那您自己……”属下模样的男子话未说完;黑衣男子捂着胸口,喉头腥甜,嘴角已经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衬着玉色面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跟在身后的男子双眸圆瞪,赶紧上前两步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黑衣男子,“爷,您没事吧?”
黑衣男子双眸微眯泛着若有似无的冷厉,“回府!”
“……”男子眉宇微微颦蹙着,“可是爷,您的身子……”
“我说回府!”黑衣男子嗓音沉沉,丝毫没有先前的清傲孤冷反而透着无尽黑暗的戾气,那好似要世间最浓密的黑暗要将所有人都笼罩起来一般。
当男子搀扶着黑衣男子回到王府的时候,值守王府的管家薛海先是愣怔了下,随即赶紧上前帮忙道,“爷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太妃那儿……”
“哼,爷不会来,你怕是要翻天了吧。”黑衣男子双眸圆瞪,一把扯下脸上的玉色面具,不是秦睿又是哪个;他面色黑沉,哪里有在顾瑾汐面前半点的霸道慵懒模样;那样不断散发着的凉意让周遭众人都不由得僵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无名怒火会燃烧到自己身上来;“杨帆呢?把杨帆给我叫来!”
同样扯下黑色面罩的沉星扫向薛海,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赞同,视线沉沉。
“爷,杨帆他……”沉星嚅了嚅唇,几乎欲言又止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死了吗?”秦睿靠在软榻上,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厉喝,“就算是了,也把尸体给本王抬过来!”
“属下有负王爷所托,请爷降罪!”
话音刚落,两个下人搀扶着身着白色常服,面色苍白的杨帆推开两名下人,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可他却是强忍着,跪在地上,似乎是因为疼痛,额头上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秦睿瞪着杨帆,脸上尽是怒不可遏,“你是怎么答应本王的,嗯?”
“爷,这件事情不怪杨帆。”沉星有些急了,上前两步想要查探杨帆身上的伤却被杨帆抬手阻止了,“属下没有完成爷的嘱托,甘愿受罚。”
沉星闻言,双眸圆瞪,“杨帆,你疯了!”
惩罚,所有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到底是什么惩罚他难道不知道?以他现在这幅身子进去,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就一命呜呼了,他这哪里是在请罪,分明是在求死!
站在旁边的薛海看不下去,眉宇微微颦蹙着上前,“爷,杨总管身受重伤,这件事情怪不得他,您……”
“砰——”
薛海话未说完,陡然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紧接着是失重的感觉,然后后背狠狠地撞在屋外的假山上,喉头腥甜张口一注鲜血喷了出来。
“别以为你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爷不知道。”秦睿冷冷地瞪着薛海,嘴角微微勾着,“胆子不小啊?竟然胆敢撺掇你妹妹假传消息,怎么,想要坐上爷这个位置取而代之?”
薛海闻言,顿时心下一惊,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不敢?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秦睿嘴角微微勾着,眸间泛着若有似无的厉色,“勾结夏凉断我秦睿的后路,嗯?杨帆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别说你不知道?”杨帆的武功虽然说不上登峰造极,但想要轻易伤到他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武功路数,明白他的弱点,以杨帆的武功,以一挡十或许夸张了些,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不过还算他聪明,知晓让沉星去蘅芜苑,知晓如今顾瑾汐身子经受不住折腾没有向顾瑾汐求医。
薛海低下头,心猛的悬了起来,“属下冤枉,请爷明察。”
“冤枉?哈哈。”秦睿早已经是怒不可遏,强忍着胸口和伤口被撕扯开的疼痛,足尖轻点上前,一把揪着薛海的脖颈,身子前倾,“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是吗?”
“爷,息怒!”杨帆强撑着身子,嘴角已经有猩红不断的溜出来。
沉星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帆,盛怒的秦睿以及僵着脖子死鸭子嘴硬的薛海,心里早已经是着急上火,如今府上并没有大夫在,自家爷强行突破防线回来本来就身受重伤,如果因此牵动内伤,体内的毒一旦压抑不住,到时候后果非同小可。
“属下不敢!”薛海不敢看秦睿的眼睛。
“有胆子勾结夏凉,有胆子算计杨帆,有胆子欺骗本王,怎么没胆子承认了?”秦睿掐着薛海的脖子,“别以为你和你妹妹的那点小心思本王不知道,看在你妹妹为了救我母妃付出不少的份上,本王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薛海闻言,原本紧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可还没来得及放松,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咔擦”的脆响,紧接着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受到自己骤然失去控制悬在肩膀上的右臂,他几乎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抬头看着秦睿。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秦睿眼底泛着浓浓的戾气,薄唇开合说出的话却是让薛海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一条手臂让你长点儿教训,如果再有下次,哼!”
沉星薄唇微微抿着,朝立在周遭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像是接到了特赦令一般,一左一右将薛海架起来就往外走;再呆在这里,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火就燃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还是远离盛怒的王爷比较安全。
“将人打入水牢。”秦睿背对着众人,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这下不仅仅是薛海,就连沉星和两位侍卫都震惊了;睿王府的水牢,那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罪徒也不愿意去的地方;更何况如今已经失去了右臂的薛海,他顿时双眸圆瞪,“王爷……”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只要想到顾瑾汐那苍白的脸,只要想到顾瑾汐因为薛海的算计而受到重创的心脉,如果不是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及时联系秦岚赶了回来,如果不是自己手中刚好有颗朱果,怕是她此生也再难痊愈了。只是这点儿惩罚,太便宜他了。
沉星面色有些难看,眉宇微微颦蹙着,“爷,您这么对薛海是不是……”
“怎么,觉得本王不近人情?”秦睿嘴角斜勾,双眼半眯着。
“属下不敢。”沉星顿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组织语言,“毕竟太妃娘娘如今还要靠薛惜存活,如果她知道您……”
秦睿双眸半眯,冷冷地睨了沉星一眼,“竟然胆敢欺骗本王,你以为若不是以为薛惜还有点儿用处,本王会饶了他这条狗命?”
“……”沉星顿时就沉默了。
“爷,请降罪!”杨帆强撑着身子仍旧跪在地上。
“滚!”秦睿看着杨帆那模样,心里又气又恨,可偏偏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他。可就算心里明白,仍旧免不了气愤。
杨帆低下头,“是,属下告退。”
“伤好之后自己去暗部领罚。”秦睿薄唇微抿,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闻言,沉星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是放了下来,伤好之后去领罚,这已经是自家爷能够给的最宽容大量的处罚了;杨帆自然也是明白的,“杨帆明白。”
“……咳。咳咳。”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屋内只剩下秦睿和沉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捂着胸口,沉闷地咳嗽两声,喉头阵阵腥甜;闭上眼深吸口气。
“爷,您的伤……”沉星有些担忧。
“不妨事。”秦睿的嗓音有些沙哑,连带着语气都透着无力。没事,才耗费了巨大的内劲,回来又经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偏偏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朱果又给了顾小姐,又怎么会真的没事。只是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册子扔给沉星,“给你两个时辰,在本王回府之前,这些人必须彻彻底底的消失,明白?”
“爷?!”沉星接过砸在自己脸上的册子,细细地翻看了,顿时心又猛的悬了起来,“这些人可是……是……”
“看不清自己身份,认不清自己主子究竟是谁的人,留着又有何用?”秦睿抬眸冷冷地斜睨了沉星一眼,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几分嘲讽又好似透着几分考量,“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管用了?”
沉星闻言,顿时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只有两个时辰,如果在本王回来之后还看到其中任何一个人在王府……哼!”秦睿负手而立,足尖轻点,话音尚未落地整个人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房间之中;只留下最后那句略带威胁的话在不断的回响着。
沉星面带担忧,语气急切,“爷,爷……”
自家爷可是身受重伤,这个时候能够去哪儿呢?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人,以自家爷现在的状况,那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吗?可不管沉星再担忧,想的再多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名单上的这些人,他也算了解一些,虽然不是全部。
太妃娘娘自来靠着薛惜每日提供的鲜血维持生命,除非能够找到解除断魂咒的法子;否则就只能靠阴年阴时阴月阴日出生的极阴处子鲜血喂养;当年自家爷全天下的寻找,也只发现了薛惜一人。刚开始薛海还仍旧如故,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薛惜几次三番对王爷出手想要成其好事,虽然每次都被王爷发现未能得手,可碍着太妃娘娘,自家爷对薛惜也没有做过多的惩罚,渐渐的两兄妹的野心越发茂盛;每次薛惜回到暗部让无欢调理身子的时候都以王妃自居,甚至无力斥责旁人;薛海更是居功自大。这次因为王爷对顾家小姐动了情,感受到了威胁,上次让薛海送东西去顾国公府时才受了惩罚,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接受教训反而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沉星摇摇头;断魂咒的法子虽然狠毒,可他们却忘了,自家爷从来都不会受到威胁,就算太妃娘娘靠着薛惜的鲜血维持生命又如何,将人囚禁起来每日放血也是一样的,说到底不过是当养个人形药引罢了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而名单上的这些人,不少都是想要巴结薛家兄妹的,看这模样,自家爷怕是早就已经看清了一切,只是这次发生的事情让爷坚定了决心将薛家兄妹党羽连根拔起了吧。
……
“睿王,别来无恙!”
从睿王府出来,纵然恨薛海的调虎离山,恨杨帆的没脑子;可是秦睿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棋差半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夏惜柔和耿氏他也不会放过的。因为夏惜柔被囚禁天牢暂时没法插手,可耿氏就不一样了。
秦睿双眸泛着厉芒,瞧着那坐在轮椅之上,似乎等候依旧的谢逸,他嘴角微微勾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让开!”
“耿氏虽然可恶,然有些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动她。”谢逸薄唇微微抿着,在初时知晓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源于耿氏将顾瑾汐精通岐黄医道的消息透露出去的时候,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