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是休息,可顾惜朝根本睡不着。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久别重逢,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两个人的相见却又伴以血腥和厮杀,一如自己以前所担心的。这一次他和戚少商两个人的世界的碰撞,带来的不仅是泪水与伤害,鲜血和仇恨。
还有,困惑。
冷清秋骂自己不择手段,滥杀无辜,他顾惜朝无可否认。可自己和戚少商两个大好男儿,被这姓冷的家伙说得如此不堪,顾惜朝那时恨不得上前去把这个阴险卑鄙的人的舌头拧下来。但刚才替戚少商换衣服时的意外事件,令顾惜朝愕然。
那一刻,冷清秋的话又闪电般在脑海里滑过。难道真的被这冷清秋说中,大当家的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已经跨过知己好友的界限?那自己呢?自己对大当家,真的也只是兄弟情谊?本来,戚少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杀之情,再加几次救命之恩,这恩情天高地厚,顾惜朝一心只想报答,从不敢妄加猜测,生怕玷污了这份情意。
但刚才所见,又怎么解释?大当家的竟然会。。。
虽然顾惜朝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到换衣服的时候,竟下意识的背过身去。其实两人之间以前同乘一骑,同榻而眠,甚至在天水时共沐温泉,也都坦坦荡荡,毫无避讳。。。
坦坦荡荡,毫无避讳。真的是这样吗?想到此,顾惜朝竟有了一丝迟疑。他开始回忆两个人从相识起的一点一滴;重新审视两个人的所作所为。
夜露渐重,寒气袭人,顾惜朝不禁打了个冷颤。大当家的一定更冷吧,伤臂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体虚弱,更加无法抵挡这寒气。一想到戚少商为了自己不惜断臂,顾惜朝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手,伸了出去,轻轻搂住戚少商的肩头。
这只手对戚少商来说简直就是救赎,将戚少商从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惴惴不安中解救出来。从二人躺下起,戚少商的心里便七上八下,各种念头象疯了一样涌出来。他拼命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又能说些什么?惜朝你别多想,不是那样的,我方才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一时间不小心吗?这理由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
顾惜朝的脸上读不出表情,只说让自己休息,可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戚少商本来就理不清思绪,这下子更乱了。
顾惜朝的手臂揽住戚少商的一瞬间,便荡开了他所有的猜测和不安。戚少商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惜朝还是待他如初,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他。暖意从顾惜朝的手臂源源传来,戚少商心底生出一阵满足。这满足感漾在他心里,令他的心也觉得暖暖的,竟不知不觉中在唇边绽出一个笑来。渐渐的,戚少商的呼吸变得均匀,终于酣然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戚少商精神饱满地醒来。发现顾惜朝的手臂还搭在肩上,戚少商心中一热,摸索着找到顾惜朝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惜朝还未睡醒,戚少商舍不得用力。只这么轻轻地,轻轻地握着就好。这一刻,没有江湖纷争,没有恩恩怨怨,只有他和顾惜朝两个人,温馨而甜蜜。戚少商不由得自失起来。就算被世人遗弃又怎样,就算被千夫所指又如何,戚少商甚至有些感激那场武林大会,感谢那个冷清秋,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自己和顾惜朝可以永远这么手心相握。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在哪儿?”远处传来呼唤声,那不是老八穆鸠平的声音吗?
“大当家的!老八替你把息城主找来了。你在哪儿?”
“少商!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们回连云寨吧!”红泪的声音。
戚少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头上来了。老八和红泪竟然找了过来。怎么办,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顾惜朝还在身侧香甜地睡着。怎么办,怎么办?
戚少商得手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动弹不得。老八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
“大当家的?!。。。息城主!找到了,大当家的在这儿!”随着话音,穆鸠平兴奋不已的脸跳到了近前。
戚少商正尴尬着一张红脸,和顾惜朝手牵着手,睡卧在花瓣中。
见此情景,穆鸠平脸上的兴奋,立即就变成了错愕,又转成了愤怒。闻声而来的息红泪也愣在那里,晶莹的液体充盈了眼眶。
“少商,我本以为自己气量狭窄,被人挑拨,所以听了老八的劝来找你。可你。。。这样也好,亲眼见到,让我也死了这条心。”红泪哭着道。
戚少商急道:“不是这样,红泪你听我解释。我受了伤,惜朝为了救我。。。”
“你解释给你自己听罢,看你自己相不相信!”息红泪带着满面泪痕离开。
“戚少商,你太令人失望了!”穆鸠平一跺脚,也随红泪而去。
为什么是这样?!“红泪!老八!”戚少商用尽全力喊着,惊醒了身旁的顾惜朝。
“大当家的,你怎么了?”
“大当家的,你醒醒。”
顾惜朝的呼唤声中,戚少商终于睁开了双眼。顾惜朝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做恶梦了?”
戚少商努力眨了两下眼睛。环顾四周,天光已放亮。还好,方才真的只是噩梦一场。“嗯。惜朝,我刚才有没有说什么?”
顾惜朝神色暗淡起来:“你不停的喊着息红泪和老八。”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又在内疚,忙安慰道:“惜朝,千万不要多想。他们两个是误会了。要说责任,我戚少商也应该有一半。”
顾惜朝道:“大当家的,你在武林大会上所说,可是真心话?”
“是真的。经历过这么多,又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你已经今非昔比,我不相信你还会不择手段,卖友求荣。。。惜朝,自从读了七略,我便知道你是旷世奇才。我一直真心盼着有一天你逢遇良机,才华得显。”
有这样一个人,赏识自己,了解自己,关心自己,相伴相随,顾惜朝觉得上天简直太厚爱他了。他暗下决心,一定不能令大当家的失望。想到此,顾惜朝将手放在了戚少商的肩膀上。
戚少商飞快地瞄了一眼顾惜朝的手,眼神一瞬间起了变化,尽管他力图掩饰,还是被顾惜朝注意到了。这眼神里的情绪似乎会转染一般,顾惜朝的神情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冷清秋那番话,还有,昨天晚上的尴尬时刻。
沉默中,顾惜朝不知不觉把手撤了回来。两个人不想面对的话题,此刻似乎已经很难回避。但都在等对方开口。
“好徒弟,乖儿子,师傅和娘看你们来了!”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白发紫衣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两个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一下子对这个怪异的女人徒生好感。
“好徒弟恢复得不错嘛。嗯,看来为师的新药炼得差不多了。”
感情她是在用戚少商做实验呢!
听到被唤作徒弟,戚少商一脸诧异。看了看顾惜朝,又看了看怪女人:“承蒙恩人相救,不胜感激。但是不明白这师徒之事从何谈起?”
黎浣愁飞快地说道:“什么恩人呀感激呀的,师傅我最听不得这客里客套的话。”
戚少商道:“虽然说前辈与我有恩,前辈之命,莫敢不从。。。”
黎浣愁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那就干干脆脆地叫师傅,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求我。虽然我很烦这一套,可是看你求得可怜,我老人家还是答应了。”
戚少商哭笑不得,哪见过这样逼人作徒弟的。顾惜朝在一旁忍俊不已。心道,终于轮到你戚少商了。
黎浣愁突然衣袖一抖,两道红光直袭二人双腿。两人躲闪不及,膝盖一软,双双扑通跪倒在怪女人面前。黎浣愁笑眯眯的道:“哈哈,好徒弟,乖儿子,师傅和娘知道你们的孝心了,快快起来吧。”一边乐呵呵地扶两人起身。刚才那暗器落在二人膝前,原来是两片花瓣。
戚少商满脸坏笑地看了顾惜朝一眼,心道:原来这家伙比自己还惨,被这怪女人看中了当儿子。
黎浣愁乐不可支地围着两个人上下打量。“两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后生,一个做了我的徒弟,一个被我认了儿子,真是我黎某人的造化。那老人家我就先教你们一招最有用的,当作见面礼。”
…
●7。
戚少商心道:这个怪女人一厢情愿,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武功一教岂不真的成了师徒?随即上前拱手道:“黎老前辈,这师徒之事尚未确定,还是迟些再论教授武功吧。”
话音刚落,只见黎浣愁满头银发倒竖,紫衣鼓胀,两袖真气充盈,双目中似有利剑射出。顾惜朝见识过这个女人的阴晴不定,戚少商直接了当的说不肯做她徒弟已是让她大大不悦,还不知死活地称她“老前辈”。当下未及思索,一个转身挡到戚少商面前,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他再也不能看到大当家的受到任何伤害了。顷刻间满地的花瓣飞舞起来,两人和着花瓣被一股气流甩了出去,直直地拍在了墙上。顾惜朝的身体紧紧地护着戚少商,一枚枚花瓣尽数打在顾惜朝身上,一些竟象钉子般穿透顾惜朝的衣袖,将两个人挂在了墙上。
身后传来黎浣愁阴冷的声音:“惹本姑娘生气,后果很严重。”说完,手臂凌空一撤,钉着两人的花瓣软了下来,戚顾二人摔落在地。
顾惜朝身后的衣服已经是千疮百孔,透出点点微红,看得戚少商一阵心痛,脱口便道:“从没见过这么凶巴巴的姑娘?说翻脸就翻脸。”
黎浣愁闻言似被什么蜇了一般,颤声道:“你说什么?本姑娘很凶吗?”而后低下头,自言自语反复念叨着:“凶巴巴的姑娘。。。凶巴巴的姑娘。。。”这几个字似乎魔咒一般,渐渐的,怪女人脸上戾气尽褪,竟显得有些疑惑。突然间,黎浣愁转过身,紫影一瞬即逝。
戚少商和顾惜朝本来料想这怪女人还会雷霆大发,没成想她竟会因为戚少商的一句话就这么便宜了二人。
“惜朝,因我一句话,连累你受伤了。”戚少商道。只见顾惜朝的衣袖外侧渗出斑斑血渍。
顾惜朝不以为意地道:“方才撞倒山石上,应该是擦伤了吧。很快就会没事的”说着嘴角轻扬,泛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比起大当家的断臂之举,这实在不算什么。” 仔细看去,顾惜朝身后的点点红印原来只是碾碎的花瓣。戚少商心道,黎浣愁还是手下留了情的。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责怪她。只是顾惜朝此刻衣衫褴褛,破了的地方肌肤可见。他这么讲究的人,一定不愿被见到如此狼狈。想到此,戚少商忙将目光从顾惜朝背后收回。
顾惜朝道:“这个紫衣怪人武功深不可测,性情古怪,反复无常,最不妙的是,此人似和九幽神君又有渊源,想来只是误打误幢救了我们,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九幽已死在我们双剑合璧之下的事尚需隐瞒。落在她手中还不知道是祸是富,呆在这里绝非长久之计。。。”
戚少商急道:“那趁着这怪女人不在,我们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
顾惜朝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大当家的出去一看便知。”
戚少商疑惑着走到门口。原来两人现在寄身之处,是悬在半山峭壁上的一所竹屋。竹屋一面傍山,三面为竹。一棵苍松从山壁伸出,宛如一只大手,将玲珑的竹屋托起。茂密的枝叶巧妙的将竹屋隐藏。可是建竹屋的人根本没有为亭子修路。四周也没有绳索软梯之类的。而竹舍以下的山壁上尽是光秃秃的石头,寸草不生。
难不成那怪女人是用飞的?戚少商不由得眉头紧锁。“可是总的有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