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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狐魂,悠悠飘起。
万睛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 “对哦,为父要提醒你,投胎凡人后法术全无,不要逞能……”
啊?
有没有搞错!这么关键的事现在才说!
白睛在空中荡来飘去,魂飞八百里,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才渐渐有了意识。
睁眼,周围一切黑暗,浓浓的血腥味冲进鼻尖。有人对他恶狠狠地又拉又拽,经过一段窒息的信道,猛然眼前大放光明。
“啊!生出来了!”
“是个男孩。”
“是个……是个儿子……”
惊讶声传进耳内,白睛睁大眼睛,眼前一男一女,都满额大汗地看着他。
“表哥,怎么办?”
“哎呀,你别问我,这……这……就算是儿子,也要送人。”
那中年美妇白了脸:“送人?不行,这不行,这是我的骨肉。”
“表妹,我们可是说定了的。”男人心疼地看着白睛,狠下心肠:“送,不送不行。留下他,你怎么和莫家人交代?”
“可……”中年美妇眼中泪光蒙蒙。
“林姥姥已经等在门外接孩子了,我这就过去告诉她是个男孩,叫她准备好。你把他包裹一下,我等下来抱。”男人在门口小心探了两眼,猫着腰出去。
白睛看着房里剩下的唯一中年美妇。
不是莫家的姨太太吗,怎么要把儿子送人?
难道是……私通?
笨啊,如果是私通赖是老爷的种就可以啦。
……苦闷,不能开口教这女人。修行者投胎凡间时,初生婴儿是不能说话的,触发规矩惊吓了凡人要受罚。
“儿啊,我苦命的儿……娘真舍不得你……”中年美妇眼泪一颗接一颗,溅得白睛幼嫩的手臂上一片水渍:“娘没本事,留不住你。但娘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偷偷去看你。真是的,好白嫩的皮肤,怎么连一个胎记都没有?”
白睛被女人抱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查看。
我可是堂堂狐仙,真没面子……喂,不要掰开双腿看那个地方!
“真的连个能当记号的胎记都没有……”女人抽抽鼻子,又哭起来:“万一将来……这可怎么相认?一定……一定要留个记认。”眼中掠过一丝决断。
白睛忽然被平放到床上。
记认?
他转头,看见他的母亲大人满脸泪痕,挣扎着从床头探过前身,颤颤取来灯台,还有一根……簪子?
女人将簪子在火上细致的烤着,不时抽泣着瞅白睛一眼,看得白睛胆战心惊,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簪子一头烧成红色,向毫无反抗能力的白睛缓缓逼近。
“儿啊,不是娘狠心……你别怕,烙一个记认,将来我们母子还有相见之日。”
看着女人手持烧红的簪子越靠越近,想使法术,才气急败坏地记起功力早已全无,白睛骇然瞪大眼睛,紧张地屏住呼吸。
不要,不要用烧红的簪子烙我!
眼看皮肉要受苦,尖叫声骤起。
“救命啊!谋杀亲儿啊!”白睛扯直喉咙,嫩得出水又凄厉的稚声响彻全屋。
叮!簪子掉在地上。
“妖怪……”女人瞪直眼睛。
既然破了规矩,就不在乎多说两句了。白睛瞪她一眼:“去你的妖怪,叫大仙。”
扑通!女人连声都没吱,眼睛翻白,直挺挺倒在床上。
房中阴风猛刮,眼前一黑,老狐狸万睛横眉怒眼现身。
“死小子又犯规矩,专给我惹祸!投胎不满二十月擅自开口说话,罚扯尾巴十下……嗯,你没有尾巴,改成敲脑袋。”
毫不留情地屈指敲上白睛嫩嫩的脑袋瓜。
“啊!啊!啊!……”连续十下惨叫。
万睛铁面无私|处罚完毕,环起手摇摇蓬松大尾巴,皱眉琢磨着:“你把亲娘吓死了,这样的情景想留在莫家……”
“我不要当弃儿,我要留在莫家!”白睛想摇尾巴表示激动,懊丧地发现尾巴已经没有了。
唉,又没法术,又没尾巴,轮回一次挣这一千年道行不容易啊。
“闭嘴,不许说话。嗯,也罢,为父再帮你一次,把外面那个你的爹爹给处理掉,这样你无处可去,莫家只好留下你。”万睛见白睛大眼乱转,喝了一声:“还敢开口?”指头往白睛头上猛戳,念了一个禁语咒。“二十个月后咒语会解,免得你又胡乱开口。”
狠心的老爸……白睛眨巴眨巴大眼睛,委屈地看着老爸。
“儿啊,你就听话一点,过了这个轮回,什么都好商量,反正……”万睛话说到半截,猛然转个话题:“快鸡鸣了,为父要赶紧离开。白睛我儿,记住不要违反规矩。”大掌在白睛额上轻抚,“乖乖睡觉,醒来就见到你的家人了。”
睡意洪水一样蔓延上来,白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再醒时,已经过了鸡鸣。
“咦?咦?小东西眼皮动喽。”
“快看!动啦,动啦!”
睁开眼睛,四张陌生脸蛋一起跳进眼帘,老狐狸万睛早没了踪影。白睛眨眨大眼睛,猛然定住视线,恶狠狠地盯着最左边的脸。
死小子,你果然在这。
“五弟你看,他喜欢你哦。”莫花微笑着说。
什么喜欢?这是仇视!
“果然是耶,小娃娃盯着五弟不放。”莫容也点头。
又一张脸从四人中挤进来。莫月将手中的血迹往湿布上蹭蹭,疲倦地说:“我检查完了,看尸身上的状况,姨娘确实刚刚生产过,怪不得这几个月都不见姨娘的影子,原来大了肚子藏起来不敢见人。”
莫名皱眉:“三姐,为什么姨娘大了肚子就不敢见人?娘以前大了肚子不是也高高兴兴见人吗?”
白睛暗中点头叫好。对呀,反正姨太太死了,谁的种谁说的清?只当自己是正牌莫家小少爷就好了,不然怎么蹂躏莫名那小子?
“因为爹爹已经去世两年了啊。”莫花温柔地回答。
匡当!白睛的狐狸心被摔成五六瓣。
老爸你说话为什么只说半截,莫家老爷死翘翘这么重要的事也不通知一声。这下自己肯定被认定为奸夫淫妇的产物。
果然,莫家老四莫貌啧啧皱眉:“奸夫一定是昨晚被雷劈死在外面的那个男人,整天自称是姨娘的表哥,鬼鬼祟祟进出莫府。”
“别的先不说。姨娘难产而亡,奸夫又被雷劈了,”莫月拿出大姐的样子,芊芊玉指朝白睛一点:“这个小娃娃怎么办?”
莫家花容月貌四姐妹,连同唯一男丁现今六岁的莫名,五道视线同时聚集在一脸无辜的白睛脸上。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蔓延。
“他是姨娘与人私通的证明,败坏了莫家家声。”莫花微微蹙眉。
“现在家里日渐艰难,多养一个人,不容易啊……”莫容掐指计算。
“白白胖胖的,眼睛大鼻子挺,将来一定是女人的灾难。”莫月啧啧摇头。
莫貌扯扯白睛的耳朵,白睛疼得猛然大叫。此刻法术失效,手脚无力,连牙都没长出来,白睛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报复转头往莫貌袖上吐口水。
莫貌惊呼一声扯回袖子:“我不要再有弟弟,我要妹妹。”不满地咬住下唇。
莫名站在一边歪着脑袋,有趣地打量白睛,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问:“大姐、二姐、三姐、四姐,这个小娃娃怎么办呢?”
五道视线聚集的能量加强,诡异的沉默再度来临。
白睛强撑着,与他们保持直视对抗,漆黑的眼睛圆溜溜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
“送人吧。”莫花慢悠悠,叹息着开口:“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来历,以免影响家声。”
白睛怒视,无情的女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留着,将来还可能被知情人勒索。”莫容淡淡说:“在后院挖个洞埋掉吧。”
白睛更怒,残忍的女人。小拳头紧捏。
“这样太可惜了。看看这小娃娃,白嫩可爱,全身肌肤竟没有一处难看的胎记。”精通药理的莫月仰头考虑半天,提议:“不如拿他泡制两坛药酒,听说初生男婴泡的药酒可以医治阳痿,效果奇好。”
莫容欢呼一声,鼓掌道:“三姐真聪明!泡酒又方便又可以卖钱。我们是不是先要帮他洗个澡?”
白睛感觉自己被莫容抱起,几乎瞪大眼睛直接晕过去。
救命啊!我不要泡酒!
“哇哇!哇哇哇哇!”白睛嘴巴一瘪,哭得惊天动地。
不要泡酒,不要拿我泡酒!老爸救命啊!
“四姐,你不会抱娃娃,我来吧。”
传进耳中的稚气男声悦耳动听,白睛被一双细嫩但稳当的手接了过去。他睁大水气朦胧的眼睛,看见莫名那清秀中已经显出一丝英气的脸对自己微笑。
莫名温柔地抱着他哄了一会,到白睛哭声小了一点,抬头对莫花央告:“大姐,我们留下他吧。”
“五弟……”
“就说是捡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是姨娘生的啊。二姐,你说是不是?”他又瞥向莫容。
莫容还在掐指算钱,语重心长地说:“五弟啊,你听二姐算给你听……”
“小娃娃吃不了多少粮食,一点剩余的粥水就可以了,不会用家里很多钱。”
我不吃残羹冷炙,我是大仙,我要吃佳肴玉露,还有……
“而且,家里不是一直请不起仆人吗?等他大一点,就是免费的仆人,可以随便使唤。”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六岁?他比六十岁的老头还狡猾可恶!白睛呜呜直叫,如果不是老狐狸对他用了禁语咒,早放声骂起来了。
那边莫容已经被说动了几分,不再反对。
莫月笑起来,故意为难:“五弟,你劝好了大姐二姐,拿什么来劝三姐呀?”
莫名露齿一笑:“三姐,你不是老说找不到人试你的新药吗?”小手在白睛头上轻轻摸了摸,白睛猛打寒战。
莫月瞅着白睛,唇角逸出另有深意的笑容,转头对莫容说:“四妹你也不用考虑了,五弟这么厉害,一定能说服你。这样吧,叫五弟再抓两只上次那种金黄|色的蝴蝶送你,就成全他这心愿吧。”
“我才不逼五弟送我东西,我可是最疼五弟的,他要留就留吧。”莫容笑吟吟对莫名说:“五弟啊,你救了这个小东西,也要帮他起名字哦。你也读了两年书,认得不少字了吧,起个好听的名字。”
白睛,不许乱给我起名字,我叫白睛。
“这小娃娃将来是我们莫家的仆人,生是我莫家人,死是我莫家鬼。”莫名低头看看怀里的白睛,沉吟一会:“不如就叫莫离。莫,是我莫家之物,旁人莫动;莫离,是他不许离开我们。”
“莫离,莫离……”莫花咀嚼两遍,点头欣慰笑道:“读书果然长进了。”
“那当然,五弟本来就是读书的好苗子,昨晚夫子还直向我夸呢。”
莫名腼腆地说:“说来真奇怪,昨早在山里吃了那串怪好吃的糖葫芦后,好象听什么都懂了似的,夫子教的功课一点也不难。”
“五弟真是的,走去那么远的地方,害我们担心一场。下次不要这样了。”
“什么糖葫芦?”
“长在草上面的。”
莫容嘻嘻笑着:“五弟果然还是小孩子,哪有糖葫芦长在草上面?”
“四姐,我没骗你。那糖葫芦就长在草上面,甜甜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