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能答应,但是胡小先生嘛,怎么能与别人一样?我就先答应下来了。咦?你怎么这个神情,你不是也一直说胡小先生好吗?”
宁婉虽然早认定自己这一次会与其他女子一样正常嫁人,生下孩子,可是乍一听娘说答应了胡家,心里还是不自在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她没真正成过亲?又或者是她在赵家见过夫妻间太多的的丑事?还是她不喜欢胡敦儒?
她又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对胡敦儒印象还满不错的,谦谦君子,温和善良,公正无私,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媳妇一定也会如此,按说没有什么不满的。再想想他将来还会考秀才中举人,当过官,又做教书的先生,果真像娘说的,配自己十分有余。这门亲事自己是应该答应的。
可是宁婉还是笑不出来,便硬扯出点笑意说:“娘说好就好吧。只是我早说了不能早嫁,总要将家里的生意打点差不多再成亲。”
于氏便当女儿害羞了,毕竟这门亲不论让谁说都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因此就又笑了,“你七嫂子今天来就是探个口风的,若要真结亲还是要请了媒人上门再说。她说你胡大娘也不想小先生早成亲,只是怕耽误了他读书,只是想先订下来,到了胡小先生考上秀才或者上了二十时再办亲事。我一想,又与你平日里的口风一样,更觉得果真巧了。”
好像胡敦儒成亲是很晚,果真有他考中秀才之后?宁婉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她当时对胡敦儒感兴趣的是他解开了三家村和胡家村的百年深仇,又为农家子弟办冬学这些事情,至于他的亲事倒没有在意。当然这些与眼下并没有关系,再察觉看到娘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宁婉便抱起帐本回自己屋子里了,只留了一句话,“都听娘的。”
于氏只当女儿是愿意的,这门亲着实没什么可挑拣的,因此又思量一回,待丈夫回来后夫妻二人悄悄商议,越发觉得这门亲再好不过了。婉儿嫁到胡家,比她两个姐姐都嫁得近,日后往来方便;而胡家虽然也在山村里,但毕竟有一百亩地,又是村长家,家境也不输与万家和刘家;更重要的是胡小先生这个人,可更是比万峰和刘货郎强上许多;就连婉儿一直嚷着不要早嫁,胡家那边也是一样的意思……
如今胡七嫂探了自家口风回去,胡村长一家应该也是满意的吧。如此年前便可以遣了媒人过来,先下了定,两家便按亲戚走起来。等小先生考中秀才——那是当然的,婉儿便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成秀才娘子,有多好啊!
宁梁和于氏真是笑得半夜里醒了都要说上几句,老来得子,三个女儿的亲事又都有了着落,一个比一个嫁得好,如今他们夫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宁婉表面还看不出什么,恰好此事也没有外人知道,因此她只与过去一样,但是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要说不开心也不是,但是绝不是高兴,还不能像别的事情一样当面锣对面鼓一般地摆出来说个清楚,反像有什么堵在心头。但是就算不看爹娘欢快的神情,她自己也明白胡敦儒果然是个良人,自己不应该不满意的。
好在胡七嫂问过口风便没有再来,宁家招人砸山核桃仁时也没有过来帮工,这倒让宁婉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愿意整日面对胡七嫂的。又有家里忙个不停的活儿,宁婉索性不再想什么胡家的事,倒也好些了。
这时天气越发冷了,白日也短了起来,一场秋雨之后便接下来一场雪,路上又有了冰。这一天宁梁又去了虎台县,过了午夜却还没有回来,于氏和宁婉心里都急了起来。
宁婉实在等不得了,就站起来说:“娘,我出去迎一迎爹。”
于氏拉住她不肯,“这时候外面伸出手都看不到五个手指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自己出去?要去还是我去!”
“可是石头离不了你!”
正说着,就听院门响了一声,宁婉便道:“我爹回来了!我去开门!”打开门却被吓了一跳,原来爹满脸都是血,一双手上也是又是泥又是血的,十分吓人,“爹,这是怎么了?”
娘也出来了,也唬得叫了起来,“二郎,你这是在哪里弄的?”
宁梁就摆手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偏这时石头哭了起来,宁梁就推于氏,“定然是听了声被吓到了,你赶紧去哄他。”于氏只得先进了屋子。
宁婉便将温在灶上的水端了过来,拦着爹不让他洗,却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放在水中浸湿了帮爹小心地擦脸擦手,“伤成了这样怎么洗,自然要慢慢把泥土擦下来。”
擦洗干净后伤口便看得清了,两只手掌都擦破了皮,左额角一片於青,左脸划了一道口子,现在还有血慢慢渗出来。想到家里竟连伤药也没有,宁婉十分后悔自己的粗心,突然想起来曾听人说过浓茶水能止血,赶紧向灶里添了一把高粱杆把火烧旺煮了一碗浓茶水过来,“爹你躺着,我帮你抹好。”
正抹着,娘哄好了石头,接过来继续抹,“怎么摔得这样重!”却又埋怨,“早说天短了,你晚上就在贤儿家里住上一夜第二日再回来,偏不肯听,现在果然摔了吧!”口中虽然说,却急忙帮着将脏衣裳脱了,见膝盖处的裤子也渗着血,便道:“婉儿你出去帮你爹热饭吧,我给他找一身干净衣裳换上。”
宁婉便出来热饭热菜,又烧了一碗蛋花汤送去,“让我爹赶紧喝了,也能暖暖身子。”
宁梁见娘俩儿都是又急又怕的,便笑道:“其实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绊到了一块石头上,也只是皮肉伤,没伤筋动骨的。”
但看爹进门后走路尚且不大自如,就知道他一定摔得狠了,否则怎么会这样晚才回来,只是他在家人面前不肯说罢了。
见妻女都不信,宁梁便又陪笑道:“其实挣钱哪里是容易的事?摔一跤又算什么,两头驴都没事,钱也没丢!”
于氏便气道:“到这时候你还说这些没用的!”
宁婉也后怕地说:“爹,等养好伤再出门时可不要当天往返了,就听我娘的,在大姐家住一天再回来,这时怎么也比不了夏天。”进了冬天整个辽冬便越来越冷,尤其是夜间,爹是摔得不重,若是重了爬不起来,恐怕还会外面冻死呢。
宁梁都答应着,吃了饭又催宁婉回屋,“没事了,都睡吧,明天晚点起来吧。”见女儿出去了,便小声向于氏说:“有一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可是说了一半的话又停住了。
于氏性子一向温和,但也忍不住追问:“到底是什么事?你赶紧说呀!”
宁梁便迟疑地说:“我回来路上遇到马驿镇的一个人,也是去虎台县里办事的,便搭伴回来。路上说话听那人告诉我胡小先生与马驿镇开油坊的古家姑娘要定亲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想着心事不留神摔了。
于氏却不信,“胡小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我自然也是不信的,”宁梁就道:“只是这个人正好是古家的邻居,与许老先生也是极熟识的,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不过,由不得我不信。”
第81章 撕扯()
宁梁便将听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听说古家是许老先生家的亲戚,不久前一日许老先生到古家喝酒,看古家的姑娘好,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学生,觉得很是般配,便问了一句。古家人一向相信许老先生的眼光,因此也不顾那学生家里在山村中便答允了。许老先生再与那学生爹娘一说,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因此已经说好了,就在最近会挑个黄道吉日定亲。”
“那也未必就是胡小先生啊?”于氏还是不信,“听说许先生有好几个学生呢。”
“我哪里能不问清,那人说就是胡家村的。”宁梁苦笑一声,“若非我说自己是三家村人,正与胡家村相邻,他也未必想起来与我说起这事呢。”
于氏终于信了,声音猛地提了上去,“胡家明明先与我们说好了的!”
“你小声些!”宁梁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让婉儿听到!”
于氏不敢再嚷,但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低声道:“胡家还是村长呢!胡小先生明明是个读书明理的人,竟也能做出这种不守信的事!”
宁梁便道:“可是胡家也没有与我们家定下亲事,只不过遣了个小辈过来探探口风而已,我们还能将事情捅破?”
正是如此,如果胡家请了媒人上门,事情便算是定了下来,宁家再不能放过的,可是如今的情况,两家虽然说好了,但是毕竟没有摆到明面上,因此宁家倒不好去闹。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有女家吃亏的,还不如不说的好,因此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的。
宁梁与于氏长吁短叹地睡不着,又担心幺女,“我看婉儿一向特别推崇胡小先生,若知道亲事不成了,可别想不开。”
“该怎么向她说才能让她放下胡小先生呢。”
“要么再瞒她几天?”
“也好,再等等,也许你听错了,或者那门亲事没有成呢。”
可是宁梁和于氏美好的愿望注定不会实现。第二天胡大娘便到了宁家,也不似平日见了宁婉便拉着手说上半日的话,只笑了一笑便进了屋子。
宁婉原本正在拣山核桃仁,与春玲嫂子罗双儿等人说说笑笑的,见了胡大娘便不大自在起来了,她昨晚并没有听到爹娘窃窃私语,原来冬日里家中挂了厚门帘,自东屋到西屋两屋门帘隔着,声音便传不过去。便向春玲说:“我正空不出手来,还是嫂子帮忙替我去给我娘和胡大娘她们煮了茶送去吧。”
春玲不疑有他,笑着放下手中的核桃去了。一会儿回来说:“也不知道胡大娘来做什么了,竟神神秘秘的,我一进门连话都不说了。”
宁婉这时已经缓了过来,便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按说胡家应该请媒人上门才对,怎么是胡大娘自己来了呢?转念一想,自己已经答应都听爹娘的,那就索性不管了,让爹娘做主吧,反正他们是一心为自己好的。
胡大娘进了宁家屋子,原本就尴尬,又听宁梁摔伤了,心里更加不自在,只得先询问了几句,可是事总归还是要说的,不待她吃吃艾艾地说出来,于氏便抢在前面先问了。原来昨晚于氏和宁梁愁了半夜,但也商量好了,若是胡家人来了,也只将话说明白就罢了,毕竟胡小先生再好,也不是自家的女儿要上赶着嫁的,以婉儿的容貌才干,将来也未必不能嫁得好,此事只做没有就好了。
胡大娘便又多了一层羞愧,赔了礼方才,到院子里却见宁婉不在,心里倒是一松,便赶紧回去了。
宁婉找了个借口出门,确实是故意想躲开胡大娘,不料虽然躲过了胡大娘,却迎面遇到胡家村两个媳妇,见了她就笑道:“婉儿,你出去呀,我们还想去你家里借秤呢。”
“秤就在家里,嫂子们只管拿去用。”
那两个媳妇错了过去便又接着说:“你说古家是镇上的人,会不会嫌弃我们村子太偏僻又穷呢?”
“人家是看上小先生将来必要中秀才的,怎么会嫌弃家村呢!”
宁婉听着便觉也不对了,可是她又不好过去问,心里想着,“如果胡敦儒还是娶了古家的小姐,也是命中注定的,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可在意。”但是她心里却又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