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靖海王世子就笑道:“当然可以了,也请大小姐和大公子也一道去吧。”
松儿跟着父亲什么样的大海船没乘过?因此倒还是淡淡的,槐花儿毕竟是女孩,只做过些寻常的船只,因此听了十分高兴,就向母亲道:“让我陪着小舅舅去海上看看吧。”
宁婉原也不是拘泥的人,也就点了头,“说是陪你小舅舅,其实还不是你自己想玩。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去吧。”转眼见白将军皱起了眉,方才想起闽地的习俗,除非客船,其余皆不许女子上去的,心里倒是好笑,也不理他,暗想槐花儿也不小了,上船倒要让她多带几个侍女方才得体。
且不说石头、槐花儿几个由着靖海侯世子陪着坐了海船玩了一回,又是看海,又是海钓,还捞了几颗海珠,玩得不亦乐乎,回来后竟整日在一处嬉戏。其实石头虽然辈份高,但说起来也没多大,今年还不到二十呢,先前在宁家,因他是独子,又是老来子,总要撑起家业,照料年迈的父母,时常装出大人的样子,到了长他十来岁的姐姐跟前就重新变成了孩子,自在开心。
没几日靖海王又派人送了贴子,请卢家全家及宁家舅子到鹿岛做作客。
宁婉接了帖子便有些愕然,向铁石说:“石头就是个小孩子,也非官身,靖海王这般郑重地下帖子请客,会是什么意思呢?”
铁石听出媳妇儿有担心之意,便摇头道:“靖海王倒不至于有什么恶意。自我到了闽地,受了靖海王的赏识,自是诚心相报,如今闽地海防较过去要好上许多,便是靖海王世子在苍州跟着我,我亦将他与松儿一样看待,带兵诸事皆倾囊相授,如今他待我比先前还要倚重。”
宁婉想想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如今靖海王正是借助铁石之时,表面皆为抗击倭人,但其实他亦借铁石之力将过去那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们重新整治,竖立十足的权威,想来不至于翻脸,便笑道:“我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一提去鹿岛,就要多想。”
铁石却说:“你这般想也不算错,靖海王与我们虽然都是中原人,但他毕竟是前朝皇族,对朝廷总有心结,如今大家一致抗倭还好,万一朝中有变,大家立场不同,恐怕立即就要分崩离析。”
夫妻两人商量了半晌,也没猜透靖海王究竟有什么意思,只得让松儿坐镇苍州,槐花儿留下守家,又嘱咐他们一切小心,有事相互商量,便带着石头、柏儿和榕儿去了鹿岛。
这两年,卢家人早数次上过鹿岛,因此也算熟门熟路。铁石带了小舅子拜见靖海王,宁婉带着两个小儿子被白氏接了进去。
靖海王的原配王妃早已经过世,他并没有再娶,如今管着王府内宅琐事的白氏只是他诸多姬妾中的一个,此女正是白将军的妹妹,也是世子的小姨。而世子的生母,也在前几年生病没了。
这位白姨娘年纪并不很大,长得美丽大方,又十分能干利落,亦能说还算流利的官话,只是她却不是汉人,而出身于东边一个岛国,也是因为她的出身,靖海王并没有为她请封王妃之意。
白姨娘将卢夫人让到屋里奉茶,说了几句闲话又问:“怎么不将槐花儿带来?前个儿有人送了一匣子红宝石,颜色特别正,我就说这宝石只有槐花儿这样身份的官家小姐才配用。”
宁婉就笑,“如今我们都来了鹿岛,松儿守在城里,我便留她在家里帮着打点。”其实宁家人从没有一家人一同到鹿岛的时候,或是铁石来了,宁婉在家里带孩子,或是将槐花儿、松儿、柏儿留下,便是靖海王多心,也只能由着他多心去。
白姨娘心里未必不懂,却只笑道:“固然槐花儿能干,家里离不了她,可是我也着实想她呢。”说着便拿出一个描金漆盒打开给宁婉看。
京城里最重的就是红宝石,相较之下其余蓝绿杂色宝石便是成色再好也终差上一些,为的还不是那能代表高贵正室的颜色?如今宁婉看到满眼纯正的红色,心里没有一点喜意,勉强扯了个笑脸道:“她一个小孩子,哪里合用什么宝石!”正巧靖海王的两个孙子来叫柏儿去玩儿,她便赶紧起身拉住柏儿教训道:“你带着榕儿,不许乱走。”再回到座位,就说起了苍州的趣事儿。
白姨娘含笑听着,瞅了个空儿直接问:“我们家世子可有什么不好的?竟配不上做卢家的女婿吗?”
在京城时,宁婉与官夫人往来时一向觉得自己性子豪爽直接,但是到了闽地,才知道这里的人说起话来还要直白呢,就赶紧起身说:“世子肖父,与王爷一般英明神武,哪里能有不好之处呢!若起相配,倒是我们家配不上王府。”
白姨娘就笑了,“我们王妃过世之后,王爷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名门闺秀才没续弦,世子的亲事自然要在中原的名门中选取,是以我们白家好几个漂亮能干的姑娘都哭得什么似的,偏王爷就看上了卢家的大小姐。”
宁婉不禁汗颜,“我们家算什么名门?槐花的祖父父亲都是军旅出身,以军功起家,外祖父是乡下人,后来做了点小生意度日,在京城里根本排不上名号。”
“卢夫人太谦逊了,卢家老辈两代武将,再加上大公子已经三代;便是夫人娘家如今也有弟弟参加科举有了出身;且你们家又与江南洛家结成亲家,那洛家又有女儿嫁到了皇家,这还不算名门?”
似乎也有道理,宁婉一时竟无从反驳。就推心置腹地道:“白姨娘是爽快人,我便也实话实说,什么门第之类的我还真不放在心上。因槐花儿是第一个孩子,铁石和我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疼,后来虽然又有几个小子,但她既是唯一的女儿,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我们夫妻一向把她的亲事看得最重,并不是为了嫁到多富贵的人家,却只想她过得舒心。”
“儿子娶媳妇,是将人接到家里,我们家自能不亏侍媳妇儿。嫁女儿可是不同,要把女儿送出去的,若是不在眼前,就是有事儿也鞭长莫及。”
白姨娘就笑了,“卢夫人未免太多心了,我们王妃虽然没有生下子嗣,可是王爷一向对她极敬重,我们这些人在王妃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先前有一两个不懂事的夷女,仗着年青美貌有一点不敬,王爷直接让人扔出府去。便是世子能养在我姐姐和我身边,也是王妃身子不好,又看我勤勉的面子上点的头呢。”
宁婉就道:“王爷自然极懂礼仪,修身齐家堪为典范,只是白姨娘自然知道我们家与别家不同,槐花儿打小儿就没学过怎么管姬妾,着实不敢应白姨娘之美意。”
卢将军身边的确没有妾室,哥哥也曾说过大家得了倭人美女,他瞧也不瞧的。白姨娘先前倒没细想,如今就明白了,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宁婉便笑道:“是以我和铁石就想着,在辽东给她看一门亲事,也与我们家差不多的军户人家就好,不求富贵,只要小俩口好好过日子。且我们将来必是要回辽东的,那时见面也容易。”
白姨娘就叹道:“如此就可惜了。”
宁婉虽然不想将槐花儿嫁给世子,但其实并不愿意与靖海王府生隙,此时就笑道:“王爷既然要为世子选一门身世显赫的女子,不如我请京城的故交帮忙打探一下?只凭着靖海王府的威名,不知有多少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白姨娘虽然不是王妃,但她管了王府多年,倒也能做主,见卢夫人诚心帮忙,就笑着点头,“既然如此,还请卢夫人替我们世子打听打听,务必要选一个贤良能干的闺秀。”
宁婉原担心靖海王府因着旧怨不愿与京城高门结亲,但见白姨娘的神态便明白了,靖海王自己也好,儿女也好,都是必然要与中原人成亲的,只有姬妾之流方不在意。因此她便用心将京城里与靖海王世子身份相配的人家一一数出来,“这两年京城虽然变化不小,但想来那些公侯伯爵之家世代相承,应该多半无事,待我写信送去问一问。”
第353章 福气()
正说着话,靖海王府备下了酒宴;宁婉便借着要换衣服为由回客房见铁石;果然他亦心有灵犀地回来换衣服,告诉自己,“靖海王有意让世子与我们家联姻,我以槐花儿要嫁回辽东推了。”
“我也这样说的;”宁婉就又道:“直接回绝不好;便又答应帮世子在京城说一门亲。”
铁石听了点点头;“你的主意不错。靖海王为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当初朝廷加封王位时亦有许多无奈;而靖海王心里也有心结;因此两边一向不大和睦。如果真能促成靖海王世子与京城高门联姻;其实对朝廷于闽地都有好处。”
“虽然嫁一个女子过来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毕竟两边从此便能多了来往,先前的缝隙说不定也能弥补弥补呢。”宁婉便又笑道:“只是大道理虽然如此,但是帮着说亲,还是要以小两口将来能过好为上的。”
“那是自然;我们心疼自己的女儿;自也不能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是以靖海王府这边的情形我总要如实告诉那边的。”宁婉却又降低了声音问:“你说靖海王会不会为此对我们心生不快?”
“不快定然是不快;但靖海王能成大事,就是因为他特别能包容,明白我们的心思后也应该想通吧。”
靖海王是雄才大略之海上霸主,当然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接着的宴上也不提亲事,只向卢夫人一笑道:“我先前听人说卢将军怕媳妇儿,只当是有人故意坏卢将军名声,如今才知道果然不错!”
先前宁婉还曾为这样的话伤心过,现在她却根本不在意,福了一福笑着回道:“我们家本是乡下人,是以不大懂贵人们的规矩。至于说铁石怕我,那可是无稽之谈。”心里却暗自嘲笑,靖海王姬妾无数,如今年过五旬也只有世子一个,弱孙两个,就算外面的传言不假,他果真还有私生子,子嗣依旧够不上昌盛,更何况子孙生母都是低贱之人,没有大家都看中的嫡子,真没有什么资格嘲笑铁石和自己。
靖海王瞧出卢夫人不以为然,就挥手笑道:“我这一次请你们来,其实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卢夫人既然能当家做主,不妨也听听。”
“自苍州建城驻军后,闽地海防有如铁桶一般,倭人莫敢前来争锋,因此近来已经向北去了,我才接了消息得知他们前些日子竟占了宁州,然后自大江入海口逆流而上,一直打到内陆二百多里,攻下了一座县城,算起来如今倭人恐怕还没有自内陆退回来。”
“我想请卢将军移师北上,将宁州自倭人手中夺下,在江口拦截倭人,”靖海王便问:“卢将军以为如何?”
宁婉遽然听了如此消息不禁大吃了一惊,倭人竟然猖狂至此!先前在辽东,她甚至不大清楚倭冠屡犯沿海之事,到了京城虽然听了些传言,但也觉得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至于动摇朝廷根本,后来到了闽地,才知道倭人之祸,远甚于她所想像,对当地百姓为害极大,现在竟到了上岸攻城掠地的程度。
在闽地两年,大家对倭人的恨早已经超出了夷人。平心而论,夷人虽然也会南下残害朝廷百姓,但那是夷人首领被中原的丰富特产迷惑,生了抢掠之心,寻常夷人百姓也不过盲目从命。两边停战时,大家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