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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了一会儿,卫勋移开视线,放到他们盯梢的目标上,细不可闻地说了声「谢了」。
他知道卫勋害羞了。看卫勋的言行,常会给人狂妄、自大的印象,其实又桦早就发现那不过是他的包装,揭开那一面假皮,真正的卫勋是个不擅长将关心以嘴巴说出来,老喜欢用不正经掩饰他正经八百道德观的、不折不扣的旧时代男子汉。
由此看来,其实他们俩是臭味相投,很多观念上都相近的「哥儿们」。
「啊,他出来了!」
今夜他们跟踪柴志升到一间酒廊,他在这儿接待几名客户。远远瞧过去,柴志升与客户相谈甚欢地在店门口处握了握手,然后目送客户上了车。又桦以为柴志升会搭车返家,却不料他一直站在店门口处,频频看着手表。
「他好像还在等谁,或许是约了人。」又桦将望远镜交给了卫勋,也让他瞧瞧。「这不太对,没人会在一个晚上约两摊客户在同一间酒廊招待的。」
咚!卫勋手上的望远镜莫名地掉落到地上,黝黑脸庞也在转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又桦拾起了望远镜。「老板,怎么——」
「没、没什么!我忽然觉得人不舒服,先、先走一步了!」不等又桦的反应,卫勋转身一个箭步,冲出露天咖啡座。
天底下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家伙」——当年令他毅然放弃、灰心丧志地离开证券圈的「主因」,在他打破不再碰股票的誓言后,竟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是冤家路窄,或是这圈子太小,无论他怎么回避,终究避不开那家伙吗?
一心想在对方看到自己前离开那里,因此卫勋疾走了数百公尺后才逐渐放慢脚步。
看样子他不能再管梁又桦的闲事了。
那「家伙」与柴志升凑在一块儿等于「后患无穷」。不想让多年逃避的苦心前功尽弃的话,现在抽腿还来得及,在那「家伙」发现自己之前!又没有人规定他非得帮梁又桦帮到底,靠目前为止搜集到的情报,梁又桦应该能独力解决这场风波的。
总而言之,卫勋打死也不想靠近那家伙方圆三百里内,反之亦然!
「老板……」呼呼喘气地追到卫勋身后,梁又桦扣住他的一臂,敛眉严肃地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突然说跑就跑,这和『今鑫证券』的冉总经理是不是有关系?」
卫勋以眼神质疑他怎么会这么问。
「你跑掉之后,我拿起望远镜看了下,结果看到柴前辈与冉总相偕走进酒廊,按照那两人交谈的样子,我想他们绝对不是偶然在那间酒廊碰见的。目前业界数一数二的大型证券商老总,会和一名任职其他投顾的经理人接触,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理由。」
又桦冷静地说:「我只是想不通,虽然猎人头这种事一点儿都不稀奇,但由总经理出面就非比寻常了。柴前辈公然与冉总在公开场合碰面,换言之他也不怕这件事会被传回公司内。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公司已经知道这件事,一是他已经不怕公司知道这件事。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较高呢?老板。」
「这种问题不要问我,自己去想!」啪地抽回手,卫勋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帮得你还不够多吗?烦不烦!」
「……老板?」仿佛遭到父母遗弃,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卫勋的胸口混杂着墨黑的恐惧与无名的愧疚,心如刀割,但他仍是敌不过脑子里强大的「自保」声浪,咬着牙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圣人,这件事我不想管了,你别再来找我,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吧!」
语毕,丢下伫立在原地,双瞳倾诉哀伤的青年,宛如身后有恶鬼穷追猛打似的,卫勋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板,我的这碗面里面没有牛肉耶!牛肉在哪里?」男客捧着汤碗,捞了半天,抬起头对着呆站在热锅前的男人说。「老板?喂,老板你听到了没有?」
噪音终于震醒睡狮,卫勋眯起眼咆道:「叫叫叫,叫屁啊!少吃点肉少杀生,你懂不懂?这么想造业,那你自己去菜市场杀一头牛煮来吃!」
「啊?」没想到会遇上个蛮不讲理的头家,男客嚷道:「你这是哪门子黑店啊!牛肉面里面没有牛肉算什么牛肉面?」
「谁规定牛肉面里一定要有牛肉的!你看过牛郎店里有半只牛吗?」嘴一撇,理歪气壮地说:「不爽就不要吃,出去、出去!」
放下筷子,男客忿忿地丢下一句:「靠,遇到疯子!看我出去怎么帮你大力『宣传』,祝你早晚倒店!」踹倒了张椅子,离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大王牛肉面」是摇摇欲坠没错。但危机不在于客人不上门,而是卫勋很有可能会因为心不在焉地待在处处是危险的厨房内工作,而提早送掉自己的小命。这两、三天他动不动就被锅子烫到,手指也多了两道深深的刀伤(牛肉面差点卖成|人肉面),手、脚上包扎的伤口与时俱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卫勋也想过是不是要休息个两天不摆摊。问题是,不摆摊日子更难过,无所事事地待在家中,他一定动不动就会想到那个被自己遗弃的年轻人……
这几天,梁又桦果然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联络。这是理所当然的,任谁听到此等不留情面的话,还会想再找上门的,肯定是有被虐狂了。
够了,不要再去想了!想了又有什么用?卫勋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再继续深入梁又桦的麻烦中,最后自己也会掉入泥沼,不得翻身的。凭梁又桦的能力,他应该能重新振作,可是他王卫勋却没有本钱翻身。
老板……
完了!怎么他就是没法子不去想他呢!搔搔脑袋,卫勋动手清洗起水桶里的脏碗盘,希望保持忙碌状态能让自己早点摆脱梁又桦的影子。
噗噜噜、噗噜噜~~口袋里的手机忽地振动起来。甩掉手上的水珠,掏出手机,上头没显示任何号码,他狐疑地按下通话键。
「喂?」
沙沙的杂讯断断续续地传出。
「喂?是谁?说大声点,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杂讯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好不容易稍微降低,小得像蚊子叫的话声送出。『……老板……我搞砸……』
卫勋心一惊,无法丢下他不管地揪住机子。「喂?大声点,这样我听不到!你搞砸什么了?」
『呵呵……咳咳……咳咳咳……太好了……我以为最后……听到的会是你……咳咳……臭骂我……』
梁又桦艰困的说话声以及剧烈的咳嗽,逼出卫勋的忧心冷汗。X的!他如果是打来装神弄鬼吓他,卫勋下回非亲手宰了他炖汤喝!
「笨蛋,想被我骂多得是机会!你现在在干么?在哪里?说重点!」急吼吼地,卫勋激动到差点掐断手机的摺叠机盖。
『柴……志——』
他才说了两个字,背景声里就突然冒出了「那家伙在讲手机,快把他绑起来」的大喊声,以及砰、咚咚的巨响,隐约还可听到有扁人、踹人的闷响、呻吟。持续不到十秒钟后,电话里就只剩嗡嗡嗡的空荡回音。
这不是什么诈骗集团的录音带,也不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场景,这是……卫勋掐住自己吓飞神智的脸颊,使劲一扭。
「啊喔,痛死了!」痛得眼泪都在眼角打转了。他猛将自己从震惊中拉回现实,喃喃自语地说:「快、快点动动脑筋!王卫勋,现在能救梁又桦的只有你了!」
对,又桦最后说了材制两个字……才智?财志?柴……是柴志升吧?!
卫勋一咋舌,莫非又桦落到了柴志升那帮人的手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偏在这节骨眼上,非得想办法查出又桦的下落不可。
当大家开始说「辛苦了,明天见」的时候,柴志升已一马当先地冲出办公室,直奔地下室停车场,驱车赶往位在西门闹区里的某间平价商务旅馆了。
有个自称是梁又桦「义兄」的男人所打来的电话,将柴志升吓出一身冷汗。
对方频频探问他口风,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梁又桦两、三天没上班之类的,一时间他还以为对方知道了什么内幕。直到对方问不出个所以然,讲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你上班」后,总算把电话挂掉,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问题总不能放着不管,万一那个义兄跑去报案……想着想着,越想柴志升心越慌,加紧油门直冲出车道。
「喂,我交代你们看守的人,没跑掉吧!」打开旅馆房门,柴志升脸色发白地问着几名雇来的小混混。
「安啦,有我们在,他长了翅膀也跑不掉!」小混混们当然不会自曝其短地告诉他,在他不在的时候,「不小心」让人质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打了通电话。「不信你自己去看,人不是还好好地关在浴室里?」
柴志升走进房间里,扭动浴室门把开了条门缝,确认梁又桦和昨天一样,双手双脚被绑起来,窝在浴缸角落。暗自松了口气时,后头的小混混们已经邪笑着靠了过来。
「喏,没骗你吧?快把今天的工钱给我们,大叔。」
满脸悻然地掏出皮夹,柴志升抽了两张,不料小混混动手抢走皮夹,直接把剩余的一叠钞票全部A掉,然后将空空如也的皮夹丢还给他说:「大叔,小费你留着。我们走了。」
相信不必到明天,这群花钱如流水的小混混,又会因为缺钱而上门,自告奋勇地帮他「看守」人质吧?真是的,自己得和这群人渣「来往」到何时?要是梁又桦不在了,自己根本就不必理会这些混混……
「你们等一下!」一个冲动的念头冒出。
「要干么,大叔?」小混混们凶狠地一瞪,误以为他是想把钱要回去。
如果你们能帮我「解决」掉里面的人,我可以再给你们一笔钱……柴志升本想这么说。
然而他也很清楚,这句话一说出口,纵使法律没能制裁自己,自己依然会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人家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柴志升还没有勇气在失去了「道德」与「良知」之后,连「人性」都给抛弃了。
「不,没事,算了。」明知梁又桦这块烫手山芋,再不处理可能会烫伤了自己,但柴志升却胆怯地打消了念头,要他们离开。
该怎么办才好?柴志升在房间里踱着方步,焦虑地啃咬着指甲。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要封住梁又桦的口非常困难,但自己又不想被告发,被指证他从事不法交易而被送进铁牢里。
那天要不是冉总的手下警觉心高,发现躲在包厢外以DV录下他与冉总交谈内容的梁又桦,现在恐怕检警已对他展开搜索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然而,柴志升却没想到冉总竟要他自行「处理」梁又桦的事。
「要是你连一个人都处理不了,日后我要怎么倚重你?」冉总冷血的微笑像千年雪山一样冰冷。
「蜥蜴断尾为了求生,倘若你不妥善地料理这尾巴,遗留下任何后患,我可不会帮你收拾残局。我记得同你说过,来『今鑫』的决定包管你不会后悔,无论名车、豪宅,你都能轻松到手,可是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你必须做好『风险管理』。现在是你证明自己能否管理风险的大好机会,我拭目以待。」
不仅不予以他任何协助,最近这两天柴志升打电话想求他「帮忙」,冉总的电话却总是忙线中,柴志升不由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