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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两个男人并肩地走进了一家汽车旅馆。
玻璃的自动大门在他们身后合上,沿路带起一阵风,吹起了地面细小的尘埃。
很快就开好了房间。等候电梯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闷得可以拧出水来。
事实上一直到目前为止,对话的内容也不过一句:酒吧里,红发的男人走向吧台的一个空位坐下,他的右边是一个黑发带着鸭舌帽的、看起来很冷的男子。随手点了一杯酒以后,红发男人微微侧过脸,对身边的黑发男人说:“一个人吗。”
并不是疑问句。
进了门以后,黑发男人点了一支烟坐在黑暗中的床上。红发男人开始缓慢地脱去衣服。寂静中响起了唏唏唆唆的声音,是布料与皮肤在相互摩擦,产生微弱的静电。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红发男人解开了全部的衬衫扣子,说道。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脱衣服的动作也是慵懒的。然而一种隐约的挑逗意味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是吗。”吸烟的男人此刻已经将低低带着的鸭舌帽摘了下来,露出暗夜一般的头发和蓬松刘海下一双细长的眼。他很专注地看着正在脱衣服的同伴,仿佛要在Zuo爱之前先将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意淫一遍。然而他的神情又是冷淡的。
这是一个普通的双人间,正中一张宽大的床,没有多余的摆设。窗帘此刻是拉开的。清淡的月光流淌进来,涂抹着红发男人的身体。原本火焰一般炙热奔放的发竟似染上了一层静脉的血色,带着铁锈的银辉,然而又暗沉得厉害。
“樱木花道。”红发男子开始脱最后一层底裤。“你也可以叫我天才。”
床上的男人仍旧是那副寒霜一样的表情,他的眼睛像他的头发一样黑,深不见底。“流川。”他只说出了他的姓。他的声音同样很冷。
“呵呵。”樱木花道抬起右脚,再抬起左脚,于是那层底裤被他抓在了手上,又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真的很巧啊,他也姓流川。”
这时流川已经将烟吸完。他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樱木的身后。红发男人美好强壮的麦色身体在黑暗中散发着梦一般的华彩,足以灼烧空气中的一切尘埃。
他将双臂从后方穿过樱木的腋下,细长苍白的手指一寸一寸碾过紧绷弹性的皮肤,来到男人的胸前。十指缓慢地、像是被吸附住了一般在柔软的平原上滑行。两人紧紧地贴合着,不留一丝空隙。
他吻咬着樱木的脖颈,感受着唇下温暖的脉搏、汩汩流淌的生命之河。他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就这样咬断男人的咽喉,让他毫无预兆地死去,变冷,变硬。
“你的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怀中的躯体已经由于剧烈的颤抖和喘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流川却仍旧残忍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啊……他……我们曾经……一同……在学校的篮球社中……打球……。”当流川抚上他的荫茎时,樱木的头重重向后仰去。他只觉得全身都浸泡在水火交融的冰川融浆中,时而在天堂,时而在地狱。
“。…。。我们……每天都……打架……我叫他……狐狸……我最讨厌……狐狸了……最讨厌……最讨厌……啊!”流川将一根冰冷的手指伸进了他的体内,搔刮着他的内壁。就像要将他的整个内部敞开在男人冷而灼的视线中,不留半分矜持和尊严。
樱木已经完全瘫软在暴君的怀中,一种深入骨髓的麻痒让他连神智都恍惚了起来。仿佛已逝的这些岁月,只是一场无法捕捉的梦。
“……我……最讨厌狐狸了……最讨厌了……。”体内的手指变成了三根,向着更深的内部执着地挖掘进去。
“……最讨厌了……最讨厌了……呜……”
一滴泪水,顺着樱木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顷刻被砸碎。
“白痴。”流川低低地说。
——下篇——
“狐狸!你这只混蛋!”湘北的篮球馆中传出一声暴喝。
“白痴。”黑发长眼的少年冷冷地扫了一眼前方疾驰过来的火红色猴子。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之后,被撞击的篮筐在空气中微微战栗。
“啊!混蛋!”樱木花道更是气急,跳跃着就想一个头槌撞过来。一旁的三井寿死死地拽住他:“算了啦。上午已经打过一架,现在就别再消耗体力了。”
“闪开!”樱木摆脱三井的钳制,几步跨到流川枫的面前,凶狠地抓起了他的衣领。“说!为什么不接受晴子辛辛苦苦做的便当!”
流川的脸近在眼前,眸中是千年不变的冷漠,然而隐隐的,又似掩藏着什么无法猜透的东西,深不可测。樱木有一些错愕,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得什么东西产生了微小的变化。曾经明白的变得糊涂,曾经熟悉的变得陌生。
这一年的夏季来得尤为早。刚刚四月的季节,粉尘便已在燥热的气流中蠢动。
……………………………………………………………………………。。
午后的天台泛着绽青的光,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平直地延伸出去,指向天地交汇的遥远之处。
流川打开生锈的铁门踏上天台后,眼前出现的就是一幅旷古难得的“红猴春睡”图。那一团闪亮的烈火击碎了漂浮在四周的阳光,迸溅出点点流金,灼伤了他的眼。
他在樱木的右侧坐下,视线毫无目的地飘过天边的一片云。那云层厚实、绵软,就如同身旁这个人的嘴唇一样,带着无边的张力和吸力。
流川的视线游荡了一圈,又回到左侧。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空气中的浮尘碰撞着他的双唇,带来一种酥麻的隐喻。
猴子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高大的身躯卸掉了咄咄逼人的蛮力,此刻展现的是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松懈和纯真。阳光将他小麦色的皮肤镀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粉,一颗一颗脆弱得如风。
流川定定地,望着那张英挺端正的脸。脑海中闪现的是他怒目圆瞪的嚣张容颜。
“白痴。”他喃喃地说了一声,然后缓缓地向着樱木沉睡的双唇低下头去。
——上篇——
剧烈交缠后的两人此刻静止于黑暗中的床上。夜如水如云。
流川靠坐在床头,他扯过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伸手进去掏烟,然而只摸出了一只空的烟盒。他将它捏扁了,扔在地上。那团看不出形状的废纸弹跳了两下,就静止了。
樱木以半趴的姿态躺在流川身边,他的呼吸尚未平复。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爱了,这样的激|情一时真有些无法承载。没想到如此冷漠的男人,在床上也会变得如野兽一般。只不过是只冷漠的野兽。
“呵呵。”樱木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他的嗓音突然显得有些伤感,仿佛沉浸在化不开的回忆之中。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使用这种沧桑的口气说话。
“那只笨狐狸,其实那天在天台上,我并没有真正睡着。”
樱木有些茫然。那个夏天、那个天台、以及那个清凉的吻在他的记忆中如同一片浩瀚的海洋,其他琐碎的过往只不过在其中沉沉浮浮罢了。如今那淡淡的触觉变得有些模糊,他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努力想要找回失落的情节。
流川向樱木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埋藏在刘海的阴影中,看不真切。他伸出手,抚上红发男人流畅的腰线,掌心所过之处是阵阵战栗。“然后呢。”他问。他的声音有些哑,但是仍然很好听,于空寂的房中显得异常性感。
樱木轻笑了一声。他放松了身体,专注地感受男人掌心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隐惑。“然后,还能怎样。日子照样一天天过去,我叫他狐狸,他叫我白痴,每天打上一架,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名的地方悄然发生着变化吧。
“我一直等着他有一天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一声:白痴,我喜欢你。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一想也对:那么高傲自大的人,怎么会干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呵呵。”
“后来他去了美国打篮球。哼,要不是本天才因为背伤无法打球,去美国的人就不会是他了。臭狐狸怎么能比得上本天才。呵呵。”
“臭狐狸。反正我也不稀罕。”是不稀罕打篮球,还是不稀罕他说:我喜欢你。
樱木将脸埋在枕头中,他感到眼睛变得很奇怪,眼眶已经无法承载某种液体的重量。
其实那只狐狸,是喜欢他的吧。其实他的内心,是有所期待的吧。
那个夏季,来得真的很早啊。
流川的手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他的嗓子哑得更厉害了。掌心留连在红发男人的脊骨上,某个曾经受创的部位。
一直在等吗。
那个夏季,真的比往常的任何一个都要炎热。
“好啦,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了。换个话题吧。”樱木将脸从枕头中抬了起来。他的声音是愉快的,脸孔也是愉快的,脸上灿烂的笑容同十几年前重合在一起,没有什么变化。流川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内心是潮水一般的痛楚,却能够像笑得像个孩子。
这样的笑容,有些刺眼呢。
还是想看他痛苦的样子,想看他为长年驻藏在心中的那个人流露出悲伤的美丽表情。
“说起来,你知道我现在做的是什么职业吗。”樱木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你猜不到的。他的快乐的眼睛这样说。流川挑了挑眉,他显然不屑于废脑子猜测这种无聊的事情。
“是杀手,杀手耶。打死你都猜不到吧。”樱木笑得贼贼的。
“怎么,你不相信么!”他拔高了声调,脸上是不被信任所带来的伤害。他想要跳起来给身边的男人一个头槌,然而目的还没有达到,就因为腰部虚软而跌回了床中。
“我没有说过我不相信。”流川说。他的神情很专注,如夜的黑眸直直地看向房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不过你这么笨的人,也能做杀手吗。”
“凡事都要努力了才知道嘛。”樱木换了一个仰躺的姿势。他望着天花板。那儿有一道裂缝,不宽,却很长。
是真理啊——凡事都要努力了才知道。
那个比往年来得早的、炎热的夏天,居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眨眼间,就过去了。
——下篇——
流川枫登机之前,送行的人中独独缺少了那抹明艳的红色。
“真是奇怪啊,身体一向健壮的樱木居然会感冒。”宫城两眼望天,发出了一声感叹。
天边的云是层层叠叠的鱼纹形状,相互挤压着显得有些狰狞,就那样铺天盖地以一种迅速的溶解状态向四面八方扩散。天光太强烈,以至于有些刺目了,流川微微地眯起眼睛。
三井望着眼前冷漠的青年。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流川昨晚(其实已经是早晨了)樱木喝醉的事情。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仍然没有说出话来。凌晨一点的时候樱木跑到他独居的公寓中胡言乱语,又将秽物呕吐到他的床上。回去还要洗床单,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需要一个洗衣机啊,这样总是手洗,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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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的球场上一个红发青年正在努力地练习投篮,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大成效。左手只需轻轻地扶着……又一球,仍然没进。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