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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林国华和婶婶叶慧芬为此还埋怨了林淼一番,说这个临时工的工作得来如何不易,你说辞职就辞职,对不对得起我们?
林淼沉默以对,8个月后,他不声不响地考上了某211大学的研究生。
4年之后,又通过省考进入机关。
再2年,进入瓯城区区府办,成为了时任副区长黄敬的文字秘书。
这一步又一步的背后,是一天又一天的通宵达旦,是一次又一次的忍辱负重,林淼付出的何止是血汗和血泪,他根本就是在拿命换进身之阶!
所以在这些随便一样都能把人熬疯的经历面前,大三那年的那场“曲江省第一届大学生艺术节合唱比赛”,以及通过那次比赛得来的“曲江省大学生艺术节合唱比赛一等奖”的证书,真的太过无足轻重,真的太过不值一提。
那期间为了拿奖而捏着鼻子参加的为期两个半月的专业美声训练,在林淼的记忆中也就像过眼云烟,丝毫不存在被记住的意义——哪怕林淼后来唱着唱着就成了合唱团的主力,还顺道去录音棚录了40分钟的参赛小样。可这个花费不少精力才拿到手的合唱比赛的破证书,所带给他的实际意义,当真还没这回的全市小学生奥数竞赛的一等奖重要。
“虫儿飞,虫儿追,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会累,不管对不对,也不管东南西北……”洛漓开心地唱着,忽然发现对面的小伙伴泪眼盈盈。
她略微觉得奇怪,伸出幼嫩的手指,轻轻拭去林淼眼角的泪,安慰道:“不哭不哭哦,唱不好也没关系的!”
外头几个大人看得一愣,钟初惠忙按下桌上的一个开关,问道里面道:“淼淼,你怎么哭了啊?”
林淼深吸一口气,嘴硬地回答:“没哭,昨晚没睡好,眼睛发酸……”
第一百零六章 向老林学习()
《虫儿飞》的词曲都简单,林淼和洛漓又都是天生乐感不错的人,两个娃没做多少调整,就轻松达到了吴林东这个音乐总监的要求。
前后也就录了2个小时,到了10点出头,这活便算完工了。
一行人从楼里出来时,暴雨早已停歇,路上的水坑里蓄满了清澈的雨水,看得洛漓很想上去踩一踩,却被秦晚秋紧紧地拉住了手。
林淼淡淡然地看着小萝莉活泼又调皮的举动,这时钟初惠突然从林淼身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耳朵,笑着问道:“要出磁带了,高不高兴啊?”
“又没钱拿,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林淼闷闷地回了句。
九十年代初的国内音像市场盗版横行,而且有关部门根本不管,再好的歌也不能指望靠卖磁带赚钱,歌手主要还是以走穴演出为生,至于词曲作者的版权费,更是想都不想用。
这话一出,几个大人全都哈哈大笑。
吴林东随即奉承林国荣道:“林老师,淼淼这么小就有经济头脑,您这教育水平也太高了。”
老林倒是难得诚实了一回,笑着说道:“这个是天生的,我没教过。”
钟初惠又对林淼道:“淼淼,这个磁带可比钱有意义多了,好多叔叔阿姨唱了好多年都没这个机会呢!”
林淼瘪瘪嘴,不搭话。
他总不能跟钟初惠说,出唱片出磁带这种事,说到底还是看手里有没有钱,其实跟唱歌水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几十年后会有一位勉强能把五个音唱准的国际级大土豪,为了满足自己的文艺装逼欲,不仅请了十几个国内一线的动作明星给他配戏,还让他曾经的偶像天后陪着他唱了一回主题曲,听说人家连钱都没收,纯粹就是为了交个朋友。
所以艺术梦想什么的,真的都只是皇帝的新衣而已。
千千万万的音乐梦想和表现梦想汇聚到一起,归根结底,无非也就是那么一句话:
老子要功成名就、名利双收!
早就看透这个世界的林淼,最不屑的就是和搞艺术的人谈艺术追求,纯特么自欺欺人。
“林老师,你最近还有出新书的打算吗?”秦晚秋干脆把对着水坑躁动不休的女儿抱了起来,柔声询问林国荣,转移了话题。
林国荣被问到了痒点,但同时也是痛点。
他略微心虚地低头看了眼林淼,谨慎地回答道:“新书……正在筹备中,年底之前应该能写出来……”
“这么快?”秦晚秋露出一脸惊喜,“我之前买了一本《小院杂谈》,原本是想给我家洛漓看的,结果我自己随手翻了一下,反倒先看得入迷了。我还以写一本那样的书会挺费时间的,没想到林老师这么文思泉涌,这么快就能出新书了。”
“是呀!”钟初惠也兴奋地接道,“我也以为《小院杂谈》是写了好久的作品呢!林老师,你的新书叫什么?方便提前透露一下吗?我们保证不会泄露秘密的!”
老林看着钟初惠欢笑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这个钟老师,其实长得也还可以啊……
然后装作犹豫地吊人胃口道:“可以……是可以……”
钟初惠和秦晚秋一听,看老林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期待。
老林享受着两人的目光,爽够了,才慢悠悠回道:“这本新书呢,暂时定的名字叫《僦居发微》,写的是我搬到新家这几个月以来,观察和思考到的一些问题。”
“僦居发微?”秦晚秋默念了一遍,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不禁越发佩服“林老师的学问”,满心崇拜地请教道,“林老师,这个书名的……字,是怎么写的啊?”
问得好!
这个问题正问在老林全身上下仅有的“学问触发点”上,老林顿时精神一振,装逼之情勃然而发,二话不说就拿起林淼教他的那套解释,摆出一副学者范儿,很来劲地说:“僦居,僦这个字,声就从人,单人旁加一个成就的就字,原意是租赁。《东周列国志》上讲……”
林国荣的记忆力比林淼还猛,林淼跟他讲过的东西,能完完全全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他洋洋洒洒地发挥着,围绕着“僦居发微”这四个破字,愣是从《说文解字》扯到《新华字典》,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看得秦晚秋和钟初惠简直崇拜的不得了。吴林东在一旁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渐渐由佩服转为吃味——俏丽吗!我有同意你在钟老师面前这么没完没了地耍帅吗?已婚男人在女同志面前好歹收敛一点啊!别人不用泡妞的啊?
林淼也看得很是有些郁闷,心想如果换了是老妈问同样的问题,老林的反应估计会是——
跟你解释有什么用?就你这鸭子脑,我说了你能记得住吗?
林国荣口沫横飞地一路从教学楼说到瓯大的大门口,在秦晚秋和钟初惠几乎要听得失去独立思考能力之时,老林肚子里的那点存货终于也用完了。
站在马路旁,老林很是君子风范地和秦晚秋三个人握了下手。
简单地道了个别,便直接打了辆车,带上林淼走了。
洛漓贴在秦晚秋温暖的怀里,扭头看着那菲亚特渐渐远去,眼里满是对小伙伴的依依不舍。
秦晚秋几个人目送片刻,钟初惠还沉浸在老林刚才的神采飞扬中,轻声叹道:“林老师这水平,来我们学校教中文系都够了……”
“是啊。”秦晚秋同意道,“我以前读大专的时候,语文课的老师感觉没林老师说得好呢……”说着,又轻声对洛漓道:“漓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人家淼淼有那么好的爸爸都这么努力,你现在没爸爸了,妈妈也教不能像林叔叔那样教你那么多知识,你只能靠自己了,知道吗?”
洛漓似懂非懂,把头贴在秦晚秋的肩上,嘟着嘴嗯了一声。
心里能记住的,却只有“你现在没爸爸了”这句残忍的话。
而另一头的出租车上,老林恰巧也在说着类似的事情。
“唉,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啊……”林国荣很是悲天悯人地叹道,心中对秦晚秋的疼惜,只恨不能光明正大来一句“洛兄,汝妻女吾养之”。
林淼看着老林那隐隐然发春的模样,淡淡地给他预防针道:“我回家要跟妈妈好好汇报今天的事情。”
老林一愣,不解地问道:“汇报什么?”
林淼很认真道:“我要跟麻麻讲,今天见到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阿姨,你缠着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前面开车的司机顿时笑喷。
老林蛋疼地皱了下眉头,脸上又尴尬又无奈,却拿林淼毫无办法,只能沉声否认道:“不要给我乱弹琴啊,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讲。”
林淼却道:“等有了事情再讲,那就太晚了。”
老林一阵沉默。
前头的司机忍不住道:“你家这孩子,懂事得也太早了吧?”
老林正郁闷呢,直接就撕去了一早上的伪装,瞪着眼骂道:“关你逼事儿?开你妈|b|的车!”
司机被老林凶悍的气势吓唬住,立马闭上了嘴。
林淼见那司机噤若寒蝉的样子,心里不由想道:老林这股子悍匪的品质,其实还是挺有用处的。自己上辈子一直没机会也没胆子嚣张一下,这辈子……或许应该向老林学习一下吧?……
第一百零七章()
周末的一场大雨,让东瓯市的气温降到了无法再往下走的最下限。
常年不下雪的瓯城区,次日便迎来了大范围得路面结冰——这个路面,主要是指那些地面凹凸不平的小巷小弄,巷子里小水坑的积水无人清扫,转天自然就成了小孩子们踩踏的玩具,至于大马路上,结冰自然是不存在的。这年头虽然没什么车,但光是靠自行车车轮和行人脚步的碾压,不等太阳出来,那些薄薄的不足半厘米厚度的小冰层,便也就冰消雪融。
天气越来越越冷,年关越来越近。
《虫儿飞》就像是林淼年前生活中的最后一段小插曲,过去了,林淼的生活也就趋于平淡。
进入1月份,林淼的日子变成了三点一线。早上学校上课,晚上少年宫练琴,其余时间,便全都缩在家里当宅男,怡然自得地给老林干着代笔的活,
林淼以平均2。5天1篇的速度,上调着《僦居发微》的进度条。
每写完一篇,林淼就会觉得离精神解脱和稿费进了一些,于是越往后鸡血越足、状态越佳,写出来的文章质量也越好,丝毫没有作为一个普通码字工常有的“写作使我恶心”的负面心理,反倒乐在其中,思如泉涌,有点舍不得放下了。
可见有些人,确实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而在为了美好生活拼搏不休的同时,林淼也没有把自己的主业给落下。
为了保证期末考试能拿满分,林淼这厮已经丧心病狂地把整本语文书都背了下来,甚至还借了班主任老周的课堂讲义复印了一份,连课后题的参考答案和课文分析概要都没放过。
客观来说,对面区区一场小学期末考试,林淼所付出的精力,确实有点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用力过猛。不过站在林淼自己的角度,他却认为这种付出是有价值的。毕竟身为“神童”,就应该尽可能地避免考试失败这种低端的人生污点。尤其是小学考试,本就是装逼难度最低的人生战场,如果连在这种场面都做不到完美,那还神个毛线?
写书,复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