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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眼后视镜里跟在他和老林后头的徐毅光的警车,微微叹了口气。
为了给老林出口气,却把未来老丈人给得罪了。
值不值?
好像有点不值……
但好像又未必不值……
毕竟老林的面子,现在也很值钱啊……
要是随随便便来个地方上的实权副科级领导就能让老林吃瘪——甭管起因是不是由于老林有预谋地想要对人家的媳妇儿下手——但这张脸,总不能丢得那么轻而易举,至少得有来有往才行。比方说,当着人家公安系统大领导嚷嚷着要扫黄打非的面,在他女儿的脸上亲一口,还让他无从发飙。没错,《未成年人渣保护法》就是这么好用!
啊……
我人渣了啊,居然对那么小的一个小萝莉下了嘴……
而且关键是内心居然毫无波动……
向来没脸没皮地觉得自己三观挺正的林淼,这会儿都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
在既得利益面前,自己的价值观好像是真的是有点扭曲的意思了……
那么到底是谁的错呢?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林淼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白净、细嫩、可爱、英俊、迷倒万千少女、风靡亚洲女性的小脸,沉默半天后,斩钉截铁地把锅甩给了社会。
老林闻言,顿时目露凝思之色,点头叹道:“这句话……很有水平啊……”
林淼:“……”
……
七八米开外的正后方,徐毅光盯着老林桑塔纳车屁股后的牌照,眼神中充满不爽和警惕。从警将近二十年,徐毅光自认为自己是有一定的识人之术的。他紧紧盯着眼前那辆漆黑发亮的轿车,毫不怀疑地认为,就算坐在那辆车里的那对父子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但绝对也称不上好人,距离“纯良”二字,更是差了好几个光年。
但徐毅光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有点自我怀疑。
毕竟那个孩子,他才只有七岁啊……
林淼刚才在饭局上的那个举动,到底是实属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巧合,可那个时机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但如果是故意的,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有如此复杂的思维方式和说做就做的行动力,这长大了要是祸害起社会来,还他么得了?更不用说,有林国荣这样的名人父亲当靠山,只要林国荣能维持现在的体面不倒,他儿子要是作奸犯科起来,一般人还真不可能拿他有什么招。
年纪不大就见惯了社会黑暗的徐毅光,一想到这点,眉头就皱得更加厉害。
他看了眼后视镜,车后座上,秦晚秋正抱着洛漓闭目养神。
洛漓横躺在座椅上,小脑袋靠着秦晚秋的腿,乌溜溜的大眼睛圆睁着,眼中透着那么一股不可言说的灵气。她像是在想什么,然后突然闪过一丝小女孩的羞涩,嘻嘻一笑,扭着身子,把脸转向秦晚秋的肚皮,发出轻微的欢笑声。
谁说六七岁的小孩就什么都不懂的。
哪怕不是全懂——但人类的情感,不论年龄,原本就是共通的。
徐毅光想起秦晚秋上个星期在林国荣家里说过的话,如果洛漓真和林淼那小子订了娃娃亲,以林国荣的德性所教育出的小孩,将来婚后出轨,怕是要比出差还容易吧?
一道反射的日光倏然闪过,徐毅光眼睛微微一眯。
心里正站在继父的立场上为洛漓将来的幸福担忧着,耳旁忽然响起警车鸣笛的声音。
徐毅光转头一扫车牌,发现是瓯城区刑侦中队的车。
秦晚秋马上职业习惯使然地睁开眼,问徐毅光道:“怎么了?你要回局里看看吗?”
“不用。”徐毅光淡淡说着,目送鸣笛的警车驶远,才继续道,“最近市里抓指标,到处都在抓人。不过也确实该管管了,经济一上来,城市里的犯罪率就升高。这年头做人也是不容易,钱多了被人惦记,没钱被人笑话,不上不下的,活得又辛苦。”
秦晚秋却笑道:“不过我看林老师活得挺轻松啊,钱多,好像也不怕人惦记。”
“有没有被人惦记,你又不知道。”徐毅光见秦晚秋对林国荣毫无防范的样子,心里头就一股子的无名火,但他又不好对秦晚秋发脾气。能把这个大警花追到手,徐毅光觉得自己都是透支了下辈子的运气了,可舍不得骂,只能沉声道,“反正你最近出门也尽量小心些吧。现在东瓯市的治安,你看着好,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偷抢拐骗的,干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抱怨市里下的指标太大,依我看就现在这个力度,连着抓半年都不算过分。”
“你就是个法家学派的。”秦晚秋笑着揶揄了徐毅光半句,低头轻轻摸了摸洛漓的头,小声道,“刚才看你那样子,还想把人家孩子抓起来拷问呢吧?”
徐毅光默然不答。
如果洛漓真是他亲闺女,就林淼刚才亲洛漓那下,他能连林国荣一起抽死。
秦晚秋见徐毅光不吭声,笑着说道:“你也是,这气有什么好生的,要我说莉莉要是能打小就和淼淼处得来,以后要真嫁给他了,两家人知根知底的,我这个当妈的才放心呢!莉莉,你说是吧?”
洛漓充满童真的在秦晚秋怀里打着滚,哈哈傻笑。
徐毅光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孩子,将来没大出息倒还好些,万一将来比他爸还厉害,晚秋,你是不懂男人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答应我()
林淼一路昏昏沉沉,和胃不适做着艰苦卓绝的对抗。
十几分钟后,老林的车子驶过东瓯电视台的大门,在电视台一号大楼前停下。
林淼腿脚发软下来,车外热浪滚滚,气温高得令人发指,毒辣辣的日头照在身上,让他瞬间就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毫无疑问,中暑了。
“林水水!我妈妈的车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呢!”小洛漓大喊着,从后头蹦蹦跳跳跑到林淼跟前,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渗出一丝汗来。她两眼发着亮看着林淼,像是已经忘了饭局上的林淼亲她的那一下,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体质明显比林淼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林淼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嗯,厉害。”
洛漓笑点诡异,咯咯大笑了几声,见林淼打蔫儿的样子,又伸出嫩嫩的小手,装样子地贴在林淼的额头上,小声问道:“林水水,你生病了吗……”
“嗯,中午吃撑了,营养过剩导致体内蛋白质代谢紊乱,有点晕。”林淼随口胡诌,说着自己都不懂的话。
洛漓听得满脸崇拜,眼睛睁得更大道:“哇……好厉害……”
林淼:“……”
“快进屋!快进屋!太阳这么大,进去再说!”秦晚秋从后头走过来催促。
洛漓嗯了一声,拉起林淼的手就往楼里跑,嗓子很亮地笑着大喊:“林水水,快跑!”
林淼浑身软绵绵地被洛漓拖着,迈开步子往台阶上走,边走边扭头看一眼兴高采烈的小丫头,见她的耳朵在自己的视线中一颠一颠,心中生出了一个蛋疼的想法:我日,这丫头长得好快,好像已经比我高了吧……
秦晚秋看着面前手牵手的一对小人儿,脸上露出老母亲的微笑,跟在后面,走进了楼里。
儿童节文艺汇演,来了不少学校的孩子。午休时间,不少下午准备演出的孩子没地方休息,这会儿全都跟着自己学校的老师三三两两地挤在一楼大厅里,随便找了张椅子坐着打盹,甚至有的孩子直接就坐在楼梯上,也不怕地上脏。
林淼走进略微阴凉的大厅,身体舒服了不少。
他随意地扫了一圈,见不少孩子已经上好了妆,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还涂了腮红,擦了口红,额间更有经典的一点红,很喜庆,但孩子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反而显得有点木然。
几个等待表演的小孩,也用同样随意的态度,看了眼林淼和洛漓。但也只是看一眼,就马上转移了视线。经过一整个早上的最后彩排、化妆、换服装的程序,中午再草草吃完一顿勉强算得上营养的快餐,这会儿他们早就没了兴奋和紧张,全身上下所剩的,唯有疲惫。
林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起昨天的王彬彬,其实和这些孩子一样。
生在世界第一的人口大国,在有限的资源面前,每个人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获得一次其实对整个人生基本没多大用处的表现机会。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种经历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人生记忆的一部分,等到他们年纪大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瞬间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然后失去睡意,从床上坐起来,默默发一阵呆,露出一个微笑,或者长叹一口气。
“老梁,是我,西城街道的老林啊!”老林拿着烧包的大哥大,嗓门极大地从外头走进来,一楼大厅里的人,顿时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
不少学校的带队老师是见过老林和林淼的,这会儿瞧见大佬来了,不由自主地就坐直了身子,还有几个人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远远看着老林招手示意,以示自己和大佬相识,却又不敢上前打个招呼。
老林心情不错地朝那些他眼中的龙套杂鱼老师们点着头,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我带孩子过来了,到楼下了,现在去哪儿啊?嗯,对,对,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没两句,老林就挂了电话。
秦晚秋一把揪住正莫名亢奋着,打算向远处乱跑的洛漓,她把宝贝女儿拉回身边,问老林道:“林老师,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老梁,梁树友,东瓯电视台副台长,今天这个汇演的总导演。”老林习惯性地在介绍一个人的时候,把对方的全部头衔全都带上,唬得全场上下,包括秦晚秋在内,全都肃然起敬。
唯有真正见多识广的徐毅光,露出了一个呵呵的笑容。
这种装逼的行径,徐毅光是向来看不上的。
他一直觉得像老林这种总喜欢把各种头衔挂在嘴上说的人,其实和街头混混是一个格局。
毕竟真正意义上的人物,根本就不需要靠头衔来撑面子。就好比他们这个月扫黑除恶,开会的时候每当提及某个知名社团人员,直接提名字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再在名字前面加上“青龙会第三届全体委员会副话事人兼大又圆洗浴中心总负责人”的称谓——因为就算丫已经金盆洗手半年,所有的头衔都没了,但在我党的任务指标下,该枪毙的还是得枪毙。
老林在徐毅光鄙夷的目光下,同时享受着来自四周更低阶层的崇敬目光。
两分钟后,已经胖成球的梁树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从大厅远处快步跑了过来。
上回老林来的时候还跟老林“平辈论交”的梁树友,此刻表现出了极为恭敬的态度。
没办法,老林这厮的阶层跃迁速度实在太快,短短两个月功夫,现在的朋友圈都已经扩展到市级层面,居然能让市委宣传部的二把手亲自给他打电话安排孩子的表演。拥有这种能量的老林,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梁树友的摆谱能力范围。
“林主任!你早点打个电话啊,我让人在楼下等你,直接接你上去就好了!”梁树友握了握老林的手,转头又马上跟徐毅光寒暄,低头看了眼洛漓问道,“徐局,你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