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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那时候就觉得张淼家真是富丽堂皇,很是羡慕。
而张淼家则钦慕于林国荣的权势,觉得钱不钱无所谓,还是当官来得威风。
所以两个小朋友能玩到一块,其实也不奇怪。毕竟放眼望去,在这一大片院子里,林淼和张淼两家本身就是同一阶层,至于其他人家,怎么算都显得综合实力略微弱上一些。
后来随着张淼家里越来越有钱,张淼他爸就开始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毫无节制地挥霍了4年,张淼他爸最终欠下一屁股赌债。
张淼的爸妈因此离了婚,他妈带着他远走他乡,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张淼他爸,后来也再没听说他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玩!下午还要学习。”林淼随口跟张淼扯了个谎。
张淼这小屁孩心大,说了句那下星期再玩,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很明显,这小子就是特意来炫耀一下新玩具的,压根儿也没真想找林淼玩。
“所以这么看来,其实是我小的时候自作多情了是吗……”林淼自我反省了一下。
然后脑子里忽然又开了个脑洞。
话说,在东瓯话的发音里,张淼和蚱蜢好像完全就是同一个发音啊。
以前小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怪不得他们家里人管我叫大淼,管他叫小淼,原来是因为叫张淼不好听啊……
林淼呵呵一笑,这个小发现,把他自己给逗乐了。
心情愉快地回到家,江萍正在做饭,难得下厨一次,在炸小黄鱼。
“妈,我回来了。”林淼喊了一声。
江萍马上从灶台上的盘子里,夹起一根刚刚炸好还热乎的小黄鱼往林淼嘴里喂。
林淼小时候挑食,吃鱼只吃油炸过不带腥味的那种,有的时候,甚至连油炸过的也照样不吃,把一直笃信“多吃鱼才能变聪明”的江萍急得半死。
“来,吃一条,专门给你买的!”江萍习惯性就拿出硬塞的态度。。。
却不料林淼乖乖地张开嘴,咬下一大口。
“妈,你还是看着点锅里吧。”林淼从江萍手里接过筷子,自己夹住小黄鱼,吃得很配合道。
江萍顿时面露惊喜,笑着问道:“今天的鱼好吃吗?”
“嗯,好吃好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林淼的马屁随口就来。
江萍哈哈一笑,抱着林淼的小脑袋亲了一口,嘻嘻哈哈地转身继续炸鱼,一边说道:“好吃就多吃,这盘全给你了!”
唉,不懂教育,这是养熊孩子的套路知道吗?
林淼在心里吐槽老妈,嘴上却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背着小书包,从陡峭而光滑的楼梯爬上二楼。
林国荣今天休息,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满脸严肃假装思考人生。
林淼知道,老林八成又是在考虑该给哪个领导送礼。
老林眼下一个月200块工资,其中自己抽烟喝酒跳舞花掉500块,给江萍300块零花钱,剩下来的钱,基本不是请领导吃饭,就是去领导家串门时买点伴手礼,最后还剩一点,就随随便便花掉,比方说,给林淼买玩具。反正就是不花光不舒服斯基。
其实林淼觉得老林年轻的时候真的是挺不懂事。
先不说他串门的那些领导,全都是区里的领导,根本没办法那么光明正大地帮林国荣升官,单说林国荣对钱的态度,林淼就觉得相当有问题。
事实上早在刚刚过去的三四年之前,林淼家里的经济情况还是非常捉襟见肘的。
88年,林淼他姑妈林国玲,以放贷的名义,从林淼家里拿走5万——这5万,是江萍傻不拉唧听信林淼他姑妈的鬼话之后,在一天之内,从同事、邻居、朋友几十户人家那里凑来的。
可是后来过了一星期,林淼他姑妈就跑路去了外地。
林国荣和江萍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林国玲是赌钱输了不服气,干脆就自己开盘口做庄家。结果几天不到,就输得底儿掉。但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林国玲居然偷拿了林国荣的身份证当抵押,结果林国玲一跑,林国荣就背了锅。
好在那个时候,林国荣刚刚考进区环卫处,是实实在在的事业编制。
于是在替林国玲坐了2天牢之后,林国荣就被放了出来,从此走上了为姐还债的艰辛岁月。
幸亏那时候林国荣的收入情况还算不错,工作也稳定,被江萍“坑了钱”的那些人,后来慢慢拿回了钱,也就没有再为难林淼他们一家。
然后到了90年,江萍所在的工厂宣布撤并,一次性买断工龄。
江萍拿了2万多块钱,一下子就把这个大窟窿补上大半,林国荣这才完全翻了身。
之后几年,林国荣一路从区环卫处清扫管理所的办事员,做到管理所的副所长,然后主持所里工作一年后,又被调到西城街道,当上了城管科的科长。仕途可谓一帆风顺。要不是后来他野心太大但又能力不足,在基层斗争中被人阴死,老林如果能一直在机关里混下去,林淼觉得自己后来也用不着那么辛苦。整日劳心劳力,结果换来三十而秃,秃完又秃,一秃再秃……
好端端一个从初中到大学都能收到小姑娘白表信的帅哥,就这么被日后极端走偏的发型和体型,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唉……”林淼深深地叹了口气。
林国荣回过神来,瞥了林淼一眼,沉声道:“你叹什么气?”
林淼静静地看着林国荣,忽地想起来老林后来曾无比遗憾地跟他说过的一个段子,陡然眼睛一亮,说道:“爸,昨晚上老爷爷又给我托梦了,说让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又是那个老爷爷?”林国荣一迷信起来,智商直接就喂了狗,急忙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拧,问道,“说什么了?什么事情。”
林淼认真严肃地说道:“他说,如果哪天有个领导突然间让你坐到台上去,就是领导坐的那一排,你千万不要犹豫。一定要马上就坐过去。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升官机会。”
林国荣听完有点发懵。
什么乱七八糟的?上面领导坐的地方,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吗?
台上的位置都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好不好!
这个老爷爷明显不懂规矩啊!
林国荣心里吐着槽,但吐槽归吐槽,这个小念头,却已经清楚地种进了他的脑海里……
第二十章 小院杂谈()
林淼中午吃得很饱,于是饱了就想睡,结果一觉醒来,家里就没人了。
爸妈连句话都没留下,就大白天地跑去外面潇洒,林淼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肯定又是去了舞厅。话说得亏这俩货没晚生十几二十年,不然妥妥的绝对会变成问题网瘾少年。
林淼从床上爬起来,伸展筋骨,穿好衣服。
然后下了楼,抱着就现在这个小身板而言巨大无比的热水瓶,千难万险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解解渴,漱漱口,然后趁着院子里空无一人,又跑去门外放了水。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林淼洗洗手回到楼上,从书包里拿出了早上买的纸笔。
磨蹭了好几天,写书这件事关脱贫致富的大事,终于可以开始操作了。
林淼打开了阳台的门,让微风吹进来一些。
然后又找了张高矮正好的椅子,拿来自己的小板凳,正对着阳台的门,一边享受连日阴雨之后难得的阳光,一边开始构思到底该写些什么。
其实这一片地方的写作环境不错。
院子很安静。因为附近的人大多靠菜市场的生意讨生活,所以早上一般都起得很早,而中午这段时间,大多不是守在菜市场的摊位,就是在家里休息。
吵闹的,只有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孩而已。
不过没了林淼这个孩子头,他们再吵也吵不到哪里去。终归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能像林淼这样,一次性组织起院子里80%的小孩,一起欢乐地玩一个傻逼兮兮的游戏。
“写什么好呢……”
林淼发呆了0分钟后,纸上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但林淼不着急。
这是干文秘这行的常态。
思路这东西,要么不来,要么就像山洪倾泻一样势不可挡。
他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打算先看着邻居家屋顶上的连片黑瓦,酝酿一下感觉,找一找灵感。
说起林淼家的阳台,大概是这间破屋子最好的一片地方。
采光绝佳不说,最难得的是足够大,目测大概有2个平方。
江萍平日里没事,老喜欢把家里的被套、枕套、床单拿出来洗了又洗,尤其当洗衣机进了家门之后,她更是三天两头就搞大清洗运动,比林淼玩玩具还勤快。
而洗干净后的一大堆床单之类的大件,可以一次性全部挂在阳台上晾晒,变成迷宫似的
小时候每逢这时,林淼就会在刚洗过的被单之间来回穿梭,假装自己是在修炼忍术之类的秘法。不过如果玩得太忘我,通常会被江萍拉进屋里揍一顿。因为容易把被单弄脏。
后来有一年,林淼突然迷上书(huang)法(bi),拿着毛笔在阳台的墙上乱涂乱画。
那些涂鸦的成果,被林国荣视为珍宝,一直到房子拆迁,也没有擦掉。
今天江萍没洗衣服,阳台上空荡荡的。林淼沿着墙找了一圈,墙上干干净净,连半个字都没有。显然一年级之前的他,还做不出那么手欠的事情来。
林淼又扒着阳台的扶手,踮了踮脚。
他又想起自己稍大一些之后,经常爬到扶手上,在上面做无保护措施的极限运动。
那时经常有邻居因为看到他在栏杆上舍生忘死而着急地大喊大叫,但他小时候是真的皮,邻居越着急,他就越乱来。原本顶多就是走来走去,人家一叫,直接就改成小跑。林淼估摸着,要不是自己小时候没学过体操,很有可能还会在阳台的扶手上来一回托马斯全旋。而阳台扶手离地面的高度大概是三米五左右,摔下去只要不是脑袋着地,一般死是死不掉的,但摔个三级残废肯定没什么问题。
“我那时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淼把小板凳从屋里搬出来,站上去往楼下看了眼,下一秒就直接打消了温故知新的念头。
秒怂。
“我草,原来当年哥哥我也是视死如归的纯爷们儿,何等英雄气概!”林淼自吹自擂了一句,旋即又忍不住道出真相,“我靠,小孩子真的没脑子的,根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在阳台上自娱自乐了半天,林淼再次坐下来,已经是40分钟之后。
不过灵感倒是来了。
既然回来了,不如就写写现在的事情吧。
“《小院杂谈》。”林淼开了个题,稍作思考,文字就从笔尖倾泻而出,“我出生的地方名叫天机巷,传闻曾经是古代大军驻扎时随军参谋扎营的地方,后来历经几百年的建设,最终形成了从民国时期保留至今的建筑风貌……”
专门为钱而写的东西,完全用不着考据。
所以在林淼的笔下,除了“天机巷”三个字是真的,其他全特么瞎扯。
但瞎扯有瞎扯的好,作者写着轻松,读者看着更轻松。
而林淼那扯天扯地的神功一旦放开,更是停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