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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粉色长裙姑娘:“要真没问题我也买一个。”
旁边花衬衫小黄毛擦擦手,“一百买个随身听?太值了吧,不过还是看看到底行不行。”
王强一瞅众人来兴趣,大声道:“诸位,我让人带电池回来,待会谁想买随身听,可以先拿电池试试看行不行,行的话再给钱。”
“好。”
“大兄弟厚道。”
“成,那我们等等。”
不多时,那女人儿子兴匆匆从远处跑回来,手里拿着四节五号电池。
王强从里面拿出一台蓝色的随身听询问道:“这个可以不?”
“可以可以。”
王强递了过去,把小虎队磁带拿出来递过去,“您试试。”
女人笨拙地想要装电池,被她儿子一把抢过去,三两下就把电池和磁带装进去,然后按下播放键,里面正好播放到《蝴蝶飞呀》副歌部分:“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梦是蝴蝶的翅膀……”
她儿子马上叫道:“小虎队,我喜欢我喜欢,这盘磁带一起买下来。”
女人嫌弃道:“都开过了你还要?”
王强马上道:“这样吧,您给我一百,磁带就当是你儿子帮我买电池的钱,行吧?”
女人立刻笑容满面道:“这哪好意思啊?”说着,从袋里拿出皮夹子,抽出一张一百块,“谢谢了。”
接过钱,王强笑道:“应该我谢谢您。”
她儿子从盒子里翻出耳机,爱不释手戴在耳朵里摇头晃脑。
母子俩走了。
其他人却按耐不住了。
“嗳,大哥帮我拿一部。”一长得比较着急的男青年喊道。
汗。
就您三十岁模样还喊我大哥?
王强心里吐槽了一句,手上动作没停,拿出一部随身听给男青年放入电池试了一下,为此又拆了一盒张学友的磁带,第一首歌是《吻别》。
结果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位长相颇为着急的男青年连着磁带一起买了。
本来磁带是送的,王强倒也没赚黑心钱,两块钱一盒卖了出去。
“给我拿个随身听。”
“一百是吧?收好。”
“那盒刘德华的磁带拿我一下。”
“牛仔裤能不能便宜点?我拿三条。”
一时间,王强摊位前全是顾客的声音,有人买随身听,有人买牛仔裤,他忙的满头大汗。
当然,还有很多人光问价格不买,不知道图个啥。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晚上九点左右。
而此时,王强摊位前牛仔裤只剩下五六条没卖出去,随身听更是卖出去了十几部,具体他没来得及数,刚才一阵子生意太好了。
眼瞅此时人流量冷清下来。
他准备收摊了,把随身听和裤子都丢进蛇皮袋,硬板纸一卷。
王强往腋下一夹,走到卖茶叶蛋老爷子那边,感谢道:“老伯,刚才多谢你了。”
老爷子坐在小板凳上笑呵呵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虽然才帮衬了一句,但是王强真挺感激,假装摸着肚子,道:“有点饿了,给我拿五个茶叶蛋。”
“成。”见到照顾生意,老爷子很开心,拿起铁勺子捞煮得“皮开肉绽”的茶叶蛋,嘴里搭话道:“小伙子你可以呀,刚才那顺口溜喊得贼有意思,你咋想出来的?”
王强笑呵呵道:“随便编呗,扯到什么就什么。”还别说,这茶叶蛋真香,他肚子有点饿了。
“一块五。”老爷子把袋子递过来。
王强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过去,收回五毛钱找零,然后把茶叶蛋蛋壳剥了,里面都已经煮赤,咬了一口满嘴芬芳,唔,入味了,很好吃。
吃着茶叶蛋,他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好笑的传闻,好像91年还是什么时候台弯那边有人说大陆吃不起茶叶蛋,其实这纯粹是无稽之谈,91、92年的时候茶叶蛋才两毛钱一个,哪怕家里再穷,不可能两毛钱掏不出来吧?
不过侧面反映出国内当时确实穷。
王强很高兴今晚的收成。
为什么?
嘿,因为吃到茶叶蛋了。
还一吃吃五个,谁敢说咱吃不起茶叶蛋?
第58章 和母亲通电话(第一更)()
晚夏的夜有点凉,像刚出井的水。
几条大狗和小猫在冷僻的弄堂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王强跟着一条大黄狗的叫声,拐进了一条更小的弄堂。
这边距离北广场大约一公里,不算远,再近的旅馆价格会很贵。
他不是第一次来尚海,但不论前世今生,94年都没有来过,显得有些陌生,总怕忽然窜出个歹徒出来,现在尚海治安可没有后来那么好,时常发生恶性事件。
走在这条陌生的小道,大黄狗有点献媚的叫声很能平复王强在异乡的紧张感,不远处可以看见小街上两排小杂货店铺还没关门,各式各样的烘烤饼干散发着带烟味的熟香。
王强有点累,最近一直在火车上奔波,身体早就疲倦不堪,他只想快点回到旅馆洗个澡睡一会。
前面,牌子上写着友谊招待所五个大字。
王强知道自己摸回了旅馆,或许太累了,他步履蹒跚地走到铁门前,拍了拍,朝里喊道:“帮忙开下门。”
“哈宁呀?”里面传来个女人声音,大概意思是谁呀。
王强头发散乱,随手拨弄了两下,“下午在您这开了房间的房客。”招待所到了晚上会关门,没有大酒店那么方便。
顺着铁栏杆往里看去,走出来一个表情严苛的妇女。
中年妇女便拿钥匙开门,边用不太顺溜的尚海话道:“怎么这么晚?我都要睡了。”甚至,她还横了一眼。
王强感觉到她那一眼里包含的藐视,笑了笑,没放在心上,真正的老尚海态度比较好,只有眼前妇女这种后来搬迁到尚海的人,才会莫名有优越感,好像除了他们其他都是乡下人,当然,王强确实是乡下人,只是尚海人口中的乡下人并非指乡下人,而是一种鄙夷的称呼。
要了一只热水瓶,王强提着回房。
掏出钥匙,开门。
推门进去,里面味道不太好闻,他甚至闻到了五岁时乡下老太婆,也是他姑且可以称作堂奶奶的女人身上一个月没洗发的头油气味,记忆中,堂奶奶油乎乎的后脑勺插着一支细花纹银簪子,王强闻到她身上的头油味时非常不适,哇哇大哭,堂奶奶拔下簪子吓唬要刺他,然后把他抱着或者更像是拎着去乡下木桥头吹冷风。
堂奶奶根本不喜欢他,那时王强很厌恶这张老女人的面孔,他小时候常常凶凶地瞪着堂奶奶,或许,这是生命里第一个仇人。只是母亲每次见到堂奶奶都很客气地笑着,笑得很殷勤,这笑里含着母亲的一份自鄙,因为家里穷,堂奶奶是自家曾经的长期债主之一。
今天,在王强背井离乡的下榻小旅馆客房里,嗅到了一种遥远而又似曾相识的气味,又有一股暖味的头油味忽强忽弱刺激他的心,只是已经浑身酸乏,打着哈欠从床底下抽出脚盆,又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牙膏牙刷,跑到外面刷牙洗脸,然后打了点冷水回来,倒了点开水进去舒舒服服在身上擦拭,条件简陋,没办法好好洗澡。
如果不是因为有货物,他甚至都想住那种三个人一间的房间,毕竟价格更便宜。
洗完澡后,王强忽然想到今天卖出去不少随身听,自言自语道:“看看卖了多少台。”说着,光膀子蹲下翻开蛇皮袋,把里面随身听一一数了起来。
“一……三……十五……二十……”
不一会时间,他已经数完,惊讶地发现一晚上卖出去十五台随身听。
困劲上来了,王强爬到可能只有一米二的小床上,随手拉熄灯。
呼,呼呼。
睡着了,很香。
……
上午。
太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照射进来,投在熟睡中的王强脸上。
他感觉暖洋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悠悠睁开眼睛,挣扎地伸手拿起枕边手表想看看时间。
八点三十五。
还早,再睡……八点三十五?
王强猛然从床上惊醒,有些懊恼地敲敲自己脑袋,睡过头错过清晨的摆摊,哎,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一觉睡了十来个小时,算了,先下去续个房费,再吃点东西出门。
想着,他洗漱了一下,把门锁得紧紧地,下楼跑到前台,喊道:“大姐,在吗?”
里面传来妇女的声音,“催命呀?等等。”
王强拉着靠近柜台的椅子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等着。
大约两分钟后,中年妇女从里面跑出来,看见是他,懒洋洋道:“什么事儿?”
“续住一天,交房费。”王强站起来道。
中年妇女伸手,简单明了道:“钱。”
王强把手伸进兜里,昨晚赚的钱全在里面,数目有点多,袋口有点小,不太好拿出来,他抓紧用力一拽,叮叮当当几声,几个硬币掉在水泥地面,他握着厚厚一叠钱蹲下来捡起三个硬币,这才靠在柜台下面抽出一张十块,然后把其他钱飞速塞回兜里,俗话说财不外露,他刚才是因为不小心才露了下,幸好这里只有一个老板娘,否则恐怕会惹人眼红。
把钱递过去,住宿的话,通铺两块钱一夜,三人间五块钱,像他单间贵点,十块。
中年妇女惊鸿一瞥,原本严苛的表情瞬间融化了,布满笑容道:“哟,没看出来,还是位小老板呀?”
王强笑笑,没接话茬,问道:“老板娘,附近哪有公用电话?”
“我这就有。”中年妇女从柜台下面搬上来一台红色电话机,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短途还是长途?”
“长途。”
“我找找钥匙。”
中年妇女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插进电话机钥匙孔拧了一下,关切地说了句,“别忘记加区号。”
“谢谢。”王强提起话筒放在耳边,输入号码村委号码,现在通讯非常不方便,尤其是打到农村,只能拨打村委,然后让村委去喊人。
嘟,嘟嘟。
响了两三声,电话通了,对面传来女人声音,“拉个?”土话,意思是谁。
王强也用土话道:“是月芬阿姨吗?我是王保国儿子。”
“哦哦,是强子呀。”村书记纳闷道:“你在哪呢?怎么还打电话到村里?”
“我在尚海,您能帮我去喊一下我妈吗?”
“行,你二十分钟后再打来。”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
中年妇女急急忙忙凑到显示器上一看,“一分钟,一块钱。”
掏了一枚硬币给她。
“爽气,上回有个乡下人在我这打长途,打了两分钟,我和他要两块钱,他还和我斤斤计较,哼。”中年妇女不太满意,随即笑道:“还是你这样的老板爽快,我呀,下次再也不给那些乡下人打电话了,烦死人。”
王强笑着和她聊了几句,中年妇女没有半点不耐烦,仿佛和昨晚换了一个人似的。
期间,有两个客人退房。
中年妇女对他们板着脸,收了钥匙不耐烦给两人指了指路,又回过头笑容满面道:“小老板,你做啥的?有对象没?”
王强受不了她那股势利眼,装模作样看看手表,“做做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