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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远和大伯先打招呼。
“明远来了,这么晚还没睡觉?”
“嗯,天气热,睡不着,过来看看大伯。”
“看我?哦,坐吧。”齐长顺心想,这小子这么晚了来干啥?不是有啥事儿吧。
没说几句话,齐明远突然站起身来,咕咚一声在齐长顺跟前跪下,“大伯,有件事你一定得帮我。”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齐长顺措手不及,“明远,你这是干什么?”
“大伯,这件事你不帮我,你侄子就完了。”
“什么事啊?莫名其妙的,你整这一出,快起来,让人看见多不好。”说着,伸手将齐明远拉了起来。
“乡里是不是要成立信用社?是不是要招临时工?”
“这。。。。。。,你听谁说的?是不是老二这小子当你胡诌八咧?”
“你不用管我听谁说的,大伯,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齐长顺心里直骂,老二这个不争气的王八蛋,老子好心好意为他弄来名额,让他上班,他不但不愿去,还把消息告诉别人。“事倒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
没等齐长顺把话说完,齐明远再次下跪,“那就好,大伯,你一定要帮你侄子一把。”
“先起来吧,有话坐着说,你跪下干什么?”
齐长顺哪里知道,这出苦肉计正是他家老二给齐明远出的主意。齐明军告诉明远,毕竟父辈不和,如果不使用点计策,他家老爷子真不一定愿意帮忙。
这个齐明军,读书不中用,整天游手好闲,没有正事,鬼点子却不少。
“大伯,我知道你对我爸有意见,但这是侄儿求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呢。”
“不就是工资低,管得严,不自在吗?”
“我就说是老二告诉你的吧,要不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这小子!他都不愿干,你去信用社干什么?”齐长顺有点冤枉他家老二了,齐明军只提供了细节,事情本身与他无关。
“看来大伯对我们哥俩还是不了解啊,就我二哥那性格,别说工资低,就是工资高,他也坐不住呀,他轻松自在惯了,给他多少钱,只要受管束,他都不会干。我和他正好相反,我不在乎这些。”
“你民办教师干的好好的,这可没有编制,是临时工啊。”齐长顺进一步说明。
“有编制的正式工更轮不到我了,现在这个民办教师,不仅是临时工,还挣工分呢,既然转正无望,我想换换环境。好歹信用社是挣工资。”
齐长顺抽着烟,没有说话。
“大伯,咱们还说这件事吧,请你一定帮帮我。”
“虽然你二哥不想去,可盯着的人不少啊。”
“大伯,这本来就是你为我二哥要来的名额,又不牵涉其他人,还能有谁盯着?”齐明远紧追不舍。
“明远,话虽这么说,我也是有苦衷啊。”
从内心讲,自家老二不愿去,齐长顺愿意把名额让给这个懂事稳重的侄子。
但是,两家大人多年不和,他要把名额轻易让给齐明远,自己家里除了老二,其他人肯定都不同意。
齐明远听得出来,大伯这是有顾虑,怕家里人反对。
他觉得大伯的顾虑也有道理,虽然他们一家人都比较喜欢自己,但两家大人多年没有来往,即使自己平时礼节再怎么周到,无论如何也代表不了父母。
“大伯,我理解你的苦衷,放心,你大侄子知道该怎么做。”说完,齐明远向齐长顺告辞。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十一点,齐明远把自己找齐明军和去大伯家的事向父母说了,尽管时间已经不早,父母正准备休息,田桂华还是决定当即商量对策。
“他爹,明远这事看来你得亲自出面啊。”田桂华说。
“爸,我也觉得你要亲自出面。”
“怎么,让我登门给老大赔不是?当初分家闹矛盾也不全是我的错,是他首先生事端。”尽管过去了多年,齐长安对当年那场矛盾还记忆犹新。
“这不为了我嘛,爸,你去的主要目的不是向他赔不是。你亲自登门有两层意思,第一说明你愿意和我大伯和好,你先表示个姿态,你是兄弟,他是哥,你采取主动,也没有什么丢人的。第二说明父母对我的事情很重视,人家帮助我,至少得让我的父母知道吧?”
“明远说的对,哪有给孩子帮了忙,他老子还不知道的事?”
“既然这么重要,我去就是。”齐长安没好气地说。
“你先等等,不能就这么随便去。”田桂华说。
“怎么,难不成还要给他带点礼物?”
“对,带点礼物,显示你的诚意。”田桂华提醒道。
“这么多年没登他家门,第一次去就给他带礼物,他不得认为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说得也是,那先去看看再说?”
“我也觉得第一次登门带礼物不妥。”齐明远同意父母的意见。
农村人白天没有时间串门,第二天还是晚饭后,齐长安登门拜访他的大哥,见面后没等对方说话,他先打招呼,以免出现尴尬:“大哥家的晚饭很早啊。”
“不早,刚吃完,长安你这是干啥来了?”齐长顺见兄弟来访,很是诧异,但不管怎样,兄弟主动登门,他赶忙把话接过去。
齐长安和他大哥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十多来年互不搭理,仅仅源于当年分家时产生的一点矛盾。其实,时间早已将过去的结怨化解,兄弟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但这么多年来,谁都不愿主动迈出第一步。
今天晚上,见齐长安主动来访,虽然齐长顺此时已经猜到兄弟来此的目的,他还是将齐长安的这一举动视为一种善意。
“特来向老大哥赔罪,这些年来,兄弟一直很失礼,大哥你得担待点。”
“这话从哪儿说起?大哥也有不是。既然来了,咱们把那一页翻过去。”
“你是大哥,大人不见小人怪,兄弟该怎么感激你?”齐长安把身段放得很低。
“老三你说啥呢?什么大人小人的?你我心里清楚,咱俩之间就那么点事,既然你把话说明了,就让过去那些不愉快到此结束。今天你来我这里,还有其他事吧?”
“听明远说,乡里成立信用社,要招临时工,你手里有名额,如果你家明军不愿去,你是不是能把名额让给我家明远?”
一听这话,齐长顺就在心里骂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但又不好说出口,“哦,是有这么回事儿,明远已经来过了。”他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那你帮帮明远吧?”
“这件事并不像明军这小子说的那么简单,我是跟乡里要了名额,但现在并没在我手里。”齐长顺当着他兄弟,撒了个更大的谎。
“那就请大哥到乡里为明远争取争取?”
要冲齐长安两口子,齐长顺绝对不愿意帮这个忙。说到齐明远,老齐本来对这个侄子印象就不错,加之自家那个不争气的老二又不愿干,他确实想送个顺水人情,把名额让给齐明远。
不过齐长顺并没有当场表态,而是让齐长安先回去等着。
乡里领导既然已经答应了给齐老大安排一个人,当时又没有什么笔试面试,只要领导点头答应,事情就完全定了,谁也不管将来去上班的是齐明军还是齐明远。
老齐没有当即答应,他是为了故意夸大这件事的难度,在他兄弟跟前继续卖关子。
齐长安刚离开,齐长顺的老伴马上从里屋出来,把他拽到一边,“老三来干啥?”
“还不是为了乡里信用社招临时工的事,我本想让咱家老二去,可这小子嫌挣钱少,不自在,死活不愿意干。”
“这事和老三有啥关系?”
“你说咱家老二这小子气人不气人,他不去就算了,他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明远。”
“告诉明远怎么了?”
“如果咱家老二不干,老三想让他家明远去。”
“你答应了?”
“还没说定,这不让他回去等信儿嘛。”
“我可告诉你,不能答应他。老三两口子十多来年都不和咱们来往,这时想起你这个大哥了?哼!”
“话不能这样说。乡里的领导已经答应我了,咱家老二又不愿干,这个名额不是白瞎了吗?再说,你也看得出来,明远这孩子懂事,有礼貌,不像他爹娘。你说咱们何不送他个顺水人情?”
“嗯,明远这孩子倒是不错,虽然两家大人不说话,但这小子啥时候见面都很有礼貌。”
“就是嘛。”
“我还是觉得成全他,就等于便宜了他爹娘。”
“咱们看在孩子面上,不和老三两口子计较。”
尽管老伴还有些不情愿,却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再反对。
老齐认为,事情最终肯定要办,但不能痛快地答应下来。
齐长安回家把情况一说,田桂华觉得希望不大,一来这些年两家关系确实有点僵,二来她以女人的直觉判断,老大的媳妇肯定要极力反对。
第四章 喜从天降()
齐长安不置可否,他说老大让等等,那就等等看吧。
齐明远兄弟姊妹五个,他当民办教师挣的是工分,每个月的津贴才三四块钱,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兄弟和三个妹妹,老二老三中学毕业在家,最小的两个还在念书,光靠种地,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紧巴。
在前世,要是家庭条件好,三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早该有人上门提亲了,村里的同龄人,只有齐明远还没有成家。
还别说,就在上个月,有一个田桂华娘家的远房亲戚上门,要给齐明远介绍对象。
人家来齐明远家转了一圈,看了看他家的房屋和家境,聊了一会儿就走了,这一去就没了下文,很显然,这是对他家的条件不满意。
。。。。。。
等了六七天也没有消息,田桂华沉不住气了,她在齐长安跟前唉声叹气,三番五次崔他再去问问,齐长安却还要再等等。
田桂华小学没毕业,这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除了干农活,就是围着家庭转,以前对人情世故社会关系之类的事没有一丁点兴趣。
通过齐明远民办教师转正那件事,她才对社会的认识变得复杂起来。
又等了四五天,仍然杳无音信,齐长安也着急了。他决定去老大那里问问,究竟行还是不行。
这次倒是田桂华冷静,她提醒齐长安,这已经是第二次登老大家的门,想想该带点什么见面礼。
夫妻二人合计着给老大送点什么,想来想去,却想不出家里有啥能拿得出手。
齐明远重生回到的八十年代初,那时城乡还在实行布票油票定量供应。
夫妇俩合计了半天,田桂华出了个主意,家里刚领了全年的四丈二尺布票和一个季度的六斤半油票,要不给老大送二丈布票和四斤油票,外加三十个鸡蛋。
齐长安不同意,他说孩子们都老大不小了,家里条件不好,不可能让他们穿的多光鲜,却也不能穿的太破旧,每年全家的布票本来就不够用,哪有送人的?
孩子们处在生长发育阶段,每人每个月才供应几两油,肠子都要生锈了,再挤出来送礼,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