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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星野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不仅没有昨天的浮躁,而且连态度,都只能用可疑来描述了。聊天聊到这个分上,云岫出内心的惊疑也越积越多,隔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少城主,我们好像还不是很熟吧?」
「是吗?」风星野一笑,不以为意地摸摸恋雪的头,「你是恋雪的哥哥,我是他表哥,再说,我长你两岁,不也是你的表哥吗?怎样,叫你名字不会唐突吧!」
「拜托,少城主,你这样我会做恶梦的。」面对这样的风星野,云岫出简直哭笑不得,做了一个恶寒的表情,他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嘛!」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你看你快要进太学了,以后和太子朝夕相处,说不定哪天就能飞黄腾达,如果我现在让你多留一些墨宝,搞不好以后还能卖个好价钱呢。」紧此着云岫出的眼睛,风星野看似玩笑地说了出来。
云岫出眼梢轻轻一跳,面容慢慢变得无比倦怠,意兴辣珊。
「原来少城主是想问这个啊,我最迟二月初就得走。懿旨说不定已经到无双堡了,还要赶到京都,我可不敢误了日子。如果因为这个掉了脑袋,那才真是划不来呢。」
「哈……哈……岫出说笑了,凭你的本事,要对付这些人很容易嘛!」
「我的本事?我不过是枚棋子,用完了也就没用了。」
「怎么会呢,岫出,凭我的理解,如果你是一枚棋子,那你就一定会变得很有用,让人无法放弃的。再说,我突然发现,如果江湖没了你,会变得很无趣,我才十二岁,岫出你该不会想让我今后五十年都无事可做吧?」风星野的语气冷冷淡淡,但却充满了诚挚。
注视着风星野的眼睛,云岫出慢慢从心里漾出了笑容。
就像阳光融化了冰雪,春风拂过了大地,霎时整个人充满了勃勃生机。
他慢慢坐直身子,向风星野靠过去,在风星野耳边,轻轻说道:「风星野,我一定如你所愿。」
然后,这两个少年,两个以后终生的对手,就这样默默地互相注视着,久得就像天荒地老……
***
天启十二年二月初一,云岫出带着弟弟云恋雪离开银雪城起程回家。
天启二十年,风星野银雪功已练至前无古人的最高第九层,同年风仲言退出江湖,风星野接任银雪城城主,并第一次登上天机子百晓生所编撰的《铁血榜中榜》榜首。
天启二十二年,大燕国皇帝独狐无烈,以雷霆万均之势一举铲除皇后一党,废太子,诛以太师为首的朝庭大臣多达二十三人,其中十七人被灭其九族。是役,以云岫出为首功,封信仪侯,大学士。云岫出不任官职,重返江湖。
同年,风星野正式统一北方武林,兼并北武林十七门派,银雪城成为武林霸主。
天启二十四年,为抵抗银雪城势力南侵,云岫出联络南武林五在门派,七大世家组成南武林联盟,云浩然出任第一任盟主,无双堡也发展成为南武林第一大派。
天启二十七年,无双堡与江南柳家联姻,喜贴送至银雪城,风星野带四近卫前往观礼,是时,他们已分别了十五年。
风月站在船舱里,披着一头如云的长发,穿着一袭长长的丝袍,光着双脚,手法利落地调好一杯凝碧色的酒。
这是她刚学会调酒后,为当时还是少城主的风星野调的第一杯
当时风星野小心地抿了一口,问风月这酒叫什么。风月说,没有名字,就请主子取一个吧。
风星野想了想,又抿了一小口,然后用低低的嗓音说,就叫『无边风月』吧。
风月说,好。
那年风月刚好十八岁。
风月本是银雪城外猎户的女儿,因为天资好,五岁就被银雪城隐堂选中买进城里,改名为风月。
在银雪城,隐堂主管武斗、暗杀等武事,因此城中高手大多都在隐堂。
十岁时,已习武五年的风月在新人中崭露头角,一身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正巧那年城主要给年满八岁的风星野挑选近卫,于是堂主风毅就推荐了新人中武功最高的风雷、潜力最好的风雪、最有头脑的风雨以及惟一的女性风月。
风月记得当时确定了人选后,四个小伙伴都很兴奋。他们跟着风毅第一次走进内院来到听雨轩,被介绍给风星野。
然后风毅对他们说,作为近卫,银雪城对你们惟一的要求就是忠诚。
不是忠诚于银雪城,而是忠诚于少城主,要绝对地忠诚于少城主。
从今以后,少城主就是你们的天,你们的地,你们的一切。
最后,风毅走到风月身前,无比严肃地说,风月,论实力虽然你也还不错,但还够不上近卫的标准,不过我们需要为少城主选一个女近卫,所以你要记住,你是一个近卫,也只是一个近卫,无论少城主今后和你发生了什么,你的身份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风月记了十九年,但做起来却太难了。
十八岁时,风月成了风星野的第一个女人。
当时浑身扬溢着青春风采的风月,对着日益成长的主子已经越来越守不住一颗少女的心了。
所以,听到无边风月四个字从主子一向冷漠的口里被温柔地说出来时,风月强抑着内心的狂喜,那一刻她真的相信自己会不一样。
幸好风月一刻也没有忘记当年风毅专门叮嘱她的话,她严守了自己的本份,始终在扮演着一个最优秀近卫的角色,所以她成了惟一能站在风星野身边的女人。
十一年后,风月已经二十九岁了,风华过去后,风月才能更清楚更冷静地来认识自己的主子。
风星野从来不缺少女人。
英俊的面庞,性感的身材,冷漠的气质和无边的霸气,构成了对女人具有致命诱惑的吸引力。就像一颗包着蜜糖的毒药,让人明知必死也会忍不住将它吞下。
然而风星野对女人却从未有过热情,他不仅吝于甜言蜜语,也不屑与任何女人纠缠,即使在最狂野的时候,也只是为了上床而上床。
风星野也从不缺少生活的情趣,他甚至有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稀奇古怪的爱好。
比如他对无边风月的执著。
从十六岁第一次喝过无边风月后,风星野就再也不碰其它酒了,从最开始每天一小杯到现在几乎酒不离手,执著得让整个银雪城都无法理解。
风月并不以为自己第一次调的酒会有多好,她偷偷品尝过无数次,却永远也无法准确抓住它的味觉,每次以为明白了,再尝一下却发现又已变得截然不同。
失败过无数次后,风月彻底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纠缠,在这种事情上,风月绝不让自己去钻牛角尖。
船行十日,虽然城主的座船又大又豪华,但船上的生活仍然很枯燥。
风月已经敏感地觉察到,城主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开头几天,风星野还有兴趣和自己在床上做些既费体力又完全不用动脑筋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后来则更多的是坐在铉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沉思……
喔,不,应该是在发愣!
因为主子那双凌厉的眸子虽然看着窗外但已经快半个时辰没有转动过了。
霎时,风月觉得自己的脑门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黑线,这还是主子吗?不会是谁谁谁冒充的吧?
风月也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定了下神,拿着那杯刚调好的无边风月款款走到风星野身边。
江风吹过船舱,撩起风月轻柔的丝袍,露出一双修长圆润的秀腿。
风月抬腿上了软榻,轻巧熟练地偎进主子怀里,递上手里的酒杯,说:「主子,您手里的杯子已空了。」
风星野垂下眼睑,看着蜷在自己怀里温柔得像小猫样的风月,伸手抚着她的秀发。
良久,方问道:「风月,将来你会不会怨我? 」
风月愣了一下,马上说:「主子怎么这么问呢?风月只要能在主子身边,就已经满足了。」
「可是,我也许什么也不能给你……」
风月心里苦笑了一下,主子终于说出这句话了,虽然这已是自己早已明白了的事,但从主子嘴里说出,心里还是不能不泛出一丝苦涩。「主子在说什么呢,风月是您的侍卫,就永远是您的侍卫,除非主子认为风月做得还不够好……」
「如果这样,风月,那你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吧。」说完,风星野冰冷的嘴角漾起一抹难得的微笑……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风月不知道,其实风星野这几天心里在想的,一直都是云岫出。
虽然十五年没见过面,但风星野一直都在暗暗关注着他。
这十五年,云岫出走的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风星野可以说走的是一条平稳大道,虽然他取得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越了前人,但这一切更多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是银雪城近百年称霸北武林必然的结果,所以顺利得就像做梦一样。
而云岫出这十五年,却是在披荆斩棘、险象环生中杀出一条血路。
十岁进宫为太子独狐甯耳伴读,在京都的十年时间,他从被太子肆意欺负,到被太子视若禁莆地禁铟在身边。
再到最后燕王大肆褒奖封为大学士、信义侯。
这其中云岫出忍了多少人所不能忍的事情?受过多少气?风星野并不清楚,不过他却知道,在京都的最后几年,太子的母亲,燕国的皇后,至少有十次对云岫出动过杀机,全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云岫出在朝廷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一方面,太子主事后,绝大部分公事都是云岫出在帮着做。他精明、果断、算无遗策的主事能力,让与他共事过的官员不能不佩服。
但另一方面,他与太子十年的相处,两人之间暖昧的关系,却也是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太子坚决不肯策立太子妃,就是因为云岫出的关系;
据说,太子已经有几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卧房,而是一直住在云岫出在太子府的那间小厢房里;
据说,太子之所以会叛乱,是因为燕王欣赏云岫出的能力而与之过从甚密,因而引发了太子的醋意。
这都是些查无凭据的事情,风星进驻自然不会全信。不过,他也不会不信。
因为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云岫出在京都学琴时,太子独孤甯耳为了讨他欢心,竟然搜遍燕国,只为他求一好琴。最后是花了十万两黄金,买到名琴「焦尾」送给他,才了结这件风流事。
说实话,虽然风星野对此很不以为然,但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
处于那种位置,为了生存,那么利用一切手段就都应该是合理的吧!而且云岫出在整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坚韧、顽强,及至最后的翻险无情,都让风星野不能不重新评估他的这个对手。
想到这里,风星野对与他即将的会面充满了希望。
云岫出!我等了你十五年,你可千万不要让失望啊!
「禀城主,船已到嘉州城外,再过半个时辰就可到达嘉州码头。」风雷走进船舱恭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