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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吧。”她问。
“没事。”龚霓溶的声音如此冷静,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也许只是受了刺激……”
“体质太弱。真不知道你……”她又出现这种状态。明明有许多话要说出来,却硬生生止住,并且面露不耐。
“算了。”她到窗前拉开窗帘。“今天下午到十七楼来。我和你谈一谈。”她淡淡说着。“但是早上的课还得上。还有,自己要小心,绝对不可以再冲动行事,这已不仅是你一条小命的问题……”她的声音变得严厉。阳光随着她的动作四散开来,撒满整个房间。
她那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色的脸一下转进阴影里,眼光慑人。
“霓溶,这个世界和你来的那个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龚霓溶默默地喝着稀饭。
窦柯在她身边坐下。两人沉默一会,然后他说:”你胆子很大。”斜瞟她一眼。“而且叫人摸不透。”
她扯过一张纸巾抹嘴。“是吗。”敷衍的口气。
“看来;你学得很快。真是青出于蓝。”他微微笑了一下,极有魅力。
她只觉得胃里直翻。又是听不懂的话语,她受够了。这两天来,她完全受够了。
“我吃完了。你慢用。”她匆匆起身,面色苍白。
“龚霓溶。”他突然叫住她。声音很大,大到让一小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晚上到我这里来。”
她力持镇定,用尽量冷漠的语气问:“有何贵干?”
窦柯挑起右边的眉毛,渐渐扑哧一声笑出来。“贵干……贵干……不错!”绿色的眼眸变得深沉。
周围的人也开始笑了。
“喂!”有人在一边加油添醋。“小妹妹,在我们念奇里,窦柯的床上功夫可是顶顶有名的,定叫你欲仙欲死!”
龚霓溶的脸瞬间涨红。她知道,这里的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们随便说什么话,都应该已经不能引起她的惊讶和不安了。可是如此露骨的话语,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听到。她又开始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扳起脸来,竭力不使内心的思绪泄露出来。
龚霓溶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轻飘飘地扔下两个字,然后从容离去。
“再说。”
走进教室,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见了她,便面无表情地散开。迎面碰到瞿如,只见她很快地低下头去,假装没有看见她。
然而就那一瞬间,龚霓溶已经看清楚了她的眼神。
那是怨毒。
哼。她鼻子里默默哼了一声。刚才饭厅里的事,她多半已经知道了吧。龚霓溶可没忘记,她对窦柯的痴迷至深。
连位子都调开了。瞿如坐得离她远远的,周围依然是昨天的那两个小跟班似的女生。
上课铃响过,一个神情冷酷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穿着严肃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光。把手里的一只黑色长方形皮箱放到桌上后,他抬头扫视全班二十个男女学生,说:
“各位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姓文。当我把规定的数学内容教完后,我就是你们的经济学导师。同时,我每天还会补充一点武器的知识。”
他的声音很稳定。接下来的课程讲得非常正常,只是速度很快。最后他擦掉板书,说道:“好了,关于集合的问题,我们就讲到这里。余下的时间,我们来了解一下这把枪。”
文老师平静无波地打开黑皮箱,把小箱子立起来,给所有人展示里面的东西。
“也许有人可以立刻叫出它的名字来。”他说着,环视下方。
“沙漠之鹰。”立刻有一个随随便便的声音接上。他叫年勋,父亲是军火商。
“不错。”文老师继续说着。“正是以色列出品的沙漠之鹰。这把是传统的0。357in口径。”他的手正熟练地握住枪柄,拉下保险拴。然后反复把玩着。
“一直作为运动型手枪使用,现在早已开发出军用枪支。”他把枪放回箱子里。“好了。请回去查阅资料,详细描述沙漠之鹰的性能。——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他淡漠地加上一句。
念奇的制度的确奇怪至极。
健身和上课重要性是并列的,通常都是半天上课,半天在四楼的健身中心。
但你完全可以不去上课或健身,根本不用请假。或者在课堂中迟到、早退,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
可他们严禁所有进入念奇的学生与外界通讯。整整三年,与世隔绝。但是就学生们来讲,根本没有关系,因为学校的设施实在好得出奇,丝毫不会觉得烦闷。你完全可以整天整天地泡在五楼(那里有一间密室,一切娱乐措施,应有尽有),根本没有人来管你。
这些都是龚霓溶后来渐渐了解的。她终于明白,这里表面上是一所平常的贵族高中,其实那只是掩饰。
“事实上,念奇……应该算是一个培训中心。”芈芥彤点上一支烟,道。
龚霓溶静静地坐在十七楼宽敞的套房大厅内。
“培训些什么?”
“毒品、军火、赌场、政治,等等这些东西,应该如何经营。”她徐徐吐出一口烟。“这里的学生,都是为了这个,才被父母送到这里来。”
芈芥彤透过袅袅烟雾,紧紧盯住眼前的女孩。
“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龚子威的心思,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对女儿隐瞒了一切的罪恶,让她在白色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地度过十六个年头。然后突然将她推进深渊,让她用一个单纯的心,面对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们到这里的学生,都很清楚自己的家庭背景,和他们将要上的战场。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良民。”
她轻轻地喷烟。”我知道你现在的内心交战。过去,我也曾有过。”她抬起手来,开始抚摸自己头上的一簇白色的头发。
“这里不是染的。是我三岁那年,遭人绑架,父亲亲自出马救我。那场枪战中,这里的头皮被子弹划过。父亲也死了。”她沉入往事之中,眼神幽远。
“我母亲认为不安全,就把我托给一个远房亲戚养。直到十二岁。”她摁灭烟头。“然后我也知道了真相。那时的我,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自愿走到这一步。而你,已经别无选择。”
“学姐……”龚霓溶终于出声。“你为什么肯自愿走这条路?”
杏眼微眨了眨。
“因为妈妈。”她说。“还有爸爸。”
“他们都是这条路上的人。他们要厮杀,才拼出一条血路保我。现在轮到我,拼出一条血路保她。”她轻轻地说。“你懂吗,霓溶?”
她在芈芥彤的目光下微微点头。
“霓溶呀……”她长长叹息。“那个世界的标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你必须把过去那一套都丢掉。我们到底……还是要生存下去。”
“是。”
“这就对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因为……”芈芥彤站起身来,送她至门口。
“耿少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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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撒旦一样的男人,应该跟我没有关系。
在念奇已经一个星期。龚霓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很强硬的靠山,以及很强硬的敌人。
据说芈芥彤是耿少的表妹。所以在整个念奇,人人敬她三分。还有的说法就不尽相同了。有人说要不是因为她和耿少的关系,根本毫无出息。也有人说,她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有时极端冷血,有时却极重义气——比如对她龚霓溶。
还有那个窦柯。芈芥彤有一天提醒她,对于这个男人一定要小心。他是耿少的心腹之一。
“还好那天他邀你上床,你没当众给他太难看的回答。”芈芥彤带着龚霓溶出了大楼,到后面的花园里闲逛着,给她散心。
龚霓溶默默地在一大片玫瑰旁驻足。血红的海洋。她淡然地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挺有天分的。”芈芥彤弯下腰,满不在乎地拔下好几朵花来,塞到她手里。“小心刺。”
“其实……你跟他上床也不错。他在床上的口碑很好。很温柔。”
龚霓溶踉跄了一下。手指上已经被好几根刺划过。“你说什么?”
芈芥彤回过身来,平淡地瞟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用处女之身面对耿少?他很粗暴。”
她一把抛开手里的玫瑰。脸上依然没有表情。而心已经往更绝望的地方沉去,万劫不复。
“霓溶,别想不开。经过那么多天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身体其实根本不是你自己的了。只有保命,才最重要。”
“我知道了,学姐。我自己会处理。”她忍住满腹的刺痛感。
“嗯。总之我的建议不会错。有窦柯做你的靠山,往后瞿如也很难动你——她做你的敌人,很难对付的。你要小心。”
这些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耿少,叫她想不了解也难。
耿少是念奇真正的负责人。为人是彻底的冷血,而且极好女色。整个念奇的女学生,几乎都和他有过一腿。
“你没有隐形眼镜吗?快去戴起来。耿少最讨厌戴眼镜的人。”
她几乎已经认命的样子。做一切事情都身不由己。她最讨厌戴隐形眼镜,然而却不得不戴;她最害怕化学课上反复做的毒品提纯试验,然而却不得不做;她最不想听关于各国的情报应该如何搜集,然而却不得不听。
她曾经嘶声问道,为什么政府、警察,都不管这一切?
得到的只是冷笑一声。政府?那里翻云覆雨的几个高层人士,都是我们这里培训过的。
芈芥彤说,有白就有黑,有光就有影。这个世界是罪恶,却还是不得不存在。
她懂了。
两个星期里,她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回想到刚来时的天真可爱,她简直心酸得要流下泪来。她想起自己过去的梦想,还有暗恋着的同班男生,这一切一切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她,每天认真上课,学习枪支、武器,毒品、赌博,情报、政治。然后学习搏击术、中国武术等等。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
高一这一年,他们会把整个高中的常规课程都教完。同时教授基本的枪支、毒品等知识。等到高二时,就可以各自专攻一门。她几乎已经想好自己明年要学什么了。
“各位,M16A2—723和733这两种突击步枪有什么异同,以及和我们昨天讲到的M16A1、A2自动步枪在性能、造型、用途上的区别,请大家回去想一想。明天我会详细说明。”文老师纯熟地拆卸枪体,重新装回箱子里。“当然……今天我也不能布置作业了。晚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