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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万里迢迢地送上锦帛,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同样,也不会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李昔相信房遗直会拿捏得好这个尺度。相信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让她身陷险境。
李昔当下有了主意,装着认命地叹了口气,闷声:“不必说了,我不吃饭就是了。”
“不行。”禄东赞没有废话,直直地拒绝了。
“那还要怎样?”李昔抬眸望着他。
禄东赞凝了眸,认真地看着她,不笑,也不恼,只轻声道:“写信的人是谁,使得他这么远的送信给你。想必是与这次大唐派来的使臣有关系吧?不少字”
李昔心中一惊,敛了眸,说不出话。
禄东赞看似一点也不着急,他重新坐下来,手指依然握在她的手腕上,只是已不再用力。
李昔想了想,心知自己拗不过他,只得将她与房遗直的简单地说了。但她还是留了心眼,只说是年长自己的同窗,在长安城里很好的兄长。至于赐婚,拒婚神马的,她连半个字也不敢提及。
禄东赞拧眉浅笑:“不止这些吧。”
李昔挣扎一下,心知他的意思指的什么。无法,只道:“有过婚约,但被我拒了。”
禄东赞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锦帛,手从她腕上收回后,淡笑道:“既是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次是他随魏王同来。”
李昔却不知李泰会来,心中一颤,联想到蝶风,不禁皱起了眉。按理说,到吐蕃的使臣怎么也不会轮到他这个尊贵王爷。这一段,历史上可是没有记载过的。
李昔只能装作毫不在意般笑道:“四哥也来了,那很好。”
禄东赞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握住她的手起身拉她出门:“走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与禄东赞用完晚膳回来后,已是深夜。
蝶风见两人说笑着回来,很是高兴。连忙指挥着达雅,尼玛收拾床铺。李昔看到在一旁张罗着的蝶风,犹豫着要不要将李泰即将到逻些城的消息告诉她。几次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
众人退下后,李昔走到禄东赞身边,不解道:“为什么要把卓玛单独看管?次丹巴珠这次没为她求情?”
禄东赞低了眸,一脸的无谓:“这件事涉及到王妃。赞普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若真与她无关,我倒可以向赞普讨个人情,把卓玛交到你手里处置。次丹巴珠嘛,自求多福吧。”
李昔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快道:“你身为大相,又曾为部落的王。卓玛为什么能叫得动那些男人女人?难道你没有想过吗?什么叫次丹巴珠自求多福?当初人也是你让他娶的。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眸底颜色变幻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次丹巴珠?”他皱了眉,探究的眼光直视着她的眼眸,似要看入她的心底。
李昔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本能说道:“次丹巴珠是你的属下。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傻气,有些事情太过执着对他没有好处。我猜那卓玛能叫得动的,想必平日里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你原是部落之王,她又如此忠心于你。所以,卓玛不可能结交别的部落。她也不会相信他们。而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担心。担心赞普想到这一层,对你有所怀疑。”
他笑着摇摇头,忽地叹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洒上他的鬓角脸庞,照亮了他英俊动人的容颜,也照亮他眼底深深莫测的光彩。
“放心,赞普还不至于蠢到如此”
他伸手摸摸李昔的脸颊,扬眉笑了笑。
李昔稍稍弯了唇,想笑却笑不畅快。
不知为何,心中似堵住了一块,莫名地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沉闷。
第二天一早起来,禄东赞不见了人影。
百无聊赖的在帐子里闷坐了一会儿,便招了蝶风过来,两人一起去看文成。
见文成殿内清冷,只道王妃受惊怎么连个来看的人都没有。文成笑道,赞普念她受了惊吓,便下了旨意谢拒了一切来探望她的人。只李昔是个例外。
文成拉着李昔的手,上下打量了半晌才放心,苦笑道:“偏我一个人睡着哪什么似的。竟一点也不知情。一觉醒来便在了自己的寝宫里。想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我这心里跟着刀剜的一样。偏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昔淡淡地摇了摇头,文成此时还不知有人要追杀她的事情。想必松赞干布也没有告诉她这些。这也是他对她的一种爱护吧。
“这个卓玛也太可恶了。几次三番的寻机害你。只是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文成忧心忡忡,“幸好赞普将她关押起来。可是,为什么不交给你处置呢。毕竟是你的家务事。”
汗看来文成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呢。家务事,亏她说得出来。
这卓玛可自始自终都不是禄东赞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扯上家务事出来。
“这不是家务事。大相与她是清白的。次丹巴珠他才是……”李昔顿了顿,喝了口茶。
文成见李昔说了一半话,听到这儿也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卓玛与次丹巴珠关系非浅啊。方才自己的话,倒有些不妥了。
“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李昔状似无意地问道。
文成知道李昔问的是尺尊王妃,摇头道:“你也知道,本就与我关系紧张着。这次赞普又要为我修建布达拉宫。她自是心里不高兴。连着几日不见人影儿。听下人道,赞普去过她的寝宫,都被她赶了出来。”
李昔点头。
松赞干布娶得这几个老婆,无论大小都是有着利益关系的。他不会因为娶了李昔而冷落了尺尊,也不会因为娶了两个正室妃子而不去妾室的宫殿。他很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不特别恩宠任何一个人。虽说表面上,文成很得宠,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从后世来看,松赞干布虽为了文成公主修建了布达拉宫,却为尺尊修建了大昭寺。而文成只得了一个小昭寺。就连李世民送给文成公主的陪嫁的十二岁金身菩萨像也送到了尺尊的大昭寺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李昔却是明白,松赞干布绝对不会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有着敏锐的头脑,小心的权衡着利弊。守着自己辛苦统一的疆土,不敢有一丝马虎与懈怠。
想到这儿,李昔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松赞干布将卓玛囚禁起来,无非是想找到幕后之人。如果说那人是尺尊,那么他会怎么样?李昔冷冷一笑,依松赞干布的性子,他一定会息事宁人,将卓玛踢到李昔的身边。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恐怕真的如文成所说的,当成家务事来处理。
大帐里灯火已灭,墨玉屏风隔着外帐的光亮,光晕朦胧。偶有夜风大起,清朗的月光自被风撩起的帘帐空隙间疏疏洒入,银色虽细碎,却点点照清了眼前的视线。
李昔自文成处出来后,便没有回去。先是着人打听了好久不见的次丹巴珠,又亲自与蝶风往城外的蔬菜大棚里去察看。
待回来时,又是入夜。
禄东赞和衣睡在榻上,一张公文覆在他的脸上。
李昔伸指轻轻取下了覆盖在他脸上的公文,刚要蹑脚离开时,手臂却被人拉住。
“醒了?”李昔惊得扭头。
朗朗月色下,俊美的面庞上睡意深深,他皱了皱眉,闭眼不答,只手下用力拖李昔回去,拉着她倒在他身旁,而后双臂环过来,拥住。
“你……”李昔小心翼翼地挣扎一下,垂眸。
身边那人将脸压在她的脖颈处,呼吸悠长,容颜静谧,分明又自入睡。李昔眨了眨眼,任他抱得死死地,不敢再动。
帐外有夜巡的蕃军整齐的脚步声,李昔无措地透过掀起的帐帘望着远方那幽蓝深暗的夜空,独对着那轮弦月发呆。
睡梦中的禄东赞轻轻动了一下,忽地抬了头,伸手捧过李昔的脸靠近他的胸膛,而后又紧紧搂住了她的肩膀。狼牙饰物硬冷,抵得她的肌肤隐隐作痛,隔着那带着体温的衣袍,李昔听到,他的心跳坚定有力得仿佛苍穹寰宇尽纳其中,世间沉浮,在他面前,仿佛都是不堪一提的过眼云烟。
如果可以安定下来,他真是会是她的良人吗?想到生死间,他焦灼的眼,他奋力的纵身一扑……
李昔心中感叹,低下头去看那俊美的脸。
却不知狭长的凤眸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厉色锋芒在那漂亮的眸子间隐隐滑动,他先是拧了一下眉,而后又舒眉微笑。李昔正要再问时,他却先说道:“跑了整整一天,嗯?次丹巴珠就这么让你上心?”
李昔仔细看了他的眉眼,知他是与自己调笑,便道:“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想着他应该与卓玛见一面。早些了断才好。”
“你会有这等好心?”禄东赞笑道,想到李昔袭胸时的彪悍,打死他也不会再相信了。
李昔目光一黯;垂眸道:“过了这么时日,赞普那里一直都没有风声放出来,我便知道此事于卓玛是凶多吉少。赞普迟早会把她交给我处置。按律,她必死无疑。我想着,次丹巴珠能见上她一面。”
禄东赞收起笑脸,冷冷道:“你以为若不牵扯到文成王妃,她还能活多久。她早就该是是个死人才是。能让她活着,只会惹麻烦。”
李昔亦冷笑道:“惹麻烦?给你吗?”。
禄东赞变了脸色,“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只一个小小的蕃民能奈我何?”忽又转了口气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话?总是因为别人的事情吵来吵去的。”
叹了口气,确实,有些时候两人的吵嘴都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禄东赞往她探过身来,李昔立刻警觉地向后退,“你想做什么?”她开始不安,尤其是看到眼前那双目光渐渐热烈迷离的眸子时,心里更加紧张。
他的吻落了下来,在她唇上研磨喘息:“我想知道你的嘴是不是不疼了?……还有,
可我好想你。”
“想什么?我就在这里,我又不走。”李昔急得满脸通红,伸手用力推他。
“想要你。”他纠正言词,手臂收紧,不由分说地再次堵住她的口,吞走了她所有的低呼。这一下,他吻得霸道而又狂野,吻得她唇角开始隐隐作痛,全身仿佛有火燃烧一般开始泛红发热,呼吸急促着,神思慢慢消散。
这个妖孽……
李昔捶打着他的肩,又羞又气又没奈何,只能在心中暗自骂他。
【第021章】
他终究是力大的,将她压倒在床上。李昔心惊不已,这次可不比上回,她已是武功尽失,一点反抗能力都是没有的。
对他,她不敢硬来。只得顺从他的索取,安抚他。男人的占有欲都是那么的强,越是激烈的反抗,越危险。
他的唇逐渐放轻了力度,只在上面流连忘返,轻吮胶着。两具温热的身体这样叠着,李昔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顶在自己下腹的硬挺。这样的感觉,让她脸红心路。她把脸微微侧过,贴着他的颈侧,喃喃说道:“你这么重,会压到我的,还是起来吧?不少字”
身上的人没有回应。
李昔等了等,又说道:“我已失了武功,难道你想趁此机会欺我不成?……快起来”
依然没有回应。
李昔抬头看向他。
身上的男人,正用那双因为泛红,媚意隐隐的眼眸盯着她。
他看得过于专注,李昔不由笑道:“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禄东赞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眉眼,细细地抚着她,俯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我真的想要你,下面……很难受。”一边说,他还一边动了动。
腾地一下,李昔脸红至颈,她啐了一声,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