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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到梁承继放我自由一会的话时,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那种感觉,像是在完成一大堆无意义无成就感的工作中间,上司忽然告诉我,这件事不需要再继续了,但工资不变。
没在人声鼎沸、华灯溢彩的大厅多停留一秒,赶着步子的出门走到外面,不管身后是明亮的如同白昼,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舒坦了!
当我甩开高跟鞋快步迎风冲进草地时,吹拂着脸颊的风,和脚下草地的摩擦,让全身抽紧的肌肉都松下防备。
一片的夜色中,只有天空中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月。
没有了推杯换盏的声音,没有了取不下的面具,没有谁会来在意我脸上的微笑矜持,没人会看我的着装是不是不再优雅得体,我可以自在的游荡,走的歪歪斜斜,想笑就笑不想就不笑。
一遍一遍,在草地上来回……
也不知道出来有多少的时间,仍不想回去,闭上眼,幻想等总裁来叫我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结束了。
“梁老板在找你。”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冷冷的,怪怪的。
急忙张眼回头,一个高高细细的黑影在那里,借着草坪外的夜灯,我看清那是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男人。
过长的流海直直遮了眼睛,在淡色灯光下依旧过于苍白的脸,紧闭的唇。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第一时间的认出了他,上一次,在那一堆保镖里消失的那个人。
“是你!”那天想找的人就在眼前,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又要问什么。
他看我一会,扭过头就走。
“喂,等一下!”我一看他掉头就喊了出来,“我们认识吗?我,我是说,你有见过我吗?”
他停在那里,背对着我。
走几步赶过去,一边过去,一边解释:“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出过车祸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看到你的时候感觉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他的没等我赶到他旁边就淡淡吐了这三字起步走人。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脑中冒出一个声音,同时一阵晕眩冲上,膝盖发软人险些一下子跪坐到地上,还好踉跄几步还是给顶住了。
他大概是听到我这动静不小,立刻停步,但只是将脸略略侧过来一个角度。
脑袋里蓦地闪过一串画面,是个有点怪的事情,我拿着杯子丢一个人;而那个人不闪不避的……画面异常闪烁和模糊,那个人的模样衣服什么的都像是打了马赛克,但那种平静冷约的气息却和眼前的男人如出一辙。
“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视线明明已经是一片模糊,我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撒开步子冲上去抓住那人。
“我不认识你。”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平静到没有半丝波澜,一样平静到没有波澜的还有他的眼睛,在我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发亮的眼瞟都没瞟我一眼。.
没有再反对他的话,因为,我又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姑娘说太平淡……唉……失忆的妹纸伤不起~~
☆、原来我还那样活过
醒来的感觉是眼前一片的明亮,明明没有睁开眼睛但很清楚,外面世界一片明亮。
“小榭。”梁承继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榭……”由远而近,绵绵不断,在我脑中回绕成一个若有实质的圈子,然后像是个游泳圈一样把我从昏沉的溺水中拉出来。
“恩?”在那么多的安静后,我张开眼应了声。
“你总算醒了。”梁承继看我醒来顿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头还昏沉的厉害,昏倒前的画面像是一场放慢了节拍的电影画面,在我脑中一幕一幕播放。连帽的外套、细碎的流海以及冷漠的眼神,慢慢积聚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那个人!我一时清醒了大半,忙挣扎着起身,“总……总裁……”本想要拉住梁承继问事,却被一个陌生人插了句话,“谢小姐,你觉得人难受吗?有没有头晕或者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一时注意到房间里不止两个人,再看看身处的地方,也不是平时呆的病房。
“这,这是哪?”我问。
“这里是陈老板的家,我们今天在这参加聚会。还有印象吗?”梁承继伸手撩开我挡着眼的头发,柔声问。
陈老板吗?我记得刚才梁承继拉我去敬酒的时候,不止一个陈老板啊。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陌生人再度插口问。
我看了看梁承继,他示意那是陈家的家庭医生,我才忍住想说的话,老实回答:“就只是头有点昏沉沉的,没什么大的不舒服。”
那医生点点头,“那就表示没事了。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的。”说完就退了出去。
看他退出去,我迫不及待的问:“总……总裁,我怎么会在这,这房间?”
梁承继一愣,有点怪的笑下,“我刚才在厅上找不到你,就请陈老板帮忙。他就让下人到处去找你。然后发现你昏倒在花园。怎么了?”
下人?我明明记得那天在公司办公楼前的保镖队伍里看到过那人,应该不会是陈家的下人,那……还是那人没管我就走了?不至于吧!抬手在头上撞两下,让自己混乱一片的思维勉强理一理,“那个找到我的人,是陈老板家的下人?我怎么觉得好像在你的保镖里看到过?”
“找到你的人?你是说扑克连吧。”
“扑克脸吗?”好古怪的名字啊,不过和那张好像面部肌肉瘫痪的脸却惊人的合适。
梁承继笑道:“不是扑克脸,是扑克连,连续的连。连好像是那个人的姓,扑克连是道上对他的称呼。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前几个月到境外谈生意就找了他做临时的保镖,扑克连在道上是极有名气的。”
这样啊,我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是他让你晕倒的?”梁承继问。
我点点头,但紧接着点头这事不对,忙摇头,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认识,但扑克连这个名字好像也不是很熟悉,那小子说否定时,和铁钉钉铁板似地肯定,他应该是不认识我的吧。
梁承继看我好一会儿,失笑,“要我找他过来吗?他现在在做陈老板的临时保镖,刚才大概是陈老板让他出去找的。”
思维到了这会已经步入正轨,晕倒前看到的那个冷眼这会儿还叫我心里发堵。听到梁承继的建议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看应该是我以前做武行的时候和他见过几次吧。你都不知道他的脸有多冷,有多像扑克牌上的头像,一点点表情都没有。我可不想还没到季节就和一冰柜面对面。”
“恩。”梁承继勉强忍笑。
话是那样说,但不知为什么人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
伸手在太阳穴上慢慢按压却无意中瞄到手表的指针刚好成了一个九十度。
九点?!当我意识到时间真的很晚,立马掀被子下床,梁承继一把拦住我,“今晚睡这里吧,我已经告诉了伯父伯母,但只说了你今晚不回去,晕倒的事,我没提起。”
对着他格外温柔的眼眸,听他说那些已经安排好的细节,忽然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气氛出现。
“总裁……”我尽量小心翼翼的开口,却不知道如何讲下去。
梁承继的笑缓缓升起来,让人想起缓缓升起的朝阳,黑暗中的光明,总有夺人心魄的美好。
觉得自己的呼吸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对着这样的笑,暖的让我不敢逼视,可肩膀上,他不知何时扶上来的双手,微微发抖,似乎不断地提醒着我,看他看他。在我犹豫退缩逃避……各种想要离开的情绪中,他说——
“我爱你。”
一往无前的口吻,让人好像看到了一轮完全跃出朝阳。
“……”我微微张口,却恍然无言。
他的视线已经到了和我平行的空间,说不尽的柔情在其中盛开,像极了盛开的季节里西湖的荷花,满眼的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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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满目的绿色褪去,西湖的荷花已经退出大家的视线,杭州的街道也步入了零落的金黄。和往年一样,偶尔需要担心一下秋老虎的酷热,偶尔又需要要担心冷空气的袭击。
当我柜子里的衣服慢慢向有厚度的服装行进时,梁承继希望我可以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一次聚会。
自那次在宴会上偷溜出去晕倒后,梁承继就没有勉强我再作陪。而我更是乐得轻松,只希望自己别再踩着一双高跟鞋在人前堆出累死人的笑脸。这回他会坚持,只因为是梁家自己的家族聚会,出席的不是梁家的本家就是梁氏的世交好友。他希望我可以正式的见见梁家的长辈平辈和朋友群。
虽然忘了说,但到这里大家应该也知道我是答应了他的感情。
说真话,我觉得自己没拒绝的理由,他很好很好,同事说好家长说好,有一个既可以让朋友羡慕嫉妒,又可以让家长放心的男朋友怎么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也很宠我,虽然一个月里面只有一半的时间能在杭州逗留(杭州不是一个金融城市,我私心揣度,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杭州对于梁承继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来旅游的地点),但他总是挤出每次的空闲和我说说每天每天的事,聊些他觉得有意思的情况。有一个这样的男友,是件很棒的事。
事情很棒,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缺了一点什么。
《流星花园》里的某位帅哥说过,爱情就是需要那种a suddenly feeling。我觉得这个东西可以称为“火花”,我和梁承继之间,在一片完美里面缺了那么一点点火花。这一点,答应他时我就知道,只是当时以为时间可以带给两个人更多的机会拥有这个,只是后来知道,许多事情其实不能强求。
梁家是世代经商的,单单梁氏企业似乎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基业,认识的业内人世足足挤满了杭城内最大的酒店宴会厅。梁承继是梁家的第二个儿子,梁大公子已经结婚,所以当梁承继带我走进宴会厅时,厅中人的目光至少有八成聚在我身上。
还以为这样有钱的人家会对我这种平头百姓有所偏见,但事实好像是我对他们有所偏见(当然也可能是梁承继做了预防工作),总而言之,梁家的各方亲戚对我都是十分的客气,在梁承继去忙时,他们对我也是一样的和气,有几个甚至亲切的让我担不住热情,只好说身体不适退到边角的桌边吃东西。
“谢榭。”有人在我旁边低声说。
虽然嘴巴里还嚼着黄桃,手里的叉子正往下一个水果插去,但还是自动往旁边一点,才继续叉子的工作。
虽然觉得叠音的名字会好记一些,但总觉得老爸老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有欠合理。每次到了什么公共场合,常有人请旁边的人让一下只说“谢谢”,那总是我最艰难困苦的时候,耳边动不动就有人召唤名字,想好受也很难。有时听的烦了,干脆就是不认识的声音不理会,可这样一来总会莫名其妙的挡人走路,我又不愿意这样。后来慢慢的就养成了一习惯,听到这叫法立马让自己挪挪脚,是人家请我让当然好啦,如果不是,就当做锻炼一□体。
“谢榭。”那个声音又在响起。我吞下口里的黄桃顺便确定这个声音没听到过,转头去看,“楚楚!”我一下子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虽然谈不上很熟,但我们总能很好的说出其名字、曾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