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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拂晓出生之前,他妈就念叨着生个孙女儿,要不是怕林微多想,她大概会三五不时地对着林微的肚子念叨两声。
如今愿望成真,可不就是可着劲儿去疼?
“好了好了,你赶紧下车。”
冯念一脸不耐地挥挥手,“去了之后好好训练,你媳妇儿和你几个孩子都等着你回来呢。”
“嗯。”唐慎调整了一下军绿色的双肩包,“你们赶紧回去吧。”
“你先进去,我们再走走。”
冯念站在车旁,心里也是怅惘。
这一次次分离,背后代表着什么,没有谁比他们做父母的更清楚。
唐慎心头发软,站直身子,朝着父母敬了个礼,才转身大踏步地往车站里面走。
冯念强忍着的泪水,在唐慎转身的那一刻还是掉了下来。
“这孩子……”
他愧疚个什么啊,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他们当父母的最好的汇报了。
唐政拍拍冯念的肩膀,“走吧。他这么大了,心里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我们说不说其实他都知道的。”
“就是担心……”冯念哽咽,“你说俩儿子都那么优秀干什么?”
还都一头扎进了部队!
这话唐政不知道该怎么接。站在国家的角度,站在人夫的角度,很多事儿并不能两全。
“嗐,走吧走吧。”冯念叹了口气,“说那么多有用吗?还不是不愿意脱下那身军装。”
唐政默默坐进驾驶位,携着老妻慢慢开向大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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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隐在拐角处,目送着父母离开,才跑步向着车站站台进发。
心一阵阵儿抽疼,却说不出退伍的话,他还是放不下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
所以,对不起了。
但他会努力把这条命保住!
“同志!同志!先随便进哪一节车厢!进去之后再调整!”
列车员见着唐慎飞速跑来,扬声喊道,“快快快!还有一分钟就要关上车门了!”
唐慎从善如流,从最近的车厢上了车,然后看着车上的指示,一点点往自己所在的车厢挪动。
是的,就是挪动。
车厢里满是人,三个坐的也都挤成了五人座,车厢走道里也到处都是或站或坐的人,有些为了眯个眼儿,还专门钻进了三个座的座位下面。
唐慎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不碰到他们。
“瓜子、花生——哎,同志让让!让让!”
唐慎正穿梭着,猛然看见前头的小推车,立时无奈地四处张望,以期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好给小推车让个路。
只是,这一张望,便觉察出不对,火车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两对年轻男女,看似情侣般亲密,但却很是不登对。
女孩儿看着像是接受过教育的,但男人却一脸凶相,很像是“混社会”的……
许是他视线停留的时间太久,其中一个男人横眉竖目,一脸煞气叫道,“看什么看!像你这样盯着俺媳妇儿看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咋地了?俺就不能娶个漂亮媳妇儿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说完,还嘀咕了几句,说什么童养媳,供着读书,接媳妇儿回家还得受气云云。
逻辑是合理的,只是太过迫切解释两人之间的不和谐。
唐慎见那俩女孩儿一脸麻木,一丝求生欲望都没有,心下了然之余,更是对这些人贩子恨之入骨。
做这一行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人。
火车上人员密集,如果这俩人携带凶器,或者还有同伙,事情就会不可控。
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站的时刻表,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便往他们那边站了站。
这一动作顿时惹得男人不悦,唐慎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小推车,那人也就没说什么。
等小推车经过的时候,唐慎喊住,“我要三毛五的瓜子。”
说着,递了一块钱过去。
等人找好了零钱,给了瓜子,唐慎便站在这两对年轻男女身边,规规矩矩地磕着瓜子。
那模样,看着很是老实可欺。
而且有意无意,就把装钱的口袋对着他们,一眼看过去,还有大团结的一角露出来。
那男人看了又看,眼睑都忍不住跳动了几下。
唐慎余光注视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每磕几个瓜子,嘴里就念念有词一番,仔细听,竟然是伟人语录。
那男人嘴角轻蔑笑着,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都改革开放了,还背什么语录,够酸腐,够呆!
也够宰!
吸引够了那男人的目光,唐慎开始数刚才找零的钱。
他给留了这么一个饵,这俩人下车应该不会那么干脆。
“咦!”
唐慎数着数着,突然开口,“不对!这找的钱数不对!”
“兄弟,怎么了?”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开了口,看起来有些强装的文质彬彬。
“刚才买瓜子找回的钱不对!”唐慎说着,便往小推车刚才走过去的地方拼命挪,“我得和她理论一下!”
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一走,身后顿时跟来两个人。作着一副尿急的样子,却实施着跟踪的勾当。
唐慎眼里带着些狠厉地笑了笑,背对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等确定只有两个人追上来,且已经离之前的车厢有三节距离,稍微慢了一些,就让那俩人追上了自己。
前面就是乘警的地盘,唐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卸了下巴扔给了乘警。
后极为利索地将另外两人的特征和位置讲了。
这事儿非同小可,乘警一时也为难起来。
车上人多,现在能确定为歹人的已经有四个,万一哪儿再漏掉一个……
“只剩那两个。”
唐慎肯定道。
最起码那节车厢里只剩那两个。
“同志,这事儿非同小可,你说两个就两个啊?万一漏网的歹徒暴起,咱们担待不起!”
乘警脑门上都出了点儿汗。
说是乘警,其实他根本没有对敌的经验,不过是仗着人高马大父辈荫庇罢了。
“有个女孩儿给了暗示。”
唐慎肯定道,“把这两个人扣住,你跟我来把另外两个人制住。”
“我给你找个能耐的!”乘警说着,拨通内线,然后看着唐慎,“你再等等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被人害了()
虽说这抓到歹人能评先进,可有没有能耐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当初被他爹安排当乘警的时候,他妈说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叫他一定要保全自己,遇见危险多找几个人,尤其是退伍兵。
退伍兵能打,抗揍,这事儿他可清楚了。
唐慎沉着脸,看着这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乘警,张口道:“……我看你就很能耐。”
“不不不,没有没有!”年轻乘警连连摆手,“我有什么能耐?看着唬人罢了。要不是我爹,我能会在这儿?”
人家都是爹或者爷爷退休了,儿子或者孙子顶上去上班。
他算是走后门了。
“哎——”乘警凑近唐慎,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是不是当兵的?还是那种特厉害的?”
这人感觉比那几个能打的退伍兵还厉害!
唐慎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找的人什么时候到?”
竟是没有满足年轻乘警的好奇心。
“五分钟就能到。”年轻乘警打包票,“他们动作可迅速了。”
这几个人是跟他同一天当上的乘警,看起来就不一样。
“你几岁?”
人高马大,却是绣花枕头,唐慎有点看不下去。
“十七周岁,过了年,正月十六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年轻乘警对部队有着天然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唐慎是不是他想的那种特牛叉番号都保密的人,于是不等细问,直接把自己家庭情况给抖落了干净。
唐慎:“……”
这孩子莫不是个傻的?
十七不算小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吗?”年轻乘警一双小眼睛努力睁大,诚恳而又有些希冀地说道,“你要是没什么要问我的了,那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啊?”
唐慎没回答他,而是直接单手把人提溜起来,状似掂量了两下,后笑笑,把人放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身就走。
这孩子个子是不矮,就是身上没有二两肉,松散而无爆发力,跟过去也无甚作用。
年轻乘警呆呆看着唐慎跟过来的两个同事迅速分工离开,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被放弃了?还被鄙视了?
身后人怎么想,唐慎丝毫没有关心。
军人走路自有特质,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过来的两个人分派任务。
那两个人退伍没多久,一听唐慎说话,便知道是战友,再听他的安排,竟是滴水不漏,便直接服从命令了。
唐慎和其中一个退伍兵乘警负责那两个男人,另外一个退伍兵乘警防卫,都是部队里呆了多少年的人,尤其是唐慎真刀真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对付这些野路子的,几乎是手到擒来。
就这功夫,他还能飞起一脚帮退伍兵乘警减少压力。
三个人来的太突然,而且进攻角度刁钻,两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制住,没有丝毫翻身机会可言。
“干什么?干什么?”
最开始那个凶狠的年轻男人开了口,“你们当众打人,小心我告你们!”
他的同伙也是骂骂咧咧,但到底是心虚了,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唐慎没有跟他们理论,直接把人下巴卸了,双手反剪,旁边的那个退伍兵乘警有样学样,同样卸了那同伙的下巴,反剪了他双手,跟着唐慎往后头走。
负责防卫的乘警便护着那俩姑娘缀在后头。
一车厢的乘客就那么一脸懵逼地目送着几个人离开,往日嘈杂的车厢变得尤为寂静,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将两个男人跟之前的那两个堆一起,唐转身,对两个年轻女孩儿说道,“你们将家里地址跟乘警同志说清楚,他们会派人送你们或者通知你们家人过来接你们回家。”
这两人神色还是呆滞,想问点什么估计行不通,想多挖出点什么,大概还是要从这四个人出手了。
唐慎想着,侧头去看之前给自己暗示的那个女孩儿,结果眼前一花,差点给人抱住。
幸是他反应快,直接拎起来那个很有“能耐”的年轻乘警塞了过去。
之前给他暗示的那个女孩儿一愣,终究还是抱着年轻的乘警失声痛哭,而另外一个女孩儿被这一声哭喊惊醒,恍惚中看清身边人穿着的制服,腿一软,直接委顿在地,双手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砸的地面仿佛都震颤起来。
“同志!同志!他们有上下家的!你们快抓住他们!”郭月华放开年轻的乘警,转过身,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竟是青筋暴起。
她满眼恨意,疯狂而又暴躁,“枪毙!统统枪毙!不不,不能该枪毙,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她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家里又处在那样的一个位置,本来是锦绣般的未来……
可现在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