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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其实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权当招呼,却没想到归和正这样一副神情,婉兮便笑不出来了,心下更觉有事儿洽。
归和正背过身去一本正经开方子,开完了方子,将方子交给顺姬和御药房太监后,才清了清嗓子道:“今晚我来,也是赶巧儿。我平素是值守养心殿,可这些日子来恰好圣上宫中,又没轮到我陪皇上赴园子,于是我闲着也是闲着,便也承当些太医院里偶发的闲散差事。今晚正好就赶在姑娘这事儿上了。”
婉兮想也有理,便点点头。
可是归和正自己却仿佛并不觉得足够妥帖,于是又加了一句:“也是因为当初姑娘的病,便是我瞧的;于是今儿一听说又是姑娘病了,太医院里的同僚便都首先将这差事放给了我。”
婉兮便更认真地使劲点头:“如此说来,便是小女子的福气了。多谢御医大人。”
有妃位的宫中便有自己的茶方,婉兮的药便经由顺姬和御药房太监两方监督,在景仁宫内的茶方煎好。婉兮本来只需解表散寒便罢,喝下药汤后便觉立时大好了。
只是次日还故意赖着不起来,虚弱地求英姬向嘉妃求恩典,不同去园子了。
嘉妃也知归和正昨晚说的话,也不敢大意,便准了婉兮的请求。嘉妃带人临走前,嘱咐留在宫中的二等女子银姬好好照顾婉兮,务必等婉兮身子大好了再回长春宫伺候不迟。
嘉妃碌碌地去了,婉兮躺在炕上悄然笑起来钤。
终于躲过了。
她躲在景仁宫里偷了半天的懒,却还没到午时,便有太监急匆匆地前来叫她,说是神武门外车马已备,叫她速速登车,同赴圆明园。
婉兮刚开了半天的心便是一哆嗦,白着脸问:“这位爷,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今儿本已得了嘉主子的恩典了……”
那太监也是客气:“嘉主子已然言明,奈何园子那边出了些纰漏,姑娘亲手制的花儿,倒有几枝给压坏了,故此嘉主子急召姑娘过去,说唯有姑娘亲手才能挽救得了呢!”
婉兮一捂肚子:“这位爷你稍等,我……我还得去滑肠一回。”
那太监便体谅地笑:“姑娘不必担心,嘉主子已经考虑周全。特派了马车,马车内就安排净房;此外还专门调一位御医作陪,确保姑娘一路上定无闪失。”
。
既然的借口都已被堵得死死的,婉兮只好苍白着一张脸爬上了车。
她的苍白倒并非来自虚弱,是苦思冥想这背后缘故才闹的。
说巧不巧,随她车子的御医又是归和正。
婉兮只能苦笑:“归大人,咱们真是有缘。只可惜这缘分是从病上起的,故此是为孽缘。”
车马轰轰,夕阳斜沉之际,婉兮还是来到了圆明园。
婉兮被直接带进“天地一家春”,见到了嘉妃。
嘉妃心有歉意,亲自起身捉住婉兮的手,上下好一顿打量,才歉意道:“辛苦你了。只是明儿就是皇上设宴款待使团,这花儿怎么也要今晚就要修出来。”
婉兮接过那坏了的花儿一瞧,好悬气坐下。………题外话………
吃个午饭去,回来还有哈~
206、残花()
那花儿实则没什么大坏,只是顶端如一簇红豆般的棒槌花儿上,掉了几颗红豆。
原本那几颗红豆藏在一簇里并不显眼,可惜就是若有心人细看的话,还是能瞧见那些茬口。尤其那茬口一点都不整齐,倒像是被人生生扯断的。
那都是婉兮亲手一根一根做的,见这情形,婉兮心下不由得便来了气。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因由,却着实是糟践她的心血,她便都不肯原谅!
“嘉主子,不知是几时的事?洽”
静凇也是十分抱歉:“这些花儿既是你亲手做的,又是明儿就要送给使团的,本宫自然也不会有半点怠慢,都是叫本宫手下最得用的人亲手捧着的。所以姑娘别多心,这些花儿原不是本宫今早带过来的那些。而是……”
嘉妃说到此处却停下,似有难言之隐钤。
婉兮便追问:“求嘉主子示下。”
静凇只得叹口气道:“不瞒姑娘,这些都是本宫之前先送过来给皇上御览的。从皇上那送回来,便已变成了这副模样……本宫自然不好向皇上追问,故此只得叫姑娘撑着病,再辛苦一回了。”
婉兮听完了,头便有些晕。
皇上……又是皇上!
他还糟践物件儿上瘾了,先砸碎了玉镯,如今又祸害起她做的棒槌花了嘿!
想来那混蛋皇上一定是一瞧这花儿,就知道是她制的。所以他是故意找茬儿,故意将那几颗红豆给扯断了,为的就是跟她置气,是不是?!
婉兮咬住嘴唇,“嘉主子且放宽心,奴才今晚定然都修出来就是,定不耽误明儿的赐宴!”
既然想明白了是那混蛋皇上,她便不能叫人家嘉妃夹在当间儿跟着为难。今晚就算不睡了,她也得弄好!
婉兮求个恩典:“只是今晚难免点灯熬油,奴才要请主子特恩,今晚不必熄灭烛火。”
嘉妃点头:“你放心,此事本宫自会安排。况且这里是园子,规矩没宫里那么严,你放心就是。只是今晚终究要劳动你了。”
。
从宫里到圆明园,中间隔着三十多里的路程,坐了两个多时辰的车,婉兮也是累了。待得周遭房舍都熄灭了灯烛安静下来,她这边也已是快被睡虫给生吞了。
她好困,偏那一根根捋出花杆儿的活计又是最细碎、最费眼力的。
眼睛已是酸透了,婉兮只好暂时告饶,打着呵欠起身,小心打开房门,打算出去转转。吹吹夜里的凉风,待得清醒了,回来再说。
她因来得及,在马车里又要扮出虚弱的模样,一路走来便没机会看清整个园子。只是马车一道道门地通过,都要停车,由护军和侍卫仔细盘查,她才知道这园子有好多好多道门,可见这园子该有好大好大。
甚或,比紫禁城的天地还要广阔。
单就这“天地一家春”便是一组院子套院子的建筑,前前后后至少有七进的正殿、后殿;左右还各有跨院,最后还有几个独立的小院落。
听顺姬她们讲,此处是专为伴驾的嫔妃们寝居所用。若是皇上带来的人多,这个院子里便挤挤茬茬都是人。
不过幸好此番皇帝只叫了嘉妃一个来,那这前后七进的大院子便都是安安静静的,她可放心蹓跶。………题外话………
还有~~
207、路窄()
今晚月色正好,树影婆娑,花气怡人。有氤氲的水汽从湖上来,点点润透了心头的焦意。
婉兮深深吸一口气。顺姬她们说得对,这儿比宫里凉快、自在多了。
若是自己还有机会选去处,就算不能出宫,她也宁愿被改派到这园子里来伺候。哪怕一年当中要有半年守着空屋子呢,她也喜欢这绿荫,胜过红墙。
深呼吸了半晌,那个混蛋皇上的所作所为,还是悄然浮上她心头洽。
她恼,真是要被恼死了。
身为九五之尊,对她使这些小把戏,又算什么呢?
觉着她是小丫头,好欺负?
又或者是想戏弄着她玩儿?瞧见她负气,他反倒乐得开怀大笑钤?
“混蛋皇上,坏心眼儿的皇上!”
心里这么想着,在如此自由的夜色之下,她的心里话便自己从她嘴里蹓跶出来了。
“谁在那里?真是大胆!”
冷不防树丛那边传来一声娇叱,随之便有两行灯笼移动过来。婉兮想避,已是避不开了。
。
随着两行灯笼,几个太监奔过来,一左一右便了婉兮的肩膀。
婉兮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按跪在地。随着橐橐步声,一双足有五六寸高的旗鞋傲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瞧这旗鞋的规制,便是内廷主位方可穿得。婉兮心下登时嗡的一声,想起这园子里并非只有嘉妃一位,还有那位正得宠的怡嫔娘娘啊!
她之前大意了,是因没想到原来怡嫔也住在“天地一家春”。婉兮原本以为,凭这位如今得宠的样子,总该随皇上一同住在皇上的寝宫“九州清晏”,抑或“乐安和”才是。
婉兮只得小心请安:“奴才给怡主子请安……”
怡嫔柏水薇垂眸冷冷瞧着跪在眼前的女子。从这服色上,她也认得出是宫内的二等女子。
柏水薇傲然扬起眸子,“听说今儿嘉妃娘娘也奉旨进园子来了。那么你就是嘉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女子喽?”
婉兮因是跟着嘉妃来的,属于暂时借用的人,怡嫔这么说也不算错,便也点头:“回怡主子的话,奴才是。”
柏水薇便又是一声冷笑:“既是嘉妃娘娘身边的人,这大半夜的竟敢私自外出,这便是擅犯宫规!本宫是不知道嘉妃娘娘是如何管教手下人的,可今晚你既然叫本宫给撞见了,本宫便不能当没看见。本宫不介意替嘉妃娘娘,好好约束约束手下。”
。
柏水薇今晚的怨怒,来之有因。
其一便是嘉妃的突然奉旨而来。
原本这园子里只有她一人伴驾而至,皇上这些日子来是她独个儿的。这样如天上一般的日子她才过了几天,好端端嘉妃却非来搅局!
她千方百计拦着,却没能拦住。
其二,今晚上她这么晚才回来,便是想趁着嘉妃进院子的今晚,非要设法留宿在皇上寝殿里。叫嘉妃知道她的分量,也求得皇上一次体贴。
可是没想到她极尽柔媚,皇帝却最终还是朝她喜怒难辨地道:“朕累了,你跪安吧。”
这么大半夜的还要回到“天地一家春”来,她难忍凄凉。这半路就撞见了嘉妃身边的女子,她便认定了是嘉妃诚心派出来,守在路上看她笑话儿的。
她怎会放过!………题外话………
还有。
208、手段()
柏水薇想罢,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她竖起手指来,召来身边的首领太监张德全:“本宫进宫的日子短,不知道你们在宫里有什么花样儿。不过本宫倒是知道,责罚宫女不能打脸,也不能打在明处……”
那张德全便明白了,朝主子躬身一笑:“回主子,皇上钦定的宫中则例是有明白规定,奴才这般的太监身份是低于官女子的,走路不能抢路,更不可动手打官女子……不过奉本主儿的旨意打的便禁例之内。”
怡嫔轻哼点头:“那就是说只要奉了本宫的令,你便可以动手!”
张德全歪头瞅了婉兮一眼,阴森森一笑:“主子说的是。至于法子,咱们总归有的是不打在明处、留不下痕迹,甚至连御医表面上都瞧不出的手段来。”
怡嫔抬起手指,掩住了那朱红的檀口笑。在这般浓郁的夜色里瞧过去,她那涂满口脂的嫣红的唇,便如同血盆一般钤。
而她尾指上赤金的指甲套,更是明晃晃在灯影里滑过一道寒光去。
“那便动手吧,还等什么?嘉妃娘娘舍不得管束手下,本宫今儿便代劳了。”
张德全阴测测笑着便走上来。
婉兮惊得颤抖,想要喊话,却被左右的太监伸手给死死捂住了嘴;想要挣扎,奈何双臂双腿都被几个太监死死。
她两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一步一步走近的张德全。已无逃跑的可能,那么她便要死死记住眼前的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