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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言一出,众人皆肃。
倒是纯贵妃含笑起身,率先向皇帝一拜,“妾身向皇上进言:为令妃和皇嗣安康皇上恩典,带令妃此次同行。”
既有皇帝的话在先,又有纯贵妃带头,婉嫔、语琴等人自是都含笑起身,同样拜倒、进言。
忻嫔眼见着大势已去,一大片的嫔妃都已经跪倒,她这么杵着,越发扎眼。
忻嫔只能紧咬牙关,也跟着拜倒下去。
皇帝便笑了,回眸朝那拉氏眨眨眼,“皇后说得好,看见今日之令妃,便想到皇后之当日去。这同样的福气,自然是说你们两个都是有福之人。”
那拉氏心下悄然一叹,也只得起身含笑福身,“妾身也觉着,天子无戏言。皇上既然早先已经下了旨,定了令妃随驾,那便着实不宜更改了。”
皇帝含笑点头,上前捏了捏那拉氏的手。一双黑瞳光彩熠熠,却是凝视着皇太后。
“皇额娘也说了,令妃是有福之人。可是令妃偏在今儿坐实的胎气,正赶上皇额娘的圣寿之日,这便更证明她实则是托了皇额娘的福。”
六卷55()
皇太后凝视着儿子。
终究是亲生母子,儿子眼前这一番话,便是可能有内廷主位没听懂的,她又如何能听不明白呢?
她这个年岁,按着民间的老例儿也早都到了不该四处折腾的时候儿了。便是当年康熙爷的时候儿,也没说每回出巡都一定要奉着孝庄文皇后去啊——所以她的儿子倘若恼了,说不带着她同行,那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儿子说得清楚,她这个年岁的都还能下江南,那令妃还年轻,自然同样去得;若令妃去不了了,那她这个老婆子也是有理由去不了的。
还有,令妃这个胎,偏偏是在她圣寿今日坐实的胎气。她儿子更是口口声声说,令妃这一胎是托了她的福——这便是将她跟令妃这一胎给拴到一块儿去了。
令妃随驾同行,是能伺候在她身侧,是可每日托着她的福;可若令妃留在宫里,那孩子托不着她的福了,若出了三长两短,岂不反倒成了她的福泽不够了?
叫儿子这话说得,这会子便是谁不欢喜令妃这个胎,她却只能是第一个不能不了。
——这个儿子啊,前头刚在她圣寿前几天,忽然去看那个病了的定太妃。这不吉利的事儿,儿子干起来毫不犹豫。她真的不敢想,若这会子她跟儿子对着干,儿子又能办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偏偏啊,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她便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也只能兜着他来说。否则她这一世的福寿安康,又是哪儿来的?
皇太后便也只能垂首,缓缓一笑。
“还是皇后说的在理,我啊,老了,这脑袋一时之间也糊涂去了。”
“皇帝已然下了谕旨啊,是定了令妃随驾同行的。便是这会子忽然发现令妃遇喜,可是皇帝的谕旨又岂能有收回来给改了的道理去?”
“我刚刚说过什么糊涂话没?你们倒是帮我想想啊,我这会子倒是一时都想不起来了,你们可都帮我提点着点儿,别叫我说了什么糊涂话去,反倒有违了咱们皇帝的天子尊严去。”
皇太后这么一说,那拉氏第一个笑了,上前扶住皇太后的手肘,就势福身道,“皇额涅说得哪里话来?今儿本是家宴,重华宫是皇上的潜邸,咱们便是一大家子关起门儿来,只有母子婆媳,哪儿来的那些劳什子规矩呢?”
“再说了,媳妇儿好歹也是中宫,耳朵也算灵便的,都没听见什么啊。”
那拉氏说着含笑冲众人道,“你们呢?可有谁听见什么了?”
一众嫔妃自是都含笑起身,向皇太后行礼,“妾身并未听见什么,还请皇太后安心颐养。”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上前握住了那拉氏的手,含笑点头,“皇额涅,儿子定下明年正月十一便起驾。中间留给预备的日子不多了,皇额涅叫宫里的奴才仔细准备着吧。”
离开重华宫,忻嫔脚步簌簌走在雪里,身子也如雪片子一样,簌簌地发抖。
她自然不是害怕,她是气的。
六卷56、喜讯()
十一月随着皇太后的圣寿庆典落下帷幕,十二月悄然来临。
在这样的年终岁尾,一年的都集中在此时。
西北边关也终于在此时传来喜讯。
成衮扎布奏:已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在俄罗斯交界、杭哈奖噶斯地方终于擒获青衮杂布!
皇帝大喜,赏给成衮扎布黄带子。
黄带子一向是唯有皇室宗亲方准使用。成衮扎布虽然是亲王,却是外藩亲王,自然不可使用黄带子,此时皇帝赏给黄带子,便等于是将成衮扎布视为爱新觉罗家的亲人一般。
不仅如此,皇帝还封成衮扎布一子为世子——便如和婉公主的额驸,身为长子却不能承继巴林郡王的爵位一样,大清对外藩王公的袭爵为朝廷的拣择继承。简而言之,也就是朝廷选哪个儿子承继,就由哪个儿子承继。
而此时皇帝封成衮扎布一子为世子,便是将立哪个儿子为世子的权利交给了成衮扎布自己。
由此,成衮扎布第四子瞻楚布多尔济为超勇亲王世子。
皇帝以擒获青衮杂布之喜,行乾清门听政,告予天听。
下了朝后,又欢喜地直奔太后宫,将此等喜事禀告皇太后。
虽然青衮杂布不是阿睦尔撒纳,但是阿睦尔撒纳为朝廷心腹大患,青衮杂布也是朝廷的肘腋之患。除了此肘腋之患,朝廷便可集中力量擒拿那心腹大患。
从“按下葫芦浮起瓢”一般的蒙古诸部不断的反叛,此时朝廷所面临的形势终于到达了一个转折点,开始向着胜利的方向扭转,当面向新的一年、第二次南巡的日子,已是隐约可以看见了曙光。
皇太后也是大喜,亲自到慈宁宫后殿的大佛堂拈香。
一应祭拜的仪式完毕,母子俩拉着手亲亲热热回寝殿说体己话。皇帝笑眯眯凝视皇太后,“儿子就知道,小七是个福气极大的孩子。她不仅是令妃进宫十五年才终于得来的孩子,更是给咱们大清带来幸运的孩子。”
皇太后不由得挑眉,“这不是成衮扎布的功劳么,怎么又与莲生挂上干系了?”
皇帝便大笑,“额涅说的是,自然是成衮扎布的功劳。可是成衮扎布是谁啊,成衮扎布是小七的公爹啊!”
皇帝轻叹一声,“儿子闰九月十一定了将小七指给成衮扎布的幼子拉旺多尔济,闰九月十五成衮扎布便带兵讨伐青衮杂布去了——额涅明白,青衮杂布也是喀尔喀部的台吉,与成衮扎布本是同族,成衮扎布能朝廷落力追击,不无小七指婚的功劳。”
皇帝说着,长眸里隐隐闪现泪花。
“大清公主生来便都承担皇家的命运,小七却刚刚两个月便承担起了这个担子——额涅,小七有功于朝廷。若此次准部、喀尔喀部平定,儿子的心里都要将首功记在小七这儿。”
皇太后看着儿子满面欢喜的笑容之下,那长眸里却粼粼闪烁的泪光。便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此中情由,我原本也不清楚。这会子听你说来,我这心下也自明白了几分。”
“你说的没错,莲生这个孩子当真是有福气的孩子,不枉你那么在意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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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57、这样的公爹()
擒获青衮杂布的喜讯在后宫迅速传开。
成衮扎布是七公主的公公,成衮扎布立下如此功劳,婉兮和七公主自是面上有光。
此时又正是婉兮刚刚坐实第二胎,这便双喜临门。再加上十二月本就快过年了,整个宫里喜气洋洋的,又是在为正月十一的南巡做准备,那整个永寿宫自然是人来人往,一时间倒是成了整个后宫里最热闹的地方。
相比较而言,身为中宫的翊坤宫,倒有些冷清了。
忻嫔望着窗外,伏在椴树枝头的残雪,不由得瞟着后殿的方向道,“好歹她才是皇后,是这六宫之主。这会子永寿宫的风头却盖过了她去,她的反应倒是安静——可是我就不信了,她就当真能如表面这样坐得住!”
乐容和乐仪都不敢说话,她们都明白,这是七公主的公公立了功,叫自家主子心下难受了。
原本这指婚,皇上原本说她们六公主也有份儿的啊,便是不指给成衮扎布的儿子,那也可以指给成衮扎布的侄子去,那么此时成衮扎布兄弟立功,她的六公主本也可以同受此喜。
可是事实呢,人家永寿宫里的庆贺,与她们母女是半点都不沾边儿。
“十一月二十八擒获的青衮杂布?”忻嫔越寻思就越是忍不住地冷笑,“怎么就那么巧,不早不晚偏偏是十一月二十八!”
“十一月二十五是皇太后的圣寿家宴,那天皇上刚说了令妃的孩子都是托了皇太后的福,这三天之后就擒获青衮杂布了!这简直就是千里之外,都在为皇上的话做注脚啊!”
乐容小心望向忻嫔,“主子的意思是,这成衮扎布上奏的日子,是人为的?”
忻嫔迭声冷笑,“成衮扎布是谁呢,成衮扎布这会子是七公主的公爹啊!七公主好,他的儿子才好,他的一门才有荣光,故此他不他的小儿媳妇站脚助威,他还能旁人么?”
乐容不由得瞠目,“可是七公主这会子也才不到半岁啊!”
“名分已定,便是七公主还不到半岁,依旧在襁褓之中,可是她却已经是成衮扎布的儿媳。他自然当成自家人,从这会子便要落力护着了!”
忻嫔懊恼地撇开头去,“早知道他们一家都是著名的情种,待人当真是情深义重。还不到半岁的小儿媳妇,他就能护成这个样儿!换过来比比傅恒,你看傅恒对四公主、六阿哥又做过什么特别的去么?”
“若以此论,成衮扎布这个公公当的,倒将傅恒都给比没影儿了!”
乐仪静静听着,却是缓缓一笑,“主子别急,奴才倒从皇上的谕旨里,听出点特别的滋味儿来呢。”
忻嫔一扬眉,“什么滋味儿?”
乐仪含笑上前道,“皇上封成衮扎布一子为世子,这个儿子为第四子瞻楚布多尔济”
忻嫔眯了眯眼,“前年就听说皇上封了成衮扎布的两个儿子为公爵。他一共就七个儿子,这会子一个为亲王世子,两个为公爵他们家这一门,就更是谁都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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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58、别急着乐()
乐仪却笑,“主子先别急——主子不妨想想,世子和公爵,可都不是那个七额驸的啊!”
忻嫔微微一怔,也赶忙收回心神。
这么一想便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成衮扎布的这个世子,为第四子,也就是说这个第四子才是嫡长子!那七额驸这个第七子,怕其实根本是庶出吧!”
“成衮扎布便是有两个儿子为公爵,一个嫡子为世子郡王等级,皇上封了成衮扎布三个儿子,却也还没轮得上这个七额驸不是?”
乐仪含笑点头,“成衮扎布第四子为世子,此时又代成衮扎布掌扎萨克之职,由此可见这个世子已是成年的了。而这会子七额驸才两岁多大啊,便是将来要跟哥哥们争,又怎么争得过?”
“将来啊,超勇亲王的爵位,自然是人家第四子所承袭,倒没这七额驸什么事儿了!”
叫乐仪这一说,忻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