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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呢。”
婉兮有些不敢置信,“皇太后,手边儿,用着呢?!”
皇帝轻哼一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婉兮登时装糊涂,“爷说什么呢?”
皇帝耸耸肩,“我说你给皇太后那寿礼呢你那小木船儿,不是雕刻出来的么?”
婉兮做了个鬼脸儿,无奈地闭上了嘴,只伏在皇帝怀里假寐算了。
她得每顿饭里放多少咸盐,才能闲得要去跟一个天子斗嘴呢?这位爷可是天天在前朝舌战群臣的好吧,她还是歇了吧。
她是真困了。天儿热,加上今天又在园子里兜了一大圈儿,这会子眼睛阖上,就半入梦乡了。
皇帝伸手帮她顺着额角的鬓发,叫她更舒服些。
这个小他十六岁的小丫头啊,有时候这样抱在怀里,看着她乖乖的模样儿,总叫他生起那么些复杂的情愫来。
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何尝不是他的小女儿呢?
这样想来,他便又生罪恶感,忍不住红着脸乐了一会子。
婉兮半梦半醒地听见了,闭着眼问,“爷又坏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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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11、忍不住憧憬()
皇帝实则正再回想与她在一起的这些年。
因为年岁的缘故,他便总是觉着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儿,尤其是亲昵的时候,就总觉得她这儿也小、那儿也总怕力气大了,给捅坏了
这儿也柔软,那儿也柔软,便是扭捏的时候,劲儿多用那么一点儿,便是一片红了去
婉兮这么忽然咕哝着一问,皇帝登时脸红起来,哪儿好意思说实情。
这便故意板起脸来,哼一声,“爷是苦笑呢。”
婉兮这便慵懒地睁开眼,“皇上怎了?为何苦笑?皇上可有烦心事?”
见婉兮这样认真地关心他,他只得也跟着一本正经起来。
“我是遗憾,这回连得的三个,竟然都是皇子。若当中有个小女儿,该多好。”
婉兮张大了眸子,睡意渐褪。
“皇子不是更好么?皇上难道更期盼公主?”
皇帝哼了一声,“皇子是好,可是皇子多了,我也心烦!皇祖时候皇子最多,你看到后来演变成了什么模样?九龙夺嫡,骨肉相残!”
“如此而论,有时候儿皇子还不如公主!”
婉兮心下也悄然忍住一声叹息。
可不是,这会子宫里一下子有了三、四、五、六、八、十、十一、十二这八位皇子去!
这八个背后,便多了多少种算计去。
婉兮便也点头,“皇上说的是。还是咱们四公主好。”
皇帝轻哼一声,“爷当年将和婉接进宫来抚养,当成亲生女儿一般他们都以为爷是安抚弘昼,可他们不明白,爷是真的喜欢女儿啊!”
“只可惜爷的女儿少,和敬厘降数年了,宫里这些年也只有一个四公主去。四公主也大了,如今都是有了额驸的了爷总觉着,这个女儿已经是傅家人了,快不是爷怀抱里的小公主了。”
婉兮笑起来,将面颊蹭着皇帝。
“若奴才能生,一定想办法给皇上多生几个公主。”
婉兮仰头,认真凝视住皇帝,“奴才但愿只生公主就好,倒不必诞育皇子。”
只要没有皇子,自己的孩子便不会被卷入残酷的夺嫡之争去。这样有了孩子之后,她倒不用那么担心了。
皇帝被婉兮说起了满心的柔情,垂眸凝视她,不由得心都软了,“若是我们有个女儿,一定像你。”
小时候的九儿,那还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娇憨地睡在花丛里,全然不知有人从她身边走过,被她的睡颜牵走的心神
婉兮便伸出小指头去跟皇帝拉勾,“那咱们说定了,奴才一定要给爷生个公主爷到时候儿可不许因为是女儿,就轻忽了奴才的孩子去!”
婉兮这般娇憨的样子,在皇帝眼前,直觉便影影绰绰聚拢起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来。
与九儿一样灵动的眉眼,与九儿一样的娇俏伶俐
皇帝的心依然先软了,“好,一言为定。”
两人这样腻歪着用过了晚膳去。
婉兮这才将那点子暑气都遣散了。皇帝凝着她的眼睛,这才缓缓道,“爷知道,你方才故意提皇后,是心里还窝着倭赫的火。”
皇帝认真看住婉兮,“不是爷要放过这次的事儿去。而是倭赫不能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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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12、心有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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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抬起头来,“为何不能再查了?因为是皇太后万寿期间的事儿,皇上不想让那普天同庆的时刻里,多添了不愉快去?”
皇帝没作声。
婉兮垂下头,“那皇上就是皇后。因为皇后那会子已经身怀六甲,便是有什么,皇上也舍不得细查;况且这会子皇后更是为皇上诞育下了期盼已久的嫡子,那就更是劳苦功劳。嫡子,皇上便也不查了。”
若嫡子是储君,整个天下就都是十二阿哥的。皇上怎么还会吝惜几千两银子了?
婉兮垂下头去,心里也是莫名的憋闷。
皇帝眯起眼凝着婉兮,霍地低低笑了,“……果然是个当家的好手。”
婉兮噘嘴,“奴才可不敢给皇上当家。当家是皇后的特权。奴才不过是在皇后身怀六甲时,代替皇后理了理皇太后万寿的事儿——倭赫的事儿也是出在那期间,故此奴才方想查个水落石出,也好给皇上一个交待。”
皇帝点头,轻哼一声,“你可知道倭赫是个什么出身?”
婉兮仰头望住皇帝,“他是内务府的官员,还能是什么出身?自然是内务府旗下的包衣出身啊~”
皇帝摇头,“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他仕途。”
婉兮这便轻轻摇头,“奴才虽说也是出自内务府旗下,可是对内务府的官员并不十分了解。除了从前九爷之外,也就是玉蕤的阿玛,奴才还知道些;旁人,奴才也从未见过了。”
皇帝轻哼一声,“他出身盐政~”
婉兮眨眨眼,“盐政又怎了?”
婉兮心下还是画了个魂儿:既然是盐政,便是内务府里最肥的地儿。每年银子流水一样,盐政上的官员极少有能常在河边走、从来不湿鞋的去。也因此,盐政上的官员做账都是一把好手,便是再大的窟窿,他们也都有本事给从账面上平过去。
婉兮便不由得皱眉,“奴才隐约明白了……倭赫既是出身盐政,那他主管的账面上怕是查不出什么来。所以皇上才说不能再查了?”
皇帝点点头,“一来,的确是这个缘故。他负责的账面上,滴水不漏。便是戏台的木材有问题,他也自然都能推卸到下边,那些具体采办木材的人头上去。”
“二来么……”皇帝目光幽幽,“倭赫出身于淮安关盐政。淮安关盐政又是两淮盐政的分司,属两淮盐政辖制。”
婉兮听得似懂非懂,“两淮盐政……奴才隐约听皇上提起过。南巡的时候儿,皇上还曾嘉奖过两淮盐政,好像是叫吉庆的吧?”
皇帝长眸中微微飘起暗色的雾霭来,“若追查倭赫,便会有官员趁机弹劾他从前为盐政时候的问题,这便势必牵连到两淮盐政吉庆。”
婉兮吐了吐舌,“皇上原来是不想牵扯到两淮盐政吉庆啊?是不是担心有的大臣胡乱又往皇上南巡的事儿上去牵连?”
皇帝哼了一声,“你道那吉庆是谁?”
婉兮摇头,“不就是两淮盐政么?”
皇帝无奈,伸手弹了婉兮一个脑瓜崩儿,“他是你本家!若论辈分,是你族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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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13、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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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这才傻了,“两淮盐政吉庆,是我族兄?”
婉兮家也在旗下,而旗下人皆随了满人的习俗,一概称名不举姓。便如她阿玛清泰,这“清泰”二字都是满名,是不可以叫“魏清泰”的。只是因为他们家终究是汉姓人,故此平常也有人将她阿玛称为“魏清泰”去。
故此这个吉庆,她也只是知道这么个名儿,并不知道吉庆姓什么;就更想不到吉庆原来与她是本家。
她摇头,“没听阿玛和哥哥说起过。”
皇帝轻哼一声,“出了五服了,便是本家,也已经远了。他阿玛叫清宁,与你阿玛清泰是同辈。五世以前,你们是一个祖宗。”
婉兮不由咋舌。两淮盐政……都敢上折子促请皇上南巡,并且召盐商为皇上南巡捐百万两之巨……吉庆自己的家资,可想而知。
婉兮自家清贫,阿玛和哥哥都是尽心当差,只守着自己那一份俸禄而已,婉兮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家族还有这样一支。
婉兮心下一动,便也明白了,垂首含笑道,“怕是奴才阿玛和哥哥便是知道,也故意不告诉奴才吧。”
虽是本家,已是贫富有差,自己阿玛和哥哥安贫乐道,且吉庆一直在两淮那边呢,这便来往得少了。
皇帝眯眼,静静打量婉兮,“不瞒你说,去年南巡回宫,弹劾吉庆的折子便已经送上来了。爷已经叫人暗中查访过。‘朕意吉庆家道素丰,且系一聪明伶俐内府之人,或于盐政衙门相沿之陋规,无关轻重者,不能不取。’”
“朕密谕黄廷桂,秉公查察。嗣据奏覆,各款多属子虚。”
婉兮这才松了口气,“两淮盐政的差事,小有差池,便是掉脑袋的大罪。这差事也不好当。”
皇帝点头,“爷知道吉庆委屈,去年正月加他奉宸苑卿衔,以示奖励;三月又委任他为京口副都统,依旧监管两淮盐政。”
婉兮傻傻听着,尴尬地笑,“好歹是奴才本家,虽从不认识,但是奴才好像也该替族兄谢皇上恩典。”
皇帝这才扬声而笑,拍了拍婉兮的发顶。
“你可知道你宫门口的硬彩子,是谁负责搭建的?就是你这个族兄!他身为两淮盐政,自请为皇太后万寿效力,爷便准他从万寿山到西直门,分段办理。”
“既然是你族兄,既然已经到了西直门,爷便叫他将硬彩子一直搭到你宫门口。让他心里明白,爷对他那点子回护,是因为谁!”
婉兮这才吐了吐舌,连忙摆手,“不过族兄而已,爷凡事不必顾忌奴才。这点子轻重缓急,奴才还分得清楚。”
皇帝含笑凝着她,“爷知道你分得清楚,可是却有人分不清楚。倭赫这件事,你若非要查倭赫,便必定有人设法将吉庆牵连进来。你自己并不认得的族兄,却有人当成打击你、打击你家族的手段去。”
婉兮心下一跳。
当年自己的阿玛就险些叫人给害了,哥哥在江宁府织造的织房里也吃过不大不小的亏;直系亲人折腾完了,这便连出了五服的族兄都不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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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14、人不是白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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