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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李眉凤是不同意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深沉,老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但是架不住孩子可怜巴巴的,何家人还那么热情,也就同意了。于是,半个月后和方启国约定了时间,晚上吃完饭到何家给丈夫打电话。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方嵘开始不敢认,后来方启国说:“嵘儿嵘儿(儿化音),乖不乖?”这才认得出来,开始絮絮叨叨的变身小话唠,李眉凤不好意思花人家太多电话费,长途也不少钱,一劲儿催方嵘快点。
“爸爸,我快上学了,九月份就上学了。”
“恩,爸爸给我闺女从上海买书包带回去。”
“爸爸,爸爸,我又长个了。”
“好,多吃饭长胖点儿。”
“爸爸,爸爸,上海人是不是都说外语?”
“人家说的是上海话,也是中国话。”
“是吗?那我怎么听不懂?”
“因为是方言啊。”
“爸爸,你听得懂吗?”
“爸爸也听不懂啊。”
“爸爸,你都学那么长时间了,还挺不懂啊。”
“爸爸不是来学上海话的。”方启国乐出声音。
“我再跟爸爸说一句,”方嵘拧着身子不让妈妈抢电话,“爸爸,爸爸,咱家搬新房子了,你还没看过吧,我自己有个屋儿。”
“恩,嵘儿嵘儿长大了,能自己睡了。”方启国听见老婆在一边催促的声音,说:“宝贝儿,挂了吧,长途挺贵的。”
“再说一句,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念完书就回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念完?”瞬间精神的声音变成了恳求,“那说话都听不懂!你回来呗。”
“……”方启国嗓子像有东西哽住了。
“咱家有自己的房子了,不用再搬家啦。”两滴晶莹的小水珠滴到电话机的按键上。
“恩,爸爸知道。”方启国的心都揪到一块了。
“我不用跟你们睡一张床了,要不我跟妈妈睡,我把我屋儿给你住,就没人跟你抢被了。”声音越发颤抖,想到妈妈从凳子上摔下来;想到被扛在肩膀上的何家勇;想到何爸爸给何家勇买的带轨道的大火车;想到刘晓流打不过她就说,找我爸打你屁股开花;想到跟何家勇打架时,何爸爸把儿子扛起来,那小子少挨了好几脚……心里别提多委屈了,这最后一句伴着放声的大哭“爸爸,你就回来吧!”
电话那边的方启国哽咽的说不出话,李眉凤说了句什么挂上电话。何妈妈本来就是心肠软的人,这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平时再顽劣也还是个孩子。
老何抽着烟感叹,这拖家带口的男人真是不容易。
何家勇不明白,头发被自己拽下来那么多都不哭,跪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哭,这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晚上,李眉凤抱着哭了的孩子睡在大屋里,心里却是欣慰,哭的时候还挺像女孩子的,连何家勇那小子都心疼了,嘿嘿。
吹来寒风,放寒假,方启国回家过年,新家没个男人非常落寞,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姑娘的床竟然是个门板。小半年不见宝贝模样倒还没什么变化,就是突然跟他可亲了,早上扒开眼儿就领着他满小区晃悠,看见人多的地方还特别大声的喊爸爸,真是受宠若惊。
吃过晚饭,方嵘还特地带着方启国到六楼,拉着方启国的大手,骄傲的给何家人介绍:“这是我爸爸。我爸爸在上海上大学,是大学生!”
方嵘现在明白爸爸其实是比较长时间的出差,不是不要她,但是再次送走爸爸的时候还是在火车上拉着爸爸不让他走,惹得邻座的老大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送走爸爸,方嵘又恢复了顽劣本性,继续在托儿所里作威作福。老何看见李眉凤下班接她一起回家,一路上不停数落,就笑呵呵把大宝贝儿带回家去了。
一进屋,何家勇就把脸拉的老长了,招人烦的玩意儿。老何想起刚才的情景,问方嵘:“今天又怎么了?给你妈气成那样?”
方嵘自动自觉拿起苹果就开始吃,“我妈说下回再耍流氓就给我扔托儿所不要我了,让我住长托。”
“哟,姑娘,耍什么流氓了?”刚下班回来的何妈妈带着李眉凤进屋,上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小胖儿让我弄哭了。”满不在乎的脸上闪烁着十分骄傲的眼神。
“你问她干什么了,怎么给人弄哭的?”李眉凤说
“他脸上那么多肉,软乎乎的,不让我摸。我就稀罕稀罕,亲一口,完了他就哭啦。”
“就这么耍流氓的啊?”老何笑呵呵的看报纸,丫头从各个方面都有小流氓的潜质。
李眉凤不能看着这孩子再歪曲事实了,夺过主动发言权:“你那是亲吗?”转过头跟何妈妈讲:“给人家孩子脸上咬那么大一口,我接她时候还看见红印子呢!老师跟我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咬的,刚咬完那孩子还没哭。完后,她告诉人家啥?”回头瞅瞅方嵘没事儿人似的吃苹果,“说自己有狂犬病,让那孩子赶紧扎狂犬疫苗,要不然就发疯,咬谁谁就疯。”
“挺像。”何家勇接话,方嵘拿苹果核打他。
“估计那孩子可能也这么想来的,就哭着跟老师告状去了。结果,一下午,”说着狠狠的戳自己姑娘脑袋“她跟着人家屁股后头转悠,吓唬人家‘再哭,我亲你啊’!整的小胖一直哭到晚上!”几个大人哈哈笑,这就是个活宝。
方嵘看家勇组装轨道就过去凑热闹,何家勇好不容易弄成个8行,方嵘就从另一边给拆开个口子,何家勇拿火车头照她胳膊上就是一下子:“再碰我削你啊!”
“我亲你啊!”方嵘很有气势的威胁,作势就要扑上去,突然腰上一紧,被李美凤拦腰抱起来,直接绑回家不能再让她继续丢人了。
“怎么生你这么现眼的玩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看,觉得自己写的挺雷的,也不知道怎么改,对付看吧。
一年级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
转眼院里的几个孩子都要上学了,方启国在外地,李眉凤自己带着孩子还得上班真是很不容易。何妈妈很自动自觉的担负起带孩子去报道的任务,高兴地忘记了自己是带着的属于两个不定时炸弹。
走一路俩孩子就拌拌嗑磕的,到了学校操场,只看见苏晓和李燕。其他同龄的孩子有家里花钱去好学校的两个,还有一个回户口地上学去了。几个家长把孩子按堆放在一起,去办入学手续了。
满操场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孩,还有些高年级的在操场上玩球。何家勇正在这跟方嵘大眼瞪小眼,突然被方嵘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足球直接冲着方嵘面门而来。丫头赶紧躲开,足球还是蹭到她脑门上,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把脑门上划出一道血淋子。
方嵘抬头,看见跑来一个男生,“你他妈瞎啊!”男生还来不及道歉就让人骂了,一合计道歉也省了,捡球要走。何家勇一把把球打掉,怒目而视:“说对不起。”
“对不起~”自己理亏说就说吧,满脸这个不情愿哪。
方嵘也来气,加上头上火烧的疼,二话不说拿起球照着那男生脑袋就砸过去了。那男生也不示弱,再加上身子高,飞起来就是一脚。那腿还没踢方嵘,何家勇已经照着飞来的迎面骨踹了一脚。
于是乎,以方、何为中心在操场上发生了小小的骚动,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两员小将第一次站在了并肩作战一致对外的统一战线上。等何妈妈发现骚动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被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分来了,再看方嵘脸上破了相,新穿上的衣服也撕破了口子,别提多着急了,举手就扇了自己家儿子两巴掌。
当天需要学生和家长按班级去教室跟老师见一面,等冯老师看见这两个没上学就开始和高年级打架的宝贝儿都分到她班上来,哭的心都有。
金秋九月,方、何两位小朋友正式成为一年级的小豆包。
冯老师刚开始还以为这两个孩子一个楼的邻居,打架的时候挺有默契。并且看样子两个宝贝儿谁也不服谁,大概能够互相克制一下,高高兴兴的把他俩安排成了同座。但事实上,两人的相生相克是发生在以武力解决争端的基础上,切实的做到了一打一蹦高儿,不打也蹦高儿。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1、2、3、4、5、6……下面突然爆发惊呼一片。何家勇拿着文具盒抽打方嵘肩膀喊:“你二呀?我算草本是给你画画的吗?”数学老师想这是数字作为名词的一种用法。
自然老师还在想怎么让孩子们理解风霜雨雪的时候,方嵘直接把何家勇按倒在地现场演绎两虎相争,老师推推眼镜,真是现场版的动物世界。
语文老师讲着人、口、手,何家勇拽着方嵘的马尾,拿着手里的下五道:“成王败寇,给爷爷低头认输。”老师不会因为你成语用得好就不罚站。
……
就这样,一来二去一个学期就快过去了,倔强的冯老师败下阵来,把两个孩子放到了隔着过道的两组,何家勇比较矮坐的靠前,方嵘坐到后几排去了,这才恢复了班级里相安无事的和平局面。
方启国在毕业之前没有回来过,毕竟回来一次开销真的太大了,自己上学这几年用的钱远远超过自己的工资。想象老婆带着上学的女儿,就靠李眉凤每月一百多的工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等他彻底回家时,方嵘已经上三年级了。
方嵘个子长的特别快,就跟吃了化肥的豆芽菜一样。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每次身体检查报告上都打着“营养不良”的字样,老何夫妇非常心疼,动不动就把她带回家来吃好吃的。但是不管吃多少,永远都先长个,然后长头发。10岁的孩子却看起来像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班级里就一个男生比她高。
原先在操场上跟他们打架的那几个男生,刚开始还动不动找方嵘和何家勇点麻烦,总合计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那几个小子也越来越大,明白方嵘不管怎么样总是个女孩子,渐渐对她规矩了不少。
但是方嵘同学没有意识到这点,平时不说话不笑,绝对的秀气,可只要开口就是张牙舞爪。在学校里渐渐没男生跟她打架了,跟女生打架,根本不用动手,以身高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武斗战场改在家里,对手是何家勇小同学,可是现在她已经比他高一头多了,何家勇基本上不是对手了,只能被不停的欺负。
随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渐渐长大,何家勇不会再为方嵘非说阿瞬是一辉的妹妹,而削她脑袋(够不到);也不再因为方嵘拆他火车轨道,而跟她玩命(因为去年就已经被她掰折了一段);更不会在学校跟方嵘发生流血冲突,(因为方嵘太与众不同了,他实在不愿意跟根儿豆芽菜站在一块堆儿)。
但我们小何同学变得非常聪明,不跟她硬碰,学会迂回战术。方启国回来了,就有人惩治这个小恶魔了。何家勇今天给方爸爸送张数学卷纸,明天给方妈妈送个作业小条,吃了晚饭溜达到楼下,讲讲今天黑板上又记了谁的名字,说说某人怎么用圆规扎同座越过三八线的胳膊。可是啊,自己种的因往往自己得尝果。
方启国从外地回来就当上了带班组长,工作也忙起来了,这天好不容易下班早了,老婆有事回娘家了,自己高高兴兴的去接方嵘放学。他平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