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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线,他的视线落在浴室门上。他并不在意乔应对他的冷淡,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29
乔应洗完澡出来,沈敛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白米粥,不过是装在即食盒子里的乔应的冰箱里除了酒,就是各式各样的方便面方便粥,看来沈敛是从冰箱里翻检出来,泡熟了给他当早餐的。
乔应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他并不觉得饿,这段时间以来饮食作息的不规律,使得他就算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也没什么饥饿的感觉。泡得软软黏黏的白米粥稍微刺激了一点他的食欲,但也只是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下意识的想找酒喝,拉开冰箱门时才记起沈敛已经把所有的酒都丢掉了。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经纪人该过来接他去片场了。左等右等却也等不到经纪人来电话,于是打电话过去,经纪人惊讶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去片场?你不是病了么?沈敛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你病倒了,发烧躺在床上。我和安导说了,他要你好好在家休息,这两天先不拍你的部分。你起来了啊?好点没?〃
乔应脑子〃嗡〃的一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敛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
〃他用你的手机打的啊。对了,沈敛昨晚怎么会在你家?〃
乔应镇定了一下情绪,只好回答说:〃他昨晚。。。。。。正好过来找我吃饭。我没什么大碍,不用休息,还是去片场吧。〃
〃你就别逞强了,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安导也说了,就算你没病倒,他也打算强制性让你休息两天。安心在家养养精神吧。〃顿了顿,经纪人有些担心的问,〃你没有再喝酒了吧?〃
乔应苦笑了一下:〃没有。〃
〃那就好。〃经纪人松了口气,〃我过来看看你。〃
〃不用了。〃乔应婉拒了他的好意,〃你忙你的吧,我睡两天就好了。〃
挂断了电话,乔应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有些恼怒于沈敛的自作主张,可既然连安荣都说了叫他在家好好休息,他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计划之外的休假。口渴的厉害,怎么喝水都不够似的,无法满足。乔应明白,他的酒瘾发作了。
一开始乔应并未料到自己竟会依赖上酒精,接过剧本后为了揣摩顾方这个角色,怕自己演不好成天酗酒的醉鬼,便试着在家稍微喝了一点,每天也是有节制的喝得不多。后来随着电影的开拍,渐渐入戏,不由自主的便将剧中人的习惯带回了现实生活中。像顾方一样强迫症似的关在家里一遍一遍反复的看着那些影碟,喝酒已经成为了习惯,以至于每天出门工作前,必定要先喝几口。慢慢发展至在片场拍完一个段落休息时,也会焦躁不堪的需要酒精的麻醉,乔应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了。
可他已经无法摆脱,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没有酒精的慰藉,惶惶然便觉得什么也做不成。乔应安慰着自己,等这部戏杀青一定会戒酒,就像无数次要戒烟的人,一再的自欺欺人,等抽完了这包我就戒掉。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摸进了厨房时,终于在料理台上发现了一瓶用来烹饪调味的黄酒。还是以前程妙然和他分手前,买来放在他家,偶尔用来做菜的。乔应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拿来酒杯倒了一杯出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滑下喉管,他皱了皱眉,长长的嘘了口气。于是又倒了一杯,这次却并不急着喝,只是小口小口慢慢的饮。
有些习惯,明知道不好,明知道伤身,却无法改变。就像当年乔应最失意的那些日子,他也是这样将自己闷在家里,暴饮暴食,毫无节制,身材不受控制的走形,却也依然毫不在乎。
只是这一次,他从对零食的依赖,变成了对酒精的依赖。
乔应其实从来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那些年在媒体和观众的嘘声中走过来,他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会受伤害,只是从来不肯轻易在人前示弱。顾方在骨子里和他太相似,一样的骄傲自负睥睨一切,放浪形骸的表面下只是一个人独自承担失意和痛苦,酒,就成了最好的慰藉品。
乔应一口一口的喝着酒,逐渐已经失去了控制。有些晕沉沉的享受着神经被麻痹的快感,他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个黑漆漆的无底深渊,可他已经无法悬崖勒马,似乎坠进去也不是很在意了,也无力去思考明天。
也并不期待有人将他拉出来。
沈敛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乔应倒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个酒杯的画面。
他的脸色一片铁青,几步走过去,一把拽起乔应,怒吼道:〃你真他妈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乔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拖进了洗手间,沈敛按着乔应的背,强迫他对着马桶:〃给我吐出来!〃
乔应死命的挣扎:〃放开我!〃
〃一大早的空腹喝酒,有多伤胃你知不知道?你还喝的是黄酒!〃沈敛怒不可遏,〃你在慢性自杀,乔应!〃
乔应在他手里一阵拳打脚踢,终于挣脱开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地板上。沈敛却也没有再过来拖他,只是站在原处,低头看着他。两个人都失态了,乔应第一次听沈敛骂了粗口,沈敛第一次看到乔应如此狼狈的模样。
良久,乔应终于低声开口了:〃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行不行?〃
擅自跑到他家,擅自打电话谎称他生病给他请假,又拎着一堆食物和生活用品再次闯进他家乔应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究竟还想怎样?
沈敛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乔应。〃他缓缓的开口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只好打电话给安荣,说你因为酗酒,严重影响到健康,已经无法继续拍摄了。〃
乔应猛然抬起了头,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你也不想我去打这种电话吧。〃沈敛站起了身子,语气冰冷,〃那就给我戒酒。〃
这个惯来在人前优雅温柔的男人,第一次在乔应面前露出了强悍而冷酷的姿态,完全不容回绝。
乔应抬手捂住了眼,低下了头。
他知道沈敛说得出做得到,安荣向来视他如亲生儿子一般,要是知道他入戏太深竟然私底下酗酒成性,只怕真的会停拍。哪怕要被迫换人,也绝不会任由他这样继续拍摄下去。
他为了这部片子付出这么多,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好。〃乔应虚弱的应了一声,〃我答应你,我会戒酒。〃
〃那么,我会每天过来监督你。〃沈敛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从今天开始。〃
乔应身子震了一下,冷冷的说:〃没这个必要吧?〃
〃有。〃沈敛笑了笑,声音温柔了下来,〃这也是条件之一,乔应。〃
乔应依旧垂着头,沉默着,没有再开口了。
沈敛满意的一笑,转身走出了洗手间,将他从超市买来的物品一一清理归类。留下乔应坐在原处,良久,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虚弱的放下了捂着额头的双手。
30
乔应一开始以为沈敛说每天要来监督他的话,只是做做样子威胁他罢了。谁知道自那天起,沈敛真的每天出现在他家里,有时候中午过来,有时候晚上过来,甚至还同他的经纪人频繁联系,严格监督他有没有在片场或者别的场合借机酗酒。
乔应的经纪人起初还有些惊异,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乔应和沈敛的交情竟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但是看到这段日子,乔应的气色果然有了好转,便默默的同沈敛达成了默契,于公有他在一旁看着乔应,于私便交给沈敛。
乔应是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经纪人竟然和沈敛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并且还会时不时交换一下关于自己的情报。他一时间只觉无话可说,好半天,才无力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和沈敛熟稔起来了?〃
〃这个问题是我该问你才对吧?〃经纪人笑了笑,然后正色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有人关心你的健康,你前段时间实在太糟糕了。〃
乔应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并不需要。。。。。。〃
〃你需要。〃经纪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只是你从不听我劝罢了。要是我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尽力。所以我很高兴,你能交到沈先生这个朋友。〃
乔应只好勉强笑了一下,经纪人不明白真相,只以为沈敛是他的朋友。
可是普通朋友,又怎会每天不管多晚,也不管多忙,都要坚持去他家里,只为了看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偷偷在家里藏酒,甚至还不避嫌忌的每天和他的经纪人通电话这种过分的关心,真不知道他的经纪人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
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乔应身边,沉默内敛,从不过问乔应的私事。陪他一路大起大落,从不抱怨,曾经有别的演艺公司开高价挖他跳槽,他也不动心。他只关心乔应在这个圈子里的对手和敌人,想方设法同他一起扫除障碍,至于出现在乔应身边关心他的人,他只是远远看着,从不多嘴,也不会插手。就像当年的程妙然,他也只是提醒了一句要小心别被媒体曝光,除此之外再无多话。
因此他默许了沈敛突然出现在乔应的生活中,并且明目张胆的干涉乔应的健康状况。他明白乔应为了这部片子已经投入太多,甚至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再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他无力阻止,所以需要一个像沈敛这般强势的人来阻止乔应。
他只是恪守着身为一名经纪人的本分,默默跟在乔应的身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他最大的自由空间。
乔应忽然发觉,自己这么多年能坚持下来,没有和顾方一样倒下去,一蹶不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多亏了身边有这个男人一直在支撑着自己。
没有太大存在感,却从不轻言离弃的经纪人。
〃谢谢你,杜冉。〃乔应真心实意的开口了,充满了感激和无法言明的欣慰,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经纪人,〃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我撑不过来。〃
高大的男人一瞬间竟微微有些红了脸,犹豫了一下,也回抱了一下乔应,低声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其实你一直是最棒的,乔应。〃
这句话说得无比真诚,乔应倒有些尴尬起来,虽然无数次被媒体吹捧或打压过,但还是头一次听到身边亲近的人称赞自己〃是最棒的〃。
尤其自己这个经纪人,向来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和乔应相识这么久,从没说过这种感性的话。乔应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松开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
然后想起收工回家,沈敛只怕又在他家等着了,不由得又一阵头痛。
老实说,戒酒的日子并不好受。
乔应自认是个很有意志力的人,就像当年他爆肥起来后,短时间内也能硬生生减肥瘦回去一样,一开始他并不认为戒酒有多难。他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直线下降,却还是认为一旦杀青后,稍微努力就能戒除掉酒瘾。
直到这段日子被严厉的监控,坚决不许沾染半点酒精,他才明白了那种痛苦。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快要饥渴而死的旅人,却怎么都看不到绿洲的感觉。
他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顾方在医生已经给过了严厉警告后,还会不管不顾的继续酗酒。原来一旦酒精上瘾,那种从生理上到心理上的深深依赖感,要连根拔除,是如此痛苦。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