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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后,田地间基本没有什么农活,上工的人越来越少,女人们多是聚在一起拆毛线织线衣,纳鞋底讲闲话,男人们则是要去修路担堤。
叶知知回到陈家,虽然不要天天去上工,但每天的家务活得恢复起来,陈家不养吃白饭的人。
姐妹俩这是一起去自留地里挖红薯,一路上陈爱娇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她,就算有人要把陈建业送派出所,她也应该拦着点,那可是她们老陈家的宝贝疙瘩,是她们俩以后的依靠。
“二娇啊,你别不把姐的话放在心上。”陈爱娇刨着自留地里的红薯,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不说话的叶知知,“你当咱村里为啥那么多人想生儿子,不生儿子就直不起腰杆来。”
“妈以前没生建业的时候,日子过得多难啊,奶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来小三出生”说到小三陈爱娇顿了顿,脸上划过悲伤的神色,默默转移了话头,“不管你怎么想的,以后你总要嫁人吧,在婆家受了气,还不得建业替我们撑腰”
“你也别和妈置气,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我们的妈。”
这些思想根深蒂固地存在陈家每个女孩子的思想里,不仅是陈家父母,爷奶,包括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教育,影响她们的,女人天生弱势,生来就是为家庭里的男性角色牺牲。
这些男性角色里,包括父亲、兄弟和丈夫,非常可悲,却无法改变。同样,披着母亲身份的赵秀菊,在世人看来,是没有错的,就算有,那也轮不到叶知知这个当女儿的来说,毕竟子不言父过,母亲同理。
叶知知没有替陈爱娇洗脑的想法,她也没那个能力,只能默然听着。
至于陈爱娇嘴里的小三,应该是在她之后赵秀菊生的女儿吧,原主的小妹。
把陈建业送派出所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懊恼当时有些欠考虑,没有想到陈家人的反应,事先没有及时安排好,还好顾淮安替她周全过来。
想到顾淮安,叶知知又想起雨中他跑回来给她盖上外套的样子,外套和手表她打包好寄放在了陈芳芳那里,如果陈家人看到那些东西,或许又会是一场家庭风暴,她不敢冒险。
顾淮安这个人
“我说的这些话,你要记在心里,不要左耳近右耳出。”陈爱娇把红薯放进框里,见叶知知在愣神,伸手在她眼晃了晃,“是不是累了?活不多,你在旁边呆着吧。”
“还有酒厂这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村里的人都羡慕你和爱红呢,你就这么回来,也不知道她们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没事儿,让他们说去。”叶知知笑笑,也没歇着,帮着扒开泥土拔出红薯。
姐妹俩一直忙到饭点才回家,陈建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没有出去混玩,拿着本只剩一半的课本在院子里装样子,听说陈奶奶得意地说,陈建业这是打算要去上学了。
看陈建业那不情愿的样子,只怕是被陈爷爷逼的。
晚饭后,叶知知在灶屋里烧热水准备泡脚,突然听到二房屋里一阵吵闹,疑问地看向陈爱娇。
赵秀菊夫妻打架已经算是常事,再加上个会闹腾的陈建业,大房向来不太平,但二房一向都和谐安静,而且陈二叔不在家,决对不会是他们夫妻打架,怎么会突然闹起来?
“是春花和金花。”陈爱娇悄声凑近说了句,“闹了挺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春花和陈金花闹起来?叶知知皱起眉头,这两姐妹不是一向关系挺好的?
而且叶知知抬眼看了看毫无所觉的陈爱娇,希望不是因为李强的缘故才好。
烧了水泡过脚,叶知知拿着给叔婆买的零嘴往叔婆家里走去,听说叔婆回来有一段时日,陈爱娇还要给陈建业洗脚洗衣服,不能出门。
叔婆正在家里翻坛子,夹了好大一碗咸菜干出来,见了叶知知很高兴,把碗拿给她看,“萝卜丝,你最喜欢吃的,等会拿回去,芋头丝要不要?”
说着也不等叶知知回答,又给夹了大半碗,还从铁罐里拿出放了很久的糖块塞给她吃。
叶知知的事情,叔婆早就听说了,赵秀菊去酒厂要自杀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会得知叶知知不会再去上班,更是拉着她连连叹气。
“你这孩子,受了你妈的拖累啊!”叔婆的大手非常温暖,拉着叶知知不肯放手。“你别怨她,她也不容易。”
叔婆疼爱归疼爱她,但思想老旧,只说着等她嫁人就会好的话。
说着话三堂婶抱着小堂弟进了屋,她看着比之前又胖了些,瞅着叶知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对婆婆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非常看不上眼,阴阳怪气地道,“可怜我家二宝哟,连奶奶的糖都吃不上,老太婆子一心一意惦记着别人的孙人,不知道的还当”
“瞎嘚啵什么呢!”三堂叔正好从外头进来,冷斥了一声三堂婶,“二宝拉身上了,还不赶紧去给孩子收拾。”
三堂婶在家耀武扬威,在叔婆面前也没有什么尊敬,但还是怕自家男人的,暗暗翻了个白眼,扭身出了屋,三堂叔去后院拿了锄头也出了屋。
屋里只剩下叔婆和叶知知,她这才问起顾家的事情。
把上次赵秀菊和陈奶奶的复述一遍后,看向若有所思的叔婆问,“叔婆,这个顾家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你和顾家老二有门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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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高考恢复()
娃娃亲什么的,真是吓了叶知知一大跳。
据叔婆回忆说,这门亲事在原主太婆在世时替原主订下的,不过太婆过世后,两家就没有联系,没几年顾家的老人也去了,顾家搬走,再家就此断了联系。
眼看着叶知知年岁渐大,顾家半点音信也没有,这门婚事估计也得做罢,瞅赵秀菊和陈奶奶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这样。
至于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提,大概是因为原主本身年岁太小,不好提这事,另一个就是听说顾家人在外混出了头,巴望着这门婚事能攀上个富亲戚。
从叔婆那里得了答案,叶知知整个人都有些懵,原主居然有这么一门婚事,这在她看来,完全是不能想像的,尤其是叔婆话里话外还劝着她,让她安心过日子,等着顾家的信儿。
不过对不起顾家人,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太婆,这份婚约就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在顾家反口之前,她就必须以顾家未来媳妇的身份活着。
至于所谓信物,叶知知想起陈建业脖子上挂着的玉佛,想来那就是太婆和顾家交换的信物吧。
“这么多年都没有音信的人,还指望着人回来?”三堂婶嗤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娃娃亲,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再说了,就我堂兄家这情况,谁家娶了他家的闺女,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被蝗虫扒住了,这辈子就别想再摆脱了。”
三堂叔不在,没人管住三堂婶这张臭嘴,叔婆向来不和媳妇闹气,闻言只让叶知知赶紧回家去。
“啧,我这话可没讲错,二娇你自个说是不是,你那个妈呀,我就没见过她那么不会想事的人。”三堂婶摇摇头,从院子里收了尿布回来叠。
小二宝坐在一边咿咿呀呀,三堂婶叠好一块,又被他也扯散。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叔婆把装咸干菜的碗塞到叶知知手里,冲她使眼色,让她赶紧回家。
叶知知也有些尴尬,当些人闺女的面说人的坏话,也太没讲究的吧,哪怕说的是事实,就算叶知知不认赵秀菊,可听了三堂婶这话,她是应好还是不应好呢?
“你妈这人就是没你小婶精明,蠢得很,就看着见碗里的,你说说她图啥啊,把你给折腾回来,这不是鸡飞蛋打吗?还有你弟,那也不是个东西,来家里一回要摸走我一些”
“唉,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叶知知端着菜赶紧回了家,陈爱娇正好出来倒洗脚水,见状把菜碗接了过去,换到自家碗里,冲洗干净让叶知知还回去。
“叔婆做的咸干菜最好吃了。”陈爱娇笑眯眯地,家里赵秀菊是个懒的,不爱做坛子菜,每年的菜干坛子辣椒都不愿意做,陈奶奶虽然每年会做几个坛子,但做得不好吃,至少杨满春是不会做。
“我明天去给叔婆切萝卜,晒萝卜干,你也一起吧。”
捡了根辣萝卜丝丢嘴里,又辣又脆,要是再加点香油拌拌那就更好吃了,叶知知点点头,接过碗就出了门,碗还得还回去。
给叔婆家晒了一天萝卜,把家里要泡坛子的辣椒洗了晾干后,在忙忙碌碌的家务活中,时间很快到了十月二十一号那天。
村里大喇叭公布高考恢复消息的时候,叶知知正在和陈爱娇一起拆洗旧棉衣和被褥,还有陈建业尿湿的床单。
陈家湾的旧喇叭杂音特别大,但半点也不影响大家听新闻,不过是恢复高考的消息,陈家除了叶知知心头一动以外,没有人对此有多一分的关心。
倒是陈家湾的知青大院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很快几个年轻男人就从陈家门口跑过,还有个大肚子的女知青跟在后头,这是嫁到了村里的省城知青,这已经是第三胎了。
“哎呀,这高考要是恢复了,那村里的知青不都得回城了?”这几年村里也陆续有知青回城去,除了早些年嫁到村里的,或者娶了村里姑娘的,知青大院留下的知青只有寥寥几个。
“砰砰砰”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陈爱娇和叶知知回头看过去。
陈春花站在二房门口的台阶外,台阶下一只洗脸盆正倒扣在地上,脏水流了一地。
还没等她们出声询问,陈春花突然神色焦急地跑出陈家,连地上的盆也没有捡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陈爱娇问叶知知,见她也不明所已,起身去把盆捡了起来,搪瓷脸盆底被磕掉了圈漆,陈爱娇可惜地吹了吹,把盆放到窗台上。
“晚点”陈爱娇一回头,发现叶知知的人也不见了,“一个两个的,这是怎么了?”
村委院里聚满了人,每个人都是满脸兴奋,大家奔走相告,还有人在抱头痛哭,看得叶知知感慨不已。
大家都是来村委确认消息的,等了一会儿,就见道上飞快骑来一辆自行车,骑自行车的人手里举着一份报纸,高高地扬着,笑容格外灿烂。
骑近了才发现那人也是满脸泪水,从来没有感受这样场面的叶知知,看着也鼻头微酸,很想大声地告诉他们,消息是真的,我们国家真的要恢得高考的,大家不必如此心怀忐忑。
立马有人接过报纸,大声诵读这一震奋人心的消息,几次因为激动哽咽而中断,直到把考试须知全部诵读完毕,大家才真正沸腾起来。
报纸下面还有各省招生的高等院校和专业,诵读的那位男青年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收好,说会把这些抄下来贴到村委外的围墙上,方便大家查看。
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叶知知面带微笑地走出村委院子,刚出走,就看见陈春花躲在围墙后哭。
她蜷缩在墙角,捂着嘴无声地疼哭着,叶知知走过去,陪她蹲在一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刚进院子时,她就看到陈春花和一个陌生的男青年并肩站在一起,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