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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陈奶奶的讲诉,陈爷爷看着站在堂屋中间愣神的叶知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犹疑,这个孙女儿可是大变样了啊,往后他还能不能拿得住这孙女?
眼看着这孙女马上要去酒厂上班了,陈爷爷心里不是没有顾虑的,招工表的事办起来容易,他也是花了大人情的,不说陈支书那里,村里几个老辈他可都去说了好话送了礼的,为的不就是二娇出嫁前能多补贴家里,以后出息了多拉拔两个弟弟。
如今闹成这样,可不成!像从前那样打,也不成!陈爷爷心里想着事,看叶知知的目光便有些幽深,陈奶奶还在一边骂骂咧咧地讲着她的罪状。
“行了,你少说两句。”陈爷爷不耐烦地打断她,点了根烟卷,看了眼叶知知后垂下眼皮,长叹一口气。“二娇啊,唉”
那重重地一叹比打了她一下还难受,叶知知眉头蹙起,陈爷爷和陈家其他人不一样,他话不多很严肃,对等孙子孙女的态度都不怎么亲热,即便他同样重男轻女,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不同于偏心眼到极点的陈爷爷和赵秀菊,对于这个爷爷,叶知知还是很尊敬的。
“二娇啊,你大了也晓事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陈爷爷深抽一口,微微掀起眼皮看了眼有些愧疚的叶知知。“我们老了,你奶也管不住你了,可孩子啊,这是你奶奶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同我们顶嘴置气的啊,你小时候冬日里发高烧要不是你奶抱着你送卫生队,你哪里有命在这里。”
“孝顺孝顺,你知道啥叫孝顺不,你不顺着,哪里来的孝?我们老了,也不指望啥了,你说没错那就没错吧,管不了了啊!眼看着我们也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走吧,自个去想想,你到底做得对不对吧,想得通是我和你奶的福气,想不通,就算了吧,唉!”
陈爷爷这话说得格外心酸,叶知知心里也难受得慌,虽然明知道陈爷爷就是要这样说,就是要她内疚,可她也忍不住反思自己,或许她真的做得不对?再怎么样,陈奶奶也是长辈,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堂屋里气氛有些压抑,大家心里都被说得有些不是滋味,陈志坚倒想上前揍叶知知一顿表忠心,却被陈爷爷的目光钉在原地。
“老头子,你这是说什么,老了老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受孙女子的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啊。”陈奶奶突然一拍大腿哭起来,瞬间打破安静,指着叶知知骂道。“你这赔钱货搅家精,早晓得有今天这一遭,当初就应该溺死你,吃我的穿我的还要打我金孙,你”
陈爷爷被陈奶奶的话气了个倒仰,猛咳了两声狠狠地拍了桌子,才阻住陈奶奶的怒骂,再看叶知知脸上,愧疚的表情已经变得平静,心累地长叹口气,正要出言屋外传来陈爱娇和李强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叔,婶,爷爷奶奶都在哪,路上不好走,回来得有些晚了,我买了块肉打了酒。”李强提着东西走了进去,他的话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屋里的人都动起来,陈建业扑到他身边要糖,杨满春笑着接过酒肉去了厨房,剩下的人寒暄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些沉重的气氛消失殆尽,变得温情美满。
后脚进门的陈爱娇察觉到了什么,悄悄把叶知知拉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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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恩情债()
晚饭过后,送走客人,陈家的堂屋难得地亮起了灯。
陈家早拉了电线全家却只有一个灯泡,因为怕费电,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收在柜子里的,陈奶奶瞪了眼坐在一边的叶知知,没好气地同陈爷爷说,“赶紧说完把灯拉了,费电!”
说着便拉着孙子往出走打算出去串门子,堂屋亮堂堂地她看着闹心,要不是老头子给她解释了番利害,她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叶知知,边走边嘟囔着,“说说说,光说顶个屁用,棍棒底下出孝子,打一顿就老实了。”
声音远去,堂屋里就剩下陈爷爷和叶知知两人。
夏日蚊虫多,平时藏在暗处的大飞蛾不要命地往灯泡上扑,还有许多细小的蚊子绕着灯泡打圈圈,灯泡看久了,再看别的地方,总有个钨丝芯在眼前晃悠。。
屋里说话的声音不高,躲在外面的赵秀菊半句话也没听着,心里胡乱地猜着老爷子可能要说的话,焦躁地等等着。
“你爷跟你说了什么?”叶知知刚出堂屋就被赵秀菊拉进侧屋,还没站稳赵秀菊就迫不急待地问道。
说什么?老爷子和老太太不一样,却又一样。不过是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提醒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可以亲手送她上青云路,同样也可以把她拉下来踩进泥里,用大道理和所谓孝道狠狠地压着她,好叫她以后不要数典忘祖,要兄友弟恭,要听话,最重要的是暗示她拿到工资后要交到家里来。
老爷子有成算,自然不会自毁灭长城,眼下陈家暂时只有她一个能拿得出手谋取利益的,轻易不会撕破脸皮。
“你去问我爷呗。”叶知知有些心烦,找凳子坐下,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亲人,所得到的爱也十分的纯粹,哪怕前世奶奶也十分重男轻女,却从不曾谋算过她半分,顶多只是冷漠而已,就算旁观了闺蜜的人生,到底不是真正经过,感受不到那种切肤之痛。
赵秀菊心里有气,伸手又想拧她,被叶知知躲了过去。“你个死犟丫头,我要能去问你爷,我拉你来这干嘛?”
“你以后少拧我!”叶知知揉了揉今天被拧到的地方,赵秀菊下手没有轻重,她刚成为叶知知时,就发现原主身上许多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淤青。
“你是我生的,我还拧不得你!”赵秀菊瞪了她一眼,倒也没再上手,坐到一边。“你爷说什么你信个半分就行了,你可别那么傻,你爷说什么就信,听见没?这么大个姑娘了,你也得多顾着家里,你爷那人最偏心,什么好的都被你二叔一家得了去,你二婶那人更是奸得很。”
“还有你弟弟,你多大的人了,他才多大,你也要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你也要让让他”
叶知知作势起身要走,赵秀菊忙住了口。“行行行,我不说你,你卖头发卖了多少钱?”
叶知知冷笑。
“你这马上要去住宿舍了,你把钱给我,我给你去置办东西,这么大个姑娘了,做事不能没得成算,上回的事我就不说你了,你这大手大脚的毛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赵秀菊没看见叶知知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叶知知也不反驳,听她全部说完。
“妈你给我算一下我统共要花多少钱。”叶知知说。
赵秀菊以为她是要把钱交给自己,立马高兴地算了起来,这时候倒是有个当妈的样子,所有必需的生活用品都数了个遍,价格更是往高了往好里报。
“我头发不好,总共才卖了两块钱。”这钱数没法瞒,等下回理发员一来就能问得出,就算别人有可能记不住,她也不想冒个这险,也没必要。“按你算的,我还差五块才能置办全,妈,你给钱给我呗,我自己去买就行。”
赵秀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喉咙口,顿了下才缓过来。
“我没钱!我哪里来的钱,你们姐弟仨吃的穿的哪样不要钱。”说着赵秀菊缓过味来。“你这死孩子,你还不信你妈,你这是怕我贪了你这两块钱是怎么地?你是我生的我养的,你欠我的你还得清吗?这卖头发的钱也是我的,我懒得跟你扯,你赶紧拿给我。”
这论调听得叶知知腻歪得不行,莫名就想起前世闺蜜妈妈也是这样,因为她生了她闺蜜养了闺蜜,就活该让她压榨一辈子,就是小外孙子的命都赔给她还不够。
现在,她也活该这样吗?
“二娇啊,我去你大河叔家里看看,问问出没出结果,你跟上。”陈爷爷收好灯泡又坐在堂屋里抽了根烟,才踱着步子出来。
自从双抢时这孙女伤了头开始,她就不爱出去串门子了,陈爷爷知道她肯定在家,才在院里子喊了这么一声。
叶知知在屋里应了一声,站起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看不清表情的赵秀菊,淡淡地说,“我不欠你的,欠你的陈二娇已经还清了。”
以命抵债!陈二娇不欠她的,她叶知知更是不欠她的,但她承了陈二娇的身份,以后该她孝顺的她半点不会少,但要让我为陈家付出所有,那是绝无可能的。
眼睁睁地看着叶知知随着陈爷爷出了门,赵秀菊气得眼晴都红了,心里却怨上叶知知,更后悔傍晚的时候护着她,早知道她这样白眼狼,就应该让她爸往死里打。
赵秀菊在心里冷哼,你的血肉连根头发丝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哪里来的你个小兔崽子,还清了!这辈子你也还不清!
考试结果最少也得三天后才能出,往支书家去,不过是借机打好关系,陈爷爷再是长辈,陈大河毕竟是支书,再加上陈大河的大儿子在部队,陈爷爷还想着以后送大孙子去部队,这支书家可是硬关系,不能断。
叶知知和陈爱红倒是有话说,经过缝纫店一事,陈爱红认定叶知知是有内秀的,不像先前虽然对叶知知印象好,但看她时却总带着那么点高高在上的意味,现在她是真正把叶知知摆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吃过午饭陈爱红就跑到陈家来送消息。
“二娇,你考上资料员啦,我们后天一起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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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宿舍()
赶在去酒厂报道前,叶知知和陈爱红还得先去蒋桂香那里把做好的衣物取了回来,连同叶知知后来让赶制的里衣里裤。
陈爱红出门前特意换上了新买的猪皮鞋,出门前打了鞋油,擦得蹭亮,齐耳的短发用黑色的卡子细心地别住,小脸洗得干干净净。这时候镇上的东西不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雪花膏出售,蛤蜊油倒是有,但是那冬天添来防皴的,夏天抹一层又油又腻,只得放弃。
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值青春,就是不打扮,混身也散发着蓬勃的朝气,那是再多化妆品修饰也无可匹敌的美丽。
所以说,年轻真好呀!女人都怕老,都希望自己永远十八岁。
叶知知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脸,真好!前世她虽然精于保养,但二十五岁以后就渐渐开始走下坡路,过了三十大关,打扮得再美丽,也比不上十七八岁时满脸的胶原蛋白,虽然成熟有风情却更怀念记忆里青涩的自己。
见了叶知知蒋桂香热情得不得了,拉着她夸了又夸。因为叶知知设计的那一身衣物,她得到许多灵感,又衍生出许多不同的款式,但走得最好的那两款还是叶知知的设计,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
生意好,进帐多,蒋桂香的心情自然极好,再者她也愿意同叶知知结下这个善缘,谁知道这姑娘以后会有什么大造化呢。
蒋桂香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收叶知知的钱,只说后来做的那些都是送给她的,还特意用碎花布给她们做了两个绑蝴蝶结发圈,没想到两个小姑娘把头发都给绞了。
还真别说,陈爱红一头利落又充满文艺气息的短发,配上蹭亮的小皮鞋,换上那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