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临沂一直都是由谢师长率重兵把守,谢师长是永军的老将,又一直效忠于白家,对于他熠宸倒是不担心。
但现在荆军将政治中心迁至承天后,经济中心也转移至了沿海一带,现如今的荆军几乎一半已经是在外国势力的掌控中,这一路打下来可谓势如破竹。
那些洋人早就对遂定虎视眈眈了,当初他们的代表就找熠宸谈过,却被他婉言打发了,如今他们控制了荆军,肯定不会对永军善罢甘休。
澜河如海口外国军队已经集结了许多军舰,就等着有机会开入澜河对永军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
而南面的桂军如今仍旧按兵不动、态度不明,不知道冯世昌到底作何打算。熠宸已经暗中派人找机会和他交涉,只是目前仍旧没有任何回音。
西北的宁军如今实力也大不如前,虽永宁两军签订了互不侵犯盟约,但如今宁军的形式也不大好,董绍卓又刚接手宁军事务,能不能控制好局势尚且是个未知数。
况且……
熠宸的手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瓷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咚咚咚,”这样的敲门声,熠宸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瓷杯,继续翻阅着那些刚传回来的文件。
随着干净利落的军靴声,袁锦已经站在了熠宸面前,她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但话一出口却咄咄逼人。她将手中的报纸拍在熠宸的桌上,“为什么?”
“一寸山河一寸血,宁军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将士们用鲜血拼出来的,岂能轻易退让?”熠宸头也没抬,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袁家是亲美派,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致力于寻求美国的调停与庇护,但美国佬也并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提出的那些要求已经超过了熠宸的底限,这样的要求他绝对不会答应。
“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荆军一退兵……”
“袁锦,”熠宸突然抬头叫了她一声,这一声恰好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其实她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她又何尝没有想到,但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他们再不依附外国的势力,恐怕就只能如刀俎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了。
熠宸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他抬头望了望午后的阳光,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桂树从开着的玻璃斜斜地射进来,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碎金般的斑驳,光影杂错,仿似一层水纹般荡漾开来。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浓烈的惆怅,“你真以为现在的形势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吗?”
“可是我们已经没办法了!”袁锦依旧语气强硬。
“你能保证这不是引狼入室?”熠宸反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可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我们已经进退维谷了,何不破釜沉舟一试呢?”袁锦的声音稍稍软了一些,爹爹已经和美国方面交涉好了,她深信,只要先顾了好这边,那边一定会有回寰的余地。
“破釜沉舟不是卖国求荣!”熠宸的口气也异常坚定。
他是不不能信任袁家,只怕当今的形势袁家也不过是列强手中的一枚棋子,这样的情形除了靠自己,他们已经别无他法了。
袁锦没再说话,笔挺地站在屋中看着他的侧影。
“如果你们袁家有更好的出路,我绝对不会阻拦。”熠宸回头看着袁锦的神色。
“我说过,你在哪我在哪,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生死相随。”袁锦眼中倒是毫无惧色,这些年她也是跟着父亲见惯了血雨腥风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若是能陪在他身边,与他同生共死,那她的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况且他既已说了这样的话,她还有什么理由不陪在他身边呢?
熠宸脸色未变,心里却暗暗舒了口气。他本不欲对袁家下手,但如今这样的形势,如果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绝对不会姑息纵容。现在若是不采用极端的手段巩固军心,恐怕永军真的就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但面子上他还是要做足了,不做得仁至义尽免不了要贻人口实,这种时候最不能出现的就是动摇军心。比起一个袁家,他更负不起的是永军的将士和这九省的百姓。
“这段时间你也累了,今晚早点会家休息吧!”熠宸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熠宸,”袁锦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今晚一起回去吧!”
袁锦的手心由于常年用枪,已经生出了一层老茧,本该是千金小姐的纤纤玉指,却不想……熠宸的心突然一软,已经卡在喉咙的话又被生生吞了回去。
他反手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我回去会很晚。”
“我等你。”袁锦脸上终是有了一抹女子的羞怯,虽只是一闪而过,却仍旧被熠宸敏锐地捕捉到了。
可在他心里,她却依旧只是如妹妹一般。从新婚至今,他不曾碰过她,他不爱她,所以希望她可以留着清白的身子,也许哪天真的会遇到那个爱她珍惜她的男人。
这段日子,安宁的心里总会莫名的不安。袁锦来过南楼,她是来向安妮道歉的,孙静自作主张给许静萱下药也不过是见不惯她的颐指气使,想为袁锦出口气,孙静是跟随她多年的姐妹,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所以只好牺牲安宁。
况且她本就有理由恨安宁,这样的事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她来道歉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熠宸。因为骗了他,所以她的心里会不安。
“那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熠宸?”安宁冷冷看她。
“你不会,”袁锦斩钉截铁,“这样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安宁却突然转换了话题。
“就像他爱你一般。”
“他并不爱我,他爱的不过是我的利用价值,就如你一般。”
“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他。”袁锦淡淡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得意,“这辈子,在对他的事上,你终还是有不如我的地方。”
安宁没再说话,真的是她不够了解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81
81、劫持(一) 。。。
时间于就如这冬日湖面的冰一般,表面静止平静,冰下却是暗流汹涌,她的心里终日都在惶惶,不知何时那汹涌的暗流终将冲破那薄如蝉翼的冰层,势如破竹地将她吞没其中。
不过,她没料到这天会来得这样快。
当她听到远处那声枪响时,才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去。熠宸已经让人将房间的所有锐器都收走了,幸好她从三姨太那里要得了一根头钗,她将钗子比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若是你们不让开,我马上死在你们面前。”
警卫无奈,只好放她离开,但他们却是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安宁也顾不得这许多,她满脑子都是清浅,她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自己,他不会为难清浅的。
可当她跑到那间潮湿黑暗的房间时,心中的那丝希望瞬间破灭,现实想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地将她套在其中,然后不断收紧收紧,她的心在发抖,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碎一般。
她蹲下身,看着蜿蜒着流了一地的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应该悲伤,应该哭泣。
她是怎样被吴涵风用枪架在脑袋上,又是怎样出了督军府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印象。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一场惊恐不真实的噩梦。
清浅几天前偷偷潜入督军府找过她,关押吴涵风的地址也是她给她的,她知道清浅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但她却不知道竟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会害了她。
当时她就应该决绝一点的,为什么她要给清浅这个地址,他明明就知道一切,他故意让她给清浅这个错误的地址,他早就布置好一切只等着守株待兔了,为什么她会这样笨呢?
他答应她不会为难清浅,她竟会信以为真,她真是太蠢太天真了,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呢?那可是他的敌人,随时会对他构成威胁的敌人,他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呢?
吴涵风选择的是一条最偏僻的小径,出了遂定城,汽车一路颠簸,至一岔路口时吴涵风当机立断,弃车而逃。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车上时吴涵风就对安宁说过这句话。在他心里,她一直如同妹妹一般。
“也许大哭一场心里会好受一点。”安宁静静地看着他的手,这一路他都将那枚戒指握在手心,一刻也不曾放下过。安宁知道,那是清浅的戒指,那时她那样喜欢吴少爷,非缠着要他送她的那枚戒指。
“谢谢你的好意,”吴涵风反而转头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也许这样对我们都是一个解脱。”他望了望车窗外的蓝天白云,清浅,也许很快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到那时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山间的小径杂草丛生,缠绕在腿上寸步难行。清晨的山间浓雾弥漫,一米之外不辨东西,可吴涵风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他扯断一根粗壮的藤蔓,一头抓在手上,一头让安宁拿着,免得两人在这山间走散。
安宁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厚毛衣,凛冽的山风像一条条灵巧的小蛇,透着毛衣地缝隙直往皮肤里面里面钻。吴涵风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放心,等过了这座山就是宪州了,宪州现在是宁军和永军的交界,等到了安全的地界,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安宁只是撩着冬裙的裙摆望着前方的路,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样的地方,回不回去又有何妨呢?”若不是放不下乔乔,也许她真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风穿过林间的树木,发出一阵肃杀的呼啸声,偶尔有一片黄叶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宁和吴涵风依旧走得很急,这一逃就是近一个月,现在他们到已经不怕追兵了,倒是这样真能让身体暖和一些,山林间有一条羊肠小道,上面铺满了落叶,每踩上一脚都会发出清脆的树叶碎裂的声音。这大概是这一带的山民出行的小道,偶尔遇上一个挑着担、哼着小曲的人,他们都会停下来向他要点吃的,这里由于人家稀少,山民们出行都会带着干粮。这一带的人都十分朴实,纵然自己带的也不多,但也总会匀写出来分给他们。
偶尔也会遇到一两家人家,他们也能进去歇歇脚,住宿一两夜。
转眼安宁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但不知是因为营养不足还是什么原因,她的肚子却并不明显。一路走来,除了感染风寒那几天在一家农家多歇了几日,其他时候他们几乎都处在不断地赶路中,安宁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碍。
直到进了宪州,眼看就要到宁军的地界了,可不曾想沿路遇到了盘查的永军。此时安宁和吴涵风都是一身农人打扮,倒也没引起永军的注意。可不曾想,在过岗哨时安宁的肚子却突然针扎一般疼了起来,她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脚步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吴涵风赶紧将她扶起来,去不曾想还是引起了永军的注意。
岗哨旁的城墙上便贴着他的通缉令,虽说画得有些失了原貌,但仔细一看,那眉梢眼角还是能依稀辨认得出来。
眼见永军就要过来了,安宁突然拉着他撒腿便跑了起来,反正过了这城门不远处就有宁军的驻地了,只要跑得够快这些永军未必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