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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惟明,他死去哥哥的男朋友的弟弟,他现任的监护人。
沿用之前形容老哥周围朋友的定律,惟明这个人,也是只懂付出不懂回收的烂好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噢,是超级的那一种。
都快三十了,还没个伴。整天就只烦恼着该如何将他导向正途,让他乖乖读书顺利毕业。
似乎,他身边也有太多人想导他向善,甚至,身体力行想让他耳濡目染。惟明啦,酒保啦,还有老哥的一大堆朋友们都是这样。他们的世界很单纯,爱情也只有直线往来,但却始终为感化不了他而烦恼。
不过,如果真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世界也太可怕了吧!
只要身处一群好人当中,他就会变成好人。
那待在一群Gay中间呢?
想了想,还是摇头。他的情人只可以有两种,漂亮美眉,或美丽姊姊。
女人抱起来很舒服,男人他没尝试过,也不想尝试。
「走吧!」惟明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今天是和朋友来聚会的,结果,却为了个深夜未归的不良少年,把那些人全拋在最里头的小包厢当中。
「你明天不是也要上课?今天玩得这么晚?」他尾随了上去。
「大人和小孩子不同的地方就在,我们可以无故夜游。而你,正值发育期,现在应该要躺在床上乖乖睡觉。」
「我老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愿意,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有时,他也觉得惟明挺不可理喻的,永远觉得他长不大,既怕他被女人骗,又怕女人来骗他。终日忧心忡忡的,活似他是什么易碎品,要人二十四小时看护。
惟明闻言回过头来盯住他。
「怎么?」他差点撞上惟明,连忙后仰,退了一步。
「我警告你!」惟明的眼睛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啥?」他说错话了吗?
「做爱的时候,最好给我戴上保险套!如果你敢让哪个女人怀孕,你就完了!」
回到家他爬上床倒头就睡,惟明在客厅整理散落一地的杂物。惟明天生洁癖个性,自从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后,就整天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连点灰尘也呼吸不到。
后来,惟明不知拿着什么,进到他房里来。
「干嘛?」他侧仰着睁开眼,电灯没有打开,仅*窗外微弱的光线,室内仍是有些灰暗蒙眬。
惟明爬上了床,双腿盘着坐在他身后,点燃打火机烧着一只安全别针。
「没事,你继续睡。」惟明有些冰冷的手指贴在他左耳的耳垂之上,力道适匀地揉捻搓弄着。
惟明让他耳根发热。
「你有看晚间新闻吗?」似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惟明又开起话题。
「没有。」他那时正和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明天下午有个台风会进来,应该不用上课。」
「那你还特地载我回家?」
「是你自己叫我载你回来的。」
耳垂有那么一丁点儿痛浮现,惟明的动作很轻柔,他的左耳也穿好了。
「我讨厌台风。」他困意盘踞的双眼开开合合,发觉惟明正有些忧心地看着他。看来,惟明的气已经消了,原谅了他出去胡闹的事。
他知道老哥留下的朋友都是些烂好人,但惟明实在不需要如此地在意他。惟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就绕着他打转。「整天看着我很烦吧,其实有些事我自己可以打理,你该多留点时间给自己。」
惟明突然闷住了,静静地望着他,不再说话。
「你已经照顾我好几年了,就不想休息一下吗?」他说。
惟明缓缓地绽了一个苦涩笑容,「你什么都不知道……」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东西,是令人不解,疑惑迷惘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惟明有些哀伤的神色在晦暗不明的夜里漾了开来。
他看不下惟明那副模样,心头有些软,后来干脆拉起被子蒙住头,鸵鸟般地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不知道?
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才有鬼!
天使如果是种生物,那么这款单纯得只会走直线的物种,学名应该就叫宋惟明。
清晨第一道阳光射入房内,他便清醒了。
惟明整晚都没有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背对着他。
天气,是六月末的味道,纵是清晨,仍留有燠热。惟明脱下的上衣随意挂在一旁的椅背上,双眼空洞的呆望着对街的杂草丛,一夜没睡。
惟明的臂膀有着俐落优雅的线条,结实的体魄平日掩盖在衣服底下,他惊讶地发现,惟明其实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削瘦。可能,如果哪天他和惟明一言不和打起架,惟明卯起来,足够能耐将他打趴下。
不过,幸好,惟明崇尚世界和平,更不会舍得将他打趴下。
惟明感受到他的视线而回过头来,「醒了啊!台风走得很慢,可能晚上才会进来。所以今天你还是得上学!」
逆着光,风翻起了窗内纱帘,扬在惟明身后。一瞬间,他的思绪被拉回那年夏夜,赤裸着背对他的天使少年,影像在脑海里浮现,与惟明的身影重叠,让他产生了错觉。
一切贴合得如此真实,他不禁陷入沉思。背影真的很像,只差少了那对翅膀而已。
不……还有一点……惟明已经二十六,不算少年了。
「七点多了,我帮你弄早餐,你想吃什么?」惟明来到床边,伸手将他给拉起来。
他还陷在初醒的那堆浑沌当中,甩了甩头,仍是一堆混乱。
忽而,他看到了什么,没作多想,伸手便往惟明下腹摸去,「哇*,你居然还有腹肌!」
惟明震着退后了一步,神情显得十分尴尬。
「啊……」他忘了那里是敏感地带,不能随便乱碰。「对不起!」
他缩回自己的手,惟明则僵硬地跨出步伐,离开他房间。
真糟!
他摇摇头往浴室走去,最近惟明变得奇怪,让他越来越不晓得该怎样应对了。
关上浴室的门,那道锁锁了几次都锁不上,坏了。
他洗脸刷牙漱口样样慢慢来,睡得不够饱,脑袋仍然昏沉。待会儿第一节是英文课,好象有个小考。他单字也没背,干脆溜去保健室睡觉好了。
镜子里,他双耳被戴上了银色的耳饰。红宝石惟明拿掉了,只不过人家送他的东西,丢了可不好。他等会会找惟明要回来。
拉下牛仔裤的拉炼解个手,昨晚可能饮料喝太多,水声哗啦哗啦的。
他又打了个哈欠。
毫无预警地,厕所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想进来洗把脸的惟明就这么出现。
他俩视线相交,然后惟明目光往下移。
「喂!」他喊了声,惟明才惊讶的立即关上门。
「上厕所干嘛不锁门!?」惟明的咆哮声由门板后传来。
「锁坏了!」
水声哗啦哗啦。
好象,他才是那个该放声大叫的人,没想到,惟明却反比他还激动……
搞什么?
他的耳根有点热。
不,他绝不是个会为了别人,而轻易改变自己的人。
他的情人只能有两种……
绝不会出现第三种……
第二章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英文老师不见人影,自动放台风假。
国文老师跑来代英文课,而且,为了实现英文老师之前的小考诺言,还自己动手出题目,荼毒学生。
他本来以为自己跑得掉的,哪知,早上一到学校就开始睡,睡到老师入了门,班长大喊起立敬礼时才醒。於是,他第一堂的英文课没跷成,只好乖乖的坐在木椅子上写考卷。
怪的是代课老师居然允许学生Open book,大概知道他昨天没读书,所以大发慈悲吧!
其实很多人都没读书,因为以为台风早上就会来的关系。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台风爬得比乌龟还慢,苦了一群学生。
「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个美国人!」他转著笔,翻译机按啊按地,英文单字多得快把他搞疯了。
身旁的同学听到了他的埋怨,打碎了他的白日梦:「最好不要,美国学生还是要学第二种外国语言,而且,通常是法文。」那种词汇阴性阳性变来变去,是比英文难上几倍的东西。
「这个翻译题怎么这么奇怪,第五题在搞什么,地球科学啊?」教室外下起了细雨,八点多,太阳消失了一会儿又出现。
英文考卷上印著斗大的中文字:请将以下中文问句译为英文,并提出合理答案。
第五题写的是:『世界由何种物质构成?』
「由什么构成?」他会翻,不过答案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身旁的男同学想了想,继而一本正经的说:「LOVE!」
「啥?」他听了答案後第一个反应是瞪大双眼。
「世界由爱构成!」男同学斩钉截铁的回答。
噗哧一声他哈哈大笑,好绝的答案。
「方晓毕!」
讲桌之後,白色粉笔丢了过来,刚好敲上他的头,掉落地上断成两节。
「有何贵干啊,宋老师?」惟明站在黑板前,有些苦恼地望著他。但他只觉得好笑,
题目出得好笑,连答题的学生也认真得好笑。
对啦,对啦!被惟明教得久一点的学生,的确会以为世界由爱构成。只是出了社会,比较没抵抗力,惨一点。
「对我出的题目有什么意见吗?」惟明问。
「不敢有。」
第二节是惟明的国文课,忍了两个小时的困意,他上完後就往保健室去。
校园内刮著强风,雨虽然停了,但是为了学生的安全,学校後来片面决定下午停课。
台风天让他不舒服。
保健室里很安静,只有个隔壁班的可爱美眉在,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现场仅有张空床。
忘记是从何时开始讨厌台风天了,照理说,像他这样的学生应该喜欢才对,凉凉的天气,有假可放,考试延期,光明正大游来荡去。可是,每当听见风声雨声,他会感觉那么一点不对劲,胸口有些闷,心情不好。
躺在保健室,方才忙了一阵,他精疲力尽。
合上眼才想睡,就有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怎么又跷课,不是待会就可以回家了吗?」
是惟明。惟明叹了口气,拉来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然後,竟是种,炙热却又温和的目光注视,尽管他闭著双眼,却仍能感觉得到。
惟明逐渐靠近他,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柔软的发丝无意碰触了他的鼻尖,有些搔痒,但他还是硬忍了下。
「小毕……睡著了啊?」
惟明大概真以为他睡了,轻声细语如同呢喃,那些声音震动了他的唇,他能感受到,惟明靠得有多近。
他不敢动,怕万一晃了,会去触到惟明的唇。
耳根,又热了起来。
接著,有东西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下。软软的,带著乾涩,还有些颤抖。他整个人一僵,脑袋停止了思考。
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碰上了他?
风吹动惟明的发丝,侵扰他脆弱的鼻尖,他再也受不了,打了个喷嚏出来,和著一堆口水,就这么喷了惟明一脸。
接著,惟明後退了两步,踢著铁制的椅子,发出嘈杂声响。
他看见,惟明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对下起,我这几天鼻子过敏,我……」他没说完,惟明转身就走了出去,那神色还不是普通的难看,他想,这次真的难办了!
盖在他身的薄被底下蠕动传来,隔壁班的可爱美眉揉著惺忪的双眼,由被窝里爬出,「搞什么?我睡得正好的时候铿铿锵锵的。」
搞Gay啦,还问搞什么……
「睡你的觉去!」他把女孩推进被窝里:心里却是惦记著被他给弄得满脸口水的惟明。
那条暧昧不明的界线在他弄巧成拙下已经跨过。
惟明那个人,心眼死得很,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实在不愿,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