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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勒纳,许旺氏神经纤维肉瘤。”
“噢,糟糕了。名字越复杂,病情就越麻烦。”这是他们的回应。
笑容再次回到了亚当的脸上,他人生第一次尝试了大/麻饼干,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妙起来;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呕吐开始侵袭而来,头发开始渐渐掉落,癌症也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他会死吗?”耳边传来了霍普那哽咽的声音,泰莎猛然回过神来,一个转头,悬挂在睫毛之上的泪珠就滑落下来,她狼狈地擦去了脸颊上的温热,嘴角的笑容却不自觉地就绽放开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笑容和眼泪,同时并存;又哭又笑,喜忧参半。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此时却真实地存在着。尤其是当看着凯瑟琳笨拙地拍打着亚当的手臂,试图通过肢体接触缓解亚当的愤怒,却被亚当形容为“海獭”,亚当那满脸嫌弃的表情,还有凯瑟琳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全场观众集体拍手大笑,而且还是连绵不绝的那种。
然后观众们就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亚当准备剃光自己的头发。
泰莎不由就开始蜷缩在了椅子上,膝盖和胸口靠在一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哦,上帝!哦,上帝!少爷不会这样做的,少爷不会这样做的!”泰莎的反应就和电影里的泰勒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她,整个放映厅里大惊小怪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连詹妮弗…劳伦斯、保罗…沃克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不,不要,不要!”
这应该是电影开始之后,现场最热闹的时刻了。在预告片里没有这样的情节,在海报里没有这样的画面,在前期宣传中没有这样的提醒,于是,全场都炸锅了,此刻呼唤耶稣和上帝的人数直线上升,然后伴随着亚当那干脆利落剃头的动作,全场都沸腾了起来,怪叫声此起彼伏。
不要说观众们了,就连记者们都一脸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拍摄到蓝礼光头时刻的模样?为什么狗仔也没有抓住如此劲爆的新闻?为什么他们此刻就像傻子一样,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屏幕?
等等,蓝礼年初缺席了奥斯卡,难道就是为了拍摄这场戏?这……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不是这样,肯定不是!
当亚当踢完光头之后,他和凯尔在那里打嘴仗,现场的笑声和尖叫声简直停不下来。泰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笑容还是无法平复下来,一转头,视线落在了霍普的眼睛上,两个人就再次哧哧地笑了起来。
光头蓝礼?
这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但,我觉得少爷还是帅,你说,我是不是瞎了?”泰莎一脸困惑地看着霍普,但眼底的笑容却根本隐藏不住。
霍普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同意你的观点,光头少爷真是太有魅力了。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他了,这不应该啊,难道我不应该爱上雅各布吗?”“爱疯了”里的雅各布。
然后两个女生就这样哧哧地笑了起来,犹如土拨鼠一般,
但欢笑也仅仅只是片刻的,很快,亚当的生活就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或者说,变化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是一直到现在,才狠狠地击中了亚当。
凯尔一直在利用亚当的癌症泡妞,通过博取其他女人的同情,达到目的;瑞秋则越来越忙,消失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和亚当的生活交集的部分似乎正在越来越少。
在一次画展之上,凯尔约会的时候,却看到了瑞秋和另外一个大胡子男生调情,两个人还甜甜蜜蜜地热吻在了一起。
这很狗血,却也很生活。
717 温暖动人()
亚当渐渐变得麻木起来。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他知道自己罹患了癌症,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化疗的痛苦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的身体,光溜溜的脑袋在西雅图的海风之中的敏感也没有帮上忙,他不再平静、不再淡然、不再若无其事,他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他无法再无动于衷。
但,他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他在尝试,他在努力,却一无所获。
凯尔利用他的癌症勾/搭妹子,他没有感觉;母亲无时无刻的夺命连环扣,他没有感觉;瑞秋背叛了他,与其他男人亲热,他没有感觉;瑞秋试图甜言蜜语地为自己开脱,凯尔义愤填膺地进行谴责,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他没有感觉。
他独自一人面对化疗、面对癌症,孤独和落寞地穿行在偌大的城市之中,他没有感觉;遛狗的时候,有女生对他表现出了兴趣,他没有感觉;凯尔带着他到酒吧里去约妹子,聊天、喝酒、滚/床单,他还是没有感觉。
他的体重在不断下降,他的身体在不断抗议,他的胃部在排斥所有食物……他,没有感觉。
癌症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已经融为一体了,癌症正在翻天覆地地改变着他生活的一点一滴,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他试图愤怒,他试图悲伤,他试图关心,他试图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试图重新唤醒自己的感觉,他试图再次与生活建立联系,但,他却失败了。
他在经历着这一切,他却又感受不到这一切,就好像……就好像癌症所带来的所有变化,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生活里。所有错杂的情绪一点点滑过心头,他清楚地知道它们的存在,他知道他应该愤怒,他应该孤单,他应该悲伤,他应该落寞,他应该痛苦,他应该害怕,他应该恐惧,但,没有。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麻木。
这就是他的感觉。
看着亚当安静地坐在公交站里,等待着公车。没有了瑞秋的接送,凯尔还有自己的工作,亚当只能搭乘公交车往返。泰莎就品尝到了一阵淡淡的哀伤。
那瘦弱的肩膀、苍白的唇瓣和迷茫的视线,癌症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实起来,没有大起大落的狗血,没有嚎啕大哭的宣泄,没有自怨自艾的悲伤,也没有强颜欢笑的坚强,只是一片麻木,犹如萧索秋天之中的徒步者一般,形单影只地在崇山峻岭之中穿行,艰难险阻在脚底下延伸,孤独而淡漠的背影却将整个世界的恢宏和壮阔都勾勒了出来。
轻轻探出舌尖,泰莎品味到了泪水的滋味,但这一次,她的眼眶却是干涩的,没有流泪。舌尖的味道,深入心底。
回家路上的凯瑟琳看到了亚当,强迫中奖式地邀请亚当上车,护送他回家。
看着犹如垃圾堆一般的车厢,亚当那冷然的眸子里滑过了一丝无语和嫌弃,凯瑟琳似乎察觉到了亚当的意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如此混乱,我不太擅长整理这些东西。”
“看得出来。”亚当脑袋没有动,只是眼睛一斜,不是翻白眼,却制造出了翻白眼的效果,那种嫌弃已经满溢了出来,再次让泰莎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如果你需要我停车,或者其他事,告诉我。”凯瑟琳体贴地说道,“比如说,化疗……”最后,凯瑟琳干脆地说出了原本的意图,“如果你感到反胃的话,直接说。我会停车的。”
“好。谢谢。”亚当声音沙哑地说道,但脖子依旧没有转动,直愣愣地看着正前方。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这种诡异的沉默却有种荒谬的喜感,亚当的面无表情,凯瑟琳的丰富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么说,你没有车?”
“不,我就连驾照都没有。”
“噢?为什么?”
“因为……额,太危险了。这大概是第五大死亡原因?”亚当眨了眨眼睛,再次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表情,“我猜,这只是排在癌症后面一点吧。”还是没有表情。
如此反差萌,整个放映厅都响起了一片笑声。泰莎和霍普也不例外。但笑过之后,那种淡淡的哀伤和苦涩却又再次翻涌起来,心底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恍惚之间,泰莎似乎感同身受,深深地感受到了亚当的那种麻木。
“但……公车呢?”凯瑟琳还是觉得诧异,“化疗之后搭乘公车?”这听起来着实太哀伤了,家人呢?朋友呢?
“哦,是的。”亚当似乎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通常是瑞秋过来接我。但……”亚当停顿了片刻,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思考,似乎在思考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回过神来,这才连忙说道,“但我们分手了。她出轨了。”
事实,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凯瑟琳已经惊呆了,一边开车,一边不断回头看着亚当,脸上写满了担忧;但亚当却还是一脸平静,这让凯瑟琳眨了眨眼睛,满头问号,“亚当,你想要谈谈吗?”
亚当抿了抿嘴角,眉尾轻扬,“事实上,还是不用了。我们刚刚才离开医院,没有必要把车厢也变成诊所。你现在像朋友一样让我搭车。”
“是的,亚当。”凯瑟琳根本没有办法停止自己的担忧,“如果……”
亚当的声音微微扬了扬,“你知道我们真正需要谈的是,你的地上有垃圾!”也许,他还是在乎的,在内心深处,那些情感和情绪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自己选择了遗忘和忽略。只是,他现在不想谈。“这不合乎道理!我是说,你至少可以在后座放一个垃圾袋。”
“亚当,你的女友背叛了你。”凯瑟琳插话说道,但随即她就看到了亚当转过来的视线,第一次地,亚当做出了回应、做出了动作,那双平静的眼睛让她慌张地闪躲了开来,“我们不是非得谈这个,没有必要!”
亚当注意到了凯瑟琳的慌乱,收回视线的时候,嘴角就不由上扬了起来,麻木僵硬的眉梢渐渐柔化了下来。
凯瑟琳有些尴尬,有些生涩,她试图化解,于是话语就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我自己也刚刚和别人分手。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真的?噢,抱歉。”亚当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路线。
“不,没事,这挺好。因为……”凯瑟琳突然就停顿住了,愣在原地好久,“我们其实不应该谈这个。”
“为什么?”
“和你交谈我的个人私事,这是不恰当的。因为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个人问题,医生和病患之间的关系就棘手了。”凯瑟琳的解释让亚当明白了过来,但她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但我必须承认,我现在还是每天都去查他的脸书,看他是不是正在和谁约会,这真是太可悲了。”说着说着,凯瑟琳就皱起了眉头,满脸后悔,“我不该说的,我不该说的。”
亚当嘴角的笑容也高高地上扬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是的。”
尴尬。“我们应该听听收音机。”凯瑟琳打开了收音机,让声音缓冲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亚当转过头,静静地打量着凯瑟琳,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残留着刚才欢笑过后的温柔,稀稀疏疏地在眉宇之间沉淀下来,深褐色的眼眸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却分辨不清,到底是车窗之外光影的折射,还是其他的原因。
“停车。”亚当毫无预警地说道。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凯瑟琳慌张了起来,立刻就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我只是……”亚当打开了车门,然后将脚底下的垃圾全部收拾了起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