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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我将闪亮登场,我将踩着鼓点勇往直前,我无所畏惧,我心胸坦荡,我绝对不会为此道歉。这就是我!”
猝不及防之间,马修的眼眶就微微泛红起来。他听到,他全部都听到了。
当约翰…德…比奥福德子爵提出了过分要求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忐忑不安,就连马修也不例外。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依旧认同了子爵的想法,公开演出的要求就是一种侮辱,就是一种鄙夷,就是一种戏弄。
但蓝礼却始终不曾担心过。
不需要隐藏,不需要愧疚,不需要卑微。还有,不需要道歉。
这就是蓝礼…霍尔,在整个伦敦上流社会被无数次议论的蓝礼…霍尔。曾经,在那些鄙夷和奚落的视线之中,蓝礼不曾退缩过;现在,在那些羡慕和奉承的视线之中,蓝礼也不曾动摇过。他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而真正应该感到羞愧和耻辱的,应该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们,应该是担心这个要求所带来的伤害的人们。因为,内心深处,他们终究还是没有认同蓝礼的演员身份,也没有认同艺术家的社会地位,他们仅仅只是一群沽名钓誉、角逐名利之辈而已。
约翰…德…比奥福德子爵?
他根本不值一提。在蓝礼的坦荡和坚定面前,他只是怀抱着腐朽传统而拒绝与时俱进的平庸之辈而已,终究会被时代而淘汰。
在今晚,蓝礼…霍尔真正地闪亮登场,毫无保留也毫无隐瞒地展示自己,坦荡荡地呈现在每一个挑剔的目光之中。
他的坦然和坚毅,他的勇敢和魄力,他的胆识和魅力,足以让每一个人都感觉渺小。
马修第一次如此狼狈。
但马修却丝毫不在意,他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甚至没有擦拭眼眶里的泪光,朦胧的视线落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是如此卑微,他们是如此寒碜,他们是如此微不足道,撕开世袭贵族的面具之后,他们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钢琴鸣奏曲开始一点一点走高,那磅礴而汹涌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大厅,浩浩荡荡地横冲直撞着,没有人能够发出声音,甚至没有人能够移动手指,只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西装革履的蓝礼,在那气势澎湃的旋律之中,渐渐地沉默了下来。
视线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蓝礼的声势正在强力抬头,迸发出了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坦然和坚定,骨子里的强大、灵魂里的纯粹,让人为之折服。
“又是一轮枪林弹雨,那么敬请放马过来!今天我将拒绝束手就擒!我将披荆斩棘冲破阻碍,终将拨云见日,我是战士!我将光明正大屹立于天地!”
比奥福德子爵的脸色变得铁青,甚至因为太过愤怒也太过激动,以至于手中的拐杖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双浑浊的双眼迸发出了恶毒的视线,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烂那张嘴巴。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的教养,也因为所有人的关注。整个宴会大厅之中,所有视线都落在了那个小子的身上,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彩,那股热血沸腾的情绪正在缓缓攀升到最高点,甚至隐隐地可以听到空气正在汩汩翻滚的声音。
比奥福德子爵只听到了“咯噔”的一声,不久之前刚刚填补的牙齿就折断了。他却不能显露出来,只能默不作声地含在嘴巴里,然后钢琴音突然就爆发出了浩浩荡荡的力量,扑面而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比奥福德子爵就如同雕像一般愣在了原地。
比奥福德子爵以为,这是针对他的词句;但乔治和伊丽莎白却知道,这是针对他们的词句。
他们始终不曾真正地正面交锋过。
大学毕业之后,蓝礼离开了伦敦,前往纽约;演员登台之后,即使回归,蓝礼也没有大张旗鼓,至少没有在上流阶层之间肆意宣扬,更加没有让乔治和伊丽莎白难堪,唯一的一次碰面,也在不动声色之中消弭于无形;身份揭晓之后,蓝礼更是远离伦敦,放任乔治和伊丽莎白享受光环。
他们就这样掩耳盗铃地相安无事着。
可是今天,战争再次打响了。乔治和伊丽莎白以为,事情还是会如同以往。
这一次,他们错了。
蓝礼拒绝再次退缩,拒绝再次妥协,拒绝再次沉默。当初,乔治和伊丽莎白对他天赋和能力的否定,不久之前依旧是背负在蓝礼身上的十字架;现在,难道乔治和伊丽莎白又要故技重施吗?如果这是新一轮的枪林弹雨,那么——
放马过来吧!
这是蓝礼第一次在乔治和伊丽莎白面前挺直了腰杆,记忆之中的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他是战士,他是勇士,他是斗士,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梦想,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击溃他的坚持。
哪怕是孑然一身,这条道路,他也要坚持到底!
前所未有地,乔治和伊丽莎白变得狼狈起来,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全场所有视线如同箭矢一般投射了过来。他们知道了,他们全部都知道了,霍尔家的秘密就这样大喇喇地公布于天下,他们的颜面、他们的形象、他们的声望,在这一刻,全部毁于一旦。
霍尔家的小儿子,终于了所有束缚,屹立于天地之间。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惊涛骇浪的琴键音之中,蓝礼的歌声如同进行曲一般,雷声隆隆,涛声滚滚,每一个咬字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情绪都重若千钧,层层叠叠地席卷而至,即使他只有一个人,此时却爆发出了千百人的声势和力量,那嘹亮的歌声在整个苍穹之下久久回荡。
“我不会任由他们彻底击溃,终究存在属于我的一片天地,只因我的与众不同!”
猛然,伊迪丝就往前走了一大步,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坚定不移地指向了天空,这是她的战斗宣言,这也是她的生命追求,她将勇敢地追随着蓝礼的脚步,劈波斩浪,奋勇直前,在这一刻,她前所有为地感受到:
他和她是一家人!
注:这就是我(This…Is…Me——Keala…Settle/The…Geatest…Showman…Ensemble)
1277 这就是我()
“我不会任由他们彻底击溃,终究存在属于我的一片天地,只因我的与众不同!”
蓝礼浑厚的歌声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强大能量,伴随着高音的一点一点攀升,彻底引爆了空气之中所有的火花,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爆裂的声响在耳膜之上击打出了久久的回响,心脏的跳动不由自主就失去了原本的节奏。
伊迪丝出列了。
亚瑟站在了身后,受到了十万点暴击,制止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迪丝走出了人群,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紧握成拳,如同响应号召的追随者般,成为了蓝礼所掀起的这股浪潮之中的一员。
但问题是,这里不是演唱会,也不是好莱坞。没有人会在这里因为情绪激动而忘乎所以,更加没有人会高高举起右手表示自己的支持,这不仅仅是丢脸,更将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亚瑟不由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懊恼几乎无法遮掩。
但下一秒,当亚瑟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呆愣在了原地。
比阿特丽斯出列了,她也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泪流满面、痛苦不已,那双眼睛之中闪动的光芒折射出了漫天星辰般的璀璨,无视了他人的视线,无视了派对的场合,也无视了王室的礼仪,就这样单纯地追随着内心所向,响应了号召。
马修…邓洛普出列了。
伊顿…多默出列了。
安德烈…汉密尔顿出列了。
就连理查德…德…维尔也出列了。
一个接着一个,看似高贵看似矜持看似内敛的贵族们,他们一个个出列了。有些笨拙,有些羞涩,有些难堪,但他们终究还是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紧握成拳,构建成为了一片森林,顶天立地,却是如此陌生。
闻所未闻。
但问题就在于,“蓝礼…霍尔”的成就和辉煌,又何尝不是闻所未闻呢?那么,此时眼前的盛况和异常,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亚瑟微微张开了嘴巴,满脸震惊,满脸错愕,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蓝礼的身上。霍尔家的小儿子,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现在却正在用自己的肩膀支撑起了一片天地,毅然决然地勇往直前,这一刻,在他的身上,绽放出了万丈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当言语刀锋袭击而来,我以排山倒海击退,我英勇无畏,我遍体鳞伤,我就是与生俱来的自己,这就是我!”
那消瘦的肩膀倔强地挺直起来,如同苍劲的青松,儒雅而俊朗的面容,却迸发出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朝气和血性,就连洒落在侧脸之上的光芒都变得黯淡起来。那一份荣耀,那一份赞赏,那一份憧憬,那一份敬佩,全部都低头臣服。
前所未有地,亚瑟也感受到了内心的那股蠢蠢欲动。
这里不是阿尔梅达剧院,他知道,但这一刻,他却不在乎,又或者说,他不想在乎,他也想要勇敢地面对自己,最真实的自己,拥抱自由,摆脱束缚,追逐梦想。
嘴角不由流露出了一抹笑容。亚瑟现在终于明白了伊迪丝的那句话:他做到了。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伤痕累累,即使举步维艰,但蓝礼从来不曾畏惧过,更加不曾退缩过。他终究还是寻找到了属于他的一片天地,哪怕是在上流社会之中,扫视一下全场那一只只高高举起的拳头,亚瑟就知道,他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是啊,他终于做到了。”
然后,亚瑟也往前迈了一步,举起了右手,变掌为拳,握紧,再握紧。
亚瑟以为自己不会感动,但事实却是,在那激昂而恢弘的旋律之中,力量源源不断地迸发出来,他牢牢地将拳头握紧,灵魂深处似乎终于有什么东西开始苏醒了过来,那种充实、那种幸福、那种喜悦,开始在血管之中快速地流淌起来。
“注意我将闪亮登场,我将踩着鼓点勇往直前,我无所畏惧,我心胸坦荡,我绝对不会为此道歉,这就是我!”
不由自主地,在那激昂澎湃地的乐符之中,伊迪丝开始轻声跟着哼唱起来,“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轻快而简单的旋律,正在呼唤着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旋律,在那澎湃有力的琴键音之中,全数释放出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再一个,哼唱的队伍正在越来越壮大。
周围依旧充斥洋溢着鄙夷和嫌弃的眼神,比奥福德子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如此低俗、如此肤浅、如此粗鄙的表演方式,现在居然出现在了上流派对之中,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抹去的耻辱,怒火从脚底一路蹿升到了头顶。
这对于上流社会,这对于贵族阶层,简直就是道德沦丧的耻辱!但却真实地在眼前上演着,比奥福德子爵仿佛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坚守了数个世纪的传统正在分崩离析,他所珍视的、他所坚持的、他所热爱的正在堕落。
而比奥福德子爵不是唯一一个。
但问题就在于,这些挑剔的视线,却似乎是最美妙的伴奏,生动地诠释演绎了蓝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