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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到底是谁在“赶上”谁呢?你“赶上”了吗?
昨夜西风凋碧树
晕黄的灯光下,那小屋更破旧了,连木门的红漆都是斑斑驳驳的,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又悲伤的故事。只听见门内隐隐约约的哭声,子衿轻轻地推开门,只看见那人的侧面,他颓废地坐在地板上,面前摆着一堆横七竖八的空酒瓶,整个人比往日更消瘦了。
那隐忍的哭声是那么的熟悉,在顾扬分手后那一段漫长的日子里,最初总会在夜里接到陌生的电话,对方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哭。当时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呢,她总是没耐心地把电话快速地挂掉。如今,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她似乎明白了,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顾扬!她为自己突然发现了这个好久好久的秘密,心不自觉地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是那种钝钝的痛感,让你无法自拔。
七八年前,顾扬在她耳边诉说着他那艰辛的童年生活的片段不断在她耳边响起,“我爸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去世不久,好多债主都上门来讨债,那些债主好多都是我爸生前的朋友啊,但无论我妈怎么哀求他们,他们还是不顾情面地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那年冬天是最冷的冬天,房屋都漏水了,我妈只能顺着梯子爬上屋檐去加盖瓦片,你不知道,那风有多大,我真担心,我妈从上面摔下来,……”
“我望着对面那些住着高楼大厦的亲戚们还在阳台上看着我妈在屋檐上爬来爬去,你不知道我有多气愤!他们就是在看我们母子的好戏啊,……”
“子衿,你知道吗?我现在说这些,却一点都不感到悲伤,因为我有了你啊!”听到顾扬最后那一句宠溺的话,那时,她的心既是淡淡的忧伤,又是满满的甜蜜。
如今,她看着眼前一脸愁苦的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些年来,他受的苦又何尝比她少呢?阮琳那天告诉她,顾扬是顾征的私生子,顾扬他母亲当年告诉他,他的父亲去世了,是骗他的。他父亲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么艰辛的日子,再娶了现在的顾夫人,顾远是顾夫人与她已故丈夫的儿子。到后来,他母亲身患重病,也无法帮他交学费了,才无可奈何地带着顾扬找上了顾征。顾征给的条件是,只答应认回顾扬。顾扬为了有钱治好他母亲的病才无奈之下妥协的,但是他母亲也终究没有熬过来,没过几年就病逝了。顾扬也因此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到今年才回国接手盛林的。
“我母亲连死,也是死在这个破地方的,他连来看一眼都没来。”顾扬转过身来看着子衿边说着,边拿起酒瓶往自己喉咙里灌酒。她这时的到来,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子衿还没来得及考虑,就连忙跑上前去,抢走他手中的瓶。一顺势,顾扬双手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她刚想挣脱,只听见他喃喃地说道,“给我抱下,一下就好。”
子衿顺着他坐在地板上,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他,刚刚听着他那话中深深的恨意,想想,他在盛林的种种小动作,估计也是他有意为之了。
“顾扬,不要用过去的事情过于地惩罚你自己。我宁愿你高高在上地嘲笑着我,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样。”子衿心疼地说。
“子衿,不要离开我,好吗?”顾扬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比的自私,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鬼知道在他脑海中已经酝酿多久了。这会儿说出来,见子衿好久没反应,他有多懊恼,只好双手颓然地松开她,淡淡地说,“你走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只有顾扬永远能够准确地戳到她心房里那个最柔弱的地方,她看着现在的他,她又怎么能够放下他,自己独自幸福呢?但是,这话,她现在回答不了。就算没有凌萧,她也知道,他俩是回不去了。然而,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间,总有些什么,就算不是爱情,也决然不是同情,但是还是放不下走不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里羁绊吧。
子衿默默地站起来,拿起不远处的垃圾袋,把顾扬弄得满屋子都是的酒瓶啊,盖子啊,纸屑啊等等统统收拾了一下,顺便拿起扫帚把厅子打扫干净。顾扬看着在自己面前忙忙碌碌的子衿,自己突然觉得尴尬不已。什么时候自己在她面前如此的失控过啊?而她是如此的镇定自若,额前的发丝因为忙碌早已凌乱,双眼深深的黑眼圈更显得她下巴的小巧,那脸色在晕黄的灯光下更显苍白。似乎这段日子,她过得也并不好。
“好了,走吧。你母亲生前最爱干净了,别把这弄得乌烟瘴气的。”子衿伸手把顾扬拉起来,随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然后冲着他微微一笑,“开车了吧?今晚我来开车。”
顾扬愣愣地看着此时的子衿,似乎她对他又回到了八年前的样子,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暖。就算她没答应什么,他也想要趁机好好享受下她所给予的片刻的温暖,因为他是如此的疲惫不堪。
走出小屋,已是深夜。只见深邃的夜空中,满是繁星点点,微风拂面而来,竟觉得有点寒意。是啊,秋天来了。一不小心,一年的时间又快过了三分之二了。
顾扬坐在车上的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子衿开车那笨拙的模样,竟不禁哑然失笑。他哪会不记得,刚认识她那会儿,她连单车都不会骑呢。刚刚还在惊讶着,她居然会开车了。现在一看,不由在心里默念道,幸好她没车开。
“你这车,我还真不大会开。”子衿被他那含笑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本来就不够熟练了,现在更没底了。双手才握了一会儿方向盘,居然也能让自己的肩膀直发酸。
“放松啦。别紧张,这么晚了,路上没人的,你只须防着红绿灯就行。”顾扬这话一说完,见子衿只回过头来冲他尴尬地笑,然后双眼更专注地瞪着路况,他更觉得好笑,不由又补上一句,“不过,红绿灯咱也不怕,你尽管闯,有我呢。”
子衿一听这话,不由恍了下神。这时,顾扬边喊着“小心!”,边连忙靠过来帮她抓住方向盘,赶紧踩了刹车。幸好及时,只压到树根上,没撞上树身。要不,眼前这棵树,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是让你不用管红绿灯啊,但是你也不能往树上撞啊!”顾扬见子衿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忙安慰她道,“好啦,没事了。别怕。”
“开车不要跟我说话。”子衿气得嘴唇嘟得老高,双眼直瞪着他。现在只觉得委屈,她可从没想过要在他面前这么丢脸。想想她刚刚说的那句“今晚我来开车”的口气,要多大气有多大气,要多豪迈有多豪迈。刚刚还一巾帼英雄呢,现在倒成了一丑角。让谁,谁都接受不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赎罪。来,我们一起开。”顾扬把身子靠过去,双手覆在子衿那握着方向盘的手面上,倒车,停车,加速,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那么轻松流畅。车子很快就稳稳当当地在大路上行驶着,这是子衿从开车以来第一次找到了安全感。只是顾扬身上扑面而来的浓郁的酒精的气息,总让她觉得脑袋有点发热发晕。
想当初,她怎么会去学开车呢?也就是纯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跟顾扬分别后,她还真是学了不少东西啊。爱情,确实力量大。只有它能够让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在自己懵懵懂懂的花样年华里,如果把这大把大把美好的时光都用来谈恋爱的话,是否就消磨了自己好多学习其它的心思了呢?这样转念一想,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那段时光,虽然悲伤,但却是充实的。她现在竟有了点满载而归的满足感了。只是,看着顾扬过得这么的辛苦,或许,如果她在他的身边的话,他是否就能快乐些呢?所以,他当初选择离开她,就是因为他不想她替他承担那么多,对吧?
只是,当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都无能为力时,当一个人面对自己的身世做重大抉择时,当一个人的心里只充满着无尽的恨意时,哪还会有心思有时间去顾及年少无知时那一段朦胧的爱恋?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顾扬那双握在自己手面上的长满老茧的手,他是如此的年轻,却又是如此的沧桑,她的心不由地隐隐作痛。如果说,之前对顾扬只是一种简单的原谅,那么,现在就是对这段感情无尽的释然。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像现在这样,不管他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他都会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就算是那次的猝然诀别,不也是为了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好更简单的生活吗?原来,那遥远的距离感,也是他对她刻意的关爱吧。只是,那该是一份多么小心翼翼的爱恋啊?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只是,这坎坷的路真的是两个人走起来会更加地艰难吗?
花自飘零水自流
刚回到公司,又开始忙碌的工作。连神经较粗的沈小小都能明显感觉到,这次回来的子衿身上并没有洋溢着多少幸福感。每次当她想多八卦几句,探听一下子衿都在北京怎样时,但看到子衿她那游离不定的朦胧眼光,似乎有想不完的心事一样,她就又把好奇心克制下去了。似乎帅哥美女的恋爱总是得波波折折的,不像她与何梓这些平头老百姓,上次在盛林那边,跟唐娟闹了那么一出,倒让何梓更珍惜她了,嘿,这能否叫做因祸得福呢?
“嗯,别老走神了,看你,还笑成那副模样?”子衿看着坐在旁边的沈小小那发呆傻笑样,真是有些嫉妒羡慕恨啊。天生简单的爱情,总是容易得到幸福。
“呃,子衿姐。”沈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刚刚一不小心又在畅想着等会跟何梓要吃什么晚餐了。似乎竹笋炖羊肉汤,很不错,一想就在心里大朵快颐了。
“好啦,赶紧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远胜那边的项目也基本到一段落了。剩下的就让宣传部去跟进好了。”子衿看着眼前这满脸嫣红的沈小小,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补上一句,“还有,赶紧擦擦你的口水,啥时发喜糖啊?”
沈小小一听这话,连忙拿起镜子照一照,一看才知道,又给子衿看笑话了,她的脸更红艳了,但是还是按捺不住那欣喜的心情,“快了,快了,到时子衿姐给我当伴娘哈。”
“那是当然,我还是媒人呢!”子衿打心里为沈小小高兴,这单纯快乐的姑娘,就是天生需要成熟稳重的男子来宠着的。好多时候,爱情,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的好,这样,谁都会少好多波折。
“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凌萧从远处走过来,就看着子衿与沈小小谈笑的画面,他是有多久没见到子衿笑得如此舒心过了呢?似乎从他刚认识她到现在,几乎都是少不了泪水的。他现在的心情自然也轻松多了。
“没呢,于总。有何指示?”沈小小见到现在越来越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于总,连忙抢着插嘴,“子衿姐刚把正事忙完了,剩下都是我的事了,所以你们可以去谈更重要的事了。”
刚拿起水杯喝水的子衿被沈小小这话说得连呛三声,啥叫“更重要的事”?这么意味深长?虽说从北京回来到现在又是一个多星期了,而她与凌萧,又跟之前一样,似乎总是凑不到一块。各自的忙碌,各自的琐碎,似乎都跟恋人无关。之前的忙碌是真正的忙碌,而如今的忙碌,自然是子衿刻意的回避。她完全还没准备好如何去面对这段复杂的情感。
“走吧,我们去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