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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美雁带着她坐下,正好和何笙面对面,她抬头冲何笙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意识到有人在而闭了口。
“吃吧!”袁重阳拿毛巾擦了擦手,“难得一家人都齐了。”
这餐饭吃的很沉默,何笙局促的几乎要将脑袋整个埋进碗里,袁植给她夹了几块菜,身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晚饭后袁植被袁重阳叫进了书房,何笙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书,好一会听见门口有些许声响,她转过头,随后连忙起了身,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容尴尬的袁舒云。
“我没打扰到你吧?”袁舒云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脸上的笑容十分苍白,双手拧着自己的衣摆,“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那次手术我不知道会这样,以为。。。。。。真的对不起。”
这是事发以来何笙第一次听到有人出来跟她道歉,本来已经没所谓的心情突然莫名起伏起来,那时的委屈和害怕仿佛在放大镜下被无限扩大,眼眶忍不住有些湿,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
“也希望你们能别记恨我妈,她都是为了我,如果实在要怪你们就怪我吧!”她苦笑了下,又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你的东西重新还给你。”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谁都知道。
静默片刻后,何笙才小声开了口:“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不知道,就这样吧,过一天是一天。”
“总能有办法的,现在医疗这么先进。”何笙无力的安慰着,随后指着一边的沙发,“你坐会吧!”
“不用了。”她摇头,笑道:“我哥快回来了,他见到我在这会不高兴的。”
何笙没什么底气的说了句,“不会的。”
但她们都明白袁植的脾气,尤其经历那次事件之后,袁植现在表面看着比较平静,心里说不定该怎么恨着她们呢!
“还是不了。”她摇了摇头。
这里毕竟是袁舒云的家,这么一来何笙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往袁舒云那走了几步,搓了搓手,“那你还换骨髓吗?”
袁舒云愣了下,摇头,“不了吧,身体抗不了了。”
何笙很想说你要是还打算换骨髓她依旧愿意把血献出来,但回想那次事件又存了阴影,生怕自己身体器官在不知觉中又被拿走一个,血和器官的差距太大了,斟酌良久最后依旧没吭声,她不伟大,做不到全心的以德报怨,只是在最大范围内尽量理解别人而已。
袁舒云很快走了,袁植回来的时候何笙乖乖坐书桌前看书,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次日整幢房子里只剩了何笙袁植还有几个保姆,后来才听说袁舒云被送去医院做化疗,可直到过完年回到原来的住处她也没回来。
时间逐步流逝,季节交替走过,这年的夏天过后何笙正式上高三,也面临了高考所带来的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yoMI初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2513:23:57又一个,谢谢,破费了,看文愉快!A_A
☆、第51章 chapter51
袁植摇摇晃晃的坐在那个鸡蛋似的秋千椅上;对面的小矮凳上蹲着垂着脑袋的何笙。
他直直的盯着她道:“必须考到我们学校去;知道没有?第一志愿必须填咱们学校。”
“可是你们学校分数好高。”何笙在他们班成绩算挺不错的,但是考袁植那个大学还是有点压力。
“你每天学的东西都学到哪去了?题型不会的问老师,我在的时候也可以问我;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考进去。”袁植拿手指了指她,“听到没有?只有这条路能走。”
何笙看了他一眼;手指一下一下抠着板凳的一条小木腿,“可是我怕去那个学校会碰到我姐。”
袁植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不转个角度想想你还能见着我呢?你要去别的地方就看不到我了你知道吗?你就见不到我这张漂亮脸蛋了你懂吗?你之前不还傻不愣登的说喜欢看我脸呢!”
何笙愁眉苦脸的看着他,“那我考的离你们学校近点的那个呗,也一样能很容易见到你了啊!”
袁植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的道:“我告诉你,想说服我的借口你就甭想了,是死是活都得进我们那学校,你考不进你就给我高复。”
何笙头一低,焉了。
之后便越发用功起来,袁植查她也查的严,偶尔回来也不带着人四处跑了,自觉的呆家陪她学习,每天的电话内容也从今天吃什么了过渡到今天哪个题不会做?
他们在忙忙碌碌中又迎来了这一年的冬天,但这一年注定不太平。
天很冷的时候袁舒云肾衰竭病发,加上本身带着的另外病种,根本无法实施二次手术,简而言之就是生生的看着她一天天生命消亡,而旁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冬季的天就算阳光灿烂也不会感到过多的暖意,袁舒云躺在病床上要求见袁植一面。
她对袁植的上心一直让朱美雁耿耿于怀,尤其对方并不待见她的状况下,但因着袁舒云的病情,这种要求本不该拒绝,可是按着朱美雁自己本身的因素又实在不希望这两人见面,因此对此提议朱美雁的神色越发复杂起来。
好半晌的沉默后,袁舒云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朱美雁的,突然道:“妈,别活的那么累,对哥好一点。”
朱美雁拍抚她布着零星血点,瘦成皮包骨的手背,忍着心底的酸涩道:“舒云啊,你这个要求是不是对妈妈残忍了些?”
要她对着丈夫外面的儿子和颜悦色,尤其对方还是个要夺走她未来一切的人,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难以达成。
袁舒云看着眼前那个依旧貌美但神色俨然憔悴的妇人,缓慢的吞了下口水,眼眶一湿,“妈,是您先对不起他的。”
朱美雁手一顿,诧异的望向她。
袁舒云接着轻声道:“先不说上一辈的事情牵涉到他身上是对是错,至少他母亲的死并非意外,毒品注射过量是您指示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袁舒云的语气格外平静,仿佛谈论今日天气如何一般。
而朱美雁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满脸惨白的瞪大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的仓皇。
她微颤着放开袁舒云的手,在她平淡的目光下露出些许逃避般的狼狈。
勾了下耳畔的头发,严肃道:“你听谁说的?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
“凌晨近三点的二楼书房,你给一个人打电话我听见的。”袁舒云顿了顿,笑了下,“你亲口说的。”
朱美雁身子一僵。
“我不是想对哥好。”袁舒云笑着,继续开口:“我只是想帮您赎罪,可是他也没让我做什么,我想真正对他好一点都做不到,不但做不到,还因为我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袁舒云突然哭了起来,苍白病态的脸因着情绪的激动悄悄染了些许绯红,“是我们对不起他,哥太无辜了!”
病房内刹那间沉寂下来,阳光没心没肺的依旧偷偷洒落在地,一寸一寸慢悠悠的往里移,朱美雁起身面朝墙壁身子微颤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隐忍着极大的情绪起伏。
得知女儿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每个身为母亲的都会感到惊惧和难以接受。
很久才她带着鼻音说了句,“好,我去叫他来。”
袁植来的时候自然要带着何笙,他们俩对于袁舒云的噩耗很是愕然,同时也有着说不清的交杂情绪,他们还这么年轻,面临这样的近距离死亡有着难以接受的排斥感。
到了医院,病房内暖气很足,没有外人,就袁舒云独自窝在床上,陷在棉被里,整个人消沉的厉害。
袁植拉着何笙坐到窗口的沙发上,面向床上的人,“感觉还好吗?”
“嗯,能撑住。”
“心态放好点最重要。”他劝道,这是几年来对她说过的可算最好的话了。
袁舒云高兴的笑点头,“嗯,知道。”
因为平时不熟,所以能说的话也很有限,安静了会袁舒云打破沉默道:“哥,大学生活怎么样?”
“就那样吧,以后你可以好好体会。”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她黯然道,随即又转向一直没声音的何笙,“何笙你会考去我哥的大学吗?”
何笙瞅了袁植一眼,点头,“应该会的。”
袁植撞了她一下,“是必须。”
何笙连忙附和,“对,一定得去。”
袁舒云咯咯的笑出了声。
大学在某一阶段是个令学生十分向往的地方,袁舒云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临近弥留的时候袁舒云被接回了家,两天后噩耗降临。
外面的天依旧很好,好的有些出奇,袁家一片死寂。
又是两天后是葬礼,灵堂黑白照片上的姑娘依旧笑容嫣然,只是失了色彩。
朱美雁悲痛到不停晕厥,但诡异的是这个女人没哭,表情麻木的仿佛灵魂出窍,在别人的搀扶下惨白着一张脸直到葬礼结束。
他们离开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久未碰面的人。
“怎么不进去?”袁植道:“既然来了就再去见一面。”
顾威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面容相比以前消瘦斯文不少,哑着嗓音道:“不了,我马上要去赶飞机。”
“听说你上了医大?”
顾威没搭话,只是朝里深深的望了一眼,转身走了。
远去的背影像被洒了墨一样的深沉,萧条。
生活依旧继续着,繁花盛开的时候,那个生命陨落的姑娘带来的悲伤感也被随之冲淡,高考的压力又变得鲜明起来。
袁植在保证何笙充足休息的前提下近乎填鸭式的给她不停灌输题型,把好吃的小孩硬生生弄得瘦了好几斤。
他看着也心疼,但没办法,只能捏捏她的脸保证,“考完后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
“真的?”何笙咬着笔抬起头。
“嗯。”
“那我要吃好多好多原汁原味的肉。”
“可以。”袁植欣然应允,“仅此一次。”
何笙眼角的兴奋还没彻底释放开又瞬间收敛,满脸掩不住的失望。
“干嘛苦着脸?”袁植好笑的看着她,“总比一次都没得吃好吧!”
也是。
天渐热的时候,笼罩在学校上空的空气分子似乎都是紧凑拥挤感染着相同紧张的,连个呼吸都带着骨头紧缩的谨慎感。
这样的学习节奏里,何笙依旧在通校,每天背着个书包行色匆匆的上下学。
她和陈佳音交好班里的人都知道,这天早上刚进校门就有人告诉她陈佳音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pp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520:38:37
mofang三人禾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602:23:57
破费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文前后写了好几篇,但老作者几乎五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对PP朋友很有印象除了经常冒泡之外,其在旧文中也发过一篇十分中肯的评论,细枝末节都有关注到,我很开心。
其实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写手,甚至是个自私的写手,只写自己想写的,只发自己想发的,人家花钱看文,我还不一定让他们满意,比如之前的一篇旧文。
在作者如云的,我没有扎实的文字功底,没有华丽的修辞措词,还不能保证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