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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补补。
一家人正吃着说着，大门又响了。二牛嘀咕一声就起身起开门，看到张三七跟张魏氏，“三七哥吃饭了么？”
“还没。”张三七见太阳还没落山，二牛家就摆起碗筷了，“你家咋吃恁早？”
“家里几个孩子不经饿。”总不能说小孩见他炖肉就围着锅台流哈喇子，他没办法只能早点做饭吧。
张三七忙说，“那你先吃饭，我跟你嫂子待会儿再过来。”
二牛道，“不碍事。”接着搬出两个凳子让两人先坐下，“等我喂好萌萌。”
“我自己吃。”小孩儿夺过二牛手里的调羹，见他很是熟练的自己舀粥舀猪脑，齐升忍不住挑眉。
二牛见他们不住地往自家堂屋里看，笑道，“你们家的豆腐是不是生绿毛了？”
“你家的也是？”张魏氏瞪大眼睛问。
二牛道，“你们跟我来。”说着掀开稻杆，从木盒子里拿出一碗豆腐，出来就跟几个小孩说，“别吃恁快，待会儿给你们加菜。”
他的话音刚落萌萌就放下调羹，与此同时，小牛跟刀豆也快速放下筷子，看着三个孩子的动作，齐二爷觉着自己又长见识了。
大概一刻钟，萌萌都要忍不住再次拿起调羹了，二牛端着两个碗从灶房里走出来，他一靠近桌子，先前那股臭豆腐味再次涌进几人的鼻子里。
张魏氏一直跟在二牛身后给他帮忙，包括二牛端的那碗浆料也是按照二牛的吩咐调制的，见二牛拿起筷子夹臭烘烘的豆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大兄弟，你还真要吃这个啊？”
“三七哥，你也尝尝。”说着就把豆腐在调料碗里刷一下就塞进嘴里。
张三七还没吭声，小牛就夹一块塞进嘴里，由于他动作太快，被豆腐烫的直吸溜嘴，二牛笑骂道，“你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
“唔。。。二哥，这东西闻着恁臭，倒是挺好吃咧。”小牛砸吧着嘴说完，刀豆略带小心地看向二牛，“二叔，我能尝尝么？”
“咱家的东西你想吃多少都成。”二牛晓得这孩子还有点放不开手脚，瞧人家萌萌，直接扒着他的筷子往自己嘴里塞，根本不晓得什么是不好意思。
齐升也被侄子的厚脸皮惊到了，要不是看着小孩儿有五分像他，真不敢相信萌萌是自家那个内向腼腆，吃饭都要奶娘好生劝说的孩子。
与张三七的不敢入口不同，张魏氏听到二牛说臭豆腐能卖钱就学着二牛夹了一块豆腐，只是那股怪味张魏氏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二牛也没强迫他们吃，也就自家三个孩子皮实，无论啥东西都敢吃。
见两口子的表情有些不安，二牛道，“你明儿到县里和记酒肆去试试，那个掌柜的认识我，只要报上我的名字，也许臭豆腐就能卖出去了。”
“啥？和记酒肆？”县里最大的酒肆张三七想不听过都难，只是，“二牛啥时候认识恁多厉害的人了？”
二牛笑两声也没解释，就道，“嫂子，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如果和记的掌柜问你臭豆腐咋做的，你就说我不让你说。”
“这样能成么？“张魏氏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跟大酒肆的掌柜的说上一句话。
“反正你们明天要走街串巷去卖豆腐，就当去县里兜售好了。”
“可。。。。可那酒肆里的掌柜的会理咱们么？”张魏氏有些怀疑。
“他不敢！”二牛说的信誓旦旦，张三七夫妇惴惴不安，可二牛不愿意再多说，两口子也只能去试试。
等他们走了，齐升问，“你怎么不跟他们说和掌柜还指望买你的豆腐干呢？”
“说恁多干啥，是他们想挣钱，又不是我。”二牛浑不在意地夹一块臭豆腐自己咬一半，另一半塞到萌萌嘴里。
小牛见齐升盯着他二哥，不由得嘴就说，“你这人真是哩，我二哥都好心教张三七做臭豆腐了，又告诉他卖给谁了，要是再替他们去找和掌柜，那还要他干啥，二哥雇个长工自己做豆腐好了。”
“哟，你还晓得长工啊。”二牛笑了。
小牛捂脸，“还不是我娘啊，说啥以后麻花跟撒子好卖了，就雇个短工帮我家卖撒子。”
二牛一凛，看向小牛的双眼瞪的老大，“没想到，没想到大娘还有这觉悟。”
“啥意思？”见二哥不住地点头，小牛忙问，“你觉着我娘想的靠谱？”
“当然，不过，雇个短工不如把撒子便宜点卖个他，这样的话大娘也不用担心短工拿着工钱不干活。”
“我娘能愿意便宜点卖么？”小牛很是怀疑。
二牛道，“短工每天要给他工钱，而且也不知道他一天能卖出去多少，跟撒子便宜点卖给对方没啥区别。”
小牛想了想，“回头我跟我娘说说。”
“那你现在吃好了么？”二牛问。
“有事？”小牛机警地看向他。
二牛笑道，“跟我去稻田里捉青蛙。”
“捉那个干啥？”刀豆好奇地问，二牛但笑不语。齐升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今儿刚认识张二牛，可他就觉着二牛一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说不准还跟他有关系。
第29章 二牛生气（）
有时候人太聪明真要不得，齐升见二牛拎着半竹篓子田娃披星戴月而归，张嘴就问，“你捉青蛙干么？总不会拿来吃吧？”
二牛笑着睨他一眼，把竹篓子往大水缸里一扔，凉凉地问，“你说咧？”
齐升脚底生寒，伸手抹掉胳膊上的一层鸡皮疙瘩，嘴巴一哆嗦，“你，你在开玩笑，对吧？”
“齐当家，都半夜了，你不睡觉嘀咕啥咧？”被二牛拎去捉青蛙的小牛一晚上累成狗了，回来也没洗澡脱掉衣裳就往床上爬。
二牛用湿巾给小牛擦擦身上的汗水，小牛舒服地呼一口气，刚合眼就听到隔壁床上的人总是说话，“你恁大的人了咋恁不懂事咧，人家大夫都说了，你一身伤要好好休息。”
齐升呼吸一窒，差点被小牛的话憋过去，见二牛冲冲澡就把他怀里的小孩抱到隔壁床上不打算理自己，齐升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一早，萌萌抬抬小胳膊方便二牛给他穿“马甲”，一边问，“叔叔咋不醒咧？”
二牛当然知道为啥，齐二爷昨晚可能到天亮才睡着，“你叔叔身上不舒服，咱不吵他啊。”
给小孩洗漱好，二牛想到一家五口人就自己正常，也就没敢做干饭，而是切一块卤猪肉打算做肉粥。
粥的香味一出来，昨晚不敢暴饮暴食的齐升一下子就饿醒了。揉着有些酸涩的双眼，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好半晌才想到自己在萌萌的恩人张二牛家里。
轻轻动动腿，在院子里喂小鸡的小牛就跑来了，“齐当家，我扶你去放水。”
齐升神色一僵，猛然想到困扰他一晚上的事，“小牛，你二哥说做青蛙吃，是不是真咧？”
“齐当家睡糊涂了吧。”小牛看他一眼，“咱家还有五六斤猪肉跟一个猪头，恁多肉都吃不完，二哥疯了才会吃青蛙。”
“我觉着你二哥疯了。”齐升幽幽地说完，小牛就朝他右胳膊上轻拍一下。齐升疼的龇牙咧嘴，见小牛要松手，忙说，“好了，好了，你就当我乱猜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说我二哥的坏话。”小牛瞪着眼道。
齐升无奈，晓得小人难养，只能不甘愿地说，“行！”
早饭时，二牛看一眼穿着长衫的齐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是嫌热就穿我的衣裳。”
齐升不晓得他怎么突然说这话，张二牛对自己一直不远不近，见他身上的衣裳跟萌萌的一样都露出长胳膊长腿，“不用，也不太热。”
“那叔叔额头上咋全是汗咧？”萌萌好奇的歪着脑袋问。
齐升“咳”一声，咽下嘴里的米粥才说，“吃饭累的。”
二牛听到这话真替他脸疼，既然人家不愿意二牛也没再自讨没趣，“你在家看好着几个孩子，我到上山去一趟。”
“干么？”齐升顺嘴问。
“家里的调料没有了。”二牛这几天一得空就去山里找桂皮捡木耳什么的，小萌萌非要跟着自己，每次二牛都不能弄到多少东西。昨天下午村里人去县里卖猪肉，今儿上午就该分钱了，暂时不需要动用陶罐子里的钱，和掌柜也没来找自己，二牛便想趁此多搞点大料。
二牛前脚刚走，张三七就来了，一进门不见二牛，张三七整个人都不好了，“二牛兄弟去县里了？”
几个小孩围在齐升正听他讲故事，乍一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齐升见对方脸上很是焦急，想来是让二牛跟他一起去卖臭豆腐，就道，“没有，二牛怕过两天下雨，趁着天好去山里砍柴火了。”
张三七脚步一顿，见小牛跟刀豆都盯着他瞧，不知为何脸上一热，喃喃两声也没说啥又走了。
小牛对此很是不解，“三七哥这是咋的了？”
齐升顿时理解二牛昨儿为啥不跟张三七说清楚了，据他了解，二牛跟张三七的关系并不是很近，听小牛讲这人说好了管二牛一家吃豆腐喝豆腐脑，至今却没送过来一次。先不论二牛身上的种种古怪，齐升有些替二牛不值，“你二哥太实诚了，以致于有些人得寸进尺。”
“我二哥那是傻，傻缺傻缺的。”小牛不忿，“他教我就不说啥了，三婶对二哥一直很好，家里做啥好吃的都想着二哥。可他张三七算个啥，我叔死的时候都没来帮下忙。哼！也就我二哥不晓得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早些天还念叨着帮村里人致富，他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
“闭嘴！”齐升还没开口，萌萌一巴掌打在了小牛脑门上，“二牛不傻！”
还别说，小孩的手劲挺重，小牛龇牙道，“二哥就是傻，不傻能拿你当儿子养。”
“小牛，我还在呢。”齐升看到小侄子脸上的怒气，很是觉着新奇，“我是不会让你二哥白养萌萌的。”
“那你能让萌萌一直呆在二哥家里么？”小牛这么一问，齐升说不出话了。在小牛眼里齐升就算功夫了得，也跟他二哥没的比，白他一眼，“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别人。”
齐升看到小刀豆脸上失望的表情，不乐意被两个孩子看扁，“萌萌再大一点要去跟夫子读书，哪能天天住在这里。”
“啊？读书？”见他点头，小牛摸摸脑袋，“那要不就去县里，反正二哥要到县里卖豆腐干，不然的话，你，你给二哥搁县里买一处房子，那样二哥就不用跟萌萌分开了。”
齐升又是一呛，还真不能小看农家孩子，口气真大，“咱是不是先问问你二哥咋想的。”要不是怕两个孩子鄙视自己小气，齐升真想说，“小牛，你晓得一处房子多少钱么。”
“也对！”小牛道，“萌萌啥时候去读书咧？”
“五岁。”有了大哥不识五谷杂粮，眼界只限于书房在前，齐升不指望着小侄子将来走科举之路。一说完见两个少年脸上的羡慕，齐升脱口道，“你们要是喜欢回头跟萌萌一块去。”
小牛跟刀豆一愣，接着就摇头，“不，我们要帮二哥做豆腐干。”说完突然间沉默了。
齐升刚想劝说两句，胳膊一动牵到了伤口，这才想到他们把话题扯远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就凭着齐掌柜跟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