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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起一大片地皮。
中年人身形一矮，地皮若刀锋般贴着头皮划过，头皮有种被针扎的错觉，双脚一滑，胸膛几乎贴着地面，在草丛中穿梭，模样真如一条巨蟒。
发丝倒竖，林凡如陀螺般原地旋转，吞吐的锋芒将周身五米处的杂草齐根削断。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漫天飘落的草屑中，双眼捕捉到了对手的踪迹。
嘭！
脚掌猛然一踏，眼眸中迸射出了两道冰冷的寒光，整个人宛若下山的猛虎，于刹那间冲到近前。
爪还未至，呼啸声已刺人双耳。
“虎荡平原！”
林凡低喝，脊柱抖动，宛如一条蜿蜒的大龙，数道光华似翅膀般将躯体覆盖。
中年人惊惧，身体不停的后退，感觉到林凡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一道巨虎虚影将林凡笼罩，钢针般的毛发清晰可见，铜铃大眼圆睁，凛冽而嗜血，一种无敌的气势散发，霸气凛然。
吼！
虎啸之音气势磅礴，声如震雷，浩浩荡荡。音波如涟漪扩散，枯树、杂草尽皆被绞碎。
此刻的林凡凶悍如妖兽，令人胆寒。
中年人冷汗直流，根本不敢与其交锋，双脚诡异的一划，如灵蛇摆尾，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喀嚓。。。
十道爪刃贴着他的衣袍而过，迸溅起的泥土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高手交锋，实力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气势。
中年人气势一弱，林凡的攻击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势如疯虎，追杀而上，招招不离对方要害。
中年人呼吸急促，林凡的狂猛攻势令他捉襟见肘，不敢有丝毫大意，短短时间，虽然未受伤，可衣袍却被撕裂的如同布条凄惨的挂在身上，这狼狈的模样也令他为之脸红、恼怒。
“真当我怕了你！”
此人目疵欲裂，被一位小辈逼到这种程度，传出去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嗤嗤。。。
侧身躲过袭来的攻击，一道爪刃从头顶划过，缕缕发丝飘落而下，又似惊出一身冷汗。而林凡似灵力消耗过大，有些力竭，攻势无法完美的衔接，令中年人寻到了一丝破绽。
“去死吧！”
狰狞的吼声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用力捏碎，一大片黑色的粉末洒落。
‘原来如此。。。’
林凡双眼盯着他的举动，速度一点也不慢，抓起昏迷的雷辰向后方射去。
噗、噗、噗、
轻如烟雾的粉末在接触到空气后变的沉重无比，似雨点般坠落而下，带起一连串的气爆声。一股恶臭散发，好似千百条毒蛇同时吐出毒雾。天空中的月光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林凡一刻不敢停，那些粉末滴落在地面后，周围的草丛在瞬间枯萎，并且以潮水般的趋势蔓延。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几乎十丈的范围都变成了一片死地，散发着比垃圾还要重上百倍的恶臭。
“嘿嘿。。。”
危险临近，中年人在毒雾的掩护下激射而来，身体在瞬间像面条般拉长了许多，从林凡的双腿缠绕而上，想要将他绞死。
“哼！你是蛇，那我就是鹰！”
“鹰击长空！”
林凡身体巨震，挣脱了对方想要锁住咽喉的手掌，猛力一跃，空旷的荒野中一声高昂的禽鸣嘹亮。
月光的照射下，双臂化为铡刀般的羽翼，鹰目睥睨而高傲，林凡似一只黑色的利箭俯冲而下。
嘶嘶。。。
也许是相克的原因，中年人心底升起恐惧的情绪，快速的向一旁闪避。
嗤啦。。。
“啊。。。”
中年人惨叫，饶是他速度极快也无法完全逃脱，碎裂的衣袍片片飞舞，胸膛上留下数道狭而长的血痕，深及可骨，血如泉涌。
身体借着惯性向后方倒去，在地面上拖拉出一条血路，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脸都扭曲了。
“看来你并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强。”
林凡讥讽道，身形一动，手掌劈向中年人的咽喉。
“你还杀不了我。”
中年人阴森道，胸膛如蛤蟆吐息般起伏，猛然间口中喷出一团毒雾，手掌猛拍地面，向后激射而去。
“该死！”
林凡猛然顿住身形，闪避而过，却已不见了中年人的身影。
“什么人胆敢夜闯我神武学院？”
正待他要将雷辰带入学院治疗时，远处出现数团光火，破空声如炸雷震响。
“老师来了。”
林凡心中一动，没有停留，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雷辰。。。是雷辰。。。”
“他中毒了。。。”
身后焦急、震怒的嘈杂愈来愈远，没有察觉到有人追踪，林凡身影一转从学院最东面兜了一个大圈子，停在了内院一间房屋的角落处。
这是老师的房间，以林凡的了解，雷辰受伤，老师绝对不放心其他人，肯定会自己照顾。
果不其然，房间里有很多人，或站、或坐，令的原本宽敞的地方拥挤了许多，大多是发须皆白的老者，其中还有副院长辛于淳，都属于实力强悍的高层，神武学院的中坚力量。
虽然人数众多，却异常安静，一个个冷着脸，或激愤、或叹气，看他们的模样，好似天要塌下来一样。
“哼！这一定是其他学院的阴谋。。。”一位学院长老怒拍着桌子，茶水迸溅的到处都是。
“妈的，这些混蛋，真当我们神武学院好欺负不成。。。”
“这口气不能这么忍了。。。”
几位长老吼道，一个个如同怒狮，连林凡隔着一堵墙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火气。
辛于淳感觉耳边像一堆苍蝇嗡嗡叫，不平静的心更烦躁了。用力一拍桌子，吼道：“行了，都安静点。”
“天擎，照顾好雷辰，其他人都回去吧。”
辛于淳神色黯然，当先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其他长老面面相觑，却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出屋外，只留下林凡的老师天擎和一位长老在查看着雷辰的伤势。
“哎。。。”
辛于淳低声叹息：“雷辰受伤，对半月后的四院大比无疑是雪上加霜。”
“院长，怎么办？”几位长老也是乱糟糟的，无计可施。
“听天由命吧。”辛于淳心灰意冷，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望着背影，感觉他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一位长老喃喃道：“神武学院人才凋零，真是苦了他了。”
几位长老也是情绪不高，摇头离去，今夜对于他们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咻！’
他们刚刚离去，房屋角落的黑暗处射出一道身影，站立于房顶，身体直挺挺的后仰，像蝙蝠般倒挂于房檐，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透过窗台，林凡看到躺在床上的雷辰，全身都蒙上了黑雾，呼吸微弱，情势岌岌可危。天擎不停的踱步，猛然间林凡眼睛微眯，心神大动。
天擎乌黑的发丝化为了斑驳的白色，干枯没有光泽，皱纹似乎也在一瞬间爬上了脸庞，当真是一刻白头。
‘老师。。。’
林凡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内心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叶老，雷辰怎么样了？”
看到叶老紧闭的眼睛睁开，天擎慌忙问道，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叶老缓缓的摇头，语气沉重：“不乐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中的应该是百蛇毒。”
“百蛇毒？”
“这是一种剧毒，集世间毒性最强的百种毒蛇的毒液，在封闭的空间中压磨成粉，这个过程也是是非常危险的，饶有不慎连制造者都会丧命。实乃最强剧毒之一。”
“只是。。。”叶老似乎有些疑惑，欲言又止。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吧。”天擎是真的急了，几乎是吼出声的。
叶老微微沉思，道：“据我所知，灵力不仅对毒素无用，反而会因为使用而加快毒素的扩散。可我明明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他体内运行，虽然很微弱，却也起到了一些牵制作用。”
“如何能救？”天擎冷声道，耐着性子听了这么多无用的废话，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百神丹！”叶老肯定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百种对人体有益的药材提炼成丹，可彻底治愈百蛇毒，只是这种神丹已无史可查，找不到药方了。还有一种方法便是找到下毒之人，他一定有解药。”
“那你说这些有个屁用！知道是谁的话，老子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天擎猛拍桌子大吼道，哗啦一声，坚固的方桌成了一推碎片。
叶老知道天擎内心无比的难受，没有理会他的不敬，推开房门离开了。
“啊。。。”
天擎蹲坐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撕扯着头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虎目通红，泪水打湿了坚毅的脸庞。
“老师。。。”
看着痛不欲生的天擎，林凡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人一刀刀的刺伤，强忍下了想要露面安慰的念头。
“苍天。。。我天擎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做。。。他们都是孩子。。。”
第十章 混乱（）
天擎无力的哭喊，斑驳的发丝苍白如雪，像个孩子般缩卷着身子蹲在角落中，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
“我有两个弟子，他们都是天才，令我引以为傲。我一生未曾娶妻，他们在我眼中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为什么。。。”
“林凡三年前受伤，至今未愈，那个孩子少年得志，所以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可是他心地善良，拥有博爱之心，并没有因为实力强大而看不起别人，反而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同学。”
“他是个好孩子，敢以微末的修为担起大任，激战梦魇之魔，力挽狂澜，拯救整个学院于水火之中。”
‘梦魇之魔？’
林凡心神大震，差点从屋檐上栽落下来。内心却是翻起了滔天大浪，几乎已经肯定，三年前的事情与老师口中的梦魇之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哗哗。。。
外面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似乎要洗刷世间的污浊如瓢泼般狂猛，还夹杂着冷风，敲击在窗户上发出嘭嘭的声响。
林凡浑身都湿透了，却没有离开，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的难受，特别是看到老师颓废的模样，内心宛如刀割般痛入骨髓。
“他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取得成绩，第一次与人战斗，第一次受伤。。。我这个老师也真是无用，在他最难熬的三年中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他为学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挽救了万千人的性命，却要遭受无情的嘲笑和讥讽，甚至现在就要被驱逐出去了，我缺无能为力，真是无用，无用啊。。。”
天擎哭喊着，双拳用力的锤击自己的脑袋，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令胸口发闷，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老师。。。”林凡的眼泪与雨水混合着流淌而下，深深的内疚。原本他只是以为老师不过是看重了他的资质而已，现在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连他都忘记的点点滴滴，老师却清晰的记得。
“雷辰与林凡关系深厚，就算林凡以后再无复原的可能，雷辰也能保护他。只是我想的太天真了。。。现在雷辰也。。。”
天擎声音哽咽，鲜血打湿了胸膛的衣袍，愤怒而不甘的咆哮：“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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