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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一天 作者:安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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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他没有说。

“或许他说的对,我得到了一个机会,就必须付出一种自己珍视的东西做交换。没有舍,不可能会有得。我鄙视自己,你也可以说我拜金。可是,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已经付出了永远失去最心爱的人的巨大代价,我不甘心就这样直接退出。”我知道:他的斗志已经被激发了起来。

我知道男人应该有适度的野心。可狄文现在的样子,我真的非常不喜欢。可我能说什么呢?

告诉爸爸明天我将开始正式上班后,我离开了天翔大厦。刚一出大厦,就接到了江南的电话:“绣存,你不要担心,爸爸妈妈今天早上态度好象就有些松动了。我会继续和他们好好商量的。你现在在哪?”他的声音永远那样温柔。

“我刚出天翔。刚才路伯父认我做干女儿了。我想一会回家看看。”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什么——你刚才说,路伯父认你当干女儿了?!”江南这次反应真慢,足足半拍。

在得到我的确认后,我的耳朵险些被他的大喊震聋——真不知道医院的病人会不会被他吓跑。

“真的?太好了!那爸爸妈妈更没有理由反对我们的婚事了!你是他们的好朋友的女儿啊!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路伯伯了!”

是啊——爸爸认下我,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好了,你早点回去,今天晚上我就不过去和你一起吃饭了。我在家继续公关。你乖乖在屋子里,别让我担心。”他的语气象在哄孩子。我忍不住要笑。

原来,事实和我从前想象的不一样——一个人一生的爱情,并不是只能交付给一个人的。三月间的那个春日,我以为生命中的春天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因为狄文的离开,我彻底崩溃了,我以为自己活下去除了不让养大我的母亲伤心,没有了任何意义。可是,我还是遇到了他,遇到了江南。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惊心动魄、值得大书特书的爱情故事,可他柔和的眼光、淡淡的笑容、细心的关照,还有偶尔的孩子气,就象春日里轻轻流淌过的小溪,轻柔地冲击着我心中每一根细微的神经。我感谢妈妈的爱留住了我,感谢妈妈对我说的话:“一个女人的生命中,不可能只有一个她爱的男人;能拥有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是幸运;放弃一个不适合她的男人,是明智;而得到一个爱她的男人,才是幸福。狄文,就是那个不适合你的男人。早晚你会遇到更爱你的人。”

没有人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这并不是说没有永恒的爱情。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是你生命中永远不可磨灭的印痕,它是不可能被其他覆盖的;可是,后来漫长的岁月中,只要你愿意接受,继续敞开你的心扉,总会有另一个值得你爱的人,慢慢地帮你把它冲淡、磨平······

只是,为什么妈妈固守着心中那份曾经的“幸运”和“幸福”,而放弃了自己的“明智”和后来可能的幸福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感谢她的开导,因为她的开导,我才有机会等到了江南在我生命中的出现。




大智
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了贴在墙上的大幅“拆迁通知”。

想来这一片我自小生活的地方;和那棵刻有我童年记忆的老槐树一起,在不久会将永远自这个城市里消失了。在这被推倒的老房子上的基础上,会修建起一栋栋新的大厦,就象天翔修建过的工程一样:高高的楼层,里面居住着可能很多年都不会相互串一次门的邻居。

站在门外,心里有些伤感:不知何时,自己变得这样伤怀悲秋了。

叹口气,找出了那把已经被我扭得略有些变形的钥匙——来年春天,我就再也用不到它了。虽然距离拆迁最后期限还有些日子,可我应该收拾一下屋子里的东西了,哪天还要抽空来办手续。

钥匙刚插进锁孔,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殷子期。我有些明白了:爸爸告诉了淑君,却未必会告诉他;可告诉了淑君,不就等于告诉了他?淑君和子期的感情,在我看来,一直好的有些可疑。只是他们两个自己没觉察而已。

“听说我又多了个年轻美丽的妹妹?”他的声音透着古怪,似笑非笑:“不知道美丽的妹妹有没有时间和哥哥见一面?”

“你在哪儿?”东西还是改天收拾吧。

“我刚从客户那儿回来。这样,我们在君再来见吧。快到吃饭时间了。我就请你吃一顿吧,算是个人对你加入路家的欢迎宴。”没等我回复,他就挂断了。

等我到了君再来的“栖凤”,看到这个家伙已经坐在那儿了。菜已经基本上齐了。而这个口口声声要请我吃饭的人,已经不客气地自顾自吃了起来。

“坐坐——早饭没吃,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没等你。再说我们也不算外人了,不用这么多客气。麻烦你,小姐——给我心爱的妹妹来杯鲜榨奇异果汁。”子期边吃边吩咐身后的服务员。

服务员麻利地一声“请您稍等”,轻轻推门出去了。

来过几次,觉得这家君再来虽然规模不大,但饭菜还挺可口,管理也比较到位,服务员的态度非常好。可能是因为子期是老板朋友的缘故,对我的态度更是尤其热情。

“我怎么总感觉这服务员有点怕你?你和老板什么关系?不会是和老板娘很熟吧?”我和他开玩笑。

“我就知道你一直对这家店的主人感兴趣。没关系,你要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怎么不吃?” 子期示意我开动。可他这样一吊我的胃口——我的好奇心上来了,哪有心思吃饭?

“到底是谁?我认识吗?”这家饭店设计得很雅致,最起码说明老板的审美观不俗。应该值得一交。

“你怎么会不认识?” 子期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嘴:“你不但认识,跟他还挺熟——因为那个人就是我。”

“啊——”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他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家店出资人是我,是一个朋友在经营。”他不吃了,可能刚才已经一顿海塞吃饱了。

“不过我每次吃饭都正常付帐的。所以这顿饭确实是请,不是打马虎眼儿。”他冲我乐:“你的嘴怎么还没合上?”

果汁来了。子期一点头,服务员迅速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我是太吃惊了。你有这么多钱!”确实。他出资?这家店虽然不大,可位置绝佳,黄金地段,再看这可以说上了一定档次的装修,还有明显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可以解决的。他真有这么多钱吗?他不过是个“市场总监”而已!对于他们这样的人的收入,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你可以靠这个工作过上比较有质量的生活,但绝对不要指望依靠这样的工作实现这样大规模的创业资金的积累。

“是,我应该是没有这么多钱。可老头子有。当然了,我还有妈妈给我留的一点遗产,相比老头子今天的财力,简直是微乎其微,而且已经在刚来时一个心急投资的项目给彻底吃掉了。可我有自己的办法,从老头子那里套嘛!”他有些得意。

我是学财务的,一下明白过来:“你不会是用不正当的方法从爸爸的帐上套钱吧?”真没看出来,他会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爸爸?你的口改得真快!” 子期瞟了我一眼:“你放心,你爸爸比你想象的还要有钱,我帮他花一点不会影响你的下半辈子。”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为他担心。但他这一番话当时就把我噎得满面通红:“你不怕出问题?这也是违法的!”

“傻妹妹,你太小看你哥哥了。哪来这么多违法。以我的聪明和财务知识,绝对不会留下明显的首尾;我尽量不违反规则。更何况钱我也会设法一笔笔地返还。当时找老头子借,他看我上次投资失败执意不给我。是他不愿意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何况这两年我已经填了不少了。”他的脸上又是吊儿郎当。

我无力地抚额:也不能全怪爸爸那样小心谨慎。连子期尚且如此——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可怜爸爸。

“你们霓裳的财务审批是由市场总监负责吗?”我忽然有了个想法。

“老头子怎么会信得过我?财务大权从来是他自己把握的。” 子期有些恨恨地。

“你不会把这事也告诉老头子吧?我可是相信你才告诉你的。”他突然将我一军。

我当然不会,那也不是我的风格。可是——

“子期,你虽然是西方面孔,可除了外貌,其他几乎就是纯粹的东方人。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个成语叫大智若愚?”

“知道。你什么意思?”他在研究我的表情。

“子期,”我叹口气,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你有没有想过,以爸爸的敏锐、谨慎和小心,还有他的经验——你把这么大一笔资金,即使分拆开挪出去,他就不会发现?”

可能聪明如殷子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可能是想过,但很快不自觉地让这个念头跳了过去。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老虎不也有打盹的时候嘛!”他还是从心底排斥我的猜测。

“其实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觉得爸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讨厌你。他看着你长大,对你会没有感情?我不相信。”是因为他从小就排斥爸爸,他们的关系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吧。

“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不过老头子对我还算够意思,一直没有把我轰出路家。”他苦笑。

“我觉得他一定是爱你的。一定是因为你总是疏远他,对他太冷漠,他才逐渐远离你的。他对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都这么好,又怎么能那样亏待你?”我总觉得他和爸爸之间有些误会。

“随便你怎么想把。你对他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吗?”子期笑容古怪:“老头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不相干的人好。如果他真的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就只能是个慈善家,而无法成为一个商人。从他把你拉进天翔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和他无缘无故的人。”




苦心
我看看他——他是不是太敏感?

“开始我以为是他老牛想吃嫩草。可后来一看——不象。这个谜团在我心里憋着,非常难受,直到那次意外在车上遇到你,有幸去了你家,看到了你妈妈的那幅竹子。”

殷子期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吗?为什么看着已经开始变冷的饭菜,却下不了筷子?

“那你说,我和爸爸之间还有什么关系?”我倒要看看他能分析出什么花样来。

“老头子最爱竹子。他收藏了许多形态各异的书画作品。在他美国的家里,就有这样一副竹子的刺绣。不过,没有这个签名,也没有那句诗。”

原来,那天他不是无缘无故地索要那幅刺绣。我看着他——原来他也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心机。在你看他象个孩子一样狼吞虎咽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点。

“子期,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是朋友的。”是的,我没有想过他竟然和我玩儿心眼儿。

“我们是朋友啊,我说的这些并不会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说实话,差点都爱上你了。你确实是个美丽可爱却又不失个性的姑娘。不过,老头子最擅长的就是破坏。他最不会看眼色:先是拼命撮合不合适的,又拼命拆散想在一起和应该在一起的。他总是以自己的感觉去判断别人的喜好和应不应该。现在我看上了你,你又成了我妹妹。不知道他这样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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