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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颜握紧了拳头,这个可恶的家伙,真以为她不敢动它是吧?僵持了片刻,大公鸡左爪往后一踢,便冲了过来,吴小颜“呀”的一声转身就跑,元诚希跑得更加快,像是多生了两条腿似的。两兄妹被气势汹汹的大公鸡追得分散了,等到元诚希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吴小颜的影子,看样子大公鸡是去追她了。
“干你丫的!”吴小颜被大公鸡追得狼狈不堪,想起自己前世被欺负的画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结果大公鸡像是听得懂似的,先是一停,而后加快了速度。
吴小颜想到自己死过一次又重生的神奇经历,想到自己身怀超能力的幸运,结果却被一只大公鸡追得满地跑,这叫什么事?大公鸡追了一阵,便改变了策略,像猫捉老鼠一般,一下快一下慢,一下近得让吴小颜心惊,一下又远得让她兴奋。
没一会,吴小颜也品过味来了,这只大公鸡把她当猴子耍呢?愤怒之下,吴小颜停了下来,转身,握紧小拳头,做出进攻的姿势。大公鸡也停了下来,高昂着头,似乎是在蔑视吴小颜的战斗力,还很有兴致的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污渍。
“……”被人无视也就罢了,但被一只鸡无视,吴小颜不能忍了,小心眼的缺点此刻暴露无遗,扫了一圈四周的环境,足够僻静,很适合做点不好的事。
“今天给我外公加餐,炖一碗公鸡汤给他喝!”吴小颜说完,便紧盯着大公鸡,挪着小步子慢慢的靠近它,想到即将大仇得报,心里便升起了兴奋之火。
大公鸡一动不动,盯着吴小颜的动作,黄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一层光晕。
“去死吧你!”吴小颜快速地拿起先前就观察到的石头,朝大公鸡冲了过去。
“嘭——”大公鸡一个飞扑就把吴小颜压到了身下,吴小颜看着近在咫尺的鸡嘴,只恨自己的动作为什么那么慢。不等吴小颜反应过来,大公鸡便像叮虫子那样叮起了她的脸,那个频率,那个狠劲,就跟前世一模一样。吴小颜疼得眼泪直流,石头在刚才的碰撞中滚了出去,她现在只有一双小小的手来抵抗攻势。
那又怎么样?赤手空拳也要拔光你的毛!这么想着,吴小颜就伸手抓住了大公鸡的翅膀,发现挣脱不得,就发了狠劲,抓着羽毛便往外拔。大公鸡吃痛,嘴上的动作越发的快了,根本就看不到它落下的点。吴小颜怒了,本来就长得丑了,要是再被弄出个一脸疤痕,这门都不用出了,叮她是吧?丫的,看她不咬死它!
想着,吴小颜就张开了嘴,趁大公鸡再次落下鸡嘴的时候,双手抓住它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上去。一人一鸡就这么扭打了起来,滚得一地灰尘,连带着沾上了牛粪。吴小颜可管不了这么多,她今天不把两世的仇给报了,她就不信吴!
大公鸡的脖子被吴小颜咬着,吴小颜的胸口被大公鸡的爪子踢着,一人一鸡谁也没落下风。吴小颜一嘴的鸡毛,却一点不适感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报复心切吧!大公鸡是彻底的怒了,扑腾着翅膀,爪子也抓得越发的紧,似要抓死吴小颜。
明媚阳光下,乡间小路上,稻田边,自然湖沟旁,有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从这头滚到那头,从那头滚到这头,落了一地鸡毛,散了一地头发。吴小颜的力气渐渐跟不上来了,大公鸡也有点力竭,但谁都不肯先松气,到后面就是不停的扭来滚去了。这么一番缠斗下来,大公鸡脖子都要被咬出血了,性命岌岌可危。
但吴小颜也没好到哪里去,白色的短袖衬衫全是污渍,混着鸡毛泥土牛粪,衣扣散开了,露出了小肚子。从胸口到肚皮全是爪印,还有几道血痕,看着都疼。
鞋子掉了一只,不知道跑去哪了,还有一只半挂着,随时都会甩出去。袜子破了几个洞,裤子也一样,左边膝盖尤其可怕,碗大的破洞,都见血了。屁股也凉快了许多,原因是破了两个大洞,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穿着的草莓四方内裤。
本就不多的头发也掉了好大一把,还不是同一处掉落,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你大爷的!”吴小颜心中暗骂,她就不信了,自己连一只大公鸡都打不过。
愤怒中的吴小颜显然忘了上一世她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的光荣史,要知道,大公鸡虽然没有重生,但此刻的它还是原来那个它,彪悍的最爱欺负她的它。
元诚希带着刘蒙等人赶来救吴小颜的时候,顺着打斗的痕迹一路找过去,越靠近就越心惊,看这个样子,难道吴小颜被大公鸡给吃了?“寡妇屋”的孙媳妇握紧了手,要是吴家小闺女有个万一,十个她都赔不起啊,这该怎么办才好?
“……”等到众人终于找到吴小颜的时候,却集体无语了,可不可以告诉他们那个咬着鸡脖子的女孩不是他们家乖巧的小闺女?孙媳妇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了心,虽然吴小颜还活着,但看样子受伤不轻,吴家人能轻易放过这件事吗?
被刘蒙邀请去给元发祈福的张风跟着一起赶来了,看到吴小颜跟大公鸡扭在一起的狼狈模样,瞬间迎风无声流泪,为什么老天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徒弟?
吴小颜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了,扭头一看,顿时松了嘴,她的形象全毁了!
元玉抱着吴小颜去医院的时候,没良心的笑了很久,虽然吴小颜伤势不轻,但只要一想到她咬着鸡脖子的画面,就让人忍俊不禁。孙媳妇抱着大公鸡跟在后面,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它的羽毛,这回,恐怕要把它油炸了才能让吴家人消气了。
第三十四章 元家祖宅()
“哈哈哈……哎哟,哈……”吴烨笑得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虽然很想安慰吴小颜几句,但也得等他笑完了再说。被吴烨感染,跟着来医院的元玉等人又笑开了。吴小颜黑着脸,环视了一圈这些没良心的家人,刚要发怒,却不想自己也笑开了。回头想想,跟一只公鸡打架,说出去都滑稽得很,更何况是亲眼目睹呢?
孙媳妇诚恳的道了歉,表示医药费她会想办法凑齐,这只伤了吴小颜的大公鸡就交给吴家人解决。吴小颜眯眼,贼兮兮的朝大公鸡抛了个眼神,那意思就是“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刘蒙却拒绝了,村里人都知道这只大公鸡是“寡妇屋”的保护神,真要杀了,那是会给人说闲话的,再说了,人能跟鸡一般见识吗?
“外婆……”吴小颜不满了,她都已经想好该怎么拔光大公鸡的毛,然后丢它出去游街了,结果刘蒙却终止了她的幻想。元玉握住了吴小颜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说话。想了想,吴小颜也明白过来了,但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平衡。
这事最后以孙媳妇承担一半的医药费,并保证看好大公鸡不让它出来乱跑作为结束。吴小颜自“阿三”的造型后,迎来了“木乃伊”的造型,她的脸被包得只剩眼睛嘴巴露在外面。在医生一再保证脸上的伤疤不会留下痕迹后,吴小颜才停止了追问,让元玉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爱脸了,臭美!
闹剧过后,众人便都赶回了元发家,晚上的寿宴可容不得一点马虎,弄差了,是会丢元氏祖宗的脸的。吴小颜受的是皮外伤,看着可怕,实际上并无大碍,包扎完伤口就能出院了,倒是那只大公鸡的情况很糟,给吴小颜咬得脖子都要断了。
张风恶趣味的助大公鸡恢复健康,想着以后治吴小颜便可以多一个法宝了。
晚上,一桌一桌的酒菜陆续摆上,客人拎着一点自家做的小东西就来赴宴了。
元发村子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寿宴不需要客人拿贵重的东西,意思意思就行。
婚礼和葬礼却是要非常讲究的,而且风水轮流转,你在别人红白喜事的时候敷衍了事,别人也会这么对你。曾经有个抠门的男人去参加别人喜事的时候就拎了一小壶醋,等到他儿子结婚的时候,几乎家家都拎着醋去了。当然,一些家境不好的可以放松条件,像“寡妇屋”的女人,只要带着自家种的菜来就行了。
吴小颜因为受伤就被安排在小房间里吃饭,元诚希本来是要坐上桌跟着大人喝酒的,却主动呆在房间里陪她,许是内疚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吧!元月丽也搬着凳子进了房间,抓了一把瓜子过来,三兄妹就围在一起,边聊八卦边嗑瓜子了。
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吴小颜的意识有些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上一世的记忆和这一世的事实混淆,让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元诚希察觉到吴小颜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困了,就将她抱到怀里,小声的哄她入睡。元月丽坐在边上,一双眼只顾着看吴小颜,也许是想看包成了“木乃伊”的她,睡着后是个什么模样吧。
吴小颜睡着后,元诚希和元月丽就在地上玩起了“拍青蛙”,却是不发一言。
元发家虽然不富裕,但在村里的地位却很超然,皆因他祖上出过很多厉害的人物,留下的祖宅是村上规模最大的房子,正门前的阶梯也是最高的。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设计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能数得清元发家一共有多少层阶梯。正门左右两边的石狮子也有一定历史,历经风雨却依然完好如初。
正门前对着的是村里的大路,牛车马车拖拉机等均往这里过,路对面是一口四方井,据说是元发祖上挖掘的,成了造福整个村的水源处。往四方井再过去一点,便是成片的稻田,其中绝大部分是元发家的。少部分属于围绕着元发家居住的人家,据说这些人家的祖宗都是从元家出来的奴仆,得主人恩赐,恢复了自由。
也因这个历史原因,元发家与相邻的人家关系都很好,毕竟元发祖上可是他们祖宗的恩人。得人恩果千年记,即使“主仆关系”说出去不好听,但这些人家却并不在意,平时忙农活都会先紧着元家,忙完了才顾着自家。元家逐渐没落了以后,这些人家的态度也没改变,倒真是淳朴的很,放在后世是很难见到的了。
元家人平日里进出都是从左侧的偏门,很少走正门,因为偏门较为便利,一出去就是紧挨的人家,方便串门聊天,也方便走小路到村头坐大车赶集。右侧的偏门通往的是牛栏猪栏,对着的是山间小路,从这里出,方便挑粪去靠近的果园施肥。吴小颜他们这些小孩最喜欢的就是右偏门,因为一出去就有玩乐的场地。
俯瞰元家祖宅,是一个工整的正方形,以中心的堂屋为分界线,分为前后左右四个活动区域。左边前方是灶房仓库配着洗澡间,中间是足够宽的大桌子,一家人平时就在这里吃饭,后方是一个套间,两间卧室以一道门隔开,基本都是孩子住。右边也是一样的构造,只是还多了一个悬空楼,楼下就是牛栏和猪栏了。
最大的活动空间便是中间的堂屋,以天井作为分界线,分为前堂屋和后堂屋。
前堂屋左右两边养着鸡鸭兔,中间铺着稻草,一扇年代有些久远的门大开,正对着围墙。后堂屋左右两边摆着长石凳,中间有一张圆桌,正对着圆桌的墙上是祖宗牌位,长辈平日里就在这谈事。祖宗牌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冬暖夏凉,是长辈们居住的地方。偶尔也会让给新媳妇住,据说是可以受祖宗的庇佑。
寿宴的主办场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