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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贤敬走出两步又折回去。
他滑头地告诉司机不要熄火,更郑重其事地告诫其他人暂时按兵不动,除非来救人,否则不要露头,更不要下车。
武赢天听了个七分懂,她暗下嘲笑这位社长处事圆滑,随时准备脚底抹油跑路。
安帮的八个值守一边与炁星帮代表谈话,一边不时斜眼瞟着旁边这个古怪如巫婆术士的面具女郎。
迎友拒敌,职为帮派把门的值守在挑选时选的都是精明之勇,绝不似住宅小区常打瞌睡的门卫那般样子货。
他们的目光很犀利,早早就看到了远处车内的其他人手。
安帮值守心下很是不屑:这炁星帮真是混不下去了,居然装神弄鬼地叫个小巫婆来助阵,切!一整车人都是孙子。
两黑相争,送礼可以,索要钱财没得商量。
值守领班用对讲机将不速之客的来意告知了身在楼内的帮主。
不长时间之后,玉龙湾娱乐城里就前前后后涌出了四五十人。
南贤敬说话一直都很客气,并未与他们争吵,不过这几十人显然是得到了驱逐的命令,狼颜将来意不善的四人团团围住。
光天化日之下安帮也敢行斗事,不过他们非常狡猾……
桀——分两圈包围人,外圈的人依赖披穿的大风衣来遮挡视线,以避免有人报警招来警察;
黠——内圈的人着宽松而又轻便的户外运动装备,脚上也是厚军靴,他们才是真正的打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眼见情形不对,南贤敬与两名保镖均慌了神!
他用汉语急切道:“薛燕,谈不拢,他们就要开打了!你快想办法!我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这些人揍上两三下。”
包围圈在群狼的奸笑之下逐渐缩小,天色本已渐暗,现在更黑了!
大战在即,情势不容人多想……
武赢天道:“社长,这样吧,我将人墙破出一个口子,你们先撤!”
南贤敬捣头,“好好好!”
她又道:“我数到三你们就跑,1、2、3……跑!”
南贤敬继续捣头,“好好好!”
话音未落,“薛燕”已是飞身出去!
她一闪就来到人墙前,然后“呀”声将人往左右两边用力一推……
“喀嚓!喀嚓!”
“呃啊!呃啊!呃啊……
伴随着木柴折断般的声音和惨叫声,数人飞了出去,还有许多人被碰撞砸倒在地,他们肩关节立时脱臼,手臂也粉碎性骨折。
刚才还密不透风的人墙在瞬间竟然打开了一个近三米宽的口子。
“快跑!”
眼睛狂瞪出血丝的南贤敬用h语招呼了一声,两名保镖随他一起冲出了可怖的人圈。
这一场景不但叫一整车的人瞠目结舌,连路上的行人以及进出娱乐城的人都失声惊叫。
安帮欺杀人惯了,如此厉害的对手从未见过!
他们心存恐惧,甚至当即就怀疑这小巫婆是台帮的薛燕,因为她的力道异于常人,速度也晃眼。
但在道上混的人不容软弱,他们还是断然反扑了上来……这时,打手们的手里多出了半米长的砍刀!
刀子这东西能壮胆,因为对方是赤手空拳。
炁星娱乐会所的南贤敬社长和他的保镖们已经逃出包围圈,安全了,现在只独有面具女郎一人被重新包围!
陷于险境中的妖精急速思考……
谋——斗而不杀人我能怎么做?
定——扫倒……对!就扫人腿!
虽然对手只是个貌似弱柳扶风的小巫婆,安帮还是忌惮她可能就是无法漠视的“薛燕”。
妄自揣测之下任谁也无法有胆去手软,只能不管不顾地下狠手,他们大吼一声挥刀涌上,那气势直接能唬死龙子龙孙。
“魔域天龙”在空中高速盘旋以带动形同牵线木偶的身躯随行。
武赢天的身形疾雷不暇掩耳,她妙影旋闪,扶地用力就一通扫!
“喀嚓!喀嚓!喀嚓……啊!啊!啊!”
一下撂中三个!
三人的六条小腿一致性地甩向一边……
断了!
只沾着一层薄薄的饺子皮!
人随即矮下去一大截,然后扑通倒地。
妖精如此狠打并不是惧怕这些寒光闪闪的长刀会伤到自己。
想要讨回东西就要挫败对方的锐气和胆量,世间之事大都一荣俱荣一衰俱衰,当恐惧弥漫开来的时候也就是物归原主之时。
“魔域天龙”在空中飞速盘旋,其身躯随着意念一鼓作气拼命扫!加速扫!只要是站立之物,是不是人都扫……
“喀嚓!喀嚓!喀嚓……”
“呃啊!呃啊!呃啊……”
她并不情急,但蛮力甚猛,武赢天此举并非武功,却也有异曲同工之效,甚至是过之而无不及。
抛开诡异的【逆血经】不讲,其实,所有的传统功夫都是拼力量和速度,没啥稀罕的。
有了力量和速度,啥动作都能变成杀招。
况且……
她那可是披着人皮的机械腿,是藐视马氏体时效钢的精钢腿,就算再心存仁慈也成了不择不扣的断腿机器!
幻影一般的身躯,魑魅魍魉似的四处弹跃闪动,招魂一样的银铃乱响,锋利的刀子只能在混乱中自相残杀,根本挨不着她。
只是半分钟都不到,就遍地是“侏儒”!
震耳欲聋的哀号声叫人发怵,经费紧张的h国残疾人协会一下子增加了几十个嗷嗷待哺的成员。
盘龙云海也不易。
自己把自己转得晕晕乎乎的“魔域天龙”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再逐个深入一查,竟然也被满目的惨状吓得不轻。
妖精的两眼大而无神,她的舌头都不免僵硬……
“呃……我只想将人扫倒而已,怎么会这样?这这这,他们也太脆弱些了吧!腿全断了!”
“冤孽啊!戒指施与我的这股力道甚是蛮横!好难把握分寸,我忍了又忍居然还是很过分!万幸他们性命无忧。”
武赢天很后悔自己一手造成的残戮,相当后悔!
大客车里的炁星帮成员只有一种拖得很长的,令嗓子眼发干的鹅音:“呃……”
“呃……”这个拖了很长的声音到处都有,不只是炁星帮在下龙湾娱乐城里观战的安帮上下也同样在黑天鹅。
安帮的帮头老大果然乌龟了……
阮东国在顶楼的窗口眼不是眼嘴不是嘴地目睹了一切!
他满头满脸满背俱都是虚汗,脸色苍白的人哆嗦着踢动脚下脆响的酒杯碎片,难以名状的心惊胆战。
他颤声道:“把那批金货统统还给他们……快、快、快!”
不过才几分钟,两个心如捣鼓,面无血色的安帮壮汉便拖着一个重重的蓝黑色塑料硬壳大行李箱出来。
“哗……砰!”
此二人根本不敢近身,他们像扔炸弹似的将箱子推抛到小巫婆的附近,事罢掉头就跑,多一眼都不敢看。
“唉……罪孽!”
又一次背负了负罪感的武赢天漠然地拎起箱子调头走向大客车。
她才踏一上车,所有人都被其不怒自威的气场所震慑,纷纷禁不住胆怯地缩了缩身体,浑身颤栗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憋得肺气肿。
“砰!”
妖精举重若轻地把箱子往车厢地板上一搁。
她自言自语道:“唉……还了你们的债,我又欠了安帮的债,而且更多!呋……真是没完没了了。”
南贤敬社长此前还有想与“薛燕”私下攀交做个朋友的打算,现在却是万万不敢自起此贪念,只想着对这无比可怕的职业杀手敬而远之,躲远一点。
他脑子里坑坑洼洼地忐忑晕想……
蹙——“这么恐怖的血腥杀招见所未见,她的双刀还未出就杀成这样,要是出了刀……”
悚——“哎哟,我的白头山祖奶奶!想都不敢往下去想,那就是昏天黑地的屠宰场。”
南贤敬社长颤音喊道:“开车……快开车!”
车子还没走远,就隐约听到了警车的笛鸣。
座位上的武赢天依旧戴着面具,除了永无休止的后悔和自责,她似乎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一出手便是杀伐的自己。
妖精很想把诡异的戒指戴回到手上以斩断野兽的力量源泉,但她将戒指捋到嘴边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自己仍被通缉,还不安全。
车内无人说话,犹如空无一人。
回到炁星娱乐城,众帮徒爽然若失地下了车,有数人合力将装有失而复得金货的沉重箱子搬了下来。
“薛燕”蒙脸依旧,没人看得出她的神态,越发显得她阴森可怕。
武赢天冷若冰霜地走到站在车旁的南贤敬跟前……
她道:“社长,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咱们算是真正两清,以后各走各的道,两不相欠,我也该走了……”
受话之人不住地哈腰,“好的好的。”
武:“之前随行的邵刚、邵玉是我的好友,你们以后不许为难他们。”
南:“岂敢岂敢。”
武:“嗯……如果他们万一有什么难处,还请你们多多照应。”
南:“一定一定!”
武:“被我打死的那两人在巷子口的垃圾箱里,你们自己去收拾一下。”
南:“明白明白。”
南贤敬不停地鞠躬,现在的武赢天就是想做炁星帮的会长,估计也没人敢明着说个“不”字。
妖精瞄了瞄炁星娱乐城路口一溜的的士,想到自己身无分文。
临行前她把手一伸,“社长,请给我一张大额点的钞票。”
南贤敬不明就里地眩晕,“啊……”
她对着停靠有出租车的方向努努嘴,“不劳你们相送,我自个打车回去。”
南:“哦哦哦……好的。”
足够打车跑上它十个来回的一沓钞票奉送至人前。
她不清楚这些钱有多少,只道是恰好,于是便毫不客气地收下。
夜幕铺盖了城市,武赢天向南贤敬讨了钞票后便独自打车回邵家。
这条路虽然只走过一次,但她依然记得途径,这也是妖精自向玄奘习得古旧h语,于千年之后的首次使用,她用来对司机指路。
乘客说什么的士司机就立马照做,绝不敢含糊。
因为……
这乘客不但戴着个古傻的面具,她的说话的发音也很怪异,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老古人,调子古瘪古瘪的,甚是可怕,没拧�
出租车到了巷子口停下,她将一沓钞票全递过去……
对方愣了愣,只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小张,然后就挥挥手跑路。
武赢天稍稍出神,自笑道:“原来用不了这么多钱,这南贤敬是故意多给了。呵呵,这老头……”
'邵家……'
“砰、砰、砰”
“谁呀?”邵刚的声音。
“我,王寒冰。”
“吱咯……”
邵刚很快开了门,“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无债一身轻的邵玉斜靠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
人进来了,邵玉的眼睛随便一瞟,失惊打怪地叫起来:“呀!王寒冰,你和社长都谈了些什么?”
“呵呵,还能谈什么……善后呗!”
武赢天随口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