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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多必失,小姑娘喊自己“爸爸”的次数太多,早晚是会让人家正牌老爸逮住的——湛明儒送儿子湛虚衡进了学校,猛然意识到世界上还有“家长会”这么一个东西后,急忙驱车跑到筝儿的学校询问,于是“不幸”地看到无涯上仙正人模人样地拉着小筝儿,在班主任老师面前以“湛爸爸”自居,由得筝儿晃着小辫子,绕来绕去,摇晃着自己的手,喊着“爸爸”。
当天晚上,湛明儒就把筝儿接回湛家,雷厉风行地树立了正牌老爸的形象,自此再也没往自己这里“寄养”过了。
居所内,没了孩童欢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模人样的神仙,继续听着银白锅子里的煮水声,侧卧在席,凝望叶子香的烟气,袅袅散开。
白驹过隙,小家伙到底还是长大了。
流光容易把人抛,却抛了身为神仙的他。
“筝儿,师父很抱歉。你姑母去世的时候,师父就想了,既然做神仙不能和她在一起,而她坚持做一个人,那我也去当个人吧。但你姑母把你托给了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便耐心地看着你长大,有时候,的确是纵容了你……筝儿,师父不是不能直接出手助你夺权,但为师早晚要离开,去红尘做人的。一旦我走,你就会失势。所以这条上位的路,还是要你亲自完成,日后才能禁得起各种考验。师父最感到抱歉的是,明知走这条路要担负罪孽,却还是让你走了。只因我一开始就决定,让你放手去做,一切后果,我来担负。你从中能得到最严厉的考验,迅速成长,还可以将负面影响大大减弱;而我——”
“而你能得到一个下凡的理由。”湛蓝筝冷冷道,“我做的孽,你都揽到自己身上,顺理成章地自请下凡,做人来赎罪,正好就可以找我姑母,继续纠缠她了,对不对?”
无涯淡淡一笑。
“黑乌鸦你混蛋!”湛蓝筝将花瓶砸到他脑袋上——花瓶没碎,无涯的脑袋也没碎,“你……”她丢开花瓶指着无涯,“你混蛋!”翻来覆去就剩这一句话,像只斗嘴的鹦鹉,“混蛋混蛋!”
眼圈慢慢红了,她抿紧唇,怒视无涯。
无涯笑了,手帕轻拭湛蓝筝的眼角,“筝儿,别哭。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面对聚散离合。”
湛蓝筝推开他,背过身,双肩发颤。
无涯握着手帕,“我下凡后,接替我来维系天界与玄黄界之契约,并履行监督者及守护者职责的,便是女魃天女了。她体质特异,所过之处,旱灾遍地,本不能离开赤水太久。但前不久,我已找到能改变她这体质的法术,施用后果然成功。如今的女魃天女,已能自由离开赤水,行走神州而不会带来任何的干旱。所以,我这位置由她接任,是最合适的选择。”
湛蓝筝倔强地昂着头。
无涯收回手帕,“筝儿,为师还有几句话,你要好好听。现在,你已是湛家大权在握的掌门,更是玄黄界的第一人。你要记得,前一段路途上的罪恶,师父都替你担了。但从此以后,就再没一个师父能为你承担一切后果。以前你为了上位,有太多的不得如此。但现在,正如你的形容,门开了,屋子进去了,敲门砖也该丢掉了。若再不丢掉……筝儿,女魃毕竟不是为师,我虽让你拜到她门下,算是将你托付给她,但她终究比我、雍寂、姎妱,要更为果敢而光明。神仙该守的中立本分,她自然也守,但她比为师要积极热情,也比雍寂和姎妱更加正派而明理。她并非嫉恶如仇,但也绝不会对邪恶与卑鄙坐视不理。筝儿,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你需仔细斟酌好。”
湛蓝筝背对无涯,半晌嗯一声,“我明白。”她闷闷道,“我会丢掉的,我会对得起自己当初的承诺。”
无涯轻笑,“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他看着湛蓝筝的身影,轻柔道:“筝儿,师父这回是真的要走了。你再不回头,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只无牙无耻会飞会叫唤,还能吐银子变戏法的黑乌鸦了。”
湛蓝筝身子一抖,似是很不厚道地扑哧一笑,却收了笑,她慢慢回过身。
已是泪流满面。
“你……你也要走了……妈妈走了,你也走了……黑乌鸦,你无情无义不守信用……”湛蓝筝哭道。
无涯搂过她,“筝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姑母。”
湛蓝筝哼一下,点点头。
“成全我们,好吗?”
“……那谁来成全我?”
无涯失笑,“傻丫头,我早就打定主意,要将那降魔宝剑作为你的嫁妆,交给你的真命天子啊。而今那宝剑在谁手上呢?我似乎早就交出去了。”
湛蓝筝脸蛋微红,“不算不算!”
无涯安静地擦干湛蓝筝脸上的泪,“凤晓白是真正的好人,以后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嗯。”
“你爷爷老了,细心照顾。”
“嗯。”
“你父母终究是你父母,他们心里还是拿你当女儿疼爱的。不要急躁,不要沮丧,父母儿女之间,没有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用心去体贴,给彼此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嗯。”
“现在已经没有对你心怀不轨的人了。大好的局面要珍惜,要保持,求稳求平衡即可。切记,万万不要用过多的私欲和野心毁掉这难得争取来的局面。”
“嗯。”
“今后要对得起承诺,守住为人的底线。”
“嗯。”
无涯微笑,“有事就去找女魃,她会为你做主。不要挂念为师,或许哪日与你擦肩而过的英俊小伙子,就是我这黑乌鸦转世的呢。”
湛蓝筝努力抿着唇,似哭似笑。
无涯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那么……我要走了。”
他退后一步。
“师父!”湛蓝筝有些紧张地拉住他,“……姑……姑父……”
“还有什么事吗?”
湛蓝筝慢慢红了眼角。
她埋在无涯的怀里,小小声地说——
“爸……爸爸……”
微风过,无涯闭目。
“哎。”
轻轻低下头,亲吻湛蓝筝的前额。
抽身而出,徐徐转身,他背向湛蓝筝,不再回头。
筝儿,如若真的有缘。
希望你每一声的“爸爸”与“妈妈”,都能伴随我和她的一生。
碧光灵动,叶子香淡淡,烟气飘渺入虚空,终无。
云遮落日,女魃天女轻挥水袖,吟诵古词,为这决然踏上轮回的万年仙友,送上最后的祝福。
从此,世间不再有无涯上仙。
有的只是于茫茫红尘中,苦苦追寻那个女子的凡人——
追寻那个和他说过,永不相见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无涯也谢幕了。。。。。。。去追寻明婵了。。。。。。。。
☆、第十四章 亮灯
一个多月后;湛蓝筝顺利取得学位,在谢师宴上单独见到萧婷。此时湛垚和江宜月已简单完婚,还在外度蜜月;但不日便将返回。
湛蓝筝举起酒杯,萧婷默默饮尽。
彼此心照不宣。
“萧老师;谢谢。”湛蓝筝说。
萧婷淡淡道:“不用多谢。我只是想完成当年对虫子的承诺。”
她看向湛蓝筝,意味深长道:“也希望你别让虫子失望。”
湛蓝筝微笑;“杨阿姨,谢谢。”
将一张新的身份证,双手奉上。
照片是萧婷;名字已是杨安。籍贯和住址;都已变了回去——回去了那场噩梦之前。
萧婷——杨安捏着这张身份证,力气很大,几乎捏断。
“它承载不起……这么重的时光……”杨安看着上面的照相,轻轻道。
所有青春年少,数年爱恨情仇,一场虚无繁华,朝生暮逝穷碧落,弹指重回故地。
杨安的眼角微红,她深深叹息,仰起头让破碎的晶莹落回去,对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轻笑。
“湛家愧对您了,老师。”湛蓝筝低声道。
杨安并未答话,默默收起证件。
师徒二人再度对饮。
“老师,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吗?还留在学校吗?还是出国去?”
杨安说:“托你的福,我父母都已回国。我也在家乡的一所大学谋到了教职。九月份开学,我就要回家任教了。”
湛蓝筝嗯了一声。
再次对饮。
杨安放下酒杯,“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就地动手。”
湛蓝筝握着酒杯,那里面,液体清澄。
“再也——”她认真道,“不会了。”
杨安抬起眼,“我是个固执维持着自我偏见的人。我认为虫子是纯洁天使,就会认定到底;我觉得你是个心机深沉,品行不端的人,也不会轻易改变。直到今日,我不仅如此认定,而且是更加坚定。”
湛蓝筝垂首不言。
杨安看着她,继续说:“但我有自知之明,圣贤都有错,何况我杨安一平凡女子乎?”
她给自己斟满酒,又给湛蓝筝斟满酒。端起酒杯,缓缓起立。
“湛蓝筝,我希望你今后能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对你的看法,是如此的错误。”
三日后,程澄单独找湛蓝筝辞行。
“我走了。”她压了压草帽,放下行李箱。
湛蓝筝怔怔道:“孙桥……”
“别告诉他。”程澄沉静道。
湛蓝筝没有挽留的理由,“丫头……”
程澄并未动容,湛蓝筝勉强笑道:“丫头,去哪里?”
“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程澄说,“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湛蓝筝默默片刻,“对不起。”
程澄低下头,“我不怪你。湛蓝,这么多天,我想了太多太多……我不怪你。真的。如果有谁要对一些死亡负责的话,我的责任并不少,也许是最多的。有些人可以责备你,但我却不可以。五十步笑百步,我做不出来。”
如释重负般,她露出释然的微笑,长长呼吸。
“我无法面对的太多了,现在只希望能找到一片单纯的天地。我不求像八女王那样能有一个爱她的男子痴心守候,只求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原有的轨迹,平凡前行,直至尽头,再顺其自然地停止。”
湛蓝筝怅惘了片刻,上前拥抱了程澄。
程澄未挣脱,也未回应。她只是将下巴小心地靠了靠湛蓝筝的肩,又立刻缩回来。
“程澄,孙桥爱的是你。”湛蓝筝放开她,慢慢说着。
将每个字,都小心地吐清。
“以前的他不懂得爱,现在的他想的只是珍惜。他确实不善言辞,也不喜过度的亲昵,但是丫头……”
程澄弯起唇角,“湛蓝,”温和地截断湛蓝筝的话,她说,“我知道,我明白。但是我无法和他在一起。发生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但是我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若无其事下去,你要我如何对得起……”
她没有再说下去,拎起行李箱。
“别了,湛蓝。请务必保重。”
有那么一个瞬间,湛蓝筝想追过去,问程澄,是否一切真的不能回去——回去那姹紫嫣红的青春岁月,回去那纸醉金迷下的纯真快乐,或者仅仅,仅仅是回去那一年前烟袋斜街的老地方,那里有酒水美食,有歌舞霓虹,有舒适的座椅和休闲的空间,还有败家子罗敬开,苦大仇深的文艺青年卓非,勤奋能干的公司职员戴翔,美艳聪慧的方丹霓,温柔单纯的容采薇,热情伶俐的岑娇娜,豪迈磊落的贾文静,可爱坚韧的程澄,安静贴心的江宜月。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晓白,莞尔,剪子,孙桥……
旧日时光,一闪不见。
她伫立原地,目送程澄离去……
一天后,孙桥向湛蓝筝辞行。
“我去找她。”
“昨天她走的时候,你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