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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只冷冷地看着他,却一声不吭。
雍寂冷笑,“又不听话了。”话音未落,一道仙光乍亮,自宗锦身后而来,直冲他背心要害之处,宗锦感应到风声,要唤起法戒之力,却已来不及——电光火石间,无涯手腕轻翻,一道结界如盾牌般挡回了雍寂的突袭,“雍寂,”他沉沉道,“若你敢肆意杀害无辜凡人,就休怪我再不容情,押你回灵霄殿受审。你该知道,姎妱手上的人命成千上百条,是以宗锦杀她,勉强算做——”
“替天行道?”雍寂翘起唇角,吹动了无涯的发,“这个小玩具,联合你的小徒弟,用卑鄙手段杀害了我堂姐。我只是为我堂姐报仇,这也算杀害无辜凡人吗?宗锦哪里无辜了?无涯老友,别忘了他手头也有人命——而且若再留他——你那个宝贝小徒弟就危险了。”
无涯并不答话,但他也并不撤掉笼罩在宗锦周身的结界,这个举动已代替他发言。两个神仙在静谧的林间对峙,此间的交流,是宗锦所不懂,也不想懂的。坚强如他,冷静如他,阴冷如他,其实在心底对感情一直都抱有一定的期待,所以他愿意给自己找个好友湛垚,也愿意去尝试对江宜月心软——即便明知她昨日匆匆找自己,是受了湛蓝筝的指派。同样的,对血脉相连的亲情,他只会更加重视——朋友会疏远,女人会跑掉,朋友和女人会合在一起气人。但是亲情,只有这个,是天生的,无可改变的,让生灵们无可奈何地去接受并呵护的。纵使失去了湛垚和江宜月,宗锦在遗憾之余,还是有点底气——并非孤家寡人,到底有个亲爹。
但是,雍寂的回归,让他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也许姎妱说的对,他一直都没有亲情,只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虚幻的壳子,躲进去不敢面对。
没了。
宗锦默默地想——他看着雍寂向无涯挑衅地冷笑,在仙光后消失了踪影。他看着无涯转过身,对他淡淡一句“你走吧。”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原来能听到心碎的声音,玻璃一样清脆。
宗锦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
终于发现,自己所自以为有的那些,其实早就都没了。
为谁而战?这是姎妱的质问和嘲笑。
简直是千古谜题,他竟然解不出来了。
原来自己是如此之在乎,再多的冷漠也掩盖不住。
原来内心深处,竟然还是存在了软弱的依赖,本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可是,这并不好。
☆、第五章 为他们而战
湛蓝筝看着湛思露的尸检报告;脑子里想着湛思晴、陆微暖以及湛歆爱的丧事支出,还要为昏迷的湛修慈和脑死亡的湛明嫣缴纳的医药费与护理费——这几个月家里内耗厉害,若不是底子厚实;早就被折腾空了。当家方知不易,湛蓝筝对数字并不算太灵光;想了会儿银子问题,烦恼地感觉一个个RMB符号正生出肉乎乎的小翅膀;在眼前讨厌而诱惑地飘来飘去。
她丢下报告,粗暴地翻开账簿——走廊传来奔跑声,戛然而止在她的房门前。屏息能听到外面那个女子紧张的呼吸声;却在努力放轻;似是犹疑不定而不敢贸然打扰。
湛蓝筝打开门,外面的江宜月猝不及防地带着一脸犹豫与矛盾,大吃一惊地瞪了眼,“啊……湛蓝……”
“有事?”
“……能不能找个医生?”江宜月踌躇道,“宗锦伤得不轻。”
湛蓝筝从医生那里了解宗锦的伤势后,劝阻了想进去看看的湛垚和江宜月,她本要打发这俩人去陪萧婷,思忖一下,拉住江宜月,低声吩咐几句。江宜月面露惊讶,倒也不多问,点头离开。
湛蓝筝决定独自面对负伤在床的宗锦,有些话是不能当着旁人的面去说的。
“出去散个步,您就成了这模样,不知哪日就直接散到黄泉了。”湛蓝筝揶揄,并不问是谁伤了他。
宗锦靠在床头,微肿的脸颊上摸着油亮的药膏,却也掩盖不住败坏的肤色。一袭雪白被褥裹紧身子,他手指屈曲,敲打床沿,微眯了双眼,依然保持优雅惬意,“你燃了请神香。”
肯定句。
“对。没必要再拖了,我师父和你老子再耗下去,神力就该用光了。”
宗锦一笑,“我刚催了催结婚的事,你就如此着急了?这么不想当我的妻子吗?”
湛蓝筝说:“我只是害怕自己还没过门,未婚夫就被宰掉了。夜长梦多,我非常高兴能早日完婚了。”
宗锦深沉道:“别说反话了。湛掌门,谁都知道凤晓白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他可真是大人大量,无私包容了你我两个无耻小人。”
湛蓝筝礼貌地望着宗锦,他继续道:“既然封印已布置完毕,西山以及湛家的各个心腹之患也已消除。而今我们都算是事业成功了吧?你的师父和我的父亲也都回来了,算是双方尊长到齐。要我看呢,下周六是个吉日,就那天吧。你看如何?”
湛蓝筝沉着道:“湛家还要办完丧事才能摆酒做喜事。我的意思是缓半个月。”
“湛家有丧,此时婚庆自然不宜。但正如你方才所言,夜长梦多。你怕,我也怕。”宗锦温和无比地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的目的都已达到,共同利益宣告消失,我可以对你翻脸,你也一样。那样的局面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恶战数月,抱有一颗和平之心的我们,哪里还想继续斗争下去呢?唯有尽速兑现婚约,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彼此继续友好而共处于玄黄界。”
稍稍直起身子,他侃侃而谈,“湛家经此内耗,底子尚在,但也禁不住各路诸侯好汉的猜忌与试探。在主枝人丁骤减的不利局面下,掌门若能风风光光地正式完婚,无疑是最有效的一粒定心丸。湛掌门,我是为你着想。一旦你成为我的妻子,你便是宗家的掌门夫人。按着我们当前的约定,你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将是宗家下一代掌门。而你作为掌门生母,自然可以在婚姻事实存在后,接受宗家的一切——人脉渠道、金银财富以及最贵重的秘笈法器,包括无形的财产——名分。湛掌门,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手指一弹,法戒在半空漂亮旋转,又准确地套回到他修长的指上。
银白色的诱惑。
湛蓝筝耐心听完,彬彬有礼说:“自古联姻,总该是男女双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我纵然可以用掌门夫人的身份去获取宗家财富,可你又何尝不能更加光明正大地介入到湛家来呢?”
宗锦失笑,“届时我们两家可以并为一体。从此往后,玄黄界还有谁敢挑衅我们呢?”
“一家独大之局面,我没兴趣。”湛蓝筝冷脸。
宗锦笑意渐寒,语气倒是更加和缓,“是你让江宜月找我来的。你借我手想做的那件事,我毫无怨言地都做了。如果我这个时候把湛思露死亡的真相告诉丁小剪——”
“她会信你吗?”湛蓝筝悠然道,“在她眼里,我再毒辣,也是白痴级别的;而你再善良,也是阴险等级的。”
宗锦扯了嘴角,再开口时,话锋已转,“其实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于方丹霓被迫背上了这个罪名,想必你也愧疚不已,估计和打发岑娇娜一样,为方丹霓想好退路了吧?可是你觉得,这回方丹霓能逃掉吗?”
湛蓝筝沉下脸色,“你欺瞒莞尔、利用戴翔、杀害采薇、绑架程澄,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若是再把手伸向我的朋友,休怪我来个鱼死网破!”
宗锦大笑,刚有点血色的脸又刷白了,他胸膛剧烈起伏,用右手给按住,勉力道:“湛掌门此话欠妥。你我家世相当,能力匹配,志同而道合,更是有上代人之情谊为榜样,结为夫妻乃天作之合,何必把情绪搞得激烈,气氛弄得僵硬?好好的婚事,若是建筑在鲜血之上,我也不愿。”
湛蓝筝冷哼,宗锦笑得森然,二人僵持间,忽听一阵柔软婴啼,从门外细细而来。
江宜月推开门,“湛蓝。小姑娘哭个不停,要不要趁着医生没走,让给看看?”
“喂奶了吗?尿布换了?温度合适?衣服舒服吗?还是请个儿科专家更好。”湛蓝筝迭声问,又疼爱地从江宜月的臂弯中接过小女婴。说来也怪,这婴孩到了她怀里,只略微摇了摇,脆弱的哭声就变得断续,而后消失。襁褓里的小女婴咂摸下唇,心满意足地躺在湛蓝筝的怀里,小脑袋动了动,大概是调整位置,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睁着眼,傻傻地打量起湛蓝筝,水嫩的小嘴唇,无意识地抿一下,弯一下,这般搞怪,令江宜月由衷微笑,“她真是太可爱了!湛蓝,这孩子十分喜欢你呢。”
湛蓝筝凝望小婴孩,脸色也软化不少,嘴里轻哄——江宜月小声道:“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这孩子——”
“让乖乖和她爸爸待会儿吧。她爸爸是个大忙人,这么些日子都没管我们小乖乖,连名字都不给取一个。真坏啊。”湛蓝筝爱怜地亲了亲女婴的额头。江宜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宗锦就躺在窗边卧床上,江宜月的视线只要再偏一点,他俩就可以对视了。
只是“再偏一点”的潜台词,自然是不偏不倚。而宗锦也并未让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反而闭上眼,慢慢调整呼吸,全然漠视江宜月的存在。直到听了门关的动静,他才睁开来,深沉的,并不言语,只是静静望着湛蓝筝怀里的小女儿,他的面容,格外的平静——不是一肚子坏水的宗锦,而是一个向往田园生活的世外人。
“对了,孩子出生这么久,可你还没给她取名呢。”湛蓝筝友好地坐到床边。宗锦稍稍探头,手掌迟疑着,可到底未伸出来,反而本能地握紧被角,“我并不打算让她当宗家人。”语气淡淡。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反正还有你呢。第一个孩子,我很期待。”宗锦又笑了。
湛蓝筝也不反驳,“但她是莞尔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本来莞尔是有救的,但她还是选择保孩子。真是的,那个时候,她满心满肺想的都是你我的订婚,共同的背叛,可还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你的女儿。”
宗锦眼角跳动,他垂下的眼皮较好的掩饰了这一点,“保下孩子,再把孩子托给你,而不是我。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孩子的确不属于宗家,而是赫家甚至是湛家的。你若是不想当后母,就把孩子送到她外公家吧。给足数,他们就不会再为丧失贞洁的女儿感到无尽羞耻,而是数着钞票,挺着腰杆在村里穿行。”
湛蓝筝说:“即便我不是这孩子的后母,也是她的姨母。我和莞尔情同姐妹。”
“那你还不给她报仇?”
湛蓝筝认真地说:“你和丁小剪都在催促我这件事。但你们的复仇对象,竟然不一样。”
“我知道丁小剪误会我,但那又如何呢?我难道还会怕了她不成?要知道我继承姎妱体内残留的法力,所有罩门软肋,都被遮盖起来。再快的子弹也拿我没办法。我这算是山寨了一下不破金身吧。”宗锦有些风趣地眨眨眼,“丁小剪纵使是当年‘常’在全城追杀的小克星,又能奈我何?而你,湛蓝筝,你纵使有心诛杀我,怕也没辙了吧。来,用法杖打这里试试看啊。”他笑着拍拍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