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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湛明嫣和湛思露重伤至昏迷不醒;湛思露炸死了湛明磊,还杀死了湛思晴,又逼得她亲娘湛明嫣跳崖,设计让陆微暖自尽;湛虚衡自废功力远走他乡了;湛歆爱这会儿大概已经死了。偌大一个湛家,本是枝繁叶茂的湛家主支,而今还剩几人?如此人伦惨剧,令旁观者,唏嘘不已啊!”
姎妱听他介绍湛家情况,唇边浮起笑意,手腕血流减缓,她随手掐诀要为自己疗伤——但疗伤是要专心致志的,那么,她就无法继续听宗锦的辩解。手诀松懈开来,姎妱只是从随身瓷瓶中摸出一粒丸药吞下,脸色减缓,“继续说。”
“是。”宗锦谦卑道,“小侄的确是和湛蓝筝联手了,也的确是没有听从堂姑母您的传召,立刻赶赴西山听姑母垂训。但是,我留在湛家不到半年,湛家就成了而今这七零八落的模样。姑母——”他拖长了声调,姎妱似笑非笑,“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吗?不要蒙我了,湛家这几个月来的动向,那陆奴和湛奴,早已一五一十,汇报于我了。她们可没说你半句好话。”
宗锦笑说:“我猜她俩也都没告诉姑母,湛思露其实也答应和我联手,并结成同盟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对付湛蓝筝。姑母,您看到了吧。我留在湛家,和湛蓝筝订婚,和湛思露联手,左右逢源,看她二人明争暗斗,牵连到整个湛家,而我却毫发无伤,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那些我没收拾成功的湛家人,一一落马。堂姑母,在您眼里,湛思露和陆微暖都是您的人,可在我眼里,她们只是达到我目标的两枚棋子罢了。而我的目标是什么呢?”宗锦凑到姎妱耳畔说,“自然是将湛家毁掉,为姑母您出气,再将湛家死人的人头骨都制成皮球,供姑母闲暇时打蹴鞠用;若您想换种皮料,就用湛家人的皮——”
“得了,真是恶心。”姎妱冷哼,“龌龊的人皮,想想就很恶心——宗锦,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你布置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将计就计,引湛蓝筝和湛思露上钩,设计她二人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吗?”
“姑母睿智。”宗锦奉承道,“小侄这样做,一是为一己之私心;二是为给姑母出气——要怪,就怪湛家真是不长眼,怎么就冲撞姑母呢?”
“湛家冲撞我?哼!他们倒是没那个胆子!”
“那姑母何以对湛家如此……”
“并非湛家,你们整个玄黄界都让我厌恶!只要是他无涯的地盘,他无涯管的事,就都让我不悦!”姎妱冷道,“万年前那场大战,就是无涯将原本站在我们这边的神仙们给劝走,使得我们势力大衰,这才失败。我会被伤到根基,无法修炼不破金身,还被贬黜到这凡间无名山头凄凄冷冷,一住就是万年!这份羞辱和苦楚,说出来怕也寻不到知音……唉,无非就是成王败寇!他无涯可真是那边的头号功臣了!”
宗锦恍然,“我还当姑母只痛恨湛家,那我们宗家……”
“什么‘你们宗家’,分明是‘你的宗家’,宗家还有谁吗?哦,差点忘了,你有女儿了,不过就是个小婴孩,一捏就死,算不得真正的人。宗家就你一个光杆司令,我本也懒得寻宗家晦气。只可惜你有个不要脸的娘,竟敢勾引我堂弟雍寂——”忧郁一叹,“弟弟就是那样禁不住诱惑,可我又怎能怪他呢?还不是那些凡间女子,恬不知耻!湛青岳和湛明菲都诱惑弟弟做了那事;湛明婵也是不要脸地踏了两条船,弄得无涯和弟弟都心猿意马;最可恶的是宗堰!你们两家,可真是让我恨到骨子里!”
宗锦默然不语,一抹杀机掠过。
姎妱低低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厌恶湛家了吧?无涯是湛家的顶头上司——这,还并不足以让我如此愤恨,说到底,还不就是湛家出了那样一个掌门——湛、青、岳!可真是不要脸!为了恢复功力,先对着无涯宽衣,无涯那孬种滚了。这时候若换别个女子,总该知道廉耻,穿衣离开。她倒好,无涯跑了,也不嫌丢脸,竟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对我弟弟解起衣带!结果他俩——”姎妱气得发抖,仿佛那并不是几十年前之事,而是正在她眼前上演的活色生香。
“姑母息怒。好在湛青岳并没像我母亲那样,带出个小麻烦。”宗锦赔笑道,“倘若真有了小麻烦——哈哈,我还知道孝顺姑母,一心一意毁掉湛家来让姑母欢心;可那湛青岳的独子湛修慈,若是给姑母当了侄子,可真是糟糕。”
姎妱淡淡道:“湛修慈?你错了,其实我对那湛修慈,还是很满意。”
宗锦诧异,“难道他也和小侄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姎妱冷笑,“不是。若以人心冷暖论之,你比他强上几倍。至少你不许我伤害你的朋友,你的女人,还不让我随便说你那贱 人 娘。”
宗锦双拳握了握,又松开,“您说的是。湛修慈确实冷漠——”
“无情。”姎妱道,“只是毕竟是他为我报了仇,我有时候也会给他点面子——至少湛明婵,湛蓝筝,都能活着从西山离开。若不是湛明婵那小 贱 人又让我那弟弟心猿意马……哼!”
“他为您报仇?”
姎妱说:“他只是默许了湛青阁、湛修则等人,联合宗家,咒杀湛青岳而已。”
宗锦神色一震,“湛青岳乃玄黄界一代传奇,堪比卧薪尝胆之越王勾践!湛家也正是在她的带领下,才从世外隐者变成玄黄霸主。当年她猝然而逝,人人都知其中必有诡计,多年后也证实是其妹湛青阁和其外甥湛修则联合我宗家人施咒的结果……难道……还是另有玄机?”
姎妱笑得吐血,勉力稳住气息,“当年的玄机太多了!试想湛青岳怎会轻易送了性命?!那会儿她虽年逾古稀,但手腕心机和精力,比那些生龙活虎的后辈们更强!”
“到底是何玄机能让姑母如此……”宗锦疑惑。姎妱嗤笑,“笨蛋到如此地步了吗?那样的湛青岳,又怎会让跟她斗了几十年都没斗过的笨蛋亲戚给弄死呢?若是请个宗家人帮忙就能得逞,哼——宗家的实力也是不行,那个时候最不行。否则不会蠢到让小 贱 人宗堰各个击破还不自知!”
“姑母——”宗锦用讨好到十万分的口吻说着。
姎妱冷道:“你不必如此谄媚示好,我既已把话说到这地步,当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事。湛修慈那么厉害的人,会不知道他二姨和表弟在背后的勾当吗?你那贱 人 娘宗堰的一家子,也都不算傻子,会不清楚这事吗?宗家是何时被灭族的?你那贱 人 娘到底有多少实力,可以直接灭了一族百口人?你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宗锦目光一凝,重又握紧十指,“难道……难道……”
本是带着嘲弄与微笑的脸上,流露出极尽怪异的表情——尴尬、茫然、悲愤。
姎妱回头看了他这表情,痛快地笑了,“湛修慈早就从宗堰她老子那里得知宗家与湛青阁联合的消息,他也知道咒杀的计划。但他并没有保护亲娘,也没提高防护级别,他可是当时湛家掌门警卫的负责人。哈哈!他眼看湛青岳一点点死掉!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这是谁做的,但他顺水推舟的默许了。他的如意算盘,是做掉亲娘后,再找湛青阁一脉的麻烦,将对方一网打尽。可惜可惜,对方也不傻,提前把证据销毁。湛修慈退而求其次,希望拿到宗家手里的契约,可当时主谋此事的宗堰的祖父与伯父的野心也不小,虽说当年都受过湛青岳的恩,但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利益,这俩一心想让有实力的湛修慈下台,让湛修则那笨蛋上台,这样可以让宗家更顺利地回到原有的位置上来。
湛修慈和宗家谈不拢,也察觉到宗家异动,就接受了宗堰她老子的好意,给了点厉害符咒,等于是间接帮着宗堰她老子做掉宗家大部分高手——宗锦,你不会真以为你那贱 人 娘的本事比天大,可以杀那么多宗家人吧?才不是。当时除了宗家人,谁都不知宗堰的存在。宗堰太怪异,在自己家都没有存在感,的确是个特例独行的女子。当时没有一个宗家人知道那不起眼、孤僻而嘴巴恶毒、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初中小女孩,会是如此歹毒。她老子螳螂捕蝉,她黄雀在后。总之,湛修慈对宗家人发来的求助,置若罔闻,等到宗家掌门和继承人,也就是宗堰的祖父和伯父都死了,湛修慈拿着协议去找宗堰她老子分赃的时候——宗家销声匿迹了。如果说宗家和应齐两家一战后的销声匿迹,只是半隐退状态,各家掌门还能时不时地掌握一点动向,那么那次就是全方位的消失。宗锦,知道为什么吗?”
宗锦面孔扭曲,“……我母亲杀了直系亲人。”
姎妱笑了,“就是如此!宗堰小 贱 人好能忍!她偷偷清除宗家外围的人,慢慢等着她那恶毒老子去清除宗家实力强劲的人,待尘埃落定后,她再以逸待劳地干掉她老子、老娘,她兄弟姐妹们。哈哈,宗堰好心机啊!宗锦,你真是没法和你那贱 人 娘比!”
宗锦面无表情。
姎妱喘口气,“其实你多年苦心孤诣的报复,根本没有意义。宗家是让自己人毁的,其中就有你的亲娘;而你亲娘生你,不过是为了让宗家还能有个香火,继续和湛明婵的后代纠缠罢了,她自己没搞定湛明婵,就对后代有了小指望。自己都指望不了,还老指望别人,哼,没想到宗堰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俗人!宗锦,你仔细想想,出卖一切,背叛良知,舍弃幸福,到底是为谁而战呢?宗家是宗家人毁的;宗堰是主动追求湛明婵,甘愿丢下你,陪她下黄泉的;我弟弟?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雍寂必然选我。我陪了他万年,你只是个过客。之前你对我无礼,他没有降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这个玩具,还可以玩下去。一个玩具绊我一脚,弟弟虽然不悦,但也不会因此毁掉玩具。但若这个玩具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宗锦,你还是老实一点,否则我弟弟回来,我绝不给你讲好话。”
说罢,她转过头去,捏了安神的法诀置于小腹前,缓缓吐纳,半晌说:“为我护法。”
宗锦望着姎妱的后脑,面沉若水的脸上,露出笑意。
“哎,姑母。”宗锦轻道,“您的罩门被不孝的侄子给破了啊。”
姎妱闭目道:“无妨。我的仙骨神魄还在,修养数十年,还是可以恢复一半法力,待我弟弟回来后,让他助我一臂之力,进度会更快。”
“可您的罩门……”
姎妱嗤笑道:“罩门虽被你所破,可隐藏罩门的法术还留存经络之中。待我修补好身子,自然会慢慢恢复……实在不行,让我弟弟将那法术暂时度给我也好。他和无涯、女魃几个,早已修成不破金身,留着那法术,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还可以转移呐。”宗锦打趣,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变换多端。
姎妱依然闭目说:“当然可以。只是谁有那么大本事,从我这里把法术夺走呢?哼,也就是我现在虚弱到极致——”豁然睁开双目,“你想做什么?!”
银白色法光暴涨,宗锦谄媚笑道:“堂姑母,您可坐稳了,侄儿这就要为您——施法了。”
阳光收敛,白云化黑,风起而雷鸣隐隐,当一切异常现象陡然降临的时候,最清晰的莫过于那一声濒死惨叫,冲入云霄……
医院。
太平间外。
湛蓝筝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