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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儒微笑着和他握手,说道:“您说的对,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让她以后不要再给您这里找麻烦。”
“不是给我找麻烦,是给湛先生您找麻烦啊。”前一位警官大有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样子,感慨着,“带孩子回去好好教育吧,尤其要让她注意点,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往来,很容易被骗的。尤其是这个丁小剪,这女子胆大妄为,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看令嫒,每次都是被这个丁小剪,连哄带骗入了局,以后可别再接近。啊,当然了,丁小剪已是通缉要犯,她要是敢出现在国内,立刻就给抓了,没得说。”
湛明儒笑了笑,他再次和两位警官握手,致谢,告辞。随后提起公文包,转过身来,面对女儿的时候,他已全无笑意,眸光冰冷,面皮紧绷,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嗨,老爸。来得有点晚啊。让我吃了两顿牢饭,还好是单间,特殊待遇,您的名声响,面子大啊。”湛蓝筝若无其事地笑道。
湛明儒一句话不说,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拽过女儿的手腕。
湛蓝筝立刻蹙眉,靠,好大力气,痛!骨头都要断了!
“爸,您轻点!疼!”湛蓝筝被湛明儒拽到走廊上,边走边说。
湛明儒冷冷看她,“你最好适应一下疼痛。”
湛蓝筝沉默一刻,“爸,您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湛明儒冷笑,“回家。”
回家?
湛蓝筝想,家,应该是温暖的港湾。回家,是令人心安的词语。
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比“回家”这两个字,更要令她皮肉发麻的呢?
回家。好,注定,是要在那里迈出这一步的。
湛家——主宅。
一个注定角逐的场所。
卷九完——敬请期待中册的完结卷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们的小筝儿,被湛老大给逮回家去了。她这回算是彻底惹翻她老子了。记得湛明儒说的话“适应一下疼痛”。这是一个预示啊,一个虐的预示。
请大家准备好自制沙发,速效,硝酸甘油,板砖,手帕,呕吐的缸子或者一些欢呼的鲜花——让我们做好准备,去迎接水深火热,柳暗花明的中册最后一卷吧!
别问我下一卷的名字,因为我在想呢…………是再弄点小恐怖呢?还是就纯粹写筝儿在湛家的情况,以及晓白他们在外围的救援行动呢?嗯,再给我一天考虑吧。
☆、楔子
——三十六计;是个经典。
江宜月在湛垚的陪同下,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岑娇娜刚刚睡醒;程澄在一旁陪护。柜子上放着罗敬开送的营养品和卓非提来的果篮——他俩同去重症病房,试图恳求医生准许看一眼戴翔——岑娇娜和戴翔在同一地区内受伤;被急救车送到同一家大型医院抢救。
程澄起身,“月亮;你来了?”
江宜月在电话里得知了这乱七八糟的情况,程澄当然说不清楚,只庆幸她还知道医院地址。江宜月请了假;提着礼品;本是一个人过来,却在医院门口遇到孙桥——他俩谈不上交情,江宜月一千个不愿与极品男搭讪,只因为自己的两个熟人都在生死门口走了一遭,这种情况下,总不好还揣着“极品男太极品,大家不理他”这种小孩子心情。
江宜月便主动过去询问孙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桥的表情也很正经,没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脸,简明扼要地将戴翔重伤,容采薇偷钱,刺伤岑娇娜,下落不明,岑娇娜被送往医院抢救这一系列事情说了遍,只听得江宜月两眼越睁越大,脸色倒没发白——毕竟戴翔,岑娇娜与她不算熟,而自从容采薇呛了程丫头的男人,还当众秀恩爱后,江宜月就不太爱搭理她了。
“怎么可能呢?”江宜月反复说,“她怎么能这么做?太过分了。”
孙桥冷笑,“可能不可能,做是做出来了。”
停了停,“湛蓝筝最近好吗?”
江宜月这回才被吓到。尚未发白的面孔,这时候却雪白如蓝天云朵。她带着惊诧的神情,放开胆子猛盯孙桥,仿佛后者吐出的不是寻常问候,而是宣布自己的性别实际被搞错一样。
孙桥最厌恶有个风吹草动,就立刻做惊诧状的白痴容颜,他颇为不耐烦,“疯女人欠了我的债!这几天都联系不上她,也没看她再到医院来,我当然得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和容采薇一样逃之夭夭。”
江宜月心中松口气,确认地球尚在太阳系,自己尚未梦游,极品男尚未灵魂置换,还是那不可能关心别人的自私极品。她颇为不悦道:“湛蓝当然不会像某种人那样无情无义,前几天晚上,我还和她吃饭。人家好得很。”
孙桥很不给面子地说:“如果你指的是三天前的晚上,那么我也——”陡然一停,“嗯。我是那天凌晨见到她的。你和她几点分开?”
“晚上七点多吧。”
孙桥再接再厉,“之后你没再见过她?”
“没有。”江宜月敏感地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你很着急联系湛蓝吗?”
孙桥干脆道:“没有。”
事关湛蓝筝,江宜月鼓足勇气,还要再问,却听到身后一阵欢呼,“小月亮!”
湛垚蹦跶了过来,好似PPT中设置了最绚丽切换动作的一张卡通幻灯片,吓人一跳。
江宜月沉下脸,“稳当点。”
“嗨。”一只美手搭上江宜月的肩头,香味扑鼻而来,竟是打扮迷人的方丹霓,春寒尚在,但也不会阻挡她裹着羊毛长袜,大秀灰呢子短裙和真皮高筒靴的爱美之心,“好巧遇到,月亮也来探望戴翔?”
江宜月对这位专职小三更是敬而远之,湛蓝筝若在,她还会给个笑脸攀谈数句,而今就没那么客气,淡淡点个头,算作招呼,口中说了句“是啊,好巧。”她厌恶方丹霓的紫色指甲盖,就偏过目光,看到了刚刚走过来的,沉默的钟锦。
心脏好似被滚热的油泼了般,噼里啪啦烹调起来。
“江小姐。”钟锦微微欠身。
“……钟先生。”江宜月很想把目光放回方丹霓的紫色指甲盖上,只可惜那五枚指甲盖,目前已搭上孙桥的肩膀。她的视线扑过空,便要找湛垚,可也不见人了——这么会儿功夫,死湛垚又跑到那里疯去了呢?
她不由埋怨。
钟锦轻轻一笑,找个话题,“你是来看望岑娇娜或戴翔的吗?”
江宜月说:“我都看。钟先生是陪着谁来的吗?”
最有可能是陪着方丹霓来,但江宜月才不信钟锦这样礼貌谦逊的男子,会对方丹霓有什么真正的兴趣,方丹霓张扬的美艳是很多男人的菜——譬如花痴的罗敬开,苦大仇深的卓非,但她绝不会是钟锦的菜,即便不是正式的,只是调情,耍乐子,都不可能。
钟锦果然很给面子地说:“不是。我自己要来探望岑娇娜,她办的那份杂志和网刊,赞助商之一是我的公司。”
江宜月有点惊讶,“这样啊。还真没听你提起过。”
钟锦微笑道:“我想,那是因为我们聊天的机会少了吧。”
江宜月脸上发烧,钟锦自顾自道:“方丹霓是来探望一个朋友戴翔,正好在同一家医院。”
“其实方丹霓和岑娇娜是老同学。”江宜月有点莫名其妙地说。
钟锦道:“路上她说过,但关系很不好。她说她不会去看,省得让人家说幸灾乐祸。”
话是听进去了,但江宜月的脑子并没有分析这些言语,大脑已被加水点火,煮成了一锅浆糊。这种黏稠状态令她很不心安,拼命去寻湛垚——她可以大大方方和湛垚凑得近点,因为湛垚嘻嘻哈哈的性子,感觉上,即便自己和他拥抱到一起,旁人也会以为这是异性好友而不是情侣。可江宜月深以为,若和钟锦凑近哪怕一厘米,都有恋爱之嫌疑。
“你是来看谁的?”钟锦打破短暂沉默,江宜月松口气,“两个都看。先去……去看戴翔吧。他更危险些。”
钟锦温和地笑了,“我只看岑娇娜。大概你来的时候,我就走了。不好多坐,公司还有事。真有点可惜。”
钟锦这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轻飘飘地出来,江宜月却仿佛被架到火炉上,而钟锦不急不徐的说话口吻,就是点起的文火,慢慢熬着她,蒸汽氤氲,眼前白茫茫好晕菜。
她开始透不过气来。现在宁可去看孙桥或者方丹霓——只可惜他俩竟也没了踪影。
钟锦好心道:“方丹霓和孙桥刚刚一起进门了。”
江宜月被戳破心事,和寻常女子一样尴尬起来,而湛垚大娃娃般的身影就恰好出现了,“嗨——!”
他小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急步走的女子,尚看不清面容,只娇小玲珑却还披个粉色风衣,倒似个小娃娃。湛垚蹦到钟锦身边,重重拍拍肩膀——响亮的巴掌声,让江宜月又以为湛垚的大巴掌会被拍折,又以为钟锦的宽肩会被拍断。
“小嫂子果然是不会进车位了,我帮着停好了。”湛垚表功地让车钥匙顺着指头缝转啊转,那女子——果真是赫莞尔,几步小跑就跟过来,嗔怪地一把将车钥匙抢走,“三土你越来越坏蛋了。”
她笑着责备,江宜月听了她这话却忽然惊异,一股子不安好似孜然粉,撒上心来——
赫莞尔是叫顺了吗?还在称呼湛垚为三土?
钟锦只温和地问:“还是不会入库啊?驾校是怎么教的啊?”
“反正比你教的好。”赫莞尔斜视钟锦,两个脸蛋通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烧得,就说人体很奇妙,极冷和极热竟能呈现出同一种色泽,让旁人甚至自己都雾里看花,琢磨不透。
“我又不敢像教练那样骂你。”钟锦和气道,“你和江小姐也认识,就不介绍了。我们进去吧。三土,你是要跟我和莞尔走,还是——”
湛垚说:“反正我都不认识,不过是陪你出来一趟,呼吸点新鲜空气,你和小嫂子去吧,我和小月亮走。”
钟锦挽起赫莞尔的手——后者的脸继续通红,倒是柔顺,“那我们先走了。你看着点时间,我一会儿就……”
“不用管我了。你和小嫂子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湛垚挥挥手,一旁的江宜月听了,心知肚明,她不肯跟赫莞尔一起比赛脸红,就扬起脸看云彩,看得脑子都晕菜了,让湛垚一把拽住,“小月亮,走了走了。你是看谁呢?”
“去找戴翔。他在重症,我不认识——”
“我去打听,走吧。”湛垚拍拍结实的胸膛,搂过江宜月,一并去咨询台。
在戴翔那里最先看到的是方丹霓和孙桥,俩人面对面站着,手脚都十分规矩,方丹霓对江宜月说:“看不到。他在做检查。小罗和卓非也来了,正找医生咨询呢。你要跟着去问问吗?”
“不用了。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戴翔一定能康复。”江宜月得体地说。
方丹霓道:“醒来会更痛苦。他老婆犯罪,跑没影了,爷爷也猛地去了,家里还哭天抢地,偏生他自己帮不了忙,也需要照顾,而且不定留下什么后遗症。若是醒了还瘫痪,那倒不如一了百了地好。”
江宜月心里不悦,但她也不爱理方丹霓,随口问“治疗费还行吧”。
方丹霓露出诡秘的笑来,“我刚和小罗打听,听说采薇的父母倒是给亲家送了一大笔钱啊,说是专门用来治疗的。我看资金不太是问题,就是请护工伺候几年,也还勉强够数。”
这笑意让江宜月知道那钱来路不正,定是容采薇从湛蓝那里偷来的,江宜月不知其中内幕,自然而然认为那是湛蓝筝的钱,心里就更加别扭。她和戴翔的交情纯粹建在程澄和容采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