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方一道黑影忽然从路边猛跑而来,竟不怕死地朝着湛蓝筝的车子,直直撞来!
突如其来的路况变故,让湛蓝筝立时从回忆中警醒,她来不及细想,一脚刹车下去,小蓝车子尖呼着,在路面上生生一顿。
咔——
停在黑影身前,恐怕不到几寸。
湛蓝筝只惊出一手凉汗。
还好……
那人没被撞到,却依然不知死地,疯癫拍打着前车盖,不住尖叫。
大灯下,她脸色惨白,衣衫凌乱,竟已大哭出来。
“采薇?!”
湛蓝筝惊了,她立刻从车里下来,“你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谁让你跑出来了?”
容采薇总算看清楚对方是湛蓝筝,这下仿佛上了岸的溺水人,哇地哭着抱来,一时间嚎了个肝肠寸断,大有当场哭入黄泉的架势。
湛蓝筝赶忙将她扶上车子,关好车门,一边递纸巾一边道:“怎么了?又见到鬼了是吗?别怕别怕,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她不会真的伤害你。”
“不,不,不……”容采薇呜呜哭着,“不是,都不是,是人,是人!”
湛蓝筝将瓶装水递给她,温柔道:“什么人?对你做什么了?哪里伤到了吗?”
容采薇哭着说:“一群人,一群人……我……我……我……”
刚刚的情景,闪电般回现在她的脑海中——
虽说湛蓝筝答应过来,但她心里,到底不放心戴翔。
放下电话,怎么也坐不住,就想着与其干等,不如到院门口迎一下湛蓝的车子——只要这身子动起来,有事情做,这心也就不乱了。
抱着这个主意,穿上风衣便跑出去。虽然已是深夜,但院子里的路灯还是亮的,能见度不高,可毕竟行走小区中,容采薇熟悉这里的的一切,也并不很怕。只想着漫步到院门口,站在路边,安心等湛蓝过来。
然而她没走几步,刚拐入松柏小路,一张嘴——对,还是那一张红艳艳的嘴,鬼祟地擦过松枝,从侧面闪出,端端正正停在容采薇的面前,当下就把容采薇吓得不敢动了。
“你,要倒霉了。”那张嘴,一张一合,十分讨厌地说。
容采薇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要倒霉”。
而是一张会飞的嘴,飘在空中,对她说话。
“鬼啊——”
这一声本该凄厉而绵长,惊个上百来家,惊到保安跑来,大胆的男人下来,好奇的女人在阳台探头。
但是,容采薇只叫了短促一声,好似琴弦乍断。
松枝摇摆,一道寒芒逼近,她眼前一闪,脖颈一凉,微微发痛。
一只结实的大手堵住她的嘴巴,一条胳膊勒紧她,一挂黑布条,迅速缠住她的眼。
容采薇看不到,叫不出,她被拖着走的时候,感到松枝扎着外露的皮肤,痒痒发痛,她拼尽全力挣扎,但一个恶毒的男声在她耳边低道:“再他妈动,就宰了你!”
容采薇不敢动了。她感到自己被塞入一辆车子,汽油味扑鼻而来,极其难闻,那车子轰隆一下,就启动了。
这是怎么了?!
绑架?我没钱啊!
寻仇?我和阿翔一向本分。
抢劫?拐卖,或者……强 奸?!
容采薇恐惧地想,她终于感到,人比鬼,竟还要可怕。她宁可回去面对那张会飞的嘴,也不想经历这种生死未卜的情景。
她动了一下。
“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另一个男人的粗嗓门斥道。
脖子上的冰凉感就更加明显。这下,她再害怕,也不敢动了。
车子不知开到哪里——算来也并没多远,忽然停下。容采薇又被糊里糊涂地拽出来,眼罩被剥开,一道电筒光射到她脸上,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看不清前方的人,只感到有好几个,都是男的,大概凶神恶煞。
“老实点,不许喊!否则放你的血!”一个新的男声凶狠道。
容采薇惊惧地点点头,捂着她嘴巴的手,便放开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容采薇早已吓破胆子,哪里还敢喊人,只带着哭腔问。
低头看,一把刀子,正横在脖颈上。
脸色就成了死人白。
刺目的电筒光,照着她的脸,不停乱晃,她眼睛潮湿,不由闭上,只感到头发被向后拽着,下巴被迫抬起。
“你是容采薇吗?”有个低沉的男声问。
“是……”
“我告诉你。”那男声贴近耳畔,“警察如果找你问账户一类的事儿,你丫一个字都不许给老子乱说!听见没有!”
容采薇根本没明白事情到底是怎样个因果,但还是赶快点点头。却没料到风声一呼,一巴掌抽她个猝不及防,啊一声翻倒在地,脸颊还没消化那肿痛,一只大脚踩到她背后,狠踹两下,“妈的!点个蛋头啊!你他妈听明白没有?!听不懂还敢点头?!”
容采薇心中的骇怕早已压倒一切疼痛,她急急忙忙,哆哆嗦嗦道:“那……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你们说,只要我能办,我,我全都照办……”
“妞!”另一个人蹲下来,扳着她的下颌道,“你用你的身份证给别人办了几个账户,那折子在你手上吗?”
容采薇赶快摇头,“在湛蓝筝手上呢。几位大哥,那是湛蓝筝要我办的,和我绝对无关啊!”
“别转移视线!我他妈知道湛蓝筝是哪骚娘们啊?!”那人怒了,拎起容采薇的头发,又一巴掌搧来,容采薇惨叫一声,捂着脸萎顿在地,嘤嘤哭道:“几位大哥啊,这真的和我无关啊!是湛蓝筝借了我的身份证去开的账户,你们要找就找她去啊,别找我,我没钱,我什么事儿都没干啊!我知道湛蓝筝是谁,我还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们的。几位大哥别难为我啊。求求你们了,呜呜呜……”
“别他妈哭!再哭弄死你!”另一个男人吼道,容采薇吓得立马憋住眼泪。她看到这几个男人——大概有六七个,两个用电筒光照着她,剩下的几个,似乎是背过身子,正在商量什么。
很快便走过来一人,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她的脸,做出一个“划”的姿势,容采薇被惊得够呛,连连后退,却被另两个男人架住,眼看那冰凉的刀刃贴着她的面颊,持刀人的眼睛,凶狠无比。
“我告诉你,我们要想捏死你,易如反掌。你如果还想活命,就得给我做件事。”
“我做我做!大哥你说。”容采薇急忙点头。
那人冷道:“这事情很容易。那个账户上的钱,你麻利儿地给取出来。明天上午九点,银行开门,我会派个人送你去银行,取完了,把钱给我们兄弟,就没你的事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如果日后有警察找你,问起账户的事,你就说不知道。你要是敢泄密,或者敢报警——”
刀刃一贴皮肤,刺痛传来,容采薇吓得骇然变色,“我听,我听,我全听。我绝对不报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从没见过几位大哥。”
那人笑了下,五根指头掐着容采薇脸上的肉,“乖,真上道。”
那五根指头越掐越狠,化作一巴掌又搧过来。
容采薇不敢大声喊,她捂着脸只顾掉泪,那人甩甩手道:“再告诉你一次,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跟亲娘也不能说,你要是敢说,就先轮了你,再杀了你!抛尸荒野,让你老母收尸都收不回来!听清楚没有?!”
“明白明白,我一定不说。几位大哥放心,我绝对照办。”容采薇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那几个男的关了电筒,利落地离开。只剩容采薇一个人坐在荒郊野地里,她缓了许久的神,才弄明白自己就坐在那片荒地的另一边,高坡就在她身后百米处,黑漆漆地恕
可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猛地望见一道车灯远远射过来,什么都不想,先扑过去找个人再说。
却没想到,遇见的是湛蓝筝,倒真是老天爷照顾了。
容采薇边哭,边喝了点水,她望着湛蓝筝关切的眼眸,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感激,但一股子不满和埋怨,却逐渐升起。
一定和你有关!那些人本该找你的对吧?你用我的身份证开账户,最后果然出了问题!可为什么你没被那些人恐吓,反倒让我受了这份罪?!
容采薇逐渐感到愤怒,和一点点恨。
——“这事,”那男人最后的威胁,回荡在她耳旁,“给我烂到肚子里,跟亲娘也不能说,要是敢说——”
“采薇?”湛蓝筝等了好久,听她只说了几个“一群人,我”之后,就没了下文,便温和道,“现在可缓过来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不怕了,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就先轮了你,再杀了你!”
容采薇恐惧地啊了一声,湛蓝筝抱紧她,轻抚她的背心,“到底怎么了?现在安全了,你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一定帮你解决!”
——抛尸荒野,抛尸荒野,抛尸荒野……
他们是说真的!
容采薇惊惧地想着,不,不能说,我不能说。
“采薇?”湛蓝筝暖着她的手,又一次询问着。
容采薇抿抿嘴唇,她静静地说:“我……我看到一群人……人体碎片,正在天上飞……所以吓到了……”
湛蓝筝松了口气,“原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遇到坏人了呢。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在家等我吗。放心吧,我已经知道问题症结了。走,我带你揭开谜底,找到戴翔和娇娜。”
容采薇抬起头,瞳孔迅速放大,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都退开,她的嘴巴撑开,能塞入一枚鸭蛋,看这样子,是要喊叫,但却没听她喊出一声,似乎已经被骇没了发音的功能。
“怎么了?”湛蓝筝敏锐道。
容采薇哆嗦着抬起手指头,“人……人……真的有人,真的有人在天上飞啊!!”
湛蓝筝回头,车窗外,一片浓黑大地的上方,远远飘来两具人体,四肢朝下,在风中摇晃如枯枝。
看上去,那应该是两具完整的人体,他们离地约有五六层楼高,飘浮在上,晃悠而来,好似大海中的两条小船。
“呆在车上别动!我不让你出来,看到听到什么,也不要出来!”
湛蓝筝使劲关了车门,顺手贴符在车身,她右手一挥握住法杖,谨慎地打量着飞过来的两具人体,他们离车子越来越近了,此刻能看得更清楚了——湛蓝筝心头一沉,果然——
是戴翔和岑娇娜。
法杖缓缓放下。
飘过来,然后呢?是威胁?是恐吓?是玩笑?是无聊之举?还是……
湛蓝筝思忖着,决定先按兵不动。
戴翔和岑娇娜的身体,也是一动不动的,这个距离,实在看不清他们的死活,但值得庆幸,身躯总是完好的。
湛蓝筝戴上阴阳镜,暗绿的色调下,她看到两只手臂,分别提着戴翔和岑娇娜的后衣襟,晃荡而来,那衣衫被拎了一路,已要裂开,随时,都要落地。
甚是凶险。
湛蓝筝不由蹙眉,刚要回想几个能接人的咒文,一对红辣辣的眼珠子,刷地擦入视野——全无征兆地出现,饶是湛蓝筝,也心头微惊。但她到底走的这条路,立时又镇定下来。
那对红眼珠子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湛蓝筝大方地将阴阳镜推上额头,“夜游女?”
红眼珠子眨巴睫毛,一颗人脑袋飘来,这回,脑袋上只缺眼睛了。
“你是谁?”安放在正确位置上的红唇开合。
“我是苍溪湛家的现任掌门湛蓝筝。”湛蓝筝举起法杖,绿光一闪,那对红眼珠子被烫到般,迅速向后退开,瞳孔更加血红。
只听蹬蹬踏草而来声,暗夜下,两条完整的白腿,正匆匆忙忙向这边跑来;身后飞过来两截身子,它们并拢到一起,先与到位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