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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前有人吗?
或者是……鬼?
江宜月不得不这样猜测,但她没有抬头,更没有乱看,只是安静地继续祈祷。她并不是很惊慌,虽然有必然的害怕,但她更加相信湛蓝筝的符咒和自己的心诚。
啪——啪啪——啪——啪啪——
手中的红色袋子,好像漏电的电线般,正有节奏地刺激着江宜月的手心,她怔了一下,张开了本是合拢的手——
一道红色电流刷地划过,江宜月仰起头来,后背靠住了椅子。
什么东西?
她抑制住自己不要尖叫,以免打扰手术室的安静。但她闭紧嘴巴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的时候,再低下头去看双手。
红色袋子静静地放在她的手心,什么红色电流,什么漏电电线,仿佛都没有过,这袋子此刻,颇有点被指责为通奸的无辜处女样。
江宜月无措地合拢双手,她还是感觉有股压力就在自己面前,好像一阵歇脚的风。
然而这个时候,她又有了一种新的,奇怪的触觉——
哪里的水龙头开了吗?
泄出一股冰凉的水,流过了江宜月的脚——因为刚刚的一通奔跑忙碌,本是系住衬裤裤筒的袜子,掉了好几分下去,便露出了脚踝处的两圈皮肤。而现在,就是这两块唯一没有布料遮挡的皮肤,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不是液体,而像是固体,脚背透过鞋子,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这更似一条从洞中出没的蛇,正扭动着身躯,压着她的脚,滑过。
咔——
咔——
铁索擦着地面的声音,再度响起。面前那团停住不动的风,正在散开着。好像一头巨大的兽,失却耐心和兴趣,正缓缓地离开。
而江宜月盯紧了自己的脚,那冰凉感一股接着一股,似乎离不开,撤不尽。
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咔——咔——
压力和冰凉感,同时消失了,但那声音还在远去着。
咔——咔——咔——
江宜月忽然感到胸口极度憋闷,大口呼吸着,揉搓双手试图找回暖意,甩开寒意和梦魇般,她拼命甩着两侧的长发,于是目光,就凑巧飞到拐角。
那一刻,她感到呼吸几乎停顿。
拐角处,有一个人的侧影。
黑色兜帽长斗篷,高挑而修长身子。头颅和侧脸,都让兜帽遮盖严实,只有一个尖细的下巴,向前微挺。一柄长剑的剑尖自身侧下落,直指地面;一根铁索从斗篷下溜出,节节垂落在地。
江宜月就甩不开自己的目光,她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顿住了,然后将正脸转了过来——
别,别,别……江宜月不安地想,我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她似乎被瞬间封冻的冰尸一样,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身姿,看着那张脸,正正地摆向她。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单看这张白皙的瓜子脸,气质有点像身为雪人的薛吟,却比薛吟更要坚硬而不可碰触——尤其是目光,江宜月从没见过这种没有任何内容的视线,但用天生的凌厉告诉你,这不是一对死人的瞳孔,而是长在了一个有思维的“人”的脸上,在思忖着如何对付你。
这种敏感的认知让江宜月的脑子基本停止了运转,她被动地感受着红色袋子好似蝴蝶般在自己的手心扑腾起来,指缝间流出一缕缕掩盖不住的红光,宛若鲜血。那红光越来越亮,攒成温暖的光球,一点点扩散。
那个女人的目光,向这个光球看了下,静静地扭过脸,继续向前走去。
铁索跟随在后,擦过地面。
咔——咔——咔——
远到再也听不见。
江宜月啊了下,近乎呻吟,全身的力气似乎被刚刚那一眼都给吸走了般,软手软脚地趴到椅子上,拼命呼吸,仿佛刚才呼进来的都是废气,现在,她要把肺腑里的所有污浊,都排干净。
灯光恢复了原有的亮度,周围逐渐泛起暖意,江宜月又听到一阵细弱的哭声,她不自觉打着寒颤,努力辨认着。那哭声似乎是从那个女人,消失的那个方向传来,那里有几个重症的病房,躺着一些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难道刚刚那个人是……
江宜月的身子慢慢下滑,她摸到僵冷的地砖,把手指一点点冻红。
“月儿!”急促的脚步声,钟锦一把抄起她,“怎么弄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江宜月倒在他怀里,只停了片刻,就缓过神来,她猛地弹开,握住钟锦的手,似乎是把这双手,当作落水人面前的竹竿。
“有鬼差,有鬼差……我爷爷,我爷爷他……”江宜月胡乱喊起来,钟锦捂住她的唇,“别闹别闹。会打扰医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放心,老人家会平安出来。”
“我看到了……是鬼差,那绝对是鬼差……” 江宜月在钟锦的扶持下坐下来,握住了热茶杯子,“那一定是鬼差。怪不得湛蓝会给我这个红色口袋。幸好刚才有这个东西,我看到那个鬼差看了一眼这个口袋发出的光,然后就走了。”
钟锦安静地听着,看不出他是否相信,他只将肩膀借给体力透支的江宜月去靠住,慢慢地,拍着她的后心,“没事情了。如果真是鬼差,那也不是对着你爷爷来的。因为那边刚刚死了几个昏迷多年的重症患者,鬼差不是找你爷爷的,她只是路过而已。”
“幸好有这个袋子保护我。”江宜月反复道。
钟锦微微蹙眉,“配枪的确是保护人的,但是普通百姓如果也配枪,那么只会引起警察或者罪犯的兴趣。哪里还能身处其外?湛蓝筝怕是想不通这个关节,不是法力问题,是智力问题。”
“你说什么?” 江宜月听到“湛蓝筝”的名字,算是彻底回神,“湛蓝怎么了?”
钟锦失望地说:“看看。一提她,你就来精神了。女人间的友谊有如此胶着而深刻吗?”
“你什么意思?”江宜月不客气地黑了脸。
钟锦淡淡地说:“你身上有玄黄界湛家的符咒,这种东西在茫茫人海中,少之又少。进到阳间的冥府员工,陡然看到这么个稀罕玩意,如果不对你起了兴趣,那就怪了。这个时候,你身上什么都不带,才是最安全,最正常的。这种策略,湛蓝筝的脑子自然想不到,她只会傻呵呵地武装大家,类似空城计的妙用,她当然领悟不来了。”
“你的话,我会丝毫不差地告诉湛蓝。”江宜月沉下脸说。
钟锦道:“随便。她会说的话,我都猜得出来,无非是我心怀叵测,故意挑拨离间,三脚猫的水平,也敢指点江山,一旦逮到我的小辫子,绝对整死我。月儿,湛蓝筝有时候很不为他人着想,她自己就是个任性的孩子,而你也并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你也需要细心的照料,她这个闺蜜却往往自以为是地疏忽,就好像把你丢到滑雪场,没有邀请你参加聚会,对你的私人生活指手画脚,非要按着她的希望来……”
江宜月尖锐地打断了他,“感谢你的钱,我会还你的!或者我把手机押给你?我回家找存折还你钱?还是你亲自押着我去取钱?!”
“对她提出一丁点的合理质疑,就让你不能接受了。”钟锦依然平静地说,“那么我道歉。其实我只是希望比她更好的保护你,照顾你。”
江宜月怔了——钟锦手机的突响和湛垚的及时到来,都给她解了大围。
“我都听孙桥说了。”湛垚匆匆道,“月亮,你爷爷没事了吧?”
“还在手术室。”江宜月赶快走到湛垚身边,“听说是不会有危险。”
“那就好,老人家一定福泽绵长,四世同堂。”湛垚露出微笑,江宜月被他信心十足的笑容感染,心口的包袱松快了些,“四世同堂?”
“对啊。老人家还等着抱曾外孙么。”湛垚瞅着江宜月,一脸神气活现。江宜月想了片刻,才明白爷爷抱曾外孙的充要条件是什么,不觉有点脸热。
“别闹了。”她在湛垚面前,说的最多,也最无力的话,“你怎么老那么有精力啊。”
湛垚笑了,将手套脱下来,硬给江宜月套上,“手好凉啊。我说小家伙,你也太不会疼人了,没看到月亮MM很冷吗?”
钟锦却默不作声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江宜月并没有见过这部手机,若不是机身的一点脱皮,她会以为这是钟锦新买的。
听了湛垚的话,钟锦缓缓抬脸,目光深不可测,“来了?孙桥告诉你的?”
“是啊。”湛垚拉着江宜月的手——她本要挣脱,但是面对钟锦,她却赌气般地不再动了,“方丹霓也做了些补充,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啊?”
钟锦摇摇头,起身道:“我得去见一个人。幸好你来了。那么我先走了,抱歉。江小姐,你爷爷一定会康复的。”
“我会找时间还你钱的,钟先生。”江宜月低下头,她靠近湛垚,希望用湛垚的宽厚身子,遮挡一下僵硬的表情。
钟锦头也不回地向医院门口走去,他在门口打了辆车,再次看了看手机上那条紧急短信的内容——
柳未致小宗:
吾恐孙桥有变,急待商榷。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了回归了。俺昨天只是因为“好朋友”如期而至,于是痛到消沉。
湛蓝筝在通过一些人来暗示钟锦,而钟锦会否入套呢?
呵呵……明天再揭晓。
☆、第四章 喋血情人节
孙桥将预算单子丢给钟锦后;本打算立刻离开,只是门被推开了——他只好先等一会儿。
推门的是方丹霓,让进来的却是赫莞尔;看到孙桥,这个姑娘微微有些红脸。
“你好;孙桥。我来找钟锦。”她低声说,“有点私事。”
“莞尔?”钟锦惊奇而带着欣喜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嗯……我打扰你工作了吧……” 赫莞尔见孙桥没有要走的意思,更加脸红,发音都不利落了。
“没有。”钟锦走到赫莞尔身边;“明天才是情人节;你今天就要给我预惊喜吗?”
赫莞尔拼命瞥着孙桥和方丹霓,钟锦顺着女友目光一看,“哦,丹霓来了,阿桥还没走,刚好——”
一声阿桥——亲切到仿佛因过期而融化的奶糖。
“明天是情人节哦。”钟锦松了领带,带着属于朋友的笑,说道,“我和莞尔要参加裙摆特设的‘梦幻一夜’,好好浪漫一下,怎么样,你们二位……嗯?”
方丹霓笑了下,孙桥却冷道:“没兴趣。”
赫莞尔惊异地对钟锦说:“不是要看电影吗?我都订好票了!”
钟锦愣道:“可是我说了不是很想看啊。”
“你说的话,你有给录下来吗?” 赫莞尔总算是露出了女子对男友的小野蛮,但到底还是顾忌有旁人在场,声音几近耳语,“反正我买好票了!不退不换的。加班我都给退了。”
钟锦说:“可是我也订好裙摆的贵宾席了啊。到时候还有特别奉送的浪漫套餐,情侣套装,惊喜礼物……”
“我不管。”赫莞尔不悦地扭过脸,钟锦掏出裙摆的情侣贵宾卡,“我托了朋友弄的,人情面子,绝对比电影票还值钱。”
赫莞尔不吭声,方丹霓轻笑道:“钟经理何必为难莞尔呢?本该您让一让的。何况你还在乎这么点钱吗?”
“可也不能随便浪费。”钟锦看了看孙桥和方丹霓,“太好了!就给你们俩好了。”
方丹霓一笑,“那可让您破费了。阿桥,你的意思呢?”
孙桥冷冷道:“我说了没兴趣。”
“阿桥,别这么大男子。”钟锦批评道,“你和丹霓处了这么久……”
“我什么时候和她处了?”孙桥面无表情地说,“说话要有凭据。”
钟锦略显尴尬,他的目光在方丹霓和孙桥两人身上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