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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大声喝道:“徐竟!你说!谁指使你行刺秦王的!”
宴席上静得能听见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响。
徐竟冷冷地瞥过宴席上诸人,秦王握着酒杯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徐竟正要说话,忽听一个清雅的声音叫道:“师兄勿言!言之即死!”
徐竟大惊:“清妹!”林子昭出现在窗外,她骑在闪电上面,月光在她后面拉出一条落漠的影子。几名太子府的下人悄悄禀告:“清王妃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谁靠近她就会即刻昏倒,小的们拦她不住,又不敢动粗。”
太子起身,微笑道:“王妃大驾光临,孤家失迎了。不知燕王同来了么?”
子昭扬起一道令牌道:“翟青听令!”
翟青急忙起身:“末将在!”
“燕王命你立即押徐竟进宫,皇上要亲审此案!”
“遵令!”
齐王向薛万彻使了个眼色,薛万彻衣袖刚动,子昭在马上叫道:“万彻!”薛万彻停住手,子昭的声音很冷,“燕王说了,谁妄杀徐竟,谁就是主谋!各位敬请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眼睁睁看着翟青押了徐竟出去。刚走到大门口,子昭袖中匕首一闪,徐竟的绳子尽断。原来自从大安宫事件后,秦王出入都有重兵保护,饮食也异常小心。齐王虽欲除掉他,却迟迟找不到机会。齐王本欲利用徐竟突然爆出内幕之时,当场格杀徐竟,待到秦王一惊一惧又一喜,心神不定之机,于酒中下毒。彼时徐竟已经说出是秦王指使,秦王暴毙可视为畏罪自杀,这连环套步步巧妙。为了让徐竟相信自己要利用他的本事刺杀秦王,齐王告诉他要他假死,所以徐竟被缚,却并没有被制住穴道。
子昭将手中的宝剑扔给徐竟:“上马!”
徐竟飞奔上马,两人纵马狂奔。翟青大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罗成带人追来,他在马上喝道:“王妃呢?”
翟青急忙汇报刚才的一切。罗成道:“上马,追!皇上有令,抓住徐竟格杀勿论!”
子昭和徐竟奔出不远,就听见罗成的啸声,闪电听到声音,便咴咴叫着要往回跑。子昭把徐竟推下马:“快跑!我先拦住他!”
罗成远远看见子昭骑在闪电上。他冷冷地看着徐竟的背影,慢慢拉满弓。子昭冲到他的弓箭前,伸臂相拦。罗成大喝一声:“让开!”他卷起子昭,军队弓矢如雨。徐竟挥动宝剑抵挡,他中了数箭,勉强冲到护城河旁,一头栽进护城河,不一会儿,一股血红浮上水面。子昭被罗成搂在马上,她哭得声嘶力竭:“大哥,你被他们利用了!你被他们利用了!”她从未想过,原来有一日,她会为徐竟痛彻心肺。
罗成把她抱回拾花园,见她脸色惨白,再也无法忍受,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林子昭!我警告你,你不该去帮一个刺客,一个反贼!我还要警告你,你不要再为别的男人流泪!”
“刺客!反贼!”子昭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大唐即将完成一统,那些江湖帮派,朝廷自然容不得他们继续生存!天下的规则都要由你们制定,人世间的生死都要由你们控制!”她说着说着,忽地昏了过去。这一昏迷就是十来天,待到她醒来时,已经神志恍惚,不知天上人间。
罗成日夜守候在她的床前,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矛盾。见她醒来,便扶起她道:“吃点儿东西吧。我命人熬了点粥。”见她神情萧索不已,又道,“子昭,你好好养病,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子昭看着房间,声音微弱地道:“我想去看大海,想去看草原,想去看秦岭的瀑布,你带我去么?”
罗成拥着她单薄的身子道:“等我剿灭了高开道,一定带你四处散散心。”
子昭的眼光漫无边际地游荡:“等你剿灭了高开道,还有李开道,王开道!随着大唐不断地开疆拓土,你会有越来越多的敌人需要征伐。然后是不断的叛乱,外面的,里面的,你永远停歇不下来了。”
罗成楞住了,她的声音苍茫,仿佛神魂被摄:“你就像在攀登一座高山,后面是追赶的人群,你只能不断往上攀登,不断地杀人,或者被杀!然后,在寂寞的顶点,没有父母,没有儿女,没有爱人,孤家!寡人!”
罗成大喝一声:“林子昭!你在说什么!”他手中拳头越握越紧,不知不觉间,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袖。
子昭淡淡道:“给我自由!我要走!”
出走
子昭厌倦了。她厌倦了两个人之间的敌意和折磨。她想起自己在极恶岛上,对着大海声嘶力竭地喊着罗成的名字,海浪拍打着岸边,混合着咸咸的海风,说不出的伤感。如今的成哥哥已经不是她的成哥哥。他醉心的事情,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这才惊觉:无论多么相爱的人,时间才是最大的敌人。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得时间的水流石穿。
大唐统一中原后,大唐和南诏的边界常常发生冲突,南诏王派遣儿子那李云到长安觐见大唐皇帝,希望大唐承认隋和南诏确定下来的边界。那李云经过长安郊外,听到一阵优美的笛声,那李云酷爱音乐,他也从腰间取下一只凤萧。萧声与笛声相和,周围万鸟聆听,云驻风渺。那李云住进长安后,一直没有得到皇帝接见的机会。他每日都到郊外,和笛声的主人唱和,连续唱和十天后,他忍不住跟随笛声,来到一座庄园外面。庄园的门仿效的是南诏神宫的设计,那李云又惊又喜。他取过门边一把小小的铜锤,敲了门中心的圆心三下,朗声道:“南诏那李云求见神笛主人。”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那李云面前出现一个柔弱的女子。那李云耳边轰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算得体。子昭见那李云一身南诏贵族的装束,微笑问道:“你是南诏国的王子?”
“正是。”那李云惊讶道,“姑娘如何知道?”
子昭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来长安?”那李云一见子昭,便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两人来到庄园中坐下,那李云将自己来长安的使命和遇到的困难徐徐道来。子昭想了想:“明日黄昏时分你再来这里等我,也许能给你一些好消息。”
那李云大喜,他告辞之时,忍不住问:“未敢请教姑娘尊姓芳名?”“李清。”那李云深鞠一躬:“在下告辞!”他走了几步,又回首道:“李清姑娘,您长得和在下的姑母有好几分相似呢。”子昭笑而不语。
当夜,子昭装成不经意地问罗成:“高开道的叛军现在制服了吗?”罗成“唔”了一声,并不理睬她。子昭见他眼睛闭着,眉毛有点微皱,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心中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罗成翻身抱住她:“你不说,我还没留心。这一切不都是你那位祖母搞出来的鬼吗?高开道死而不僵,借尸还魂,总有一天,我要将他连后台一起斩断。”
他的手捏得她有些痛,她忍了忍眼泪:“我只是见你军务忙个不停,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罗成笑着轻咬她的耳垂:“别!我最怕妇人插手军政!”
子昭最怕他此刻的笑容,知道自己再不说到正题,下一刻风暴一来,今晚又是一场折磨,便道:“听说南诏有使臣到长安,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罗成的手没有停住,他笑得有些暧昧:“我们今晚用朝政助兴吗?南诏为边界的事情求见皇上,皇上把他们晾在一边。皇上雄心勃勃,意在征服四海。如果轻易答应南诏的要求,将来拓展疆土到回鹘、吐蕃、突厥,不就留下话柄了?”子昭的身体被他玩弄得浑身发热,知道他兴致上来了,便迎合道:“难道你想征讨南诏?”罗成更加兴奋:“南诏算什么?只要他们乖乖称臣,年年上供,可以先放一边。就像老婆你,日日像今夜这样温软,我们自然可以尽享春宵美景。”
第二日黄昏,那李云如约前来,子昭温和地道:“大唐皇帝不会接见你们了。也许他们需要南诏一种称臣的姿态。”她讽刺地笑道,“大唐需要的是四海称臣,任何希望和他们平等相待的国家,都将成为大唐的敌人。”
那李云愤然而起:“南诏虽小,也有国之尊严!我不会对他们递降表的。”
子昭轻声叹息:“大潮将起,已经不是一个凡人所能把握。或者顺势,或者逆势吧。”
那李云看着她的眼睛:“李清姑娘,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你的笛声中有着一种难言的忧郁?”
“鸟儿断了翅膀,不能飞翔于天空。我的内力因为一次意外而混乱,武功尽废,而且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无法挣脱的鸟笼。”
那李云想了想,“我离开长安前,不知能否帮姑娘什么忙?”
子昭淡淡道:“没有谁能帮我的忙。我爱的人变成我的敌人。我不过在这里等待生命日复一日地萎缩下去吧。”
“翅膀断了,可以借风。爱人变了,可以不爱。”那李云道,“姑娘如果愿意,可以随我去南诏。我的父王仁慈而强大,他的武功博大精深,也许能帮你的忙。”
子昭内心震动:“你知道我的丈夫是谁吗?他是燕王!他的力量强大得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如果我私自去了南诏,会给你们带来灭国之祸!我的母亲和哥哥都在南诏,我也根本不敢向他们求助!”
那李云道:“南诏有句俗话,没有什么能捆住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只要你真的想飞!至于灭国,不是我夸口,南诏立国已逾百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亲眼目睹中原多少朝代更替?大唐看似强大,周围敌国无数,内乱还未平定。我这次来到长安,也想探听大唐太子的消息。如今朝廷内分为太子帮和秦王帮,皇帝还需要军队压服自己的儿子们,绝不敢轻易对南诏动兵。”他深情地看着子昭,“只要你真的想飞!后日黄昏我们就会经过这里回南诏,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子昭喃喃自语:“只要你真的想飞!”她眼泪流下,“我真的想飞吗?”她独自坐在拾花园内,苦苦思索:我真的想飞吗?还是我在等待他能最终明白我?等待他回到原来的他?
晚上,她蜷缩在他的怀中,心绪如风:“我真的想飞吗?我真的想离开这个怀抱?这个让我深爱又痛苦的怀抱?今后的日子,我还会爱上别人吗?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与困苦,我还会快乐地飞翔吗?”
她想了两天:“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如此陌生?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彼此不再信任?”到了第三日,她忽然醒悟:不能完完全全拥有,不如彻彻底底放弃。
黄昏,她骑上一匹骏马,看着那李云微笑:“我真的想飞。”那一刻,霞光照到她的脸上,流光异彩,幸福满怀。
弦断
子昭走了。她留给罗成一封信,还有半块配玉。罗成已经看了很多遍这封短短的信,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上,他的心在一滴滴地流血:我累了,倦了,走了,也许这能让我们都更快乐!他有种浮在水中、想抓住一根稻草的感觉,飘渺迷茫,他想:发生了什么?不行,子昭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她一次次从身边离开。
他吩咐手下放出风声,清王妃回江南养病,又紧急调集了手下最精明强悍的五十人,吩
咐他们在长安通往各地的关卡设防,检查来往的车马,特别是各国的车马。子昭故意留下了不少痕迹,这些痕迹都可以把人引入迷途。罗成想了很久:她这次是真的和我玩心眼了。她武功尽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护送,她离开长安后去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恢复武功。要恢复武功,天下能帮她忙的真是屈指可数。梁二是一个,不过梁二已经被罗成秘密囚禁了。
皇上担心儿子们利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