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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纱女子这一番话,便能看出她无论对这兵盆,还是那造这兵盆的主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马昭只觉腹里好似起火,好胜心竟被挑起,凝声而道。
“如此奇物,昭自然会是小心爱惜。不过,想王小姐定是对这兵盆极为熟悉。这对昭似乎有所不公。恕昭冒昧,倘若昭侥幸胜出,王小姐可否告知全名?”
“你这登徒浪子,我家小姐何许人也,岂是你可放肆!?”
小兰听了,极是不忿,手指马昭便是喝叱。面纱女子面色温雅,淡淡地望着马昭,却是轻声应道。
“也罢。反正此番较量后,小女子便与公子行若陌人,留下姓名,也不要紧。”
马昭一听,面上隐隐有一阵变化。面纱女子好似不愿再是多说,说一摆,作一个请的姿势,衣裳拨动间,微微露出那冰肌玉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泛着阵阵红彩。看得马昭一阵失色,连忙强稳心情。马昭素来行事收放自如,少会如此,或是面纱女子适才那番话,令马昭心头大乱。面纱女子与马昭说明规矩后,两人遂各摆阵势。须臾,两人以奇石为兵,各摆阵势。面纱女子望向马昭的石阵,眼神颇有惊色,微微惊道。
“好齐整的五虎群羊阵阵!”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王小姐的四门兜底阵,亦非寻常!”
马昭淡然一笑,面纱女子遂收惊色。两人对视一眼后,面纱女子又向马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马昭遂伸手抓向沙盘边的一个盆子,取出一木条,上面赫赫写地一个‘日’字。原来这制造沙盘的主人,连气候的变化,也考虑进去。这条上的‘日’字,也就是代表兵盆的气候乃是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这签不好也不坏。”
马昭微微一笑,与面纱女子投去一个眼色后,遂开始摆弄兵盆上的奇石。面纱女子也不怠慢,遂也开始摆动石阵。这一番较量,持续了近有数个时辰,马昭一直都是神态自若,而面纱女子的黛眉却是越皱越紧。马昭五虎群羊阵,乃是攻阵,此下已然杀入了面纱女子的四门兜底阵,其阵以显凌乱。面纱女子正各施变法,欲要挽救。怎奈马昭不但对五虎群羊阵极为擅长,亦对四门兜底阵熟通,将其变化之数,一一克制。面纱女子星目流转,忽然阵法一变,奇石拢据,却是欲要以退为进。马昭‘咦’了一声,这一步暗藏杀机,若是贸然进攻,局势立即转变,他必败无疑。
“好一个奇女子!若是我识破其计,大约会使她起疑。不过……”
马昭念头一定,奇石摆动,两翼先攻,中路接应,后军两翼按兵不动。面纱女子面色一变,最终叹了一声,默默而道。
“是小女子败了。”
“呵呵。承让,承让。昭误打误撞,又是侥幸得胜!”
马昭灿然一笑,似乎丝毫都不在意这场胜负。面纱女子眼眸一紧,眸内泛出阵阵异彩。这马昭不但博学多才,更兼长得俊美,风度翩翩,腹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平寻女子恐怕早已对马昭倾心不已,近似痴迷。不过面纱女子出身富贵,亦是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再加上心中早有意中人,对马昭仅是限于赏识。马昭并非倨傲之人,但亦深知自己魅力所在,本以为能这多日相处,定能让面纱女子折服之余,更会动了芳心。不过令马昭甚为惊异的是,面纱女子似乎对他并无丝毫上心。只听面纱女子轻张那樱桃小嘴,徐徐起身,稍作一礼,遂道。
“公子过谦。小女子自小深研这兵盆,公子之才更胜于小女子。小女子败得心服口服。这数日,无论是诗词对赋,亦或是阵法兵学,公子皆更小女子一筹。可见公子乃当世奇才,留在这醉仙楼实在是太过可惜。”
马昭听言,心头一动,却摇首淡笑道。
“昭不过闲云野鹤,习惯了无拘无束。入仕之事,却是暂无考虑。只是可惜王小姐之才,并不逊色于昭,更怀有报国志向,若是男儿之身……”
马昭话中有话,面纱女子听了,神色微变,似乎被马昭说中了心中之事。不过很快面纱女子便回过神,速便答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能与公子相识,实是小女子荣幸。时候已是不早,便就此告别。”
面纱女子一作礼,便欲离开。马昭跨出一步,隐隐拦住了面纱女子离去的方向。面纱女子黛眉一皱,婢女小兰便欲喝叱。这时,马昭却是笑道。
“恕昭唐突佳人。不知王小姐可否留下芳名?”
面纱女子听了,那略起的不悦之色,渐渐褪去。毕竟两人早前已定下赌约,面纱女子亦非性子倨傲,不肯认输,就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别人的千金小姐,便是轻声答道。
“小女子名叫元姬。”
“王元姬么?”
马昭在内心默默呢喃,遂欣然一笑,让开身子。王元姬欠身一礼,便与小兰幽幽离去。不一时,那两个大汉子走了进来,将兵盆搬走。马昭甚是好奇地望了几眼,心中腹诽而道。
“这兵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我且卜上一卦看看。”
马昭想罢,遂坐回适才的座位上,取出周易六十四卦。一阵摆弄后,马昭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喃喃说道。
“依这卦象来看,不久我必会与这兵盆主人相遇,这实在令人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外由紫檀木砌成的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马昭带着几分惋惜,低声而道。
“王姑娘已离开了么?”
“是也。小人见王姑娘离去匆匆,其婢女似有几分怨色。看来这长安有名的才女王元姬,远非二爷敌手。”
只听那人声音沉稳、响亮,正是马光。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奇才司马昭
原来马昭、马光,早就知道了王元姬的身份。而这王元姬便是西唐太仆‘王朗’掌上明珠,自幼便是天赋异禀,才学过人,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但温婉贤惠,更精通百学,如今年仅十八,便长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正是到了娶嫁之时,惹来无数权贵望族上府提亲。不过王元姬似乎已有意中人,上门提亲的俊杰,皆被王元姬的才学折服,纷纷铩羽而归。因此王元姬之名,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更被好事之人誉为乃百年无一的奇女子。而其父王朗,素来严明,那些提亲的俊杰连其女儿才学都比不上,如何配得上做他的乘龙快婿。不过对于王元姬出各种难题,刁难一事,王朗却是不喜,曾私下责备。王元姬颇有傲骨,心里烦闷,正巧近年西唐王文翰遣其父负责神兵营,赶造军器装备。王朗时常不在府中,王元姬便常常详装出门,到城内四处散心。
而马昭,也就是司马昭,原本有意混入神兵营内,以探其中究竟。不过神兵营极其神秘,更设于宫内。而长安宫殿不但有重兵布防,更兼有飞鸢死士暗中监视。就连马光亦鲜少听得有关神兵营的消息。而且西唐王文翰对于神兵营保密一事,极为注重,一切有关神兵营之事,都禁止谈论。司马昭未来之前,马光曾试过打探,哪知那些被询问之人,如闻虎色变,避之不及。马光更因此几乎惹上了飞鸢死士的监视。后来,马光对神兵营之事,只字不提,更兼马光家底清白,过了好一阵子,方才风平浪静。
司马昭知得此事后,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泄露身份,便先于醉仙楼中,与各权贵子弟结交,暗探消息。那些权贵公子,见司马昭才学了得,为人光明正大,豪爽霍阔,不爱计较,皆有意交好,并无起疑。只可惜那些权贵公子,莫约都是知得一二。此下司马昭,大概知道,神兵营内里的大小官吏,皆是经过严格挑选,而大多都是宫中侍臣,平日里居住在宫内。其他本居住在宫外的官吏,亦大多时间在宫内居住,一个月仅能一次回家探亲。当然西唐王文翰,亦并非不明情理之人,早有承诺,这种情况,最多维持到大魏、西唐两国开战之后,诸军装备赶造完毕,那些居住在宫外的官吏,便可尽数回家居住。司马昭得知此事,曾试过暗中向那些回家探亲的神兵营官吏接触,怎奈那些官吏暗中皆有飞鸢死士跟踪。司马昭幸凭得其卜术高明,才未被飞鸢死士发觉。
司马昭屡屡受挫,打探西唐军备一事,迟迟未有发展,却并无气馁。后来,司马昭听闻王元姬不时会在城内散心,便有意接近。当然,司马昭料定王元姬这般才女必会被他的声名所吸引,到醉仙楼讨教一番。说也巧合,这果然是被司马昭料中了。王元姬在数日前,听闻醉仙楼掌柜马光之子,大病初愈,灵智开窍,博学多才。王元姬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前来一探此中虚实。而司马昭凭着其超群智慧,竟也令王元姬这号称百年无一的奇女子为之折服。
此下司马昭听马光所言,眉头一挑,微微笑起,谓道。
“呵呵。这般奇女子,实可谓是世间罕有。可惜,可惜。”
司马昭后面两句可惜,似乎有弦外之音。马光听了,神色一紧,只恐司马昭沉迷于女色之中,凝声问道。
“不知二爷对于神兵营,可从此女口中探得一二?”
司马昭闻言,便是听出了马光话中意思,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向那两盆开得正是美艳的兰花身前,嗅着那淡淡地、幽幽地清香,徐徐答道。
“花虽美艳,可惜却难保存,岁月一过,终将凋零败残。比起雄图伟业,江山社稷,就凭这短暂的美艳,却难留住我司马昭的心。光叔莫要多虑。适才我卜了一卦,不久将来,必有贵人到来!!”
司马昭那对修长的眼眸,忽地闪过一丝精光,手一折,竟是辣手摧花,将一枝开得极为美艳的兰花折断。马光见了,眼神刹地一亮,遂便放下心来,毕恭毕敬地作礼拜道。
“二爷竟已有图画,老奴便不打扰。若是二爷有何吩咐,尽管教老奴去办!”
且说当日,在长安军营内。徐晃忽然召文舜来见,神情甚为凝重地说道。
“舜儿,为叔听说王上近日身体颇为不适,日夜茶饭不思,就在凤祥宫内睹物思人。华太医遣人发来书信,说王上这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王上平日里最为疼爱舜儿你。你且回宫中歇息数日,多点陪陪王上,以解其心结。军中之事,你便无需担忧,叔父我自会教兴儿暂为统率!!”
文舜一听,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想起不久前其父王文翰离去那萧索的背影,心中便是一阵发痛,如似割肉,火燎火急,连忙便颔首应道。
“小侄这便收拾行装,立即赶回宫中!”
“不必了。你来之前,为叔便以教人前去准备。此下想必已然备好马匹、行装,你自出帐外去取便是。还有,近年国事繁重,更兼王上连连丧失至亲,心力交瘁。舜儿你可万万不可忤逆王上之意,多多去想王上的苦心!”
徐晃听言,心中暗喜,手一摆,遂便语重心长地说道。文舜心中正是焦急,也无看出其中端倪,拱手便是答道。
“叔父无需多虑,侄儿定当谨记心中!!”
“好,好!你速速归去,不必急着归营。麒麟营之事,自有兴儿与为叔一同替你打理!”
徐晃灿然一笑,好似心满意足。文舜应了一声,便速速出帐,果然便见一员将士已然备好快马。文舜向那将士投去目光,微微颔首示意后,便纵身跳上马去,策马望营外奔驰而去。
此时,在军中大帐之内。徐晃听得帐外的马蹄声起,笑容更胜,扶着长须颔首呢喃道。
“转眼多年,舜儿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若此事办成,三哥也算是解了心头大结。”
且说,约是一个时辰�